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男的,不是她姑父朱文凱嗎?
說起她這個姑父,她還真是有點陌生,因為她們能見面的機會實在是太小了。近一年,就見過兩次,都是在何家。
今兒在這里撞見,可算是巧了。
可惜,沒有最巧,只有更巧!
令何菲兒震動的是男人懷里的女人不是她小姑!
像他姑父那麼一風流成性的人,懷里摟著別的女人也還是正常。
關鍵是--
那那女人濃妝艷抹,頭發染燙成今年最流行的款式,瞧那紅紅的小嘴兒一張一翕,胸前露出了一大片白花花的柔軟……不是上次在肖宅讓她丟盡臉的肖雅還有誰?
小姑!她可憐的小姑!
何菲兒心里哀嚎,這就是豪門的婚姻。當年她十歲,小姑二十七歲,明明小姑就有一個談了好幾年的男朋友,可惜,爺爺死活反對,偏讓小姑與當時正值商業巔峰的朱家聯姻,小姑整整哭了三天三夜,末了,還真就嫁給了這個叫朱文凱的花心大蘿卜。
她一直知道,小姑不幸福,自從嫁給了那個男人,從來就沒笑過。而姑父朱文凱的風流韻事,一直是媒體矚目的焦點,然而,爸爸媽媽連帶著爺爺居然都視若無睹。
那時,她小,不太懂,但,小姑活生生成了她的鏡子。
有錢的男人,真TM沒有一個好人!
眼看著兩人就快走近,何菲兒趕緊閃身進門,反手把門關上。
「這是咋了,菲兒?」呂薇奇怪地問著,順手替何菲兒拉開一把椅子。
「沒事!」
勉強扯出一個笑,端起茶喝一口,趁機穩定自己的心緒。
算了,都這麼多年了,小姑的事,讓她自己去煩吧。
「微微,嘉嘉,今兒姐做東,你們倆啊,就使勁兒吃,使勁兒喝,一會兒,我們再使勁兒玩。」
這邊廂何菲兒發著狠,兩位美女卻是有些怪異地看著她,不答話。
「你們倆這是干啥呢,啥時候都變成淑女了?」
那啥,尤其是呂薇這廝,平時就是一又色又聒噪的主,今兒這麼斯文地坐著,真是奇了怪了。
其實,她哪里知道,這兩人心里的那點小彎彎!
自從得知肖逸陽那廝把她們的姐妹霸佔了後,她們找這位親愛的真的太難。打報告,請示什麼的,還是小事,關鍵的關鍵是,那位爺基本不放人。
今兒真是天降紅雨了!關鍵是,那位爺沒有跟著來。你說怪異不?
老實說,自從那次‘有緣千里來相會’出事兒後,呂薇還真是對肖逸陽有些怕怕,其實那男人也就對她黑沉著臉不說話而已,可是,可是,肖爺那氣場,根本就是無聲比有聲更有殺氣。
「菲兒,老實交待,今兒究竟啥情況?」
眨動美眸,郭嘉怡柔柔地提出兩人的疑問。
「嗤!你們這倆小妮子,在姐面前也敢有花花腸子了?什麼啥情況?情況就是姐今兒開心,姐今兒領了獎金,關鍵的關鍵是今兒老虎不在家!哈哈!」
瞧她得意的,完全一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的賊樣!
「喔……原來如此。」呂薇,郭嘉怡兩人起哄,一副我了的表情。
「菲兒,我覺得,你還是電話請示一下比較好吧!」郭嘉怡有些擔心地說,她可不想肖逸陽回來就發飆。
「就是,肖逸陽那個男人,還是不要惹毛的好!」
呂薇抖抖肩,表示心有余悸。
「切!你們也太瞧不起姐了吧。我是誰?何菲兒耶!何菲兒能怕了一個男人嗎?就算是他肖逸陽,見了我也得喊一聲姑女乃女乃。」
「噗……」兩位美女很沒形象地噴茶。
瞧這妞得瑟的!肯定是平時被肖逸陽收拾得緊了,今兒趁人家不在,便在這里發泄發泄。同情啊,催淚啊,以後找男人,還是不要找這種霸道狂妄的!前車之鑒吶。
何菲兒今兒忒興奮,似乎被呂薇的靈魂附體了,話茬子特別多,這邊廂她坐那兒吹得天花亂墜,那邊兒眼前的兩姐妹兒,早在心里為她掬了N多把同情淚,就差眼淚汪汪地望著她。
門外,相擁的男女經過,男人停下了腳步,望向了緊閉的房門。
「親愛的,怎麼啦?」
將身體更靠近男人一些,肖雅撅著紅唇,有些不高興。
「沒事!」朱文凱回頭,在女人額上「波」了一口,「我們走吧!」抬腿往前走,又深深看了房門一眼,露出了一個極其復雜的眼神。
眼前的食物,那叫一個漂亮!
三個人呆呆地望著都傻叉得舍不得吃了。
美食美食,指的並不僅僅是味道鮮美,應該還包括眼前所見到的情景︰光看著就飽了!
那顏色搭配的,那食物的造型做的,怎一個‘妙’字了得?
「傻叉!」
三人對視,隨即哄笑開來,抓起筷子,叉向碗碟。
美食配美酒!三人很有情調地一邊吃,一邊小酌,一邊天南海北地閑扯,一個個臉上都幸福地飛上紅暈。
正在三姐妹吃得歡的時候,‘扣扣!’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請進!」何菲兒脆聲答應,想著,應該是服務生送點心上來了吧。
門被拉開,卻久久沒人進來,三人抬頭望去,卻見一威風凜凜的警察立于門口。那雙有些傷感的眼,那張略微黝黑卻英氣逼人的臉,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無一不在展現著這個男人的魅力。
可不正是警察局長程昱麼?
當下,何菲兒心里一驚,他怎麼來這兒?
