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part14我可以叫你一聲小弟嗎？
「鄙視你！」原暢邊說邊對旁邊美術班的任元做了一個手槍的手勢比劃，因為任元認了一個高年級的女孩兒做姐姐。
這個時期的藝校校園里，哥哥流行認妹妹，姐姐流行認弟弟，認親戚認成風，幾乎成為一種潮流時尚。有人引領時尚最前沿，就一定有人為了緊跟潮流趕緊也去認一個。同學們的見面問候語也從之前的「吃了嗎？」換成了「認了嗎？」總之在這個認親戚一度成瘋的藝校校園里，你要不認個親戚，出門兒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原暢出門兒就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他總嘲笑那些亂認親戚的同學。
上課鈴聲響，一絲不苟的班主任一本正經的走進教室。
「上課！」班主任對著全班同學大喊一聲。
「起立！」班長接著喊道。
「老——師——好！」同學們齊刷刷的站起來。
「坐下吧，同學們辛苦了！」班主任鞠躬。
「為人民服務！」坐在原暢後排的黎超和高高總是很幽默。
「最近幾天，總有同學向我反映，說對自己的座位不滿意。今天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自由組合座位……」班主任邊說邊向上推了推眼鏡。
「哦！耶！」同學們表現的很激動。
「先安靜一下！我有個要求啊，自由組合座位，一切為了學習！」班主任很有深意地笑了笑。
「知——道——了！」同學們又是齊聲回答。
「好，現在開始商量吧，一會兒搬書時要輕輕地、安靜地、有秩序，誰若吵到隔壁（一）班上課，我就給他安排個特殊座位！」班主任說完，班里一陣爆笑。
于是大家都憋著高興勁兒，輕手輕腳地挪動起來。原暢當然不願再與藝校當紅影帝、著名表演藝術家舟易同學坐同桌了，是舟易讓他懂得︰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原暢打心底佩服舟易的表演才華，不說還以為山東藍翔出來的！
原暢火速地收拾好書本，毫不猶豫的直奔阮譜去了。阮譜從不發牢騷，更不整那些「哎呀我都沒來得及看書，老師講的公式還沒理解」等沒用的把戲。每當考試前，阮譜總會拍拍胸脯，「我能行！」然後考試結束後，人家真的行！所以說，阮譜實在。舟易最終和黎超坐了同桌，之後原暢從黎超那里了解到，舟易是準備將表演藝術進行到底了，是準備要拿奧斯卡終身成就獎的。從前只是小試牛刀，之後的表演已經登峰造極爐火純青，時不時就「完了，明天考試我必須要請假了！」「這次成績出來，我爸肯定對我是大嘴巴子一頓扇！」「以我的水平，大專估計都考不上了！」
座位搶完了，原暢坐到了窗戶邊，他喜歡這個位置。通俗點說︰夏天，打開窗，微風吹著，涼快呀！冬天，關上窗，太陽照著，暖和呀；優雅點說︰靜坐窗邊，詩情畫意，夕陽西下，他不禁凝視著天邊那一抹晚霞。生活最重要的，就是詩和遠方。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斜照過來，給人的感覺很舒適。原暢留意到，一個高三年級的女孩兒總是從他的窗前走過，她眯著眼楮，不時用一只手遮于眉骨上擋光，給人的感覺似乎她特別害怕陽光，其實，溫暖和煦的陽光，並不刺眼。她每次經過時，都會沖窗戶里的原暢微笑一下。原暢發現她在看自己，嘴角就會露出假裝成熟的笑容，同時模一下頭發，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態。
