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時空越 第75章 第313章 赤楓林醉

作者 ︰ 月林深

聖峰嶂映著靄光無數,顯得夕陽懶懶,余暉無力。浪客中文網

王倫听吳用問出此言,倒是有些心不在焉道︰「我看我那空越兄弟如今心懶,喜歡江湖游歷,于這進取天下的事恐怕不在心上,倒不及吳用兄弟你深有遠志。當初他引我等來這梁山上,也只是求一安身之所,並不是成心謀事。再說了,如今朝廷依然兵強馬壯,國富殷實,恐怕也不像你我想象的那樣弱不禁風,想我梁山如若有什麼出格的事,導致大兵壓境,直搗山水,恐怕難以應付的。我想時兄弟也是顧忌到這一點,方穩住局勢,不敢侵擾朝廷威嚴。」

吳用覺此話引得心頭不適,「哦」的一聲,想了想道︰「我看時空哥哥他在未雨綢繆,四方招募,廣結力量,不可能梁山永遠只是你我享清福之地。我看這樣,王大哥你現在是梁山副總領,時空哥哥外出時將山中一切事物交托于你,咱們也得做些勤勞的事,分減一些操勞。我听聞上次于東阿挫敗呼延灼的事,已經廣傳,恐怕朝廷震驚我們梁山是塊異地,說不定要滅于襁褓之中,派兵來剿,不是耍處。一直以來,梁山上所有人都忙于伐建之事,雖是簡陋,已經能夠滿足兩萬三萬的人住居的了。可以抽出一些壯健男丁來,操練武力,上得戰陣。否則,似這般下去,如若朝廷派兵攻我們個措手不及,到時候我等散兵游勇,哪有能耐抵擋大兵陣勢?恐怕會徒勞死傷,耗損元氣。更是還有一件事不大妥貼,便是山中糧米減少,每日萬人消耗,恐怕難以支撐時日多久了。山中無食,說什麼也難以平靜。承蒙總領看顧我們,提到梁山頭領中的前幾位,就得操顧些事,分些憂勞。」

王倫眼皮跳動一下,心里暗道︰「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但嘴上呵呵笑道︰「兄弟所憂心的哥哥也想過。只是我乃山中副的總領,萬事也要听從正總領的交代行事。他臨走之前,並未交代過要抽調兵丁訓武之事。何況此事乃大事,如若弄不好,有官府的人听聞我等梁山操兵練馬,反倒引來殺伐,如之奈何?總領回來怪罪,誰敢承擔?糧米的事,再過兩個月,我叫幾個兄弟去州府采購它,反正現在山中錢財倒也還有些。」

吳用搖頭道︰「哥哥所言不妥。我听聞今年略有干旱,秋收減少。四近州府都在哄抬物價,恐怕到時候耗我錢財,也不能買到足夠糧米。」

王倫眼珠子一轉,「哦」的一聲,問︰「是嗎?嗯,那好,左右,梁山上人馬現多為吳春山投效,你既有此意,也好施行,那明晚召集諸位頭領議事,再做定奪。」

吳用點頭道︰「小弟所想,也完全是為了梁山著想。」王倫呵呵暖笑道︰「那是!當日總領當眾說你是智多星,智慧頗多,才華巨厚,梁山上要是多有幾個像兄弟這般的人,恐怕最是好了。」

吳用眉頭略皺,聲笑道︰「哥哥過獎了。」當下天色已晚,兩人一同下了山來,解了山下林中系著的馬,奔回映日坪來。

次日臨晚,山丘坪子上共和廳忠義堂上,王倫已在堂內等待眾人來聚。整座大廳用山石與木頭建成,依然草蓋。大廳寬廣,兩邊闊廳做擺宴所用,中間木柱木板隔出忠義堂來,懸掛旗子,擺放木椅。忠義春秋掛圖之下,便是三把大椅,椅子是新近修繕的,比之時空越下山那會子的樸素小椅要大、要舒適一些,更兼刻意擺在廳堂主位上,比平常的座位略高略遠些,不像先前眾椅胡亂湊攏,靠得很近。