呂薇和郭嘉怡對視一眼,再看向何菲兒,都不知該咋整。
人都杵這兒了,還能不招呼進來?畢竟,這男人算是他們的學長,菲兒和他好的那會兒,幾個人沒少玩在一起。
「呃,程局長,今兒咋這麼閑著呢?來應酬的吧?快別杵那兒,進來坐啊。」
呂薇率先反應過來,打破了尷尬的場面。
郭嘉怡起身,往里面挪了個位置。
「就不知道學妹歡不歡迎。」說著話,程昱沒動,定定地望向何菲兒。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嘴里說的學妹,當然就是他眼里看著的女人。
「當然……歡迎!」
悲催的,人家都這樣望著她問了,她能不發話嗎?
也許,這也是一次機會,一次坦然面對的機會!
如果她還不能面對他,那麼說明她還在乎,今兒,她必須賭一把,給自己做個了結。雖然,她很擔心家里的老虎回來要發飆,但是,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做事,從來都不瞻前顧後。
程昱也不別扭,拉了張椅子在何菲兒身邊坐下。
「程局,今兒不知您大駕光臨,你看這,我們仨已經吃上好一會兒了,這菜也不符合你胃口,要不,重新給您點菜。」何菲兒禮貌又有分寸地說著。
那話,客氣得,一下子將幾人的關系拉開了很遠。
「你怎知不合我的胃口?」
程昱挑眉,望著何菲兒的眼,幾許柔情,幾許感傷,幾許無奈。
邊兒上的兩人看得分明,雖然,她們同情他,但是……如今的菲兒已經被注冊了標簽,最多也只能掬一把同情淚。
何菲兒心里一抽,噎著竟答不上話來。
這男人,擺明了就是針對她!
也不等何菲兒答話,程昱自己倒上酒,舉杯︰「三位學妹,學長敬你們!」仰頭,杯子見底。
三人面面相覷。
「不不,程局,應該我們敬你才是!」呂薇手肘踫了一下郭嘉怡。
「對對,程局,我們敬你。」
郭嘉怡為程昱重新倒滿酒。
「得,你們這是跟學長搞生分不是?不願認我這個學長了?難道你們忘記了我們幾個泡在一起玩的時候?」嘴里說著話,程昱的目光里有些受傷又瞟向了何菲兒。
誰不知道,他那話說的是何菲兒不認他這個學長?何菲兒忘記了他們的以前?
何菲兒再不吭聲,就把這事兒坐實了。
于是乎,她毫不做作,勾唇一笑,舉杯︰「學長,咱怎麼會不認你?今兒學妹三人敬你,咱仨以後的生命財產安全,還得靠您吶!」
打著哈哈,何菲兒一句話說得很清楚︰他們僅僅是學長學妹的關系,以後麼也就是警察與百姓的關系。
「咳咳……那是,那是,學妹愛惹事兒,今後還望學長局長多顧著點兒。」抓抓腦袋,呂薇表面兒不好意思,暗示里用腳踫踫郭嘉怡。
「就是,來,我們三姐妹舉杯敬學長!干杯!」
正鬧得歡騰,門猛地從外面打開來。
「喲,嫂子,今兒啥喜事兒,給這兒慶祝來了,也不叫我小然子。」諂媚地笑著,魏然的兩條長腿已經跨了進來,雙手插褲兜,掃視著桌邊的人,目光掃過某男的臉,快速閃過一絲不悅。
靠!還是老大精明。
果然,這局長,真是見縫插針吶,老大這前腳剛跨出去,這廝後腳就跟進來。
危險!非常!警報拉響!
說什麼他也得把他這嫂子給看住了,要不然,等老大回來,非得給他生吞活剝了不可。
服務生美女急急地走進來解釋︰「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先生說是熟人,硬是要進來。」咬著唇,怯怯地就等著一桌人發落,尤其看見身著警服的程昱,明顯瑟縮了一下。
「沒事,他是熟人,你去吧。」何菲兒安撫地對著小妹一笑,讓她下去。
今兒這事真巧了。
一個個都趕著趟兒來了。但是,她絕不相信有這麼巧的事情。
如果說程昱的出現是偶然,那魏然的出現絕非偶然,不用想她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有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襲上心頭,她心里非常地不爽,比之程昱出現更甚。
他承認那個男人最近很寵她,她也小小地歡心。
但是,那不表示她對男人的所有做法都贊同!
緊皺眉頭,不顧他人,仰頭,自己先喝一杯再說。
程昱一言不發,定定地看著何菲兒的情緒變化。雖然,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他可以肯定與肖逸陽那個男人有關。
心里說不出的淒涼,苦苦的,澀澀的。
他的出現,于她是多麼平淡,難道她的心里連自己一點點的位置都沒了?
愁腸百結,仰頭把酒一口燜掉。
他真的很氣憤,對著歹徒他能比誰都橫,唯獨這個女人,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得不說,有魏然的地方,氣氛果然就不一樣!
看一眼獨自喝酒的男女,他打了兩個哈哈,道︰「程局,嫂子,怎麼都自己喝上了先?這兒的酒雖好喝又便宜,像你們這般用倒的,還是承受不住吧!」
「閉嘴!又不用你買單!她們就要用倒的,倒得你哪兒疼了?」咧嘴,呂薇對著魏然一通暴吼,在這渣男剛出現的時候,她那心里火燒火燎的了。
這兩人,素來就不對盤,哪次遇著不吵架還真不正常。
「找打!」這兩個字當然是魏然的嘴形。
比劃著拳頭,看辣椒妹又要伸展踢腿神功,他趕緊伸手壓住,湊近她耳朵低語︰「如果,你想肖逸陽回來剝了你的話,你就使勁兒作吧。」
遂若無其事地雙手擊掌︰「程局,麻煩往邊兒上挪挪,既然踫巧了,小然子也就在這兒蹭一頓了。」
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硬生生地在何菲兒與程昱之間插一椅子進去,程昱擰眉,心里不爽,但礙于人多,默不作聲地往邊兒上挪了挪。
邊兒上那麼多空著的椅子他不坐,還偏就往人中間擠。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嘖嘖嘖,今兒菜色真是好啊,大家吃菜啊,別客氣!」
尼瑪!這爺倒是反客為主了?也不管有沒有人招呼他吃,反正他就是自覺得可以,兀自地吃得很歡。
欠扁的死太監!