在這里，原暢必須要對自己曾經嘲笑過的同學們說聲對不起了。這個女孩兒想認原暢做弟弟，而在這個認哥哥認姐姐成瘋的年代，原暢也俗氣了一把，把自己鄙視了一回。原暢答應她了。
「我喜歡像你這樣的男孩兒，帥氣、機靈又可愛！」
說話的這個女孩兒，叫萱妍。
「我沒有兄弟姐妹，一直想有個弟弟，我想做一個好姐姐，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顧你，我想有機會和你聊天，听你給我講你身邊的趣事兒！」這天晚自習前，萱妍從窗外遞進來一張信紙，信紙顏色是藍色，原暢有自己偏好的顏色。但無疑的，在眾多的偏好中，藍色是最大最久遠的一種色彩。
「我有親姐姐，我們關系非常好，我很愛姐姐，不缺姐姐的愛！」晚自習後，原暢把寫好的紙條遞給站在教室門外等他的萱妍。
第二天一早，原暢听到宿舍門響。
「已經下早自習了，你怎麼沒去上課？」羅漢堂的高高邊問原暢，邊拿起飯盒準備打飯去了。
「我有點不舒服，發燒了吧！」原暢說完便模了模頭。
「哦，對了，這是一個高三女孩兒讓我帶給你的！」高高邊說邊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原暢躺在宿舍的小床上，打開信紙，「原暢，我不敢企求你對我能像對親姐姐那樣，我只希望你心里有我！」
原暢這天沒在教室的座位上，萱妍去給他買了藥，並幫他燒好熱水讓「羅漢堂」羅漢們帶回了宿舍。原暢有時沒來得及吃飯，萱妍會把打好的飯菜端到他的面前。萱妍從窗外看到教室里的原暢衣服穿的少，她請假到小鎮上為原暢買了幾件毛衣。她幾乎每天都會從窗外給原暢遞進一封信︰「你覺得我哪里做的還不夠好？你一定要跟我說。」
原暢心里一熱，被萱妍感動了。他們的聯系多了起來。萱妍每晚依舊會給原暢寫信，然後將信紙折好從窗戶里遞給原暢。
「我以後叫你小弟可以嗎？」萱妍微笑著並認真向原暢問道。
「嗯。」原暢嗯了一聲，默許了。
萱妍開始稱呼原暢小弟，原暢剛開始不接受，時間久了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在這個封閉式的校園里，有了依賴。
「小弟，吃完飯把飯盒給我就行，你的手是用來彈吉他的，不是洗碗的。」萱妍這句話讓原暢有些不自然，但更多的其實是溫暖。
此後，原暢吃完飯沒再親手洗過碗。每次，他都是將飯盒往桌上一扔，哼著小曲兒扭著大秧歌就回宿舍了，幾個羅漢在宿舍里聊天，見原暢回來，說︰「你的好姐姐已經把零食買好了，放你床上了！」這一刻，原暢認為，萱妍可以當選公元2001年藝校「感動校園」年度十大人物。
「你還當真了啊？」高高听完原暢興奮般講完萱妍多麼多麼好之後，向他問道。
「認個姐姐幫你洗洗碗就行了！」黎超接了一句。
「你真以為她會照顧你一輩子！」羅漢們都殺過來了。
「白日做夢！」一群羅漢朝原暢齊聲高喊，氣勢逼人。
原暢把手插在口袋，扭頭走出宿舍向教室方向走去。
「怎麼就不能當真？我就要當真！」原暢吸了一口氣，硬氣的說。他覺得萱妍是一個好姐姐，無怨無悔的好姐姐。其實最初答應做萱妍的弟弟，原暢並沒有認真，他沒指望萱妍能關心他，照顧他，進而續一段姐弟緣。然而萱妍的付出，原暢不能不有所感動，感動之余，小小的心靈又油然生出了幾分在意和說不清的依戀。
之後的日子里，每當萱妍走到原暢班的窗戶前時，原暢就會把窗戶打開，他們聊生活，聊學習，萱妍每次都不忘給原暢買一大堆零食。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萱妍一臉神秘的對原暢說。
