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夫人喊你去種田 068 泄露了,我饒不了你

作者 ︰ 農家妞妞

「教主,你是打算一直用這個方法瞞住夫人嗎?」七護法滿臉擔憂的看著光著背趴在床上的雷傲天,此刻他全身都溢滿了豆大的汗珠,平放在枕頭兩側的手也緊攥成拳,青筋如蚯蚓般的爬滿手背。

自教主成親那天開始,他就每天瞞著夫人來他房里進行針灸,這個辦法可以讓他就算心痛,也可以不流汗,只是他的痛感會加倍。

七護法看著雷傲天這副模樣,不得不感慨愛情的力量無限大。

本就痛得令人忍受不住的痛,這再加倍的痛會是怎樣的痛,他自己都不敢想。

他現在很後悔,自己干嘛要嘴賤說出這麼一個辦法出來?這麼做的後果不僅會讓人加倍的痛,久而久之會傷及人的身體。

當初只答應讓他成親有過程中不必露也異樣,讓老教主和老夫人他們擔心。豈曾料想過,他居然像是上了癮似的,天天來找他針灸。

七護法的嘴唇緊緊的抿著,眉毛皺成一團,心里暗暗在想,要不要把這事告訴夫人。現在也只有夫人的話,教主才听得進去了。

「老七,你要是敢向夫人泄露半個字,我饒不了你。」

趴在床上的雷傲天像是後腦勺長了眼楮,又像是能洞悉別人的內心想法一樣,語調平平的提醒著他。

七護法吃驚的看著他,內心非常的掙扎,嚅囁︰「教主,你這樣做會傷及自己的身體的。屬下又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教主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說著,他低聲的埋怨,像是自言自語︰「早知道你會這樣的話,我就不告訴你有這麼一個方法了。」

雷傲天佯裝沒有听到他那埋怨自己的自言自語,他又怎麼會不明白,他們這些對他的關心和愛護呢?彼此間那真摯的兄弟情是不用華麗的語言,不用多轟烈的舉止,就可以堅固存在的。

他們雖然平時愛玩愛鬧,可是,如果誰遇到危險了,他們誰都可以為了對方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沖動刀林箭雨之中。

七護法見他沒有理自己,咬了咬唇,不顧什麼上下之分了,沒有絲毫商量余地的道︰「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教主不同意,你就不饒我,我也會將實情告訴夫人。」

說著,他輕輕的開始拔扎在雷傲天背上的銀針,拔完銀針後又走到臉盆前,搓了一條濕毛巾遞到雷傲天面前。見他沒有異意的接了過去,他便轉身開始擦試著銀針,一根一根的插回銀針包內。

「教主,這次真是最後一次,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魔教上上下下可都看著教主呢。」

「……」雷傲天拿著毛巾走到臉盆前,洗搓了下,繼續擦拭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回應他。

「教主,你別不當一回事,你和夫人的感情我們都看在眼里。就算你有一天會忘記夫人,夫人也一定會放開你的手的。你現在這樣又何必呢?要是讓夫人知道了,她只會更加自責。」

「……」雷傲天仍舊沒有回應他,只是搓洗著毛巾的手微微的停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夢兒如果知道了,只會更加自責,可是,他有他的私心,他有他的考慮,他不想忘記。

他不想把這幅絢麗多彩的畫變成了一張白紙。

「教主,你…」七護法受不了他的沉默,轉身看向他,卻被他的一個眼神給阻下了他要說的話。

雷傲天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你關心。好吧,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說著,他扣好長袍上的扣子,看著他,道︰「你先忙吧,我走了。」

「是,屬下送教主。」七護法放下手里的東西,轉身陪著他,送他走出院子門口,目送他離開。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縱然是外人看來狂妄自大,冷傲無情的魔教教主踫到了對的人之後,也可以被化為指繞柔。看著恩愛的教主和夫人,看著他們之間深厚的感情,看著他們那麼的為彼此著想。

他突然很是羨慕,突然也想擁有這麼一份讓人羨慕的感情,只是屬于他的伊人又在何方?

雷傲天回到房里,看著坐在桌前俯首聚精會神在不知畫些什麼的蘇若夢,嘴角忍不住的高高翹起,走過去探頭一看。頓時被她那畫和文字並茂的別致的畫給吸引了眼球。

一張紙中,她分別畫了好幾個小圖畫,第個小圖畫中都有兩個相同的人出現在不同的場景里,做著不同的事。只是,她畫中的場景,他看著覺得很熟悉。

他試著從上到下往下看,再將小圖旁邊的文字連起來,很快就明白了她畫的是什麼了,也明白那畫中的人兒是誰了。

蘇若夢忘我的繼續畫著,嘴角微微勾起,不難看出她此刻想著這些場景,心情是多麼的愉悅。

雷傲天著迷的看著她,神情專注的她,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寧靜的氣質,讓人看著心里就覺得很平靜,再也泛不起波瀾。雷傲天驚訝的發現,這個時候,這樣的看著她,他的心居然沒有痛。