呂薇狠狠地磨牙,看著那一張娃氣的臉,她狠不得給他撓上個爪印,想起上次,他把她剝光光,她就忍不住噴血。
但是,心里雖狠狠地對男人使用了多種呂氏酷刑,而事實上又不能拿他怎樣,她算是弄懂了這男人今兒來的目的。
那位肖爺,是個惹不起的主兒。
這帳先擱這兒吧,等下次再連本帶利討回來!
「嘉怡是吧?你也別悶著,吃啊!」
向著對面的郭嘉怡眨眨眼,魏然又挑釁地望向呂薇︰你丫能耐我何?
「你!」
呂薇霍地站起來,末了,蔫蔫地坐了下去。
「這樣才乖!」生怕人家不夠生氣,魏然故意對著呂薇擠擠眉毛。呂薇只得用眼神狠狠地將這廝凌遲處死了千萬遍。
「嫂子,來吃菜!」魏然很好心地為何菲兒夾菜,「嫂子,別太想哥了,你看這才一會兒,可憐見的,想我哥都已經肝腸寸斷,借酒澆愁了,如果我哥知道了,他會心疼死的。」
何菲兒垮了臉,對著自以為是的魏然吼︰「這麼多菜也堵不你的烏鴉嘴!」
她哪兒在想他了?她又哪里在借酒澆愁了?她這是高興不已好不好?
臭屁的低級鳥類,怎麼能懂人類的心理?
才不管何菲兒的責罵,魏然又自顧自地說開了︰「我哥走時,那叫一個不舍啊,嘖嘖,眼眶都紅了,平時你們那感情是有多好,有眼楮的人都看得見,你應該保重身體,別讓我哥牽掛啊,我說得對吧,程局?」
眼眶紅了?呸!在坐的有誰不知他那吹噓的德行?把人家肖爺一純爺們說得這麼娘,不知他老人家知道了會不會把他腦袋擰下來。
只是,他那話尾,轉向了程昱,擺明了這廝目的不純。
「嗯……」程昱面不改色,哼了一聲,舉杯和魏然踫了一下,天知道他那心里有多痛!
「嫂子多吃菜。」魏然又替何菲兒夾了菜,轉向了程昱,「我哥是個好男人,三十年都沒對任何一女人動心,這不遇見了菲兒嫂子,兩人如同天雷勾動地火,如膠似漆的,羨煞旁人。」
這廝是在干嗎?跟別人面前曬他老大的恩愛?
不怕死地,魏然又轉向了何菲兒︰「嫂子,你放心,我哥就算是去了外面,也不會多瞧一眼那些個女人,你啊,就乖乖……」
「閉嘴!」
何菲兒將筷子往桌上一搭,站起身來,對著眾人說︰「我去趟洗手間。」遂甩門而去,留下兩男兩女,大家很默契地一致盯著罪魁禍首魏然。
「我,我說錯什麼了嗎?」攤攤手,魏然很是無辜地掀唇。
一路急匆匆地往洗手間走,何菲兒心里一路不平靜。
她又不是智障,魏然那話兒分明就是在人程昱的心尖上撒鹽。
她不心疼程昱,可她也並不是冷血。不愛了,也就不恨了!她想得很清楚,即使兩人不能相愛,但不一定就一定要做仇人!心地太善良的她,容不得魏然這麼明目張膽地欺負人。
心下想著,腳步不停,猛地推開了衛生間掩上的門,徑直往里闖。
「啊……啊……嗯……哥,快點,再快點,我要飛起來了……」
「哦……小**……爺今兒非弄死你……」
當男人女人交歡的曖昧聲傳入耳朵,何菲兒猛地煞住腳。
哎喲個媽呀,她這是,這是遇見了什麼好事?要不要這麼悲催?
眼楮直視的正前方,洗手台上,男女衣裳不整,相互交纏,正在上演著人類最原始,最激情的戲碼。情緒高漲的兩人,並沒有發現外人的闖入,一聲比一聲叫得更HI。
何菲兒仿佛被雷劈中,愣了五秒鐘,才知道要逃跑。
倒霉催的孩子傷不起!。
急匆匆的她只顧著要跑,一個轉身,踫到隔板,發出「 」地一聲巨響,激情中的男女受到驚嚇,兩人身體大力一抖,「啊……」忍不住放聲尖叫,嚇得早泄了。
何菲兒臉上發白,抽搐著,還來不及反應,卻見歡愛的男女已將臉轉了過來。
「啊!」看清眼前的臉,何菲兒發出一聲驚叫。
不是,不是吧,怎麼會是他們?
肖雅,朱文凱!
他們怎麼能?
這種高級的地方怎麼會發生這種骯髒的事?這兩人也真敢不要臉地在這種公眾場合……
至少,也得找一個能遮丑的地方吧!
蒼白著臉,嘴唇青紫,像見著鬼一般,何菲兒拼了命地往外面跑。
毫無疑問,這丫頭無法接受見到的事實,當真是太純了點,見識太少了點。世風日下的當今,在這種人龍混雜的高檔場所,發生這樣的事情還真就不奇怪。
她對于‘一二三’會所的了解也就只是听說而已,那听說的東東能有多真實?
可憐的妞兒!
盡管她也出生豪門,可畢竟她早就離開了豪門那種骯髒腐朽的生活,初次見識,她能不受到打擊麼?
除了兩個主角令她震驚,更甚者她覺得難堪。
那是有皮有臉的人吶,怎能像畜生一樣饑不擇地兒,哪兒急了哪兒解決?