原暢不明白萱妍想說什麼，他給出了一臉冥思苦想、抓耳撓腮。
「真不知道啊？」萱妍有些不死心。
「難不成？是？……」原暢吞吞吐吐，很不干脆。
「你接著說……」萱妍一臉期待的表情。
「難不成是學校食堂炒菜的廚師老家的隔壁的鄰居的遠方二表舅家的小黑狗逝世三周年紀念日？」原暢邊模頭邊回答。
「小弟，你真無聊，正經點，我很嚴肅的。」萱妍笑了笑。
「那我再想想！……」原暢拍拍頭。
萱妍撅起嘴︰「算了！看樣子你真不知道，我有一封信給你！」
萱妍臨走時把信遞給了原暢，信里說︰「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我要送你一件禮物。」
晚上下自習後，萱妍到原暢教室門口找到他。
「小弟，給！喜歡嗎？萱妍抱了一個布女圭女圭，向原暢遞了過來。
「嚇我一跳！這什麼玩意兒？」對于一個男孩兒來說，收到一個瓊瑤小說里女孩兒們才喜歡抱著的可愛又萌的布女圭女圭，真不如送一包煙一瓶酒來得實在。
「小弟，今天是白人節，晚上宿舍熄燈後到我們宿舍來玩吧？」萱妍向原暢問道。
原暢神色一怔︰「學校查寢怎麼辦？」原暢盡量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
「我們高三年級就要畢業了，大多數同學都在外地參加藝考，學校不會查我們宿舍的！」萱妍想了想說。
「哦，那什麼時候去？」原暢松了口氣，語氣稍微輕松了一些。
萱妍轉了轉眼珠，「你先回宿舍，等熄燈後我去叫你！」
……
宿舍熄燈了，羅漢們的竊竊私語猶如鳥叫，空氣里彌漫著香煙，沒有人入夢。
「趕緊睡覺吧羅漢們！」在寢室長黎超的一聲吼叫後，宿舍恢復了寧靜。原暢盤著腿坐在小床上，看著窗外的天空，皎潔的月光斜照著他的小床，如池塘里的魚兒在清澈的水里悠閑地游蕩。
「不行不行，尿急！」阮譜說完便從床上跳下來，看了看雙眼眺望窗外的原暢，「不睡覺，發型還搞得這麼酷，裝什麼深沉呢？」
「等等，我跟你一塊兒去！」高高也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原暢，說︰「你擺這麼個姿勢對你今後的人生有沒有什麼意義呢？我看著都覺得累！」
「我等個人容易嗎我！」原暢瞥了一眼高高。
「喲！等人啊，等哪位美女啊？這都查完寢了，美女怎麼還不來呢？」高高邊問，邊壞笑著向阮譜擠了擠眼。
「不會放鴿子了吧？」阮譜說完看看高高。
「那不能，不至于啊！」高高又接了句，然後看了看阮譜。
高高和阮譜站在原暢面前，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說相聲似的，听的原暢頭都大了。
「走吧阮譜！」高高說完便打開宿舍門走到外面四處看了看，然後和阮譜一起朝廁所方向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原暢听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小弟，小弟……」一陣急促但又輕柔的聲音從窗外傳入，是萱妍。
從高二男生宿舍到高三女生宿舍之間的這段路，黑黑的，沒有路燈。原暢走到萱妍宿舍門前後，她們宿舍的燈還亮著，他的心里感到恐慌。
萱妍仿佛看出原暢的擔憂，笑著說︰「小弟先等一下！」說完她便走進宿舍。燈滅了，宿舍里漆黑一片。原暢深深吸口氣，和萱妍一起走進宿舍，並輕輕關上門。他揉了揉太陽穴，借此舒緩緊張的神經。
