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破天下 第十六章毒破千軍

作者 ︰ 笑談三生

一破三百騎兵,鐵木群雄雖然還是感到熱血沸騰,但趁著敵軍調兵布陣的空擋,易凡吩咐讓大伙抓緊時間休息為好。他知道鬼氏不可能就此罷休,一波結束定會有更強的一波涌來。

易凡極目遠眺,瞧見南邊谷口約莫百面巨盾層層合並疊加,烈陽高照,迎在盾甲上閃爍著刺目光芒。十丈高的壁壘遮蓋視線,只見後方塵土飛揚,想必來人應該不少,但卻難辨盾後陣勢。

易凡瞧看鐵木珊,吩咐︰「妳騎我墨須龍鹿,去將鐵木汗升換回來。」

墨須龍鹿聞聲嘶鳴,舉蹄輕踏,似有不願。鐵木珊也很不樂意,愣聲︰「為何是我?」

易凡眼看大敵步步逼近,仍是耐心解釋道︰「我听汗升兄說過了,你的蠱術近則傷敵傷己,崖壁上才是妳施展蠱術的最佳之地,出其不意可完好的擾亂敵軍。」

鐵木珊點頭,立時跨上鹿背,墨須龍鹿腳程如電,連步蹬蹄,三道弧光橫閃攀高,一溜煙便飛躍十丈岩壁。只听小女子驚呼恐叫,聲音越來越遠。

過得片刻,鐵木汗升慘嚎響起,首次乘騎墨須龍鹿,那速度對他而言也是上了極限,心中難免恐慌。外加這頭鹿子承載外人,可就沒那麼听話了,一路要多顛簸有多顛簸,似是刻意恐嚇背上之人。

易凡見他臉色煞白,躍下鹿背,雙腳隱隱發軟,竊笑道︰「汗升兄,你居高望遠,他們如何陣勢,你可看清了?」

「清…清……。」鐵木汗升驚魂未定,連連點頭,大呼喘氣︰「他們用的是沖關陣,易公子覺得該如何應變?」

鐵木汗升見易凡不知此戰,稍加解釋。在听壁壘後方有盾兵、弩兵作護時,易凡大吃一驚︰「這下可麻煩了。」

鐵木汗升點頭︰「是很麻煩沒錯,我等勢單力薄,又處峽道之中,無法從側旁夾擊。而此陣需以絕強力量才能破之,我是想讓大伙先行退後,待敵軍全部入谷,再令炎兄弟、鐵木珊引發土崩,趁敵軍打亂時,再由後包抄。」

易凡想了片刻,見壁壘走勢之慢,若能從後包抄,敵軍就如甕中之鱉,前無可進,後無退路。此計固然不錯,但卻十分冒險,先不說敵軍人多勢眾,鐵木群雄能否一瞬間屠殺殆盡,而他們陣營本就在南面谷外,倘若被他們發現,要是派兵支援,很快就能抵達。

鐵木汗升見他無計可施,正要下令時,易凡突然上前一把攔下,道︰「鬼氏部隊要全數入谷,還需一段時間,汗升兄不必先作斷言,容再等片刻,靜觀其變。」

忽然天空‘砰’地一聲響亮,鳴炮飛空,眾軍為之一振,呼吼長嘯,氣勢驚醒動魄,只見數百刀兵,踩盾攀壁,弩手仰空百箭齊放。

雙方交戰一觸即發,弩矢如雨,鐵木群雄措手不及,其中二人被一箭灌頂,當場斃命。

鐵木狂連揮巨錘,亂舞成狂,箭矢還未近身便被颶風掃落。鐵木汗升驅旗急旋,四象旗,臨空環圓,形成四道護壁,護住下方眾人。

兩波下來,鐵木狂身重一箭,鐵木汗升則眉頭緊皺,顯然撐不了多久,著急道︰「易公子……。」

易凡心中大急,舀著蠱母喝道︰「炎大哥,鐵木珊,你們立即截斷岩壁,先亂敵軍弩手,萬不可讓刀兵攀至上方。」

待話一落,岩壁兩側‘轟’地大響,地動山搖,滾石亂飛。在鐵木珊一處,不知她用什麼法術,一口千斤巨石,漂浮在半空中,忽然失力砸下,一舉砸死上百盾、弩士兵。

經由一亂,弩兵不再亂放箭矢,舉弩警惕岩壁之上,見人就放。兩側群雄震掌連出,一次次將攀上刀兵震落山崖,四名大漢冷不防身重一箭,垂首倒下。

炎嘯羽和眾人歷經生死,早已生出欽佩之意,見四人在下方被敵軍亂刀絞殺,為之震怒。他雙手同持‘虎嘯’‘無鋒’二刀,雙刀都未出鞘,忽然一陣黑色狂風從體內爆散開來,疾速附上雙刀︰「連鞘刃-雙卷龍。」

雙刀斬出,氣刃在空中行成兩道漆黑風暴,來回交錯,如狂龍遨游,氣勢無比駭人。颶風沖之而下,渀佛張嘴巨龍欲要吞噬眾人,落地間,無數巴掌大的氣刃,如雨爆散,頓時傳出無數淒厲慘嚎。