明明做壞事的不是她,可是她親眼看見了,她覺得那是對她的羞辱,是整個人類的恥辱!這樣的人怎配做人?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長了和人類似的肢體的低級畜生。
一顆心撲通撲通狠勁兒亂跳就快蹦出胸腔,呼哧呼哧大口喘著氣,腳下可勁兒移動就像有鬼魅在追趕。
「菲兒!」
「嫂子!」
幾個人同時驚呼出聲。
如果說三個丫頭不知這‘一二三’會所的復雜內涵,那麼魏然和程昱顯然是知道的。看見何菲兒被氣跑了,兩人擔心著,不約而同起身出去看看,嘉嘉和呂薇也跟著他們走出了門外,哪曾想何菲兒竟閃電般從那邊沖過來。
近前了,嘉怡,呂薇趕緊伸手扶住她。
她喘息不停,胸口劇烈起伏,一臉慘白得難看,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
「怎麼了?」程昱擰眉,第一個開口問,以他做警察敏銳的嗅覺,嗅出了何菲兒此舉的不尋常。
「嫂子?」魏然詢問著,側身就要往後面去看究竟。
「別去!」伸手揪住魏然的衣襟,何菲兒擺著頭。
魏然,程昱兩個男人交換了個眼神。
「嫂子,天兒也不早了,那我送你回家吧。」魏然向著兩個女人使了個眼色。「嗯,咱回了吧,菲兒。」呂薇第一次乖乖听從了魏然的安排。
嘉怡擰開瓶蓋,讓何菲兒喝了一口水,順順氣兒。
「走吧。」心緒稍微穩定了些,何菲兒也不願在這里多作停留。
眼楮掃過程昱擔心的目光,何菲兒勾唇,禮貌地淡笑了下,便隨著幾人往電梯走。
魏然走在最後面,深深望了程昱一眼,便跟著離去。
待幾人走進了電梯,程昱這才匆匆往另一個方向奔去。
轉個彎,便看見朱文凱摟著一女人從女洗手間走出來。
「喲,程局啊,今兒怎有空兒來‘一二三’消遣?」
遠遠的,朱文凱就開始招呼,順手捏了捏女人的臉蛋兒。
程昱英挺的眉毛皺成團。
他不喜歡朱文凱,憑著有幾個臭錢,整天就知道在外玩女人,祖輩的產業也不知還能夠他揮霍幾時。
「朱懂,你是不是眼盲進錯衛生間了?」
冷冷的,也不接朱文凱的話茬,程昱開門見山就問。
「哈哈……程局真是會開玩笑,我女人內急,這不,要上洗手間,我便帶她過來。」
一邊打著哈哈,朱文凱面不改色地應答,心里閃過一絲陰霾。
待兩人近前,一眼就看到女人臉上因激情還沒褪去的紅潮,在外的脖頸,胸前都布滿吻痕,隨風,一種汗濕**的味道撲進程昱的鼻子。
尼瑪!內急?!
是發情了吧!
不用動腦子,程昱也能猜出這對狗男女剛才干了什麼事,他的菲兒剛才看到一幅怎樣骯髒的畫面!
何菲兒是純潔善良的!他一直都知道。
在他心里何菲兒就是一朵出淤泥兒不染的荷花。
這倆禽獸,完全是對他愛的女人心靈的一種褻瀆。
咬牙,彈彈警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程昱陰郁著臉說︰「朱懂,有事擱家里干,警方最近在嚴打查抄各種**,萬一哪天,不小心……到時別說我沒給你提醒。」
「是,是,謝謝程局的提醒,改天叫上兄弟們,一起聚聚啊。」滿口說著奉承話,一臉堆笑,比看著親爹還親,朱文凱心里的花花腸子絞做一團。
尼瑪,這是在警告他?
啊呸!他才不怕!小小的梨園區警察局長算個鳥啊。
程昱眼里閃過一絲不悅,他遲早會讓這敗類陰溝里翻船!
……
幾人下得樓來,魏然打了個電話,約莫兩分鐘,白色瑪莎拉蒂和黑色的邁巴赫開了過來。
「送這兩位小姐回家。」魏然對著伺機吩咐,示意呂薇,郭嘉怡坐上瑪莎拉蒂。
「菲兒……」郭嘉怡眼里盛滿擔憂。
「要不……我們今天陪著菲兒吧。」呂薇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魏然。
「沒事兒。」何菲兒已經冷靜了下來,仔細想想,剛才的反應還真是激動得可以!不就親眼看到了真人版的嗎?
嗤!大驚小怪。
豪門人類腐朽神奇的大腦,還有什麼事不敢干的呢?
淡定!淡定!
「不行!」魏然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了呂薇的提議。
「你……干你鳥事!菲兒是我姐妹。」
心里金剛火旺的,呂薇炸毛了。
「辣椒妹,別挑戰爺的耐性。」魏然晶亮的眸子,瞬間變得黑沉。還別說,和平時那個嬉皮笑臉的樣子完全搭不上邊兒。
這狗還真能改了吃屎的天性?
「嗤!還爺呢,老娘看你就一娘娘腔的死太監!」
哎媽,小蹄子這話兒整的,是個男人他都得發飆!
「死娘們兒,找抽呢?」一手揪住呂薇的領子,魏然一雙危險的眼楮置于呂薇眼前兩厘米,一張女圭女圭臉早已經扭曲得十分陰戾可怕。
哎媽!這,這……她怎麼有些怕怕?原來這死太監發飆還真有點讓人心肝兒抽抽。咽了口唾沫,呂薇還不適應這個男人從未現形的另一面。
「小薇!」郭嘉怡驚呼,很是擔心魏然下一刻扭斷小薇薇的細脖頸兒。
「放開她!」何菲兒低吼,嘆了口氣兒,「你們倆回去吧,我真沒事。」瞧她這激動,害姐妹擔心了。
其實肖逸陽出差了,她也好想和兩丫頭混在一起,只是,今兒這心里裝著事兒,還是別影響了她們的情緒。
小姑!她好久沒見過小姑了,她過得咋樣兒?
心里為小姑心疼不已。
見兩丫頭還是愣著不肯走,何菲兒拉過兩人︰「放心,真沒啥事兒,就是剛才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人,受到點影響,已經沒事兒了,你們回去吧。」
兩丫頭一步三回頭地坐進車里,何菲兒淡笑著沖她們揮手。
「你也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對著魏然說一聲,也不管人家的意見,何菲兒轉身走人夜風中。
「哎,嫂子,天兒晚了,咱還是直接回家吧啊?」
顯然,魏然的話是對著空氣說了。
唉!老大的女人就是個性!
那脾氣 得!
唉……
他有那膽子把老大的女人一個人仍街頭自己跑掉嗎?
顯然不敢!
他更不敢硬把老大的女人塞後備箱直接給拖回家。
這差事,真高難度啊。
早知道就和哥調一下。
倒霉催的孩子!
