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時空越 第74章 第312章 聖峰嶂論

作者 ︰ 月林深

夜幕籠罩,路途平坦。

荊襄之地千里肥沃,莊稼收割。時空越用兩個袋子將翁步巔和邊讓芊裝起來擔在一匹馬上,眾人連夜趕路。

夜深疲累了,稍作休息,吃些自帶食物,燃起滿地篝火。與一眾女子作伴,馳騁江湖,自然別有韻味。時空越見洵淑公主和白秀英兩個打開被褥,睡在車內,想她二人不曾這樣奔行勞累過的,于心不忍。

冬日微寒,青霜冷地。幸好火光熊熊,眾人不曾冷著。天亮趕路,行往宜城。

米公公、楊春一行人各處打探洵淑公主和白秀英的消息,有楊雄手下密探早已打探得公主和白大小姐就與時空越等一道,先到杭州,再去蘇州,便車馬啟程,離開浦城,要去縹緲峰要人。

冬日于空,車馬在路,官兵侍衛,一二百人。一輛豪華馬車有朱仝、雷橫護持兩側,便是洵淑公主日常所乘,此時是苒裳和翠煙坐在里面。

二女唏噓嘆氣,各自失去主子,心里失落惶恐,前日更是被米公公好生訓斥一頓,幸好日常兩人各自被主子寵愛,米公公不敢過分責備,但已經心懷不解,暗自垂淚了。

兩人掀簾往外瞧,見車馬軒軒,緩緩行走。朱仝和雷橫于旁騎馬,側眼瞧來。苒裳見朱仝形容瀟灑,舉止風度,更是俊俏下顎處留起髭須來,已經不短,頗露陽剛之氣,有些暗喜在心。

兩人四目相對,朱仝含笑,苒裳故作討厭,抽回頭去,其實心里撲通有些起伏。不過她想︰「公主出嫁,我作為貼身丫環,是要隨嫁出去的,公主尊崇萬千,深得皇太後喜愛,婚姻大事恐怕是件宮中大事,我自小深得公主愛戴,便是一輩子服侍于她,死也不會離開她的。如今我心里面不知為何對朱仝起了些意思,這可如何了得?如若叫米公公知道了去,第一個不饒,恐怕罪過不小。我得收斂著些,不要叫別人知道的好,況且這朱仝只是縣中一個小小都頭,朝不保夕的,我喜歡他做什麼?」

朱仝只是見苒裳外貌柔美,裝扮好看,故而相視一笑的,不想受了她的白眼,心里有些惴惴。想苒裳是公主貼身第一等的丫環,主子尊崇,她自然也是尊崇,似他小小都頭,照禮數連說話都不能與之正面交談的,須得躬身答對,方成體統,更別說胡思亂想,那是擺明不敬,很不可能的事。

一年以來,他深喜白秀英大小姐,只是觀看光景,他無福受美人歡心,只能暗自苦思,痛定思痛之下,決定揮刀斷情絲,最好的辦法便是移情別戀,思念他物。原本愛屋及烏,朱仝打定主意退讓一步,移情于翠煙身上,畢竟翠煙一直伴隨白大小姐身畔,更加如今也是出落得身姿好看,臉面可人,完全有理由喜歡上她。正當要實施心性時,不想偶然間發現翠煙竟然暗暗對雷橫有意。

不留心渾然不覺,一留心便是果真如此。觀察數日,朱仝見翠煙偶爾會目光柔意,注視在雷橫身上,暗地觀察。只不過雷橫較之于他,略為肅嚴,仿似不解女兒情懷。因此拿不準他對翠煙到底心有何意。此時翠煙便是偷眼覷瞧在雷橫身上,朱仝注意到了,用手肘拐了雷橫兩下,悄聲道︰「翠煙姑娘在瞧著你呢!」