燈雖滅了，但女生宿舍里亂哄了一陣兒，慢慢的，開始靜寂起來。原暢不忘想了想，一個爺們兒，深夜在女生宿舍，這要是不小心被學校領導逮個正著，以後還怎麼面對江東父老！？
萱妍先開口了︰「小弟，平時你不是很能聊的嘛，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沉默啊？」
「唉！」原暢嘆了一口氣，笑得有些僵硬，「你們宿舍舍友都沒睡著呢，我擔心吵到大家。」
「帥哥，沒事兒，使勁吵吧！我們今晚沒打算睡覺！」一個嬌媚的女聲傳來，頓時引起一陣騷亂。
「對啊對啊，帥哥，你們想聊什麼就聊什麼，完全屏蔽我們。」
「對了帥哥，你們的晨曦樂隊還搞不搞了啊？」
「听說解散了啊？為什麼啊？……」
「啊？解散了啊？什麼時候的事兒？多帥氣的一支樂隊啊，為何啊？我很喜歡听你們唱歌的……」
一陣笑聲和接二連三的問題讓原暢感到心慌，空氣壓的他透不過氣，他攥緊的拳頭已經滲出了汗珠。他曾經一再強調做人要低調，可高三師姐們非要給他們掌聲和尖叫！
萱妍看原暢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故作輕松對舍友們說︰「親愛的們，你們睡覺吧！改天再聊這些事兒。」
「呃……」
「好吧好吧！」
「帥哥害羞了！？」
原暢有些猶豫，忍不住說，「沒害羞。」
「好了姐妹們，睡吧！」萱妍又喊了一聲。
瞬間，整個宿舍都安靜了下來，能听到微微的呼吸聲。原暢坐在萱妍的床上，萱妍坐在他的右邊，沒有光亮，也沒有了響聲，夜光表的針輕輕的湊到一處，十二點。
「小弟你給我講個笑話吧？」萱妍向宿舍掃視了一圈，然後對原暢說。
原暢扭頭看萱妍一臉期待的表情，「好啊！讓我想想……」
「嗯嗯！」萱妍點點頭，朝原暢微微一笑。
「我們家路口的商店可以送貨。那天我爸想喝啤酒，就讓我打電話訂。我︰喂，你們店里有沒有啤酒？商店︰有！這時我爸突然想起冰箱里還有兩瓶沒喝，就讓我別訂了，然後我有些尷尬，你猜我怎麼說？」原暢嘴角帶著笑意。
萱妍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嗯，猜不到……」
我對著電話說︰「嘿嘿，我家也有哦！」
「哈哈！」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但原暢能感覺到，萱妍的笑容里帶有一絲不自然又神秘兮兮的味道。
「小弟，你為什麼從來不說甜言蜜語？」萱妍突然蹦出了一句讓原暢感覺莫名其妙的話。
「甜言蜜語？就是那些很肉麻的話？」原暢翻翻眼珠子，想了想，反問道。
「對啊，就是那種讓女孩兒一听就會發暈，就會上癮的話。」萱妍嘿嘿一笑，輕聲的說道。
「糖衣炮彈啊！我跟你說，你以後找老公不準找甜言蜜語型的！」原暢突然嚴肅認真起來，嗓音低沉又有些霸道。
「小弟你為什麼反應這麼強烈？」萱妍用很迫不及待的語氣問，同時側過頭來，「看來你還是很關心我的！」
「我覺得愛听甜言蜜語是人的弱點！听多了，你就上當了。多少人都是因為陶醉在甜言蜜語里，最後找錯了人。我們班有個女孩兒就是因為高年級男生的甜言蜜語，就和他比翼雙飛了，最後被拋棄了。這種用甜言蜜語欺騙女孩兒的人，活著必須凌遲！死了必須鞭尸！」原暢越說越氣憤，越說越激動，越說聲音越大，差點站起來踢桌子。
萱妍剎那間呆住了，她望著原暢，忍不住笑了起來，而盯住原暢的目光也開始變得溫柔。
「小弟，我第一次看你眉頭緊皺的嚴肅樣子，好帥！你在嚴肅認真時帥氣度一直飆升啊！」萱妍開始捂著嘴笑，邊笑邊用眼角余光偷瞄著原暢。