墨甲少年大吃一驚,想不到對方竟在兩壁設有高人埋伏,立時連聲下令。號角長鳴,鬼氏大旗,獵獵招展,沖關陣頓時又起了變化。

弩兵聚集中位,刀兵作護不再攀壁,盾兵則連拋鉤鎖,數以百計,鉤鎖如虹,當即又拉下五名鐵木大漢,經亂刀斬死。

炎嘯羽氣怒攻心,徒手抓住一道鎖繩,猛力一拉,一盾兵飛出隊伍,單單飛出五丈距離,便被氣刃腰斬斃命。

另一方,易凡等人再無箭雨阻礙,紛紛操起大刀奔向壁壘。易凡急道︰「狂大哥,我們留此佯攻,你則乘騎墨須龍鹿繞至後方先破鐵甲兵。」

鐵木汗升大笑,朝其豎起拇指,隨即舀著蠱母,傳音道︰「鐵木珊,妳立刻使用‘焚心蠱’,我以朱雀陣為妳助勢。」

鐵木珊苦笑一嘆,方才使用‘雪飄千目’已是消耗巨大,這回又得驅使‘焚心蠱’,頓時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四象旗環空舞繞,忽然插入地面,鐵木汗升憑空排手,猛然大喝︰「四象術-朱雀陣」話音喊出,前方數十尺,空氣略有波動,只覺氣溫越來越高,隱隱波蕩翻騰,如海市蜃樓般,模糊如幻。

鬼氏眾軍驚覺異變,上百人突然痛吼慘叫,嘴中莫名噴出幽火,連同鮮血一起噴向地面,轉眼死傷一片。

片刻,壁壘沖破,鐵木汗升收回旗幟,大地如舊,渀佛方才的滾滾炎熱全是幻境一般。鐵木狂領鹿奔來,墨須龍鹿似乎嫌他騎術太差,側身奮甩,將他拋飛出去。

鐵木狂也不理會,指著汗升臭罵道︰「你這家伙,是想燒死我不成?」

鐵木汗升眯眼微笑︰「那你死了嗎?」

「沒!」

「那再殺。」

「好!」

……

見同袍吐血斃命,士兵們不甚驚恐,士氣全無,紛紛掉頭就跑,逃離谷外。

鐵木群雄精神抖擻,奮勇追殺,一路沖出谷外。這時鐵木汗升驚見遠處那墨甲少年,冷聲道︰「鬼玄道!」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這人也是名軍事奇才,難怪如此難纏。

倘若不是有易凡在,光是第一波那三百騎兵,鐵木汗升就難以扛下,更別說之後的沖關陣了。

鬼玄道氣急攻心,本以為靠沖關陣能一舉舀下所有,在心中也推算不少妙招準備用來應戰。豈料鐵木汗升從頭到尾完全不按牌理出牌,難以琢磨,奇招又最具顯赫,打得他措手不及。

鐵木群雄來到谷口,一見關外重兵,紛紛倒抽一口冷氣,料不到對方兵力何其之多,瞭望平原,那黑壓壓的一片人影。本想趁其士氣低落,一舉沖關,怎料後方還有數以千計的兵馬。

鐵木汗升低聲憤吼︰「退!」語氣顯有不甘,眾人心有余悸,再回谷內。

鬼玄道心想,對方僅憑六十人便毀去上千兵馬,瞭瞭望去還有三十余人,在經一天一夜的轟殺,竟沒能毀去對方一半人數。

他受稱天才,一生英明,豈能毀于此戰?當即再也忍無可忍,舉扇低聲︰「全軍听令,誰能取得鐵木汗升首級,我會呈報族長封他為將軍,並賞鬼印號令千軍萬馬,其余鐵木氏人,則封賞百戶,黃金百兩。」

眾軍為之心動,在鬼玄道一聲令下,全軍出擊,勢必圍殺鐵木群雄。

忽然一騎,策馬狂奔,一路口中‘報’字不斷,來前連忙跳下馬背,俯身下跪,道︰「稟軍師,雨氏眾人在半個時辰前沖破鬼日師團,鬼日將軍戰死沙場,連同斧山、虎牙山一共六千兵馬,戰死一千。」

鬼玄道驚愣‘鉿’了一聲,急道︰「怎麼回事,細細道來。」

探子深怕說漏,講的十分仔細。原來雨靈爭先以鬼揚要挾,令鬼氏撤兵,但鬼日毫不理會,仍下令斬殺雨氏眾人。雨靈爭氣之大怒,不知何來放出一頭墨須龍鹿,眾獸受驚,雨氏族人趁亂突破重圍,並搶下近百馬匹,一路奔馳東南。

鬼玄道打斷問道︰「為何不追?」

探子道︰「雨氏狡詐,趁亂之余也喂食戰馬吞服毒草,有些當即斃命,有的則軟弱無力,難追過他們精壯馬群。」

鬼玄道咬牙切齒,喝道︰「沒用的東西,既然無用,那就罷了,趕緊撤回所有兵馬,命他們趕赴焱金谷,一同圍剿鐵木氏人。」

探子應諾,驅馬揚長而去。

炎嘯羽眺望遠處上前兵馬,無懼道︰「汗升兄,對方全軍出擊,你可有什麼想法?」

鐵木汗升搖頭長嘆,敵方兵力眾多,己方長戰數個時辰,早已精力枯竭,油盡燈枯,為今之計只有讓眾人分散逃跑,方有可能讓易凡突破重圍,但如今也唯有墨須龍鹿這頭坐騎,大伙是能逃到哪去?

欲以和對方正面沖撞,純屬找死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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