魏然認命地駕著車,緩緩前行,始終離何菲兒四五米左右。
‘一二三’會所大門口,一男一女倚在車旁,看著一女一車漸漸遠去。男人的眼楮一刻不停地追隨著長發飄逸的女人,直到轉彎處。
「怎麼,這是朱懂的老相好?還是又看上新的獵物了?」
女人撇嘴,話語里直冒酸味,一雙美眸陰沉著,盯著消失的背影,心里巨浪翻滾。
男人收回視線,摟過女人,清脆地在她臉上‘波’一口︰「寶貝兒,再好的女人都沒你好!」
一邊說話哄著女人,男人的視線情不自禁又追隨出去,只可惜連那輛邁巴赫也看不見了。男人的目光深邃,復雜難懂。
雖說四十多歲了,可這男人保養極好,不錯的五官配上一身華麗的包裝,看樣子也就三十**,男人的成熟魅力張揚地顯露出來,不僅能吸引四五十歲女乃女乃級的婦女,還能迷倒二三十歲的幼稚少婦。
女人咯咯地嬌笑,滾進男人的懷里,撒嬌道︰「那,你說,是你家那黃臉婆能滿足你還是我能滿足你啊?」
「當然是你,寶貝兒,咱走!」男人曖昧地捏捏女人的柔軟,攬住女人坐進了車里。
女人不再說話,望向路邊,霓虹燈光打在她臉上,格外的陰鷙。憑著女人敏銳的嗅覺,她哪里能感覺不出身邊的男人對離去的何菲兒充滿興趣?
她恨她!非常!
不僅撞破她的好事,還勾引她男人。
何菲兒,希望你懂分寸,否則……
回到家,迎接何菲兒的是滿室的黑暗和冷清。
她覺得特無聊,無所事事,干脆洗漱好,早早躺在床上。
「菲兒,你一定要幸福。」過年時,在家里遇見小姑,小姑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一雙憂郁的眼,讓何菲兒無比心痛。
想當初,小姑也算是大美女,可如今,歲月的滄桑已在她身上烙下了印子,也許是心理的原因,小姑看上去比同齡人老了很多。
唉……
洗手間的一幕,又重現她腦子里,如果不親眼看見,她也不會這麼心痛。如果人腦也可以像電腦一樣,刪除記憶就好了。
腦子里漿糊一樣,疲倦到不行,可無論怎麼都睡不著,總覺得少了什麼。
心里一驚,少了肖逸陽嗎?
嗤!
何菲兒,難道你已經墮落到沒有男人摟著就無法入睡的地步?
摟過男人睡過的枕頭,鼻尖竄進男人幽幽的清冽的味道,何菲兒安定了些。也不知那男人到哪里了,應該到了吧?看看時間整整過去十幾小時了,可是居然沒收到男人的一個電話,難道,他生氣了?
心想著給他撥個電話吧,電話拿在手里,卻猶豫了。如果她給他打過去,那不是會讓人誤會她離不開他?
不!
何菲兒的原則是一定要堅持的。
如果,他打來電話,她還可以勉為其難地接一下。
這樣想著,她故意把電話放到離自己遠一點的地方。
翻了個身,把薄被裹得緊了點,嗅著被子上男人留下的氣味,凌晨時分,何菲兒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習慣性地買菜回到家里,何菲兒這才想起,肖逸陽不在家里,把菜全數放進了冰箱,一坐在沙發上。
一個人在家,她也不想做飯了,模模癟著的肚子,嘆了口氣,還是吃泡面將就一下吧。以前,從來沒覺得一個人的日子有多麼難過,可今兒,她算是體會到了。
是誰信誓旦旦地說他走了,她的日子過得更舒心?
得,這丫頭早就沒臉想起這話兒。
那日子慘淡的,充滿了泡面的味兒。
吃著泡面,手機拿在手里,今天已經是她第N次看電話了,可是,什麼也沒有。她絕不會承認她是在等某人的電話。
為了讓時間過得快一些,何菲兒吃過泡面,就上樓了,窩在沙發上,一個人看家庭影院。小女生們愛看的狗血肥皂劇她一點都不喜歡,還是看比較刺激一點的吧。
什麼最刺激呢?
對了,讀大學的時候,她最愛和呂薇,嘉怡一起窩在宿舍看鬼片,那片子刺激得,老把嘉怡嚇得哇哇叫,想想都過癮。
那就看鬼片吧。
她記得上次和肖逸陽看影院的時候,那聲像效果逼真得可不是普通的好。
哈哈!越刺激越好,越鬧熱越好,省的一個人冷清。
開始,恐怖的聲音的,恐怖的鬼魅,令何菲兒很是興奮,她很理智地知道,這些,全都是假的,心里不住感嘆,有錢人的家庭影院真是好!
隨著劇情的深入,何菲兒看得越來越投入。畫面上一個女人剛洗完澡,裹著浴巾走出浴室,‘ ’停電了,屋子瞬間一片漆黑,何菲兒心里一抽。
緊接著,陰森恐怖的聲音傳來︰「蘿莉……蘿莉……我死得好慘……」被叫做蘿莉的女人嚇得一聲驚叫,什麼也看不見。
突然,亮光一閃,一個身著火紅裙子,長發及腰的女鬼在面前一竄,那臉白的像雪,讓人驚悚的是眼楮,鼻孔,嘴巴,耳朵全都滲出鮮血。
哎媽!何菲兒一陣心緊。蘿莉慘叫一聲,嚇暈了過去,那女鬼抓住蘿莉的雙肩,低頭,‘ 嚓’一口咬斷了蘿莉的脖子。
頓時鮮血噴濺,女鬼對著鏡頭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啊嗚……’。
往沙發里一縮,心里慌慌的,抱緊自己的雙臂,何菲兒有想跑的沖動。
假的,假的,怕個屁啊,何菲兒!
咬緊牙堅持著。
夏季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的。
也不知何時,天空風雲涌動,黑沉沉的一片,偶爾還來幾個閃電。
「轟隆……」
一聲驚雷炸響,「 」,屋里頓時像電視里一樣停電了。
四周一團漆黑。
要不要這麼狗血?