雷橫臉色遲疑,轉眼瞧向車轎,正與翠煙眼神撞個正著,翠煙慌無躲處,只好趁勢問道︰「喔,我正想問你們兩個,此處是到何處了?不知有無我家小姐的確切新聞?」

雷橫答道︰「翠煙姑娘請放心,已近杭州,公主和小姐已前往蘇州,听聞已經到了太湖。」翠煙「哦」的一聲,點點頭,即刻抽頭回轉車內,臉色暈紅火熱,用手去模,很是害臊,仿似被人看破心事一樣,心神不寧。

苒裳瞧她舉止忸怩,便問︰「怎麼了,敢是瞧到野獸了?」翠煙含怨道︰「你才是瞧到野獸了!」苒裳掩口「噗嗤」一笑,瞧著翠煙面容,心領神會。

畢竟少年男女,心意易生波瀾,善起漣漪。朱仝見翠煙對雷橫有意,便心里失落,好沒意思的,暗暗決定不能對翠煙心生情意了,倒是只有苒裳,令他心頭起伏不定。

何奚媛一行人馬在竹劍、松柏柳楊四刀的帶領下于杭州轉道蘇州,于太湖邊停留兩日,又到縹緲峰,在一處峰坳中結起營帳,安排人馬停駐。竹劍、四刀將何奚媛、程遙等迎上縹緲峰做客,倒也無事。

梁山。

七座山峰倒映江水,方圓廣闊。從遠看去,雲煙氤氳,山峰高絕,好似延伸進藍天碧空中去了一般,用目測之,難以道出奇妙。

自從世上多了梁山,即便梁山的人不曾廣做宣傳過,但「梁山」二字在世上也慢慢地流傳了。有那各州各縣來往經過的商隊人馬,行人流民,或只身,或團伙,遠遠自梁山前面幾公里處的大路行走,雖要循觀梁山,卻被路側一片起伏的鳳凰山攔擋住了視線,行人無法見得,惟有行經流煙山,至右黃龍山,方可窺見山形軌跡。

如此聖山聖水,境地非常,雖是比不上綿延千里的山脈雄奇高偉,地勢多變,但隱于天地之間,山水俊秀;溝通各處州府,可集經濟交通,實乃世間少有唯一。雖有那千里延綿的高山巍峨,卻窮山惡水,空留山色;雖有那狂卷迅猛的大海廣闊,卻惟有深水,空貯水韻。

惟有梁山,山水映接,天時地利,破天道而存,孕宇宙而生,實乃驚奇,可謂神聖。

吳用立身在中山左側正中一座聖峰嶂上,此處山峰比之中山一眾尋常小山都要高些,況且不受主峰中神峰倒影掩沒,晨有朝陽暖照,暮有余暉灑落,夜受星月之輝,飽嘗風雨,可謂是吸天地靈氣,飽日月光華。

聖峰嶂上樹雜多色,風光迷人。抬眼可觀主峰高俊嵯峨,眺目可看山寨錯落建蓋,將大片中山與北山、西山、東山交接處風光收攬眼底。

吳用羽扇綸巾,吹受山風,坐于石上,觀看遠處映日坪上。

如今梁山萬余人,雖其中不少老幼婦孺,但經過這之前的辛勤開墾,努力勞作,已將大片地區林木砍斫,修建道路木橋,搭蓋木房草屋,以及種植花草蔬菜,養殖雞鴨牛羊。

雖如此,但大山廣闊,百萬的人皆可容納,別說如今區區萬余的人。更加物資缺乏,工具太少,令人束手束腳,無法施展。人們生活更是單調失色,原始無味了。吳用想起自己去歲在東京城里的見聞,端的才是聲色俱全,萬事盡有。雖梁山素潔之地,不藏污垢,但也不能空曠如此,單調乏味。

就如一應吃穿用物,賞玩取樂,除了木房草屋,粗布麻衣,糙糧濁酒,山野菜果外,並無樓閣美苑,錦衣玉食,精細釀造,田畝豐產。

吳用羽扇在嘴上輕輕一抹,雙眼抖了一抖,心中打定主意︰「只有向外拓取,增我所用,方是辦法。只是如今時空哥哥不在山中,山中人民皆閑靜、安逸了,恐怕于後不利。要是他回來,帶領山中兄弟去拿下幾處陣仗,添得山寨富裕,方是正果。」