王倫在廳堂中踱步,听得外面腳步聲以及喧鬧聲,便是眾好漢到來了。王倫踱步到門首,見吳用,身側呂方、郭盛以及十來個人,說著話上了台階來。王倫擺手迎接,眾人客氣。

當下到堂中座位坐了,王倫坐在主座居左,余下的胡亂紛坐了,吵吵嚷嚷。眾人紛紛來了,王倫把眼觀覷一周,見吳用、許貫忠、歐鵬、鄧飛、宋萬、馬麟、杜遷、時遷、楊林、湯隆、王英、朱貴、朱富、呂方、郭盛十五個在,除下山去的時空越、何奚媛、扈青芸、顧大嫂、吳蘅霏、何雅琴六個外,還有解珍和解寶沒有來。

王倫頓時有些詫異解珍和解寶怎麼還沒來,只听呵呵笑聲,顧大嫂之父顧臨柯走了進來,笑道︰「眾位賢佷久等了,馬廄有十數匹馬得了病,我剛去瞧回來呢!」王倫「哦」的一聲問︰「那柯叔,要不要緊?」顧臨柯道︰「具體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幸好先前客棧帶來的藥材還留著一些,我也吩咐人拿去熬了,將病馬隔離開來,明日後日喂了,再說。」

眾人即刻讓顧臨柯的座,顧臨柯也不推辭,在左側頭領座上最前一個位子坐了。大家安靜下來,王倫拱手道︰「柯叔,眾位兄弟,今日召集大家到忠義堂來議事,是要盤點一下這幾個月來山中的事務,以及出現一些新的問題,還要大家共同商議解決。」說著「咦」的一聲,故作詫異道︰「怎麼不見解珍、解寶二位兄弟?解珍、解寶二位兄弟在山寨中舉足輕重,不可少了他們二位的意見看法的。」便問朱貴道︰「朱貴,你昨日未通知到他們哥倆?」

朱貴搖頭道︰「何曾未通知到?我昨日叮囑了珍大哥和寶二哥兩三次,說是王大哥通知有要事商議,須準時到聚義廳來。我今日在頑石山一整天監工,剛回來,也不知道兩位哥哥緣何還沒來。」

顧臨柯有些生氣道︰「這哥倆個年紀不小了,竟然還如此不分輕重。山上明文規定,凡是通知議事,不可不到的,他們兩個到底現在何處?」

許貫忠「嗐」的一聲道︰「大家別等了,珍大哥和寶二哥昨日不知為了何事,兩個獨自抬著酒躲到赤楓林那邊去喝了個大醉,昨日晚上由兩個小廝看顧著在林中睡了一夜,今日依舊在那吃酒,不許人去攪擾。我曾去勸過一次,不想他們兩個直在林中睡著,不肯出來。」

王倫臉色黯淡幾分,顧臨柯更是生氣了,斥道︰「這哥兒兩個怎麼小孩子行徑,如此不知體統?」吳用想了想道︰「恐怕兩位哥哥遇到了什麼煩心事紓解不開的,便借酒澆愁。使兩個人去勸他回來,準備醒酒湯給他。」

顧臨柯憤慨道︰「能有什麼心事?去年承蒙空越佷子領我等上了梁山來,方安穩度日,否則早成官府刀下鬼了。現在不思進取,籌干大事,倒因些小事自個愁苦去,真是窩囊廢,不成器的東西。」

王倫乘熱打鐵道︰「我看這些時日總領不在山上,大家都憊懶了些,我這個王副總領也沒有什麼威嚴,自是所出的話大家都不用遵守的了。」

眾人面色難堪,都不說話了。王倫喚道︰「朱貴、朱富,你哥兒兩個去將二解拖將回來議事。」朱貴和朱富雙雙「啊」的一聲,為難道︰「兩位解家大哥醉酒後脾氣大得很,我哥兩個如何敢去撩惹?」「是啊,斷不敢去的。」

王倫著惱道︰「誒呀,你們兩個——」接著又喚呂方和郭盛兩個去,呂方、郭盛也是推卻。王倫面色有些難看了。顧臨柯甩手嘿然一聲道︰「你們都怕那兩個,都不去,難道叫我這個老頭子去不成?」