何菲兒傻得呆住了。
「轟隆……」再一個驚雷炸響,何菲兒嚇得一抖,接下來,閃電像魔鬼的手,撕破了天空,亮光一晃,有什麼紅色的東西在何菲兒眼前一晃。
「媽媽呀……有鬼……」
再也堅持不住,抓起手機,何菲兒跳下沙發,跌跌撞撞地模回屋,顧不得被撞痛的腿,‘砰……’把門關得死緊,跳上床扯過被子,從頭捂到腳。
牙齒敲得咯咯作響,渾身忍不住顫抖。
肖逸陽,你NND為什麼要去出差!
她多想大聲驚叫。
可是可是……
這一刻,她真的怕了,想到了那個溫暖又讓人心安的胸膛,她是真的想飆淚了。
拿過手機,屏幕上什麼都沒有,她多麼失望。
不管了,她不能等了!
雙手熟練地翻出某人的電話,直接撥通了。
嘟嘟兩聲之後,男人磁性的嗓音帶著些慵懶,從電話里傳來︰「小東西,終于想起你老公了?」此時身在北非的肖逸陽,發自內心的興奮,一邊接電話,一邊看著手里的文件。
她妞兒想他了,她主動給他打電話了,那唇角上揚,臉上的疲憊早就被容光煥發代替,金邊眼鏡下的一雙丹鳳眼,泛著熠熠的光芒,胸前襯衣敞開了兩顆扣子,露出結實的肌肉紋理,說不出的魅惑與性感。
「嗚嗚……」听著男人的聲音,何菲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緊緊抓住電話,那淚珠兒撲簌簌直往下滾。
肖逸陽心髒一陣緊縮︰「菲兒,咋啦?」放下手里的文件,肖逸陽都心疼死了。
他女人哭了!
何菲兒,多麼 驢又要面子在女人,能對著他哭,想來事情不簡單。
心下這麼想著,肖逸陽急了︰「菲兒乖,別哭啊,你慢慢說,究竟發生啥事了?」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女人听得心里一陣柔軟,更加放肆地大哭起來。
這下不得了了,可把肖逸陽嚇壞了,仍下手里的文件,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陽,咋了,這麼急匆匆地上哪兒去?」魏羽從門外進來,抓住了肖逸陽,看著他一副火燒的樣兒,也唬住了。
「備車!我要回去一趟。」肖逸陽對著魏羽吼,接著又對電話里說到,「別哭了啊,乖,我這就馬上趕回來。」
一听這話,魏羽心里咯 一跳。
北非到荔城,那可不是說著玩兒的,正事都還沒辦,怎麼能回去了?
再說,老大從出門兒起就一直沒睡過,把自己弄得如同不知疲倦的機器人,馬不停蹄地處理這樣,審查那樣……也是為那女人。
現在,這女人一哭,他就要急著回去?
怎麼能?
老大啊,把他這女人給寵的!
三十年來,老大從沒因為哪個女人耽誤工作,真是今時不同往日。
唉……魏羽無語望天。
電話那邊,何菲兒有些傻了。
趕回來?
乖乖!那非洲離這兒,坐飛機也得十幾個小時,他也不過沒到多長時間呢?這下好了,何菲兒你要成為紅顏禍水了,怎能耽擱男人辦正事?
這麼想著,何菲兒的哭聲也收住了。
「別,肖逸陽,你不用回來。」
哎媽喲,這哭得是哪門子的事兒?
吸吸鼻子,何菲兒自己都覺得害臊。
「嗯?你確定不用我回來?」
紅艷的薄唇緊抿,有些吃驚,肖逸陽以為自己誤听了。
「嗯……」剛剛哭過,何菲兒的鼻音很濃。
「不行,你哭得那麼慘,肯定有事兒。」不讓他回去,他怎麼放心得下?
「我,我,」囁嚅著,何菲兒真是不知如何說才好。
剛才也不知哪根筋抽了,听見男人柔得不行的聲音,對著電話就是一翻嚎哭。
可是,現在如果不給他一個交待,這男人一定會不顧一切沖回來,她知道,他最近很寵她。
寵得她都有點找不著北。
「就是剛才刮風下雨的,然後停電了……」
「所以,你害怕了?」男人還有些懷疑,不敢相信,這女人哭得那麼慘,就是因為停電。
「嗯……」
打死她都不好意思告訴他,看鬼片給嚇得。
「沒了?」肖逸陽挑眉,坐回了位置。
「嗯……還有。」女人吞吞吐吐,腦子迅速轉動,補了一句,「還有,我,我想你了。」咬著手指,何菲兒的話說得哼哼唧唧,像蚊蠅。
肖逸陽還是听清楚了,臉上的線條立即舒展,對著電話‘波’了一口,「乖,我也想你。別怕,你安心睡覺,我會派人來檢修電源。」
「嗯……」何菲兒傻×地點著頭,忘記了人家根本就看不見。
「我會盡快處理完事情趕回來,我掛了啊。」用力吻吻電話,肖逸陽這才放下了,趕緊抓起旁邊的資料,火速地看起來。
不得不說,肖逸陽的聲音具有神奇安眠的作用。
掛了電話,何菲兒就像吃了定心丸,不怕了,心里踏實了,嘴角彎彎,沉沉睡去。
終于下班了,何菲兒伸伸胳膊腿兒,今兒她不急著往家里趕了,她不敢去想自己是害怕孤獨寂寞了,害怕面對滿室的黑暗冷清了,琢磨著去哪里消磨時間。
「琪琪,咱去逛逛?」挑眉,何菲兒望向張琪,發出了邀請。
朋友,就是用來排遣寂寞的,只可惜呂薇和嘉怡那個兩個鬼丫頭今兒沒空,在‘周末’張琪同她朝夕相處,也可以算是她的朋友。
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很失敗,連一個多的朋友都沒有。
「喲,菲兒姐,你不急著回家?以前每天下班不都沒空嗎?今兒空了?」
淡笑著調侃,張琪迅速地收拾好最後一份文件,一張小臉瘦削,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還別說,這丫頭倒還有些清新可人。
「不去算了,姐找別人去。」何菲兒癟嘴,故意起身就往外走。
哼,這丫頭想洗刷她?