「娘子,你畫這些是?」

蘇若夢被他突然出聲給嚇了一跳,拿著筆的手顫了下,幸好筆上已沒有墨水,否則她剛畫好的這一幅只怕會被滴下來的墨汁給毀了。輕輕的放下筆,抬眸看著他,嬌嗔道︰「你怎麼進來都不出個聲,嚇我一跳。」

「是娘子你太專心了,連我走路的腳步聲都沒有听見。」雷傲天說著,伸手拿起桌上另一幅已經干透的畫,看著里面正在拜堂的兩個人兒,求證︰「娘子,你這畫的是我們倆嗎?」

他有些好奇她畫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蘇若夢扭頭看著畫中那兩個拜堂的人,嘴角的幅度不自覺的加大,笑著點了點頭,道︰「我把我們以前的點點滴滴都畫出來了,我要裝成一個冊子,這個冊子就叫美好的風景。」

她和他所經歷的一切,在她看來,在她想來,都是一道道不一樣的風景,都是美好的。

「美好的風景?」雷傲天低聲反復呢喃,勾了勾唇,道︰「真好听,好美的意境。」

蘇若夢握緊他的手,緩緩的道︰「這是我替你留下的記憶,就算以後你真的不記得了,你的記憶也會以這種形式存在著,這份記憶永遠也不會不見。你不是說,只要我們同心面對,不管什麼力量都扯不開我們緊握的手嗎?」

雷傲天驚訝的看著她,她怎麼會知道的?是老七告訴她的?

「娘子,你都知道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老七告訴你的?」雷傲天有些緊張的看著蘇若夢,問道。

她不會連他用針封穴的事也知道吧?

柳眉輕蹙,蘇若夢疑惑的看著他不安轉動的眼楮,輕聲的道︰「回到紫龍嶺那天我發現你有些不對勁,所以,我就去問了七護法。」說著,她緊緊的看著他,替七護法澄清,「這事跟七護法沒有關系,是我逼他說的。你那天突然問我,如是你忘了我的話,我要怎麼辦?我實在是很懷疑,不相信你說的別人,也不相信東里風下的毒會這麼簡單。」

蘇若夢說著,停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道︰「二雷子,我娘也知道了。我問她關于提前回鳳族的事,我想回去取還生草來替你解體內的毒。可是,她們都不同意,說時間不到,只怕在得到的同時,會失去更多。」

「你就笑我膽小吧,我听著真的不敢冒險提前回鳳族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害怕自己會因為違被了自然,打亂了時間,而讓自己再也出不來了。我寧願你痛苦,寧願你忘了我,我也不願自己再也看不到你了。」

她抬眸,憂傷的看著他,道︰「你的夢兒是個膽小鬼對不對?我有時覺得,我就是自私,我根本就沒有顧及你的痛苦。這樣的我根本就不值得你愛,對不對?」

雷傲天搖了搖頭,伸手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珠,「我不覺得你自私,這麼美好的你,又怎麼會不值得我愛呢?我們都一樣,我不也因為害怕忘了你,而拼命的想要與情毒對抗到底,想要把你刻進心里。」

聞言,蘇若夢淚眼婆娑看著他,幾度哽咽著道︰「二雷子,如果你忘了我,我就會努力給你制造新的記憶,如果你忘了愛我,我也一定會努力的讓你再愛上我,如果你不會再愛上我了,我也一定會纏著你,不松手,不放手。將對你的糾纏進行到底。」

「呵呵。」雷傲天張開手臂,笑了,黑眸璀璨的道︰「歡迎你的糾纏,請你一定要用力的糾纏,讓我無論如何都逃月兌不開你。我相信,就算我沒有記憶了,我也一定會重新愛上你。」

「從今天開始,我要跟著四護法學輕功,我要練鳳舞九天。我要努力的讓自己不再成為你的累贅,我要和你一起守著紫龍嶺,守著魔教。」蘇若夢一臉堅定的說著她的決定。

雷傲天微怔了下,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你永遠都不會是我的累贅,你想要練輕功我也很同意,可是,你跟我學不就可以了嗎?干嘛要去跟老四學?」

「因為,從今天開始,你要閉關。你要去練龍行天下,很快就是武林大會了。你不會不參加吧?」蘇若夢看著他恍然大悟的樣子,又道︰「我們都要練,既然我們是龍嘯和鳳鳴的命定主人,我們早日練成龍行天下和鳳舞九天也是好的。」

她昨天听大護法說起了今年的武林大會,也知道每年的武林大會魔教都是必在場的。原因很簡單,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人匯聚了整個武林的各個門派,想要讓魔教在江湖上立下威懾力,武林大會就是最好的時機。

雷傲天有些意外的看著她,想不到她連武林大會都知道。

「娘子也想去參加武林大會?」老實說,武林大會中匯聚了整個江湖的人,他不太想讓她在那種場合出現,就怕會樹敵太多,給她帶來不必要麻煩。

「去啊,你在哪,我就在哪。」

蘇若夢抬眸見他看著自己一副沉思中的樣子,怕他會不同意帶她同行,連忙續道︰「只要我們練好了龍行天下和