時針一分一秒的前進，轉眼已午夜二時。
「弟弟，你困不困啊？」萱妍關切的問。
「不是很困。」原暢清了清嗓子，輕輕的回了一句。
「我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萱妍一直盯著原暢，她的眼神卻又讓原暢讀不懂。
「不是已經送了嗎？」原暢一臉迷惑的望著萱妍，左手下意識的模了模後腦勺。
「這個才是真正的禮物！」萱妍挪了一下位置，貼著原暢，「我要吻你一下！」萱妍邊說邊看著原暢的眼楮，但下一刻，卻有個溫暖的東西貼上了原暢的唇。
「啊？！」原暢的身體猛然一僵。剛才的那個吻，讓他清晰地听到胸口處激烈跳動的聲音，全身的血液似乎沸騰起來，但只是一瞬間，全身的血液又仿佛凍結了。原暢能感覺到那主動吻上來的唇微微抖著。
萱妍問原暢︰「小弟你是初吻嗎？」
「是！」原暢低下頭，他突然想起在電視里經常看到的一幕︰女人眼中含淚，半躺在男人懷中，委屈又無奈的對男人說︰「你可要對我負責啊！」男人慎重的點點頭。但這一刻，情景卻像極了周星馳飾演的韋小寶眼角含淚無限委屈的半躺在建寧公主的懷里說︰「你可要對我負責啊！」建寧公主像拍寵物似的拍著他說︰「放心吧，我會對你好滴……」
萱妍當然不會知道此刻原暢的心里在想些什麼。原暢抬頭吞食了幾大口空氣，收拾了一下亂舞的思緒，低頭抬頭換氣，然後再低頭再抬頭再換氣。
是的，接吻是妙不可言的。男孩兒女孩兒在嘴唇相踫的那一剎那，天崩地烈，孫大聖都差點從石頭縫里蹦出來！可，原暢是個君子呀，別看他表面上浪蕩江湖、無所顧及，但實質上卻是小清新呢朋友們！在萱妍面前，他優雅的當了一尊塑像，一動不動。
萱妍問原暢︰「小弟，你在想什麼？」
「我要回去了，明天還要上早操！」原暢僵直著身體，等他回過神時，萱妍已經站了起來，並從桌上拿起一瓶飲料遞給他。
「可是我不困，再陪我一會兒可以嗎？」萱妍咬了咬唇，或許覺得自己有點傻。
原暢打哈欠打到下巴都快月兌臼了，他看著萱妍的眼神，點了點頭，心想，「要不就再聊十塊錢兒，可是聊什麼呢？」
這時，突然數道刺眼的燈光從窗戶外射進宿舍里。
「是查寢的嗎？」原暢有些慌張。
「不會的，可能是美術生到外地考專業剛回校！」萱妍透過窗簾一角，向窗外看了看。
五分鐘後，數道刺眼的燈光才消失。
「我必須要回宿舍了！」原暢說完便站了起來，準備大步向宿舍門走去。
萱妍突然一把拉住原暢，「我喜歡你！」她猛地來了一句。
「可是……」原暢想說些什麼，嘴巴張了張，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小弟，我想讓你做我男朋友！我承認，從我遇見你的那天起，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靠近你。我認你做了弟弟，我想照顧你。但我自己都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你的感情開始變質了。宿舍里的姐妹們總是拿我們倆開玩笑，說我們合適，我只是呵呵的笑，因為我猜不準你是怎麼想的？」萱妍盯著原暢的眼楮直直地說。
原暢看了一眼萱妍，最後知道真相的他眼淚掉下來。他沉下眼眸，喝了一口飲料，才輕輕開口說道︰「改天聊吧，我眼楮都睜不開了！」
「嗯！」萱妍點了點頭，表示了自己的回答。她把原暢送出宿舍，兩人沒有告別語，原暢覺得此時有告別的告別會顯得更加尷尬，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