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原著︰一念路向北 第040章 猶記當時

作者 ︰ 吉祥夜

第040章猶記當時

「陸大哥……」她怯怯地叫了一聲,「對不起,這麼晚了還打擾你,念念姐肯定很生氣吧……」

陸向北定了定眸,微微一笑,「如果說不生氣,那肯定是假的,所以,如果你真的希望她不生氣的話,以後這樣的事情就不要發生了,要照顧好自己。」

伍若水的眼淚立刻涌了出來,「陸大哥……我真是個大麻煩……你以後還是不要再管我了……」

她一邊哭一邊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陸向北。

他還是那樣平靜地站著,不遠不近,不親不疏,臉色卻是極其的溫和,「若若,你知道的,我不會不管你,答應過的事,我是一定會做到的。但是你自己也要愛惜自己,不要像今天這樣。」

伍若水頓時臉色煞白,連哭泣都忘記了,只看著陸向北,想從他眼里找到一些痕跡,但是,他那麼高深,什麼也看不出來,于是,只是繼續哭泣,繼續一遍遍地說,「對不起……」

陸向北看著她,眼里是復雜的情緒,有些話想說,到了嘴邊卻是無法開口,只好改了口,「我這幾天忙,沒有天天來看你,你不要胡思亂想,沒有人會遺棄你,她不會,我也不會。我記得,若若是個懂事的孩子,她很不容易,要多體諒她。」

伍若水雖然不說話,但臉上卻顯出了不滿和不屑,陸向北便不再多說了,正好醫生也來了,伍若水腳上的石膏斷裂了,給她重新打了石膏。

換石膏的時候,陸向北避嫌,走了出去,順便去了一下衛生間。

洗手的時候,在衛生間的鏡子里,發現自己白色襯衫的領口,鮮紅的一朵唇印。

不是童一念的,他今晚吻她的時候,她沒有涂唇膏,那是……他腦中閃過抱著伍若水的時候,她繞緊他脖子的畫面……

是偶然?抑或不是?

他眸光微瀲,稍稍沉思……

月兌下襯衫,洗去了唇印,襯衫還濕濕的,就穿上了,重新回到病房。

病房門開著,證明醫生已經打好石膏,他走了進去,醫生還在,見他回來,說道,「有點麻煩,希望下次再也不要出現這種情況,否則骨折處再出現什麼問題,就更麻煩了。病人恢復期間是必須要臥床的,而且一定要有人守在旁邊。」

醫生的口氣十分嚴厲,說得伍若水不敢抬頭,陸向北只得應了,送走了醫生,這大半夜的,把醫生從值班室叫來,也頗為歉意。

護工在一邊站著,表情十分難堪,紅了臉道歉,「陸先生,對不起……實在是因為家里小孩病了,我本來不想回去,伍小姐也是為我著想……」

也看不出陸向北是否有怪責的意思,他點著頭說,「既然這樣,現在小孩怎麼樣了?」

護工低了頭,「還在發燒呢……」

「那你回去吧,明天早上再來,今晚我在這里算了。」他道。

護工先是一驚,看了眼伍若水,然後惶惶恐恐地說,「那……謝謝陸先生……」

陸向北也不說話,只示意她出去。

等護工走了,他又道,「這次的事是我沒考慮周到,是人總有個意外事故的,明天我再多請一個護工來照顧你,這樣就不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了。」

伍若水的眼眶又紅了,低聲嘀咕,「不要……」

「當然要!」陸向北加重了語氣,見她淚水紛然的樣子,又緩了緩態度,「深夜了,你早點睡吧!」

「哦……」伍若水很乖的樣子,閉上眼楮。

病房里有一張折疊床,是護工平時晚上睡的,他有潔癖,絕不會在別人睡過的地方睡覺,便靠在椅背上,一時也沒有睡意。

伍若水閉上的眼楮又睜開了,看著他,露出天真的笑意,「陸大哥,你睡不著嗎?」

「嗯?」他有些淺淺的鼻音,「嗯,一時睡不著。」

「那我們說說話吧!我也睡不著,一天到晚睡,我一點也瞌睡也沒有!」她言語間有掩飾不住的小興奮。

他沒有和人聊天的習慣,即便是童一念也沒有。他從來奉行一個原則,言多必失。所以,寡言深沉是最好的保護傘。

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伍若水卻自顧自地開始問話了,「陸大哥,說說你和念念姐吧!」

「我們……有什麼好說的?」他是真的不習慣這樣的聊天。

「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戀愛的,一定有很浪漫的故事吧?你們感情一定很好!」伍若水說這話的時候,黑眸灼灼生光。

陸向北凝視她每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卻不動聲色,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上一次的夢境,那個穿淺碧色禮服的女孩,還有那田田的荷池……

「怎麼?陸大哥害羞嗎?還是……念念姐對你不好?」伍若水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是說……一般豪門大小姐都有點盛氣凌人吧?會不會在家里很**?會不會瞧不起我們普通人家的孩子?」

