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時空越 第3章 第241章 東平湖畔

作者 ︰ 月林深

薊王昂首闊步,跨進門來。白秀英和翠煙下廳中迎接。

白秀英扶椅讓薊王坐了,也在旁側坐下,笑著問︰「爹,你緣何知道他沒事了呀?」

翠煙奉上香茶來,侍立一旁。薊王呷了一口清茶,把眼觀覷著白秀英秀美的雙目,神色慈和中略顯威肅。白秀英心中不覺一緊,似乎讓父親窺破心事,有些尷尬。那日的事,現在想來,心有余悸,不覺難堪。

薊王眼神轉開,說道︰「為父收到訊報,你的心上人殺氣太重,下山那日就曾殺我英勇騎兵上百人;戾豹山腳官兵死傷數百,所有軍械衣甲、戰馬草料均被奪走,呂將軍不知下落。听說他那一伙人如今往東平行去,要到一個什麼叫做‘梁山’的地方。看來你那情郎是要逆天而行,與朝廷做對了。如此反亂,帶動天下大亂,如何了得?」

白秀英听得說時空越安然走月兌了,放下心來,微笑說道︰「爹你不用操心,他有多大能耐敢與朝廷做對?無非就是尋一個安身去處罷了。日後如有異舉,隨便派個將軍去剿除了他,也就完事了。爹爹手下這麼多能人異士,還嫌沒有用武之地?」

薊王呵呵一笑,反問道︰「剿除了他?恐怕你心中疼愛他還來不及,剿除的話恐怕言不由衷吧?」他看白秀英的臉色略有暈紅,想是記掛情郎了,便伸手抓過她的玉手握在手心,慈和地道︰「女兒不用想得太多。為父原本就沒有過分為難他的意思,想人生在世,身不由已,也不必趕盡殺絕。戾豹山的事,是我兵令緩了,不及撤退,因此雙方激戰,在所難免,也就不加追究了。今後,為父打算留在鶴嘴寺中,不東進湖廣一帶了,看來你想隨為父縱覽天下,也是不可能的了。為父想在寺中靜修,參研一些佛法道箴,提高一下心性修養,恐怕也不能常常來看你了。至于武功修煉,為父已編寫成一冊《尋心經》,是奠定在你現有的基礎上,更進一階的內、外兩功,你完全可以自行修習,為父就不再每日當面提點你了。如若有甚難處,積集起來,定時來大乘殿詢問為父便可。」

白秀英甚覺其父手掌溫暖,對己關懷,心中感動,道︰「爹,你要留在寺中靜修多長時間?」薊王想了想,道︰「少則一年,多則兩年,或許更長。爹有諸多問題需要想清,更加功法混亂,想要自成一體,所以得聚精會神、專心致志,不能俗事煩擾了。」他重又看向白秀英的眼楮,繼續道,「對了,你若嫌此處煩悶,可以回鄆城縣去,或是回京城去,也可以各處去玩。只是江湖凶險,為父就讓陰陽二叟、太白雙奇供你使喚。」

白秀英搖頭道︰「爹,女兒也想留在寺中,原本想要陪侍著爹,既然爹不受輕擾,那女兒就自行用功。如若出外面去,女兒也不用爹操心,會自己保護自己的。」

「總之,為父還是不放心,你若出行,陰陽二叟、太白雙奇會暗中保護你的。」薊王眼神溫和。

「嗯!」白秀英微笑點頭。

「唉——」薊王放開了白秀英的縴手,緩緩站了起來,雙手負在後背,眼光看向窗子外面,帶著嘆息的口吻道︰「活著,也許真是個奇跡!」

白秀英听不懂父親的話,還以為他在感嘆世事,便沒有說什麼了,只是秀目看著他的背影,既覺得雄偉,又覺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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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波光粼粼,一脈澄澈。

微風拂過水面,水波跳動起伏,猶似她的心事。扈青芸坐在湖邊的一座小山頂上,看著眼下東平湖水遼闊清靜,偶有小舟泛之;湖岸四周綠樹成蔭,水草長高,于和風之中輕輕搖動。

她一手托著腮部,手肘支在膝上,裙擺微動,雙目靜靜觀賞著藍藍湖水,能在湖中看到藍天白雲的倒影。

她心緒起伏,似乎不大舒心。

東平湖邊東平山上,高低起伏的山頭接壤林立,一眼青色。扈青芸坐在一堆大石上,夕陽將她的身影拉得老長。

她就這樣耐心的坐著,耐心的觀賞遠山近湖,希望自己清清靜靜,卻仍然止不住腦海里面浮想聯翩。直到曉風殘月,稀星漫天,借著月光,她在林子中緩緩走著。

恬靜的夜晚,有夜蟲在鳴,夜風在吹。

前面水聲漣漣,嘩啦下濺,是一掛瀑布垂掛下來。水花在月光下顯得別樣的好看,水聲在寧靜的夜晚也顯得別樣的好听。她已經在這兒徘徊了三兩天,不知要行往何處。事實上,她已經喜歡上了這兒的湖光山色,飛瀑山林。