「別別別,菲兒姐,咱去,還不成嗎?」
小妮子急匆匆地拽起包就跟在了何菲兒的後面。
兩人走在人潮洶涌的街頭,看著人們臉上洋溢著的笑容,何菲兒也跟著開心起來。兩人有說有笑,從發飾店子出來又走進化妝品專賣店,進進出出,兩人逛得不亦樂乎,手上也沒見買了啥東西。
「咕嚕……」肚子好餓……
何菲兒模模自己癟癟的肚子,無聲嘆息,想想肖逸陽在家的時候,她的肚子老被他逼著撐得圓圓的,如今……也不過才兩三天而已,她就開始鬧饑荒。
張琪觀察著何菲兒的神情,小眯眯眼兒眨了眨,「菲兒姐餓了吧?咱吃東西去?」
「呵呵……」有些尷尬,不過她還是點點頭,「成吧,有你陪著,興許我會吃得很開心。」兩人東望望,西望望,只看見不遠處有家面館。
對飲食兩人都沒啥特別的講究,相視一笑,她們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一人要了一碗牛肉面開心地吃起來。
呼,好燙,又辣又麻,吃起來好過癮,雖然她還是覺得肖逸陽做的雞蛋面更好吃,但今時不同往日,有人陪著,吃什麼都覺得香。
小嘴快快吸,一邊呼氣,一邊辣得嘶嘶出聲,沒用幾下,一碗牛肉面就下了何菲兒的肚子。
「菲兒姐,你很餓嗎?」張琪看看自己剩下的半碗面,又看看何菲兒已經吃空的碗,對她的狼吞虎咽著實奇怪。
菲兒姐一向都很斯文,像今天這樣像餓了幾天幾夜的吃相,張琪還是第一次看見。
臉兒紅了紅,何菲兒抽出紙巾擦嘴,「難道你不覺得這里的面條特別有味嗎?。」
「有嗎?」張琪倒是覺得這味兒再普通不過了。
「小姐,你的銀耳蓮子粥!」服務生將粥放在了何菲兒的面前。
「我?」何菲兒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尖,「我沒有點誒,你會不會弄錯了?」「沒有,剛才是一位先生幫你們點的,他已經幫你買單了!」服務生小*姐很篤定地說著話,又一碗銀耳蓮子粥放在了張琪面前。
「什麼先生?」何菲兒向收銀台的方向望去。服務生也順著她看過去,「咦,不見了耶。小*姐慢用。」服務生報以甜甜的笑,轉身忙碌去了。
何菲兒向門外望去,只看見一個身著黑色西服的男人背影。會是他嗎?她又不認識他?滿月復狐疑與張琪對望一眼︰「你的熟人?」
「不是!」
她哪里來這麼高的人氣,上哪兒吃東西都有人上趕著買單。
低下頭,手觸踫著涼涼的碗邊,看樣子都舒爽。還別說,這個季節吃辣的真是找虐,如果再來一碗透心涼的銀耳蓮子粥確實不錯!
管他是誰,先吃了再說,她相信這粥里沒毒。
兩人吃飽喝足,走出了面館。
轉過街角,何菲兒還沒看清前面的情況,就有一大束玫瑰花伸到她面前。由于花束較大,根本看不見拿花人的臉。這是干什麼?她不認為這花是要送給她的。
何菲兒很是詫異,看了眼張琪,拉過她,兩人繞過花束,繼續向前走。
「何菲兒小姐嗎?這是一位先生送你的花……」花叢的後面傳來了一個細細的女聲。何菲兒頓住腳,把花挪開了一些,才看到捧花的原來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小妹妹,這花是哪位先生要給我的?他在哪里?」何菲兒接過花束。
「姐姐,那個大哥哥已經走了,花束里有卡片,你自己看下吧。」小姑娘甜甜地說。轉身之際又回過頭來,「姐姐,你運氣好好哦,那個送花的哥哥好帥哦,真有點像電影明星!」
送花的哥哥好帥?看那小姑娘的神情,各種羨慕加崇拜。不過說到帥氣,她就想,能比肖逸陽更帥嗎?
…… ……腦子怎麼就只裝了這一個男人?呸呸……何菲兒這個壞習慣一定要改!
何菲兒痛下決心!
拿出卡片上面清晰地寫著︰菲兒女神,夏天別吃太辣哦,對腸胃不好,像今天這種不太衛生的蒼蠅小館,今後應該少去。
看著落款一個大大的Y字,何菲兒擰緊了眉頭。
張琪也看清了那張卡片,調笑著說︰「菲兒姐,行啊,跟著你一起就是好,吃飯都不用花錢的。我看這Y先生對你真好,好羨慕哦,蒼天吶,也給我降一個這樣溫柔多情的男人吧。」
「小傻瓜!」何菲兒敲了一記張琪的額,「我願意將他讓給你。」順手,將那超大又刺眼的紅玫瑰塞進了張琪的手里。
「好啊,好啊。」張琪抱著花束,一張臉充滿興趣,眼楮笑眯成了一條縫,不自覺地,腦子里就做起了美夢。
何菲兒四處張望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人們來去匆匆,沒有看到很帥的男人,更沒有發現Y先生的影子。
這個Y先生時不時地出來繞一圈,她感覺很不舒服,就好像是自己的心髒被一只手掐住一樣,無法呼吸。
勾唇淡笑了下,她相信,Y先生不可能就這麼一直送花買單一輩子下去,他一定會出現!她就靜靜地等著吧。
華燈初上,高大的建築纏繞著五彩繽紛的霓虹燈,荔城的夜,妖冶而邪魅地復活了。同張琪分手,何菲兒獨自一人,乘著夜風,享受著溫柔拂面的感覺,其實她好久不曾這樣悠閑地徘徊于街頭了。
自從招惹上肖逸陽那個男人,她每天的生活都是兩點一線,規律到無以復加。
肖逸陽事兒辦完了嗎?
啥時候能回來呢?
那別墅實在太大,她今天沒有勇氣早早踏進去,想想昨晚的幼稚舉動,她就真想給自己兩個耳光。
她居然對著電話哭泣。
不僅哭了,還哭得稀里嘩啦。
丟人吶!
他回來,她要以何種顏面去見他。
正在她惱恨得頓足捶胸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瞟到後面有一輛黑色轎車,她不甚在意,大街嘛,哪里沒有車?