陸向北眼里有著淡淡的探究的意味,而伍若水在他的凝視下,漸漸紅了臉頰,垂下眸子不敢看他,以為他不會回答她的問題了,卻听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響起,「是的,我和她的相識就很浪漫,很美麗。她善良,可愛,有些小小的聰明和狡猾,完全不像一般的豪門大小姐,有點任性,卻不跋扈,有點別扭,卻不過分,有時意氣用事,有時悲春傷秋,和她在一起,我很快樂。」

陸向北是成功的商人,對商人而言,一切都可以和金錢畫上連接線,就連說話,他亦從來惜字如金,不該說的絕不多說,說出來的必然要達到一定目的,而他今天卻在伍若水面前說了這許多他從不曾說過的感性的話……

伍若水毫不掩飾的她的驚訝,「她有這麼好?可是為什麼我听說的不是這樣的呢?」

他笑了笑,沒有問她是听誰說的,「婚姻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若若,我和她很好,很幸福。」

說完便靠在椅背上,閉了眼楮眼神,明白表示不願意多說了。

伍若水自覺沒趣,臉上有些不好看,同時也注意到他衣領上的唇印被洗掉了,眼里的陰霾就更濃了……

這一夜,陸向北終是沒睡好,椅子上靠著,怎麼也不舒服,清晨自然也醒得早。

護工來的時候,看到他已經站在病房的陽台上了,正望著遠處,不知他在望什麼。

「陸先生。」護工輕輕叫他。

他回過身來,眼眉間淡淡倦意。

護工很是內疚,笑著道,「陸先生回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

他點點頭,準備走,伍若水卻叫住了他,「陸大哥,我的項鏈不見了。」

「會丟在哪里?昨天那地方?」他輕問。

「我不知道……我想去找找……」她小聲地說。

「那我去找吧!」他轉身欲走。

「不,你不認識,我還是想自己去……陸大哥,對不起,我這麼麻煩……」她噘著嘴,很是怯弱的模樣。

陸向北想了想,點頭,「好!一起去!」

他把她從床上抱到輪椅上,然後推著她,按昨天的原路返回。

晨曦擁抱的整個世界,是淡淡的金色,伍若水仰起臉,深深呼吸了一口,唇角溢開淺淺竊喜。

不遠處,走來一青年男子,亦是挺拔英俊,氣質非凡,看見陸向北,便朝這邊走來,和他打招呼,「陸兄,早上好。」

陸向北一看,原來是賀子翔,也點頭笑道,「賀少好早,來看病人?」

「我姐生了小孩,架子大得很,我媽還讓我親自來送湯。」賀子翔把手中的湯煲提高了給他看。

「是嗎?那要替我恭喜你姐,下回我約念念一起去看她。」

「不用那麼客氣!」賀子翔的目光落在伍若水臉上,「這位是……」

「哦,我……妹妹!」陸向北想了想,這樣介紹。

賀子翔不由笑了,笑得還有點曖昧,「真妹妹還是假妹妹?」

他也笑了,「真的!」

伍若水听著二人的談話,尤其感受到賀子翔語氣里曖昧的意味,低著頭笑了。

賀子翔和他寒暄了幾句,便急著進去送湯了,又約他下回來夜總會玩,兩人便各走各的。

陸向北推著伍若水來來回回走了一路,並沒有找到項鏈,把伍若水送回後,便回了家,襯衫已經打濕,必定要換了衣服才能去公司的。

因為伍若水找項鏈而耽擱時間,他回到家的時候,童一念已經走了。

一走進臥室,他便看到床上凌亂的被子。

童一念起床總是不喜歡疊被子,不僅如此,她確實不喜歡收拾東西,房間里總是亂亂的,尤其喜歡把零食和書到處亂扔,她看書的時候必吃零食,看到哪吃到哪也扔到哪。

他看到自己昨晚給她帶回來的盒飯還擺放在床頭櫃上,沒有動過的痕跡,眉頭不免又輕輕皺了起來。

把盒飯扔了,把床頭櫃上的書整理好,只是整理整齊而已,並不撿到書櫃里去,免得童一念回來找不到,又趕著他問,「陸向北!我的書放哪了?!」「陸向北!我看到那一頁你怎麼把我的搞亂了!」

明明是他收拾整齊了,卻反而變成他搞亂了……

所以,就沖她這樣的理論,保姆來打掃衛生也不會給她收拾爛攤子的,不是不會,而是不敢。好在,他也不是那麼苛刻的人,家里只要看得過眼也就將就了,待到實在看不過眼的時候,他再來收拾收拾。