她細碎的腳步走到水潭邊上,除了水聲,靜謐的夜晚便不听一絲異響。水滴飛濺,清冷的水珠打在她的臉上、衣衫上,些許有些清冷。

她抬手抹去面上水珠,好似覺得天地靜徹,人生孤寞。

突然,水聲之外,她發出了一聲清悅的嬌斥,似乎在排遣心懷,刀劍隨之出鞘。刀尖在水面上一挑,撩動清水濺灑,細劍往前倏飛,刺向了那一掛白花花的水簾。

她的腳尖在水面上輕點,雖水面柔軟無力,卻足以支撐她輕盈的身子了。她細劍在水流中飛抹而過,卻依然止不住流水繼續。

她騰身而起,雙腳順著水簾斜劃上去。離得太近,清水已經打濕了衣衫。她不避不讓,似乎更喜歡這份難得的清涼之意。

月光之下,她的身影顯得那麼飄忽,那麼虛幻,同時,又是那麼美妙。

水聲依然嘩啦的響,卻忽然在林中傳出詭異的野獸咆哮。咆哮之聲由遠及近,伴隨著樹叢的窸窣聲,似乎是兩只野獸受了驚嚇,狂奔逃避。

但听它的驚恐之音,似乎是驚嚇至極,放力奔竄,不知是什麼東西有如此大的驚懼之力,令其駭然如斯。

扈青芸心里也不覺微怵,雙腳蕩開白水,落在水岸上。東平山雖然頗為寬廣,但卻不曾听說過有什麼猛虎猛蛇之類的凶狠野獸的。不過也很難說,她這兩日只是住在湖邊淺山上,那後面兩三座頗為深厚的林子卻是沒有進去過的。

听這兩頭野獸的嚎叫之聲,似乎是野狼發出來的。只是小時候偶爾見過野狼,扈青芸也不大確定這奔竄過來的怪物就是野狼。

「不好!」扈青芸想到野獸來襲,即便武功高強,也禁不住心里頭有些害怕。

「嗷嗷——嗷嗚——」突然其中一只野獸慘烈嗷叫幾聲,其聲由高轉低,繼而沉息下去,只听「啪」的一聲,有重物砸落地面的聲音。

扈青芸身軀激縱,跳到一棵高樹的樹枝上藏住了身子。窸窣枝葉撩動聲與野獸奔縱聲急速傳來,猛地,一頭惡狼自樹林中飛馳出來,暗夜中眼神幽綠,把一橫枝椏「 嚓」撞斷,嘴里嗷嗚,似乎驚恐至極,奔逃如風。

扈青芸猜不到會是什麼東西追得野狼如此狂奔,也听不見後面有任何聲響。無聲之中,忽然白影晃動,月光之下看得分明,那確實是一襲白衣,伴有黑發蕩散。

白影閃電般快,自林間穿梭出來,猛然撞向了奔縱過去的惡狼。「嗷嗚」一聲,野狼被抓個正著,偌大的狼身被白影兩手扼住,並且向空中翻飛起去。之間那白影的頭向野狼的脖頸處湊了過去,野狼狂烈幾聲,半空中發出吮吸的聲音,沒幾下,聲息減小下去。

扈青芸的心頭不覺咯 一跳,覺得這一幕好生恐怖,似乎那白色身影猶如暗夜中的女鬼一樣,令人不寒而栗。

白衣身影飄蕩在空,劃出個優美弧線,把狼身望地一丟,那狼身掉落水潭之中,激得浪花四濺。

扈青芸煥然一驚︰「柳燕子?」只差沒從嗓子眼里喊出她來了。白衣身影飄然落地,衣紗寬長,擺蕩在地。

扈青芸從樹上縱來,白衣女子緩緩回頭,似乎不在意身後發出的響動。一種清冷的感覺傳導過來,和著身上濕衣的涼意,令扈青芸再次打了一個寒噤,驚詫地問︰「千丈寒冰?你怎麼也——也在這里?你吸了狼血?」

白衣翩轉,柳燕子側過臉來,月光照映下,依然寒雪膚色,冰霜面容,即便光線暗淡中,也能叫人看到她華美的輪廓,奧妙的身材。

柳燕子整具身軀無聲無息,扈青芸以為她不會回答自己的話,卻听清冷的聲音發了出來道︰「你真是很傻,好端端的又為何離開了他?」

扈青芸愕然,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話,喃喃問︰「你——你怎麼知道?」

「我一直尾隨其後,見他一直不死,便放心了。」柳燕子的話一如慣常的清冷,「我本打算將他變做我的同類,這樣,在這個世界上,我便有了一個伴侶。可惜,還是沒能如願,他並不脆弱,強重的傷也死不了他,算是奇跡。」

扈青芸覺得她的話有些蹊蹺,問︰「你為何只吸狼血不吃狼肉呢?」

柳燕子無瑕的面容好似熹動了一下,不情願地道︰「往常我吸的是人血,現今成了素食主義者,不開葷了。我身子特異,只能以吸血為生。」

「哦,原來這樣!」扈青芸心頭駭然。

柳燕子雙目盯視著她,淡淡道︰「不加珍惜,只會失去。痛失之苦,我已飽嘗了不知多少歲月。你若不願回到她身邊,那不如陪伴著我——」她頓了一頓,又道,「但有個前提。」

「什麼前提?」扈青芸月兌口問出。

「你得變做我的同類。只要我在你脖頸里咬上一口,注入我的血液,一個時辰後,你就會變成與我一樣了。雖然你雜血不純,但也無關緊要的。」

扈青芸確定自己沒有听錯她的話,急忙道︰「你開玩笑的吧?變成你,我才不想!」

柳燕子難得清脆一笑,笑聲真是好听,猶如脆冰碎裂,溫熱而化,說道︰「我確實是開玩笑的。不過大千世界,惟我一人,只身獨影,我確實想要一人做伴。」

扈青芸搖搖頭,不知該說什麼好,便即轉個話題,問道︰「為什麼人世間會有你這種特異的人?能夠飛翔,吸血為生?」

柳燕子背轉身去,淡淡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不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說著身子翩起,朝池水上方掠飛過去。

「你要去哪里?」扈青芸追出一步。

「我去北方狩獵!」柳燕子話音剛落,人影已飄忽遠去。

扈青芸瞧著柳燕子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林中,只剩下泛白的月光和婆娑的樹影,以及那一掛始終水聲不歇、水花飛濺的瀑布,心中留下悵惘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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