第17節part37考得怎樣，有沒有掛科？
春節一過，原暢如期回到學校，而偌大的校園里稀稀疏疏的就晃動著幾個人影，返校的人並不多。五幢宿舍樓旁，幾只小麻雀正在剛發芽的柳樹間嘰嘰喳喳的飛來飛去。宿舍門前，原暢拿出鑰匙打開宿舍門推門而入，宿舍里的凌亂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文化科目考試前，包子麻花在校園復印店復印的那些小紙條扔滿一地，洗漱用品、臭鞋和破了洞的襪子，也扔的到處都是。609，堪比豬圈，色、臭、味俱全。
傍晚前，所有人都已返校，宿舍漸漸恢復了生機。在田鑫的建議下，包子和麻花都把時間獻給了拖把、抹布和掃把，桌上凌亂散落的課本及練習本從亂七八糟，開始變得整齊有序。宿舍各角落的破衣、爛鞋和臭襪子，要麼扔掉，要麼各自妥善處理。前後忙碌了兩個半小時。晚上九點，是座談會時間，包子麻花把各自從家鄉帶來的特色零食擺上了桌，有鳳爪有魚蝦、有香煙有白酒，蕭磊帶來的家鄉特產更如頂級豪華大禮包——怪味胡豆、怪味花生、老四川牛肉干等。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大家撂下筷子，衣璘從紙巾盒里抽出紙巾擦擦嘴，平復一下呼吸，「你們上學期考得怎樣，有掛科的嗎？」
「必須的！英語！」田鑫目光深深的看向窗外無盡的夜，「不過在意料之中，只是比較心疼兩百塊的補考費，兩百啊！你們想想，夠吃多少頓校門口的紅燒肉啊！」
「什麼時候出的成績？我怎麼不知道啊？」听到田鑫的話，原暢的眼神里透著無比的炙熱，他的這個春節在家只忙著奔赴酒場了，把正事兒給忘了。
「你回老家是忙著相親嗎？這麼重要的事兒都給忘了？」衣璘驚訝地微微張著嘴巴，「離校前的那次班會，班主任周儷還特別強調了一下，正月初五後就可以登錄學校官方網站查分數了……」
「你們幾個英語都掛了，估計我也差不多。」原暢話音剛落，嘯天就接過去了，「誰說的？我英語就沒掛，不過，我比你們更不幸，我掛的是專業課，舞蹈掛了……」
「你可以去死了，舞蹈都能掛？」蕭磊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嘴角抽動得有些厲害，「我隨便扭了幾下都考九十呢！」嘯天裝作不經意瞪了他一眼，「不說了，來來來，喝酒喝酒！」包子麻花們將各自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沒一會兒功夫，原暢從家鄉帶來的兩瓶杜康酒就被喝了個精光，眾人還覺不夠盡興，「神州行」蕭磊又到宿舍樓不遠處的「書香苑」超市買了兩瓶枝江大曲，回來後，眾人改用飯盒來喝，白酒總是一開始看似平靜但後勁十足，加上不同品牌、度數的白酒摻著喝，一個個喝得都精神渙散，眼神迷離，反應遲緩，看人重影。過了午夜三點，原暢和嘯天將早已倒在椅子上的衣璘抬到床上，並簡單收拾了一下狼藉一片的書桌，盛宴正式宣布結束，不時，呼嚕聲，伴著磨牙聲和偶爾的夢話、翻身聲，一部氣勢恢宏的交響樂開奏了。原暢拉過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卻只覺頭重腳輕，閉上眼，像置身于高速路，腦海里無盡的思緒正在放肆地奔跑，使他頭暈目眩。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如何睡得踏實？迷迷糊糊地睡了兩個小時，他便起身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牙也顧不得刷，擰開水龍頭打濕毛巾搓了兩把臉，帶上門匆匆跑下樓，迎著呼嘯的北風直奔校門外的網吧而去。
雖說表面上看似不在乎什麼，事實上，原暢卻不斷在為成績受著煎熬。走出校門，便遇到幾個精神萎靡、凍得直哆嗦的師兄，他們目光呆滯、神情疲憊，手中還提著早餐，想必是經過一夜艱苦奮斗從網吧包夜歸來，彼此禮貌性地打個招呼，各伸各的懶腰，各查各的分數。
坐在電腦前，原暢的手幾乎是顫抖般地打開學校官方網站，急切地輸入學號、考號及密碼後，一敲回車鍵，網頁便跳轉至成績查詢頁面，點擊「成績查詢」按鈕，剎那間，映入原暢眼簾的是一列列的表格，他幾乎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髒的無序跳動，2002級音樂教育系，原暢，鋼琴95，意料之中；聲樂83，馬馬虎虎……再看文化課成績，「鄧論」63，心中甚慰，一學期上過的鄧論課不足五節，能完美及格，謝謝小平同志，而「毛思」由于第一節課沒逃課，老師一言，駟馬難追，所以無條件80分。
此時的原暢已沒有先前的懼怕，他長出一口氣，這口氣他憋了整整一夜。
英語呢？……他繼續往下翻，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終于落地，英語，61分！「耶！」自己為自己先贊一個，同時，他的雙手正有力而激動地顫抖著，差點將鼠標捏碎。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樣一個分數全因他擔任班長一職，每天課前替老師點名，記錄考勤，腳踏實地，無怨無悔，所以這61分，至少有50分可算作「感情分」，無論如何，跪謝英語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