最後,他才來整理床鋪。

被子掀開,便有淡淡的清香溢出來,是她身上的香味,不是香水味兒,她從來不用香水,也曾給她送過香水,但是被她扔至一邊,還非常鄙夷地評價香水這個東西,「我們中國人天然的就有體香,多好聞,干嘛要用香水?這東西外國人愛用,是因為他們身上有味兒,不用就燻死人了!我才不要用呢!」

他同意她的觀點。

她身上的味兒就比任何香水都好聞,身體又軟軟的,晚上抱在懷里,真真就應了那四個字——溫香軟玉。

這樣想著,身體就熱了起來,他趕緊把被子鋪好,進了浴室洗澡,把髒了的襯衫扔進衣簍里。

浴室里漸漸蒸騰起熱氣,溫熱的水漫過身體的每一處皮膚,腦中不可抑制地想起柔軟似水的她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情景……

不知不覺竟兩年了……

還記得新婚那一晚,她在浴室里洗澡,足足洗了一個多小時還沒出來,他以為她暈倒在浴室里了,猛敲浴室的門。

結果,她穿得整整齊齊地出來,包著浴巾的頭發低著水,一張臉紅撲撲的,剔透得連毛細血管都看得見,一雙水眸更是盈盈的,閃著羞怯而躲閃的光……

他算是明白她為什麼遲遲不肯出來了,莫名的,心尖兒柔軟下來……

那一晚,他終究沒有踫她,他知道,她沒有準備好,而他自己,其實也沒完全準備好……

手機急促的響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身體一僵,急速沖出去接電話,等了一晚了,終于等到這個電話……

他听見對方聲音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果身……

靜靜听完對方的話後,他道,「沒事就好,以後打我這個號碼的時候要小心,最好不要再打,我怕有人會監听……現在?應該還沒那麼快,不過,明天就說不準了!……小心為上……」

很簡短的對話,干淨利落地結束。

他迅速挑了衣服穿上,今天的陸總,遲到了,因為他又繞了很遠的路去買餛飩。

在童一念辦公室門口,他遇到正準備進去的頤朵,頤朵見到他,趕緊讓了路,還露出戲謔的笑,「咦,陸總,親自去買愛心餛飩?」

在公司這麼多職員里,頤朵算是不怕他的了,不至于見到他就繞道,偶爾抽風的時候還敢跟他開開玩笑,這也是因為有童一念在背後撐腰的原因。

他不由想起了上次他要喝茶的時候,她送進來的熱巧克力。

原來,茶葉也會有沒有的時候,他從沒想到過,因為無論是家里還是辦公室,從來就沒缺過那樣的碧螺春,後來,他自己去外面買了一包所謂的特級碧螺春,卻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味兒……

對于頤朵的戲謔,他僅報以微微一笑,然後便沒有敲門,直接進了童一念辦公室。

她正伏案在做著什麼,他走近,將餛飩放在桌上,贊許的口氣,「今天這麼勤奮?要表揚一下,加薪加獎金!」

她頭也沒有抬,繼續做她的事。

「我知道你肯定又沒吃早餐,特意去買的,還熱著呢!」他把盒子打開,一股香菜的清香冒了出來,和著獨特的肉香餛飩香,充滿誘/惑,令人垂涎。

太好吃的東西,會讓人有癮,所以,還是戒了的好。

她仍然沒有說話。

「昨晚是我錯了,我來給你賠禮道歉,今晚加倍努力,把昨晚的補上好不好?」他的不正經又開始了。

童一念忽然覺得膩煩,「啪」的合上文件夾,對上他含笑的眼眸,「陸向北!你到底是人還禽獸?除了那件事還能想到別的嗎?」而事實上,就連那件事,他也不是她想象的那樣熱衷,竟然還有比他做那事更重要的電話,這是她不能忽略的事實!

他擅長于這樣的對話,略帶無賴地笑著的同時,竟然還流露出幾分誠懇,能將無賴和誠懇如此完美結合在一起的人,也只有陸向北了。「當然,我還能想到你的肚子,它在向我投訴,說你虐待它!」

他擠進她的椅子里,順手把她抱在腿上,一手撫了撫她的小月復,然後拿起小匙,舀了個餛飩喂到她嘴邊,「我的責任就是把你喂得飽飽的……」

他說這話有一語雙關的意思,童一念知道,陸向北出口,必然成H,否則真不是他的風格……

她抿緊了唇,一臉倔強。

「真的不吃?那我吃了?」他的神情像在逗一個孩子,而他自己,確實還沒吃早餐,收回小匙,一口便將餛飩吃了,一邊贊嘆著逗引她,「味道很不錯啊!再不吃我全吃光了!」

可惜的是,她已經不是一個孩子,打一巴掌然後用糖塊哄哄就忘了傷痛的年齡早已過去……

目光落在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餛飩上,綠油油的香菜特別可愛,蒸騰的熱氣漸漸模糊了視線,她的聲音遙遠而幽然起來,「有些東西吃多了會膩的,我已經不喜歡吃餛飩了,你想吃的話就拿走吧!」

