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性情中人，是專情的人。」我點頭笑了。
「那是你爹我是一無所有的秀才，教書先生罷了。你娘被開國郡公李大人的公子相中，由皇家出面跟你爺爺漏過風聲，這也是你娘急著嫁給我的原意之一。」爹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也開始沉重︰「你爺爺不得不用謊言搪塞，說我是故人之子，你娘早先便與我訂了親事，已經準備成婚了。那時，當然惹得皇家不悅，只是未有明說罷了。好在你爺爺一心奉公，因而沒有被牽連。」
「爹！」我搖了搖他僵硬的手臂，想把他從當年的那些回憶里拉出來。
爹笑著拍了拍我的手︰「所以筠兒你的顧慮，爹何嘗不知？」
是啊，我怎麼忘記了。爹從來都是心思細膩的男人，他如何不知？
爹繼續說︰「爹何曾留戀這頂烏紗？待到你的事情處理完，爹就辭了官職，隨你姐弟去一處安靜的地方，我們一家快樂生活。可是，爹就是有點怕，委屈了你龔家娘親……」
我笑了︰「是不是委屈，爹你是不是應該親自問問娘親，不是在這里自己猜測呢？龔家娘親何嘗不是爹您現在的心里？」我故意大聲地說。
「是啊。」悅耳的女聲音在院門口響起，娘親披著一件外衣也慢慢地走了進來，站在了爹的旁邊，輕輕地說︰「委屈不委屈，仲文你是不是應該親自問過我呢？」
爹吃了一驚，站了起來牽起了娘的手︰「洺真？你怎麼來了？」
「娘。」我喚了她一聲，拉她也坐了下來。
娘笑了笑，繼續說︰「想我京中有名的才女，雖說相貌不是第一，可是也絲毫不差。當年我听爺爺說讓我嫁給你，而且是續弦做兩個孩子的繼母，我心里是萬分不願意，何況你還是為了搪塞皇家賜婚？」
爹愧疚地說︰「洺真……」
娘微笑︰「爺爺後來默了你高中的文章給我看，我才知道你是有真性情、真才干的人。爺爺告訴我，你原先不屑仕途，只是為了完成亡妻回家的心願，心甘情願跌落著塵世。而且續弦，也根本不是你的意願。那時我在想，你到底是怎樣的人？我隱約有一點，羨慕姐姐……」
我插嘴道︰「可是娘嫁給了爹，而且都不曾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