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時空越 第31章 第031章 冰峭崖高

作者 ︰ 月林深

時空越和何奚媛又往上爬了一截,離崖頂已經不甚遠了,何奚媛幾乎不敢想象到底爬了有多高,更是不敢低頭去看。時空越也是盡量抬眼往上看著,見離崖頂已經不遠,心中不禁一喜。

何奚媛突然感覺踩在腳下的劍鞘輕輕一搖,心中不覺一震。時空越正在側身拔刀,重心並不穩,突然覺得何奚媛的身子微微一搖。

「不好!」何奚媛輕叫一聲,卻覺劍鞘又是一晃,峭壁的冰有破裂的聲音,接著便是劍身一斜,何奚媛的雙腳順著劍鞘的傾斜往下一滑——「啊」的一聲驚叫,何奚媛嚇得心膽俱碎,緊緊閉住雙眼,右手使勁捏住匕首。

時空越心中也是一驚,幸好左臂緊緊握住刀鞘,右臂撐在何奚媛的腰上。畢竟他是身在外面,要是何奚媛重心不穩往外滑出來的話,可是要先把他撞得掉落下去。

幸好那劍又穩住了不再傾斜,何奚媛捏住匕首定下神來,可一顆心還是「砰砰」跳個不住。時空越叫了一聲「沒事了」,便輕輕跨到刀鞘上來站穩,口里輕聲喚道︰「何姐姐,你輕輕移步過來,我拉得住你的,盡管放心過來!」

何奚媛微微睜開雙目,深深吸了口氣,看著時空越,便把匕首拔出來,把手伸了過去。時空越牢牢抓住,何奚媛便輕輕跨步過來站穩了,又把匕首插入到冰壁之中,臉上神色終于有了一些和緩。

時空越把傾斜不穩的劍鞘拔了出來,重新換個地方插了,依然挽住何奚媛,小心翼翼地繼續攀爬。

何奚媛的一張嬌容早失去了血色,變得有些蒼白。時空越更加緊地攬住她的縴腰,又再向上爬得一程,便已到了崖壁邊緣。

二人心中一喜,何奚媛高興得笑出聲來。時空越用手把何奚媛的身子往上一托,何奚媛便躍了上去,到了崖壁之上,口里喜道︰「時公子,我們到了,我拉住你!」

時空越拔出了刀,再插了一次站上去,終于把頭伸到崖壁之上了,只見一片視野開闊,不遠處松木林立,還有雪坡。

何奚媛笑面如花,蹲在崖岸上雙手拉住時空越。時空越再把劍拔出來扔到崖上去,然後自己躍上身去,再趴子把刀拔回,大叫一聲︰「大功告成!」

當下二人欣喜不已,時空越伸首往崖下一看,不禁驚聲叫道︰「天啊,怎麼這麼高!何姐姐,我們到底是怎麼爬上來的?」

何奚媛左手輕輕捶了一下時空越的胸部,嬌聲嗔道︰「你還說,早知道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往上爬呢!你知道剛才劍鞘突然一滑,把我心都嚇得碎了。是你說的‘摔下去大不了斷了胳膊缺條腿’,我看掉下去定要得個尸骨粉碎!」

時空越見何奚媛欣喜之狀如同一個十**歲的少女一般,俏臉微紅,面靨如花,明眸皓齒,不覺心中一動,便情不自禁地雙臂一攬把何奚媛攬在懷中,口里輕婉說道︰「對不起,何姐姐,是我讓你受驚了!」

何奚媛初時心中一驚,沒想到時空越竟然把自己緊緊攬入懷中——可是就在自己被他攬入懷中的那一刻,卻覺得他的懷抱甚是溫暖,一雙臂膀甚是有力,胸膛又是那麼寬坦。何奚媛心中雖然有些不安起來,可還是情不自禁地緊靠在了時空越的懷里,甚覺臉上燒得滾燙。

時空越覺到何奚媛的呼吸灑在自己的胸部,顯得有些急促。何奚媛也听得時空越的心跳變得加快起來。

崖上的風輕輕地吹著,天上的雲慢慢地散開。

中間的這座山是三座山中最高的一座,外面的兩座山幾欲把中峰圍繞了起來。

兩個人,相擁著坐在懸崖岸上。

已不知過了多久,何奚媛輕輕從時空越的懷里探出頭來,雙目含笑地注視著他,眼中似乎閃出幾點晶瑩的淚花。時空越的臉龐輕輕泛著一縷欣喜。

突然,何奚媛站了起來,轉身便走,大步朝雪中邁了出去。

時空越心中一驚,月兌口叫道︰「何姐姐!」

時空越並不知道何奚媛為何突然推開自己站起身來跑了出去,心中直怪自己的情不自禁和一時無禮,口里叫道︰「何姐姐!」便追了上去。

何奚媛仍然在前面跑著,時空越邊追邊喊道︰「何姐姐,別跑!是我的不是,是我的錯,我一時情不自禁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才這樣做的。我不該這樣,請你原諒吧!」

何奚媛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眼中含有淚水,盈聲說道︰「時公子,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是我——是我想起了不好的過去,你不要自責,讓我靜一靜吧!」說著又回轉了頭,慢慢往前走去。

時空越也就不再追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氣,心里有些失落。他回到懸崖邊拾起了刀和劍,站在崖岸,觀賞著對面的山景。世界還是白色的,天空也是白色的。不過,不知什麼時候,天空逐漸變得有些湛藍。