她感到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僅僅只是一瞬間,陸向北馬上又恢復了原狀,「這個有些東西是指什麼?餛飩還是……嗯?別的?是不是吃我也吃膩了?」

那樣曖昧而挑逗的語氣,讓童一念更加反感起來,他對她,頂多就是身體上的迷戀,再無其它……

「陸向北!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像一個流氓?那樣的腔調真的讓人惡心!」那一刻她的表情是極其夸張的,仿佛面對的是天底下最骯髒最嫌惡的東西,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那種。

他的眸色還是微微起了波瀾的,只是他自我調節的能力一向很好,淡淡一笑,「不要老說惡心,那會讓我覺得你懷孕了!」

童一念有把餛飩碗扣在他頭上的沖動……

他終于走了!留下一個安撫的笑,一碗餛飩,臨走還模了模她的頭發,消失在辦公室門口時,她看不見他的臉,但背影卻過于挺拔了,挺拔得有些落寞……

無心再工作下去,她把門打了反鎖,掏出于先生給她的資料看,厚厚的一疊,她挑了最近一周的記錄查看。

有些號碼是她熟悉的,比如爸爸、成真、林子,還有一些客戶,常有來往的政界政法界要人,雖然這些號碼她不完全記得,但看到了還是多多少少有點印象。

然後,把陌生的號碼抄寫下來,想著去查查是哪些人。

可抄了幾個之後,又覺得煩,自己有必要這麼做嗎?就算查出來是哪些人對離婚這件事也沒有促進的意義,她要的是證據!是能夠在法庭上有說服力的證據!

她沮喪地把筆扔在一邊,不明白不過是個離婚而已,為什麼到了她這里就這麼難!?

別的夫妻,把財產一分,孩子的問題一協商,立馬就可以去民政局拿到綠本本,而她把名下所有財產都願意給他,兩人又沒有孩子問題的困擾,這婚這麼就離不了呢?

她重新拾起筆,開始在紙上亂畫,把離婚的途徑一條一條寫上︰

協議離婚,然後畫了一個大叉,因為陸向北死活也不會同意,這條路是萬萬走不通的,所以她現在在他面前連離婚兩個字都懶得提,只等著一招擊中他要害,然後獲取全勝。

可這全勝也太難了吧?

她托著腮寫下第二條︰分居。

分居兩年,可以判決離婚。可是,先不說自己是否還有精力和他耗兩年,就這分居就是不現實的,她搬去哪里,陸向北黏去哪里,分居有這可能嗎?再說了,就算真的分居兩年,若陸向北一口咬定沒有分居,她要出示分居的證據,也是相當艱難的。

于是,這兩個字,也被她劃去。

最後,寫上︰起訴。

她想到陸向北和法院院長稱兄道弟的,就開始頭疼。僅僅以感情不和為理由離婚,她已經可以想象院長怎麼來和她說話了︰弟妹啊,罰他回去跪鍵盤,再不濟,讓他一個月不上你的床,他一定乖乖的了。

她扔掉筆,幾乎伏案抓狂,甚至在心里吶喊︰陸向北!你就不能做出點實質性的事讓人拍到嗎?

喊完後,罵自己神經病,她是不是第一個盼著自己老公真的有出軌行為的女人?

她揉了揉太陽穴,決定不去想這個事情了,等著于先生的調查結果吧!

把寫滿字的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重新開始工作,新的項目要競標,新的工程要開工,既然坐在童氏的辦公室里面,她就已經養成習慣,不僅僅是擺設。當然,這個習慣,是陸向北拿鞭子在後面抽她,才慢慢養成的……

又是陸向北!

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她扁了扁嘴,全心投入工作。

下午下班的時候,陸向北又在她辦公室門口出現了,清朗的聲音剛好能讓她還有外面秘書部的人听見,「老婆,我們一起吃飯去!燭光晚餐怎麼樣?」

她坐在辦公桌後凝視他,淺藍色條紋的襯衫,襯得他白皙的皮膚天然一層陽光色,深黑的瞳孔,光芒像灑落了碎鑽,在白天,也有那般璀璨,而那若無其事的淺笑,像他們之間什麼問題也沒發生過一樣……

他,怎麼可以這樣?

驀地,覺得很累,累到了極致……

默默地收拾好東西,提著包,淡淡的一句,「我約了人了。」然後,從他面前走過。

他的氣息,也曾撲面而過,她屏住呼吸,便什麼也聞不到了,原來,這也沒那麼難……

她不知道身後的陸向北是什麼表情,她也不想知道,一個人的夜晚,她需要安靜。

想了想,還是把車開去了梁家私房菜所在的那個小巷。

青石板、大榕樹,會讓她紛亂的心得到沉寂,適合這樣的夜晚。

梁媽媽把她喜愛的鐵蠶豆和地瓜干擺出來的時候,她心里莫名就暖烘烘了,「梁媽媽,謝謝你對我那麼好!」

她覺得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她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對她不好,而她的家庭溫暖都是從別人那里感受到的,比如梁媽媽,比如沈家……

「這孩子!今天怎麼這麼見外?」梁媽媽習慣了她把這里當自己家,哪回來不是咋咋呼呼的?今天是不是遇到事了?這麼憂傷?