吳用思緒良久,綢繆事情,雖是清俊臉上,也不由得添上幾許焦灼。

吳用不想再思量這個問題,腦中浮現出一個少女身影來——她年紀輕小,活潑可愛,言語爽利,手執寒冰寶劍,經過上幾個月的相處,心中越來越是對她莫名滋味,逐日喜愛——如今又是三兩個月不見了,竟然暗地思慕,心懷牽念了。

看來真是有緣,雅琴姑娘她竟然得到了我父寶劍,號「寒冰俠女」,當日我父木碑上刻「寒冰老人」稱號,想是表示尊崇之意,莫非真是因寒冰寶劍牽出緣分來——可是雅琴姑娘天真爛漫,于男女情上絲毫沒有意思,恐怕是我多想了——吳用不覺亂思亂想起來。

「書呆子!」吳用回想起何雅琴口中一直給予他的這個稱號,不覺有些趣味,啞然失笑。

身後破空之音霎響起來,有人來了,吳用即刻起身,循目窺瞧。山路上走上一個人來,淨白衣衫,沉穩之姿,雖是年逾三十,仿若輕淺少年,很有神致,便是王倫。

隔老遠王倫喚聲道︰「吳用兄弟!原來你在這里賞景,很巧,我今日空閑,突然想起來聖峰嶂最是景致好的,因此騎馬來逛一遭。不想你也在這里,正巧可以說說話呢!」

吳用拱禮笑道︰「原來是王總領!王大哥快過來,一同觀觀這山水。」王倫走近了來,手負身後,滿山掃視一眼,嘆氣道︰「又是深秋之色,天氣涼了。轉眼間一年又半,真是逝者如流水,不可停也!」

吳用點頭︰「正是!不過還好,梁山的氣候總比外面要慢上兩三個月,亦且寒冬時日淺短,大家倒不用多受冬寒冷雪的。」

王倫點頭答個「是」字,二人說些閑話。沉默一會後,王倫聲音抬高一些道︰「我看吳用兄弟你素喜讀書,飽覽古籍,通曉歷史,亦觀兵書,雖是年紀輕淺,卻端的有志,令哥哥我真是佩服呀!」

吳用謙虛道︰「只是胡亂揀選一些不成體統的書看過罷了,從小不喜歡學堂所授,因此胸中亂學,混沌不堪而已。」王倫哈哈笑道︰「早年我也像你這樣,亦曾趕考過的,家里面賦予重望,說是考取功名,仕途有亮的話,便是祖宗爭光,人中上游。只可惜趕考多次,皆是榜上無名,人稱我是不及第的落魄秀才,也只好如此了。」

吳用瞧了一眼王倫,附和笑道︰「其實也無甚落魄之處,縱觀天下,有那飽食筆墨,胸貯才學的人,少年時常懷大志,立志清風恤民,輔國安邦,卻不曾想真要做了個官,便成腐蝕蠹蟲,欺民為惡。」說著嘆了一口氣,「如今更是官場**,人民窮迫,再加天子新登,不見革新,好似石沉海水,不聞音訊一般。听說契丹野蠻,金人壯大,別說如今大宋自家內部就顯亂象了,更是外族侵擾,小國搗亂,都是應接不暇。」

王倫沉吟片刻,「嗯」的一聲道︰「雖局勢如此,但你我是不及第的落魄秀才,天下大勢,朝廷局向與你我干系不大,只能望風興嘆,自己愁悶罷了。再說了,當官的哪有自己握著權勢不享福顧懷民眾的?前歲天子新登,天下人民皆盼內政革新,有所作為,豈不是一二年了,能有如何作為?反覺是天下間無了皇帝一般的,不見影響,恐怕也只是深宮享福,庸庸碌碌罷了。」

吳用心頭生了幾分怒氣,手搖羽扇問︰「似此,豈不正是我梁山天下壯大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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