時空越的心中蕩起了一層漣漪,他在嘴角擠出一絲苦笑,「此時,」他在心里想到,「要是有一杯酒——一杯苦澀的酒,一杯解愁的酒,那就好了——」

不過,他又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幼稚,有些可笑。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耳後傳來一個聲音,悅耳地道︰「時公子,你在看什麼?」

回過頭來,時空越見是何奚媛站在自己身後,眼中不再含有淚水,面龐充滿欣喜,甚有一些憐愛,含笑嗔道︰「快別站得那麼靠邊,很危險!好不容易才爬上來的,難道還想摔下去不成?」

時空越莞爾一笑,他沒想到女人如此善變,倒是自己有些多愁善感,當即退了回來,走到何奚媛的身邊,把若月刀遞在她的手里,歉聲說道︰「何姐姐,對不起!」

何奚媛伸出玉手捂住時空越的口,嬌嗔道︰「不許說‘對不起’!」時空越點了點頭,輕笑了一聲,然後道︰「我們去山寨那邊看看朱貴到底如何?」

「走吧!」何奚媛走上前去,臉上仍然含有笑意。

二人走進林中,翻過兩三個雪坡,到得一處坡頂上,放眼往下一看,卻見坡下平地上靠山建著一座寺廟,周圍都是些木房草屋,盡被白雪覆蓋。

時空越和何奚媛發現坡頂上也建有一二間木房,與第一座山上的房子無異,知道是專門建在高處相互報訊用的。二人便藏入林子里,悄悄地靠近木房,見里面冒出炊煙。

並沒有人發現他們,時空越和何奚媛沖到木屋前一腳踹開房門。屋內兩個大漢圍著火堆向火,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時空越和何奚媛一掌一個打得昏暈過去。

二人再溜到第二間木屋前也是猛地沖進門去,剛好有一人正要開門出來,見得有人突然闖了進來,正要出聲呼叫,早被時空越一拳打翻在地。何奚媛上前去,輕倏兩指,把另一人的啞穴封了,那人便全身動彈不得。

時空越和何奚媛用繩子把四個人全都縛了,又在屋內找來破布塞在他們口內,以防保險,再一一封住了他們的穴道,把昏迷不醒的四人扔在牆角落里。

時空越和何奚媛相視一笑,便在火邊坐了下來。時空越往火里添了幾塊柴,口里說道︰「我想很少有人會上來查看的,我們就安心坐在這里向火聊天,等天黑了,再混下去查看一下朱貴的情形!」

何奚媛笑道︰「沒想到這次救人的經歷也會這麼精彩,尤其是攀爬百丈懸崖,真是又驚又險!還能在強盜的後山上悠閑地向火聊天,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次難忘的經歷的!」

時空越輕聲一笑道︰「人這一輩子活著就是為了圖一痛快,我不喜歡平淡的生活,我喜歡驚險和刺激。或者說,人年輕的時候需要經歷一些驚險和刺激,這樣才能更好地領悟生活的真諦;或許,到老的那一天,心情才能夠平靜下來!」

何奚媛听著時空越的話,並沒有再說什麼,似乎心中若有所思,靜靜地在火里添上幾根木柴。突然,何奚媛黛眉一挑,抬眼問道︰「時公子,你可相信命運?」

時空越怔了一怔,繼而答道︰「命運?命運真的很難說得清楚道得明白。或許,我在內心深處強迫著自己不去相信它;可是,有些時候,你總覺得自己始終擺月兌不了某些東西——或許,這就是命運!」

何奚媛默默思索起來。

天逐漸晚了下來,罩上了一層黑幕。

時空越和何奚媛從山寨背後的雪坡上慢慢潛了下來,模到木房草屋之間。由于天氣有些寒冷,山上的強盜嘍們大都還沒有睡覺,都在屋里燒著柴火說話取暖。

時空越向何奚媛悄悄問道︰「我們一間一間地搜,看朱貴到底關在什麼地方?」

二人便順著木房草屋搜尋了起來。屋外幾乎沒有放哨站崗的人,都跑進屋內去了。時空越二人搜尋了數十間房屋,幾乎都是亮著燈火,許多人在里面吵鬧說話,並不像是關押朱貴的地方。

待得二人再次踫頭,時空越湊聲向何奚媛道︰「沒有!」何奚媛也道︰「我也沒有發現,倒不如咱們去山大王的聚義廳看看!」

「好!我想朱貴應該就在那座寺院里面。」二人便躍過寺院的院牆,入得院來,見大廳里面燈火通明,略微听到有人說話。二人順著寺牆模到寺後,躍上了屋頂。

二人踩在瓦梁之上,寺廟的屋瓦甚為堅硬,二人並未踩出聲響。到了大廳之處的屋頂上,時空越輕輕取下一塊瓦片,透過洞孔可見大廳里面燃著數盆燈火,照得大廳通明。十余人正坐在廳堂里面商量著事情。

正廳上四把虎皮交椅分坐著四個大王,正中一位禿頭肥腦,身子胖大,面容凶惡,卻是滿臉黑髯,穿著一身灰色寬袍,仰身躺在虎皮大椅上。和尚身後立著一尊佛像,佛像的臂膀上架著一把金絲大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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