童一念笑了,溫暖一點一點把冰凍的心暖和過來,「梁媽媽,我覺得我們真有緣。」

梁媽媽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有歲月的紋路折成褶子,沈伯母也有,這樣的褶子是童一念喜歡的,名字叫慈祥,「是啊!你這丫頭,我還記得你第一回來我店里,就是和男孩子在泥堆里玩了出來,一身黑呼呼的,還是在我這洗的澡呢!那時候,我就喜歡上你的這丫頭了……」

梁媽媽看著她的時候,眼里漫進了憂傷,好像想起了很久遠的事,但那故事的主角一定不是童一念……

童一念鮮少看到她這樣的一面,也怔住了,「梁媽媽,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去做點好吃的給你吃!」梁媽媽說著站了起來,嘴里還嘮叨著,「怎麼杰西那小子沒來,他可好久沒來看我了!」

童一念笑著解釋,「那小子要畢業了,估計忙著論文呢!」

梁媽媽的動作很快,一會兒就炒來幾個菜,家常的味兒,透著不一般的溫馨,見童一念一個人,也不去忙活了,陪著她邊說話邊吃。

說著,梁媽媽便嘆起氣來,「這些年,也得你們這幾個孩子把這里當家,逢年過節的來看看我們兩個老家伙,不然,這日子,掙再多的錢有什麼用……」

童一念心里微微的涼,這句話于她,可謂感同身受,在這個城市里,她家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家,可是那樣淡薄的親情,錢再多又如何呢?

對于梁媽媽,童一念心里一直有個疑問,她來這兒這麼多次,一次也沒看到梁媽媽的孩子,憋不住心里的好奇,問了一句,「梁媽媽,您的孩子都在外地工作嗎?」

梁媽媽听了,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欲言又止,但那憋了許久的心事終究佔了上風,猶猶豫豫地道,「我……沒有孩子……我不能生……」

是嗎?可童一念覺得,梁媽媽眼里那屬于母親的光芒有種說不出來的牽掛和憂傷……

這個話題梁媽媽沒有再繼續下去,只招呼著童一念多吃點菜,「你啊!怎麼一次比一次瘦?太瘦了生孩子可辛苦呢!要把自己喂胖點!對了,你結婚也兩年了吧,怎麼不把先生帶來給梁媽媽看看?」

童一念箸筷子的手頓了頓,扯出一個笑容,「他忙。」

「有照片嗎?看看可是個帥小伙,是不是配得上我們的小公主!?」梁媽媽笑道。

童一念的笑容僵持著,緩緩搖頭,別人的錢包里都夾著愛人的照片,她,從來沒有把陸向北的照片放進過錢包里,確切地說,她很少見過陸向北拍照……

從梁家私房菜離開的時候,梁媽媽還給她打了幾個包,蠶豆和地瓜干是必定有的,此外,還有一碗做好的手 面和一罐煲好的雞湯,一直送她走出小巷。

「念念啊,今天晚飯你都沒吃幾口,像喂小貓似的,這面是我現做的,拿回去當夜宵吃,這雞也是我自己喂的,真正的土雞,吃完面喝了,下回來我可要看你長胖點!」梁媽媽把東西放進她車里。

她仰起臉,不讓感動的淚淌出來,強笑著撒嬌,「梁媽媽,我胖著呢,要減肥!」

梁媽媽眼楮一瞪,「胡說!好好的姑娘,減什麼肥?!下回再說減肥,梁媽媽可不高興了!」

她吐了吐舌頭,「不說了不說了!再說下回沒好東西吃了!」

「這還差不多!」梁媽媽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快走吧,太晚了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嗯!拜拜!」她笑著揮手,搖上車窗。

梁媽媽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搖頭嘆息,一個女孩就這樣回去,難道先生也不來接嗎?