不管不顧,繼續懊悔反省自己不妥的言行,思忖著肖逸陽回來,她要如何挽回自己的顏面。
然而,當她再一次發現那輛車並沒有離開,而是緩緩跟在她後面的時候,她的心里一驚,頓時警鐘敲響。
難道是魏然那小子?
想想前天晚上,那小子不是一路開著車跟在她後邊兒嗎?
這樣想著,她悄悄再瞄了後面的那輛車,心驚地發現,那並不是她常坐的那輛邁巴赫。
怎麼辦?是誰跟著她?想干什麼?
心里如同擂鼓,可理智告訴她,不要驚慌,不要頻頻回頭讓對方知道她已經發現了。
掐著電話,手心里直冒汗。
求救嗎?
給誰求救?
大腦直覺反應就撥打了肖逸陽的電話。
可是電話里冷冷冰冰的機械女聲傳來︰「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SHIT!
關鍵時候他怎能關機?
何菲兒急紅了眼。
程昱?
不不,她不會找他,她知道他還沒有死心,她不能給他任何希望。
那麼,現在,只有給魏然那死小子打電話?
行動永遠比腦子快!
心下想著,電話已經撥了出去。
「喂,嫂子。」
這丫接電話真是速度,電話也只響了一聲,不過就是一兩秒的時間,他就接起了電話。
「在哪兒?能,能過來嗎?」
盡量壓低聲音,何菲兒眼尖地瞄見後面的車在加速了。
「地點?」
一听何菲兒的聲音,魏然就感覺不對勁,直覺是出事兒了,語氣無比嚴肅。看來,他老大真是料事如神。
北非那邊出事兒,老大就想著留他下來坐鎮,主要是看著他的女人,目前主事者的目的不明確,會不會出現的事兒都得做好防備。
他就那麼一打盹兒的功夫就出事了?
「大業路東段,快點!」來不及掛電話,何菲兒看見車沖了過來,拔腿就開始往前面跑。車燈全數打在身上,不敢回頭去看。
幸好之前吃飽喝足,她那速度堪比奧運年會上女子短跑健兒。
心下想著,這麼往直道兒跑也不是辦法,她那腿兒再快也沒人家的輪子快吧?
可是,如果竄進小巷,人家追來了又怎麼辦?一會兒魏然來了怎能看見她?
正在她思緒猶豫不定的時候,後面多了一輛黑色法拉利,鳴笛‘滴滴’兩聲,便加快了速度,與追趕何菲兒的那輛車,拼起了速度。
一個快,一個更快,一會你超我,一會兒我超你,車身擦著車身,看樣子,兩輛車倒是杠上了。
何菲兒沒興趣看賽車,心里料想著,那車只怕不是來幫她的,或者他們都是為她而來。
「吱……吱……」兩輛車都急速剎車,電光火石之間,並沒有撞在一起。
來不及細看,迎面又來了一輛車,「吱……」停在了何菲兒的腳邊,車門迅速打開,魏然探頭︰「嫂子,快上車!」
爺們兒的速度啊!
何菲兒感激得稀里嘩啦,啥也顧不上,一頭鑽進車里,拉緊車門。
邁巴赫像一頭黑豹,快速沖了出去。
何菲兒拍拍還在撲通撲通的胸脯,望向後面,那兩輛車的影子越來越小。
「嫂子,沒嚇著吧?」
魏然熟練地旋轉著方向盤,抽空,看了何菲兒一眼,目光又看向觀後鏡里,臉上的表情凝重而復雜。
「還好。」只一會兒,何菲兒就安定了下來。
她不會懷疑魏然為何能來得如此神速,想想那天吃晚飯魏然巧合地出現,她就心里明鏡兒似的。
肖逸陽!
一定是他安排的。
雖然,她不喜歡時刻都被人盯著的感覺,但是,今天還是應該感激人家的吧,否則會出啥事兒,誰也無法意料。
憋著一肚子的不爽快,回到家,何菲兒就像木偶一樣看著魏然一會上一會兒下,一會窗戶,一會兒門的到處檢查,直到他確定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才對何菲兒露出一笑容。
「那啥,今晚的事兒別放心上,沒多大點事兒。嫂子,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有事兒打我電話。」魏然扯出平時那張嬉皮笑臉,沖何菲兒點點頭,離開了肖逸陽的別墅。
走出門,上車,魏然的臉立即變得暗沉,稚氣的臉龐瞬間冷凝,線條剛毅,哪里還有平時吊兒郎當的影子?他對著電話吩咐︰「查查兩撥人都是什麼來路。」
掐斷電話,邁巴赫呼嘯而去。
今晚的經歷真是有點狗血劇的感覺。
一會兒有溫柔多情的浪漫男人送花,一會又被不明身份,不知來意的車輛跟蹤。這生活,精彩的,讓人有些肝兒顫。
想想她何菲兒這八年來平淡如水的日子,連絲絲兒波浪都沒有,誰都不拿正眼瞧她,如今這是咋了?大家都稀罕上她了?
迷迷糊糊,見了周公。
半夜,「 嚓」細微的聲音還是驚醒了何菲兒,許是昨兒晚上的經歷給嚇得,她並沒有睡得太沉。
黑暗中她星眸圓睜,汗毛倒豎,握緊拳頭。想起魏然走時,把這房子里里外外都至少檢查了三遍再走的,她放心了不少,是自己太緊張了吧。
深吸口氣,合上眼,準備再去找周公下棋。
「 嚓……」門鎖轉動的聲音,這一回清晰傳進何菲兒的耳朵。
哎媽呀,誰在開她臥室門?
驀地,新聞里播報的那什麼︰小偷闖進豪宅,盜取了錢財,奸殺了女主人……最近荔城出現了一個神秘的犯,來無影去無蹤,專挑人煙稀少的別墅區作案,犯案手法高明,警方目前正在全力搜捕中……
一把抱緊被子,心蹦到嗓子眼,她不會悲催的被人先奸後殺吧?
心底里正嗚咽著,黑暗中,‘嚓’門被打開,一個黑影一閃進了臥室。
------題外話------
乖乖,不得了羅,菲兒妹子小心啊,壞人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