眾人慌忙道「不是」二字,時遷起身道︰「我去探看探看!」王倫擺手道︰「好,時遷你去。解珍、解寶今日不回來,這事就別議了。」時遷急步出門,飛步往赤楓林那邊趕去。縱起輕功,沒一小會就到赤楓林中,楓葉紅紅,于空飄落。有兩個小廝守在林外,時遷過去問︰「怎麼,你們兩個守在這里作甚?緣何不見解珍和解寶到忠義堂議事?」

兩個小廝慌忙答道︰「小的不敢進去攪擾,只听兩位頭領說要嚴守楓樹林外,不得叫人進來,否則,便要殺了小的兩個。」

時遷喝道︰「胡說,現如今在梁山上,一切遵依法度,什麼殺不殺的?要殺你,也要回報總堂批準公眾執行,這樣殺你,豈不是死罪?」接著笑道,「解珍和解寶哄你們兩個的,趕緊讓開,我進去瞧瞧到底是什麼情狀。」

兩個小廝遲疑猶豫,喃喃道︰「倒不如我們兩個先行通報兩位頭領再說。」時遷揚手揮出兩掌,斥道︰「廢話!」那兩個小廝暈倒在地。時遷縱進楓樹林里,點踏樹身,悄悄踅進,卻逐漸听得有說話聲音,那聲音醉醺醺的,好似傷感,又像半哭,隱約听得︰「——兄弟,你我合該——合該作死,竟然——竟然對夫人——夫人她——她——思慕,想念——」「呵呵——哈哈——大哥,你個混蛋,你是大的,竟然也是——呃——」打了兩個酒嗝,「你竟然糊涂,也——也是暗中喜歡——喜歡夫人——你——」

果真便是解珍和解寶的聲音,音調既是自責,又是傷感,又含「咕嘟——咕嘟——」灌酒的聲音,以及酒嗝連天。時遷又听一句︰「——兄弟,你別癩蛤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我們——我們兩個心中有——有罪呃,竟然,哈哈,竟然對嫂子——對嫂子渾——渾想——你今後,你今後給老子——給老子不能再想——不能——」

時遷眉頭一皺,完全明白了其中緣由,心頭略驚,不敢驚動了,頓即悄聲出林,站在林外大叫兩聲︰「解珍?解寶?」

那樹下解珍和解寶正歪坐在地,身邊擺三二十壇酒,都是酒壇空空,亂扔在地。時遷所發聲音甚大,叫二解吃了一驚,渾身打了激靈。

兩日一夜來,不曾有人打攪,不想這時冷不防被人呼喚,聲音含威,由不得有些意外。時遷一連幾聲叫喚,解珍和解寶兩個歪歪倒倒從林中出來,扶樹問道︰「是誰?」兀自醉眼惺忪,聲音抖顫,不成體統。

時遷指著他兩個道︰「你哥兒兩個原來在此逍遙,違犯了忠義堂的法規,竟然不去參議事務,該當何罪?」解珍和解寶愣了愣,隨即醉笑道︰「去他媽的——去——」「時遷,去你的!」嘴里兀自呵呵地笑。

時遷憤憤道︰「去你娘的,敢蔑視我?」說著欺身上前,揮手便打。那哥兒兩個醉中還手,但醉得手軟腳酥,立足不穩,雙手離樹,身子便即摔倒。

時遷飛閃過身,「砰、砰」幾下,將二人手打腳踢,撲倒在地。

那邊兩聲叫喊,便是歐鵬和鄧飛的聲音。時遷叫道︰「快過來!」歐鵬、鄧飛臨近來,問︰「怎麼說?」時遷道︰「醉得真不成樣子了。」歐鵬斥道︰「老歐我也是好酒之人,但自問不曾吃得如此醉過,也不敢違誤軍令大事。」鄧飛抓起解寶臂膀道︰「拖將回去。」

歐鵬抓起解珍,和鄧飛兩個健步如飛,時遷尾隨在後,往映日坪回去。解珍和解寶受了時遷拳打腳踢,昏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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