童一念小心翼翼地開著車,這邊的路比較狹窄,車又多,還有小孩蹦蹦跳跳的,她工作了一天,有點疲倦,不提著神是不行的。

終于要開出街口了,路燈有點暗,忽的,斜竄出一個人影,擋在了她車前,她嚇了一大跳,趕緊踩住剎車,而那人竟然擦著車倒在了地上。

她暗叫不好,立即下車查看,「喂,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話音剛落,那人便站了起來,一把將她抱住。

她這才發現,原來是陸向北……

在白天那件藍色襯衫上套了一件外套,光線又暗,難怪一下沒認出來。

「瘋子!你嚇死我了!放開我!」她的怒火不由自主就往上竄。

他抱得緊緊的,「我是瘋子!只有瘋子才會一直跟著你!跟了這麼久,你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我還挨餓呢!」

「你跟蹤我?為什麼跟蹤我?!」

「我想和你一起吃飯,你約了人也沒關系,難道不可以帶上我這個家屬嗎?」他低下頭來,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有點像可憐的小狗的樣子。

童一念只覺得乏力,推不開他,掙不月兌他,她覺得自己體力透支了,身體累,心更累……

「陸向北,你這樣有意思嗎?」她雙臂無力地低垂著,閉上眼,滿是倦意。

黑暗中,他吻她的唇角,「很累嗎?我們回家了,開你的車,還是開我的?」

她睜開眼,倏然亮光,「如果我說我回我的地方,你回你的地方呢?」

他不說話,抱起她走向她的車,打開車門,扔不放手,竟然抱著她坐進駕駛室,讓她坐在他腿上,把她的手放在方向盤上,「來,開車。」

這究竟算什麼?!

「我不開!我要下車!」她打開車門鎖,往車下逃。

然而,車居然發動了,他的聲音冷靜地響起,「如果你不想我們兩個都死于非命,就老老實實坐著。」

她不動了。

這樣的開車方式她從來沒試過,但有一點她是明確的,她還不想死……

好吧,他愛怎樣便怎樣,哀莫大于心死……

就讓他摟著一個麻木的她……

「念念,你怎麼會找到這個吃飯的地方?常常來嗎?」他的雙手環抱著她,放在方向盤上。

她听見了,可是沒有回答。

她的過去,她不曾了解過;她的生活,他又關注過多少?

車里一片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我記得那家老板娘的手 面做得相當好吃,下次給我帶一份。」

她仍舊不理睬他,只是奇怪,這一路已經開上了大馬路,燈火流盈的,怎麼就沒個交警來查車?

「念念,念念……」他一聲聲叫著她的名字,聲音柔軟得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口不斷撩撥。

車窗開了一點點,夜晚的風吹進來,是有些許涼意的,可是,她的背貼著他的胸口,她坐在他溫暖的大腿上,他的熱氣一點點,一絲絲往她身體里鑽,竟是絲毫涼意也感覺不到,他念著她名字的時候,他的呼吸還噴在她頸上,熱熱的,癢癢的。

「念念,你說我會帶你去哪里?」他忽然問。

「不知道!」她僵硬而冷淡地回答。

他便笑了,「你不怕我把你賣了?」

「……」她真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要對她有所企圖的話,不知道童家大小姐值不值幾個錢?

「念念,很奇怪的感覺對不對?我們明明曾經是不相識的兩個人,卻走到一起,就像現在坐在這車里,你把你自己交給我,我來掌舵,駛向任何可能的地方,而你的潛意識里卻是相信我的對不對?一點也不擔心我會害你。」

能從陸向北口中听到這樣的話,實屬罕見,不過,現在的她只能用「自我感覺良好」來形容他……

什麼叫相信他?他這樣一個高深莫測,一秒鐘心里轉了九個彎的人值得她信任?她不過嗤之以鼻罷了……

他听見她的鄙夷聲,踩了剎車,雙臂摟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膀,「念念,相信自己的直覺好嗎?你現在不是在我懷里嗎?不是隨便我帶你去哪個方向嗎?你心里不是一點也不害怕嗎?所以,把你交給我,把你的心交給我,給我一段時間,我還給你一輩子,好不好?」

他說得沒錯!她此刻在他懷里,她的方向盤由他在掌控,她真的沒想過他會帶她去哪里,她……也確實沒有害怕……

可她為什麼不害怕呢?他明明是個陌生人,雖然他們已經在一起兩年,可他依然是陌生人……

相信她的直覺?她的直覺是什麼?

呵!她冷笑,「陸向北,我的直覺就是,你就是一匹貪財貪色,無惡不作的狼!要我把自己交給一匹狼?你真當我是小紅帽了吧?」

他大笑起來,下巴擱在她肩上,笑的時候磕得她痛。

他握著她的手,再次把她的手放在方向盤上,「那你來開車,我把自己交給你,隨便你帶我去哪個方向,哪怕你開著車,送我去地獄我都樂意,這樣總行了吧?」

說著,車便動了起來。

這個瘋子!童一念無奈,只得把住方向盤,他是吃定了她貪生怕死是吧?!

車,在夜色中緩緩而行,他的手臂堅定有力,他的懷抱溫暖舒適,她默默地開著車,心里便涌起了哀傷。

這樣的姿勢駕車,就像兩只狂風中偎依的鳥兒,彼此取暖,共赴生死,可偏偏的,一切都是假象……

這個男人,有致命的毒,不是她可以倚靠的,離開,已成必然,只是這樣的駕車經歷,再也不會有了……

哪怕是回憶,就算是回憶,就讓它,成為回憶……

愛,皆由心生,愛過,無怨尤……

眼眶漸紅,酸澀爬上鼻尖,沉默中,听見他的聲音輕柔如風,「念念,我承諾過你的事,不會食言,我會陪你,一直陪著你……」

她的手一抖,差點握不住方向盤。

一名交警終于出現,攔下了他們的車,車窗完全放落,交警看見里面的兩人,嚇了一大跳。

陸向北態度出奇的好,出示駕照,忽悠交警,「我們沒喝酒,沒壓線,沒逆向,沒超速,你看,才三十碼。」

「可是……你們兩個人坐一起……」交警的言語有點遲鈍,大腦的思維和語言還沒合上拍。

「可是……我不記得哪條交通法規里有說,不能兩人共坐駕駛室啊?!」陸先生一臉迷茫和天真。

「這個……可是這是不允許的……」交警在搜腸刮肚。

「哪一條呢?」原來陸先生也會賣萌。

「嗯,我想想……從來沒有人這樣啊……這是不安全的……」交警很認真地告訴陸先生。

「是!謝謝警官教誨!在下銘記于心,下不為例!那……法規里有說罰多少?」陸先生開始合作地掏錢包,「哪一條?」

「這個……」交警模了模帽檐,突然很大度地說,「這一次就算了吧!下不為例!你趕快坐回副駕去!」

「是!謝謝警官!」

交警一直親眼看著陸向北坐到副駕駛才放的行,待車開遠了,還在風中努力思索,書到用時方恨少是說得這個嗎?回去再把法規熟讀五百遍……

童一念一直繃著臉。

其實她明白的,陸向北在逗她笑。只是,她怎麼笑得出來?

梁媽媽給她的東西都裝在一個大袋子里,被他看見了,拿起查看,「這是什麼?」

「還給我!不準踫!」她害怕他又把她的寶貝蠶豆和地瓜給扔了。

然而,他已經打開,一眼便看見了簡易包裝的蠶豆地瓜干。她急了,「陸向北!你再扔我跟你拼命!」

他覺得好笑,有為了一包零食拼命的嗎?他拾起一顆蠶豆放進自己嘴里,細細咀嚼,一時出了神。

她便冷著臉嘲笑,「不是說這都是垃圾食品嗎?陸總自己還吃?」

他便拈起一顆,喂到她嘴邊,縱容之意明顯刻在眉梢,「你啊!就像這蠶豆一樣,小小的,卻硬得磕牙!」

她一怔,他居然說她像蠶豆?她可是把他比作蠶豆的……

微怔之間,他已經把蠶豆塞進她嘴里,也不管她是什麼反應,開始翻其它的東西,當他把手 面翻出來的時候,竟是驚喜的,「老婆,你真的給我帶了?」

童一念對這樣的他簡直無話可說,那樣的開心,絕對不是偽裝的,可他難道看不出來她根本就沒那個**跟他說話嗎?他一個人在那自說自話還挺來勁?

只見他二話不說,把筷子什麼的拿出來,狼吞虎咽地開始吃面,一碗手 面三下五除二就被他吃完了,末了,似乎還在回味面條的味道……

她看不下去了,為了避免他真的以為自己關心他,給他帶晚飯吃,冷冷地點醒他,「陸先生,你把我的夜宵吃了!」

「呃……」他有些尷尬,「這面條太好吃了,一時沒忍住……。陸太太,有沒有想過要學會做這手 面給陸先生吃?」

她一腳踩在剎車上,不行!她受不了這個人了!

車剛好開到江邊,她打開車門下了車,她必須吹吹江風了,得讓腦子冷靜下來,否則她會抓狂,會把那一罐雞湯扣在他頭上!

她知道他必定會跟下來的,所以,當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當他的手臂從身後環抱住她,她沒有掙扎。

靠在他胸膛上,疲乏,而無力。

他的唇就這樣黏了過來,在她頸間流連,灼熱,卻溫柔。

她亦沒有動,那吻,卻像燙在她心口一樣,燙得她發疼,眼淚便不由自主往下淌。她是越來越不堅強了,兩年來從不在他面前掉淚的她,這段日子好幾次都失控。

他說過,希望她在他面前想哭的時候就哭,想笑的時候就笑。可是,他在意她的笑嗎?在意她的淚嗎?他在乎她心里在想什麼?即便是現在,她那麼難過,他想到的,他所做的,還是和她進行身體上的親密接觸……

只是木訥地讓他吻,他的唇便移到了她臉上,吻到一片咸澀,終于,他身體一僵,停了下來。

急切地將她翻轉,面對著淚流滿面的她,江岸陸離的燈火倒映在他的黑瞳里,溫暖得像跳動的火焰,輕捧她的臉,手指拂去她的淚珠,「念念,還在生昨晚的氣?」

她流著淚,搖頭。

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哪一天,哪一晚的問題……

他嘆息,黑瞳里那些燈火的倒影便搖曳起來,如夜幕里散落的煙火,滿泓碎銀沉落,他雙手攏住她脖子,把她輕輕代入懷里,還是那一句,「念念,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他究竟對不起她什麼,他請不清楚?

靠在他胸膛上,她哭出聲來,「陸向北,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肯放了我?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就放了我行嗎?」

明月如皓,他凝視著江心那輪明月的倒影,緩緩搖頭,「對不起,念念,我不能……」

「為什麼?」她有種絕望感,抬起頭,淚眼迷離。

「因為……我愛你……」

這是她第二次從他嘴里听到這句話,可是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不是愛……她有感覺的。

愛一個人不是像他這樣……

她覺得自己就像掉進了蜘蛛網的可憐小蟲,怎麼樣也無法掙月兌那張網的束縛,筋疲力盡,只能等著蜘蛛來食她的肉,喝她的骨血……

「念念,我做得不好,你可以生我的氣,可以告訴我,但是不準再說離婚兩個字,我會難過,知道嗎?」他低下頭來,吻她眼楮上的淚。

「可是我不愛你!」她只能這樣說了……

他的唇停了停,然後繼續,伴著他的喃喃低語,「我知道。」

「陸向北,我後悔了還不行嗎?陸向北!你能不能有那麼一次听我好好說話不發情?!」

他終于停了下來,「好,你能說給我听,我很高興。」

她轉過身來,面對著浩渺江西,「陸向北,你知道的,我嫁給你並不是因為愛你,而是因為我想離開童家。」

「是,我知道。」他給她整理了一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

「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想嫁給一個我愛並且也愛我的人,我們組成一個真正的小家庭,生一個或者幾個健康活潑的孩子,我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許久沒有說話。

童一念不知他怎麼了,轉過身來,看見他一臉委屈地站著。

「你們幸福了,那我呢?」他的神情居然像個被遺棄的孩子……

她從來沒想到冷淡疏離的陸向北會有這樣的表情,他真是個出色的演員,演什麼像什麼……

好吧,她今天就耐著性子跟他說,「陸向北,你也會遇到真正愛你的人,給你做你喜歡吃的手 面。」

「可是我要的人是你,我要吃你做的手 面。」

「陸向北!」她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或許她這一次嘗試和陸向北溝通又是一次失敗,這個人根本就無法溝通!她深吸了一口氣,逼問,「你剛才說愛我對嗎?」

「對!」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好!有一種愛叫放手你知道嗎?放了我,我就會幸福了,你難道不願意成全?」

他挑了挑眉,「我只知道,我自己的女人,只有我能給她幸福,擱別人那里,我不放心!」

她閉了嘴,再也不想討論下去。

見她這樣,他忽的皺了眉,「童一念,你是不是找到那個愛你而且你也愛的人了?」

她微微一怔,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死心了!她點點頭,算是承認。

「那人是誰?」他的口氣明顯開始不善。

她不說話,心里想著把誰拿出來當擋箭牌比較好。

「是不是沈康祺?」他給她提供了一個……

對不起康祺,暫時借用一下你……

「是的!」她點頭承認。

「沈康祺也不行!我告訴你童一念,如果你敢給我戴綠帽子,你就試試看!」他攥著她的手,把她拉上車,這一回,換他來開車。

哼,那她戴了多少綠頭巾呢?冷哼一聲,「給你戴了又怎樣?已經戴了!」

這是不是一個辦法呢?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吧?

可是他真是太精明了……

「已經?還不至于!童一念,你不是這種人!不過,以後,你最好給自己敲個警鐘!」他剛才還忽而溫柔忽而委屈的臉終于恢復了正常,冷冷地沉著,就像一張撲克牌。

「如果我真的給你戴綠帽子了呢?」她斜著眼楮問,他是否會和她離婚?

他冷眼看她,一眼就看穿,「我自有辦法治你,但離婚?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感到一桶涼水澆下來,從頭冷到腳……

包里的手機響了兩聲,是有短消息。她拿出來一看,短信是沈康祺發來的︰念丫頭,最近好嗎?也沒給我打電話?接到新任務,要去抗洪搶險,可能會有一陣手機打不通。

童一念回了短信過去︰我很好,你要小心。

陸向北也湊了個腦袋過來看,「曹操真是說不得的!瞧你笑成那個樣子,也沒見他說什麼甜言蜜語啊!」

童一念瞥了他一眼,「陸向北,你懂愛嗎?這才是真正愛一個人,愛一個人就是牽掛,可是又怕對方太牽掛自己,所以無論有什麼事都會告訴對方一聲,真正的愛,不是說那些個沒用的甜言蜜語,而是用最樸實的語言傳遞最真的感情。」

他哼了哼,「在我看來,真正的愛既不是甜言蜜語,也不是那些個廢話,而是真刀實槍地干!」

「……」無法溝通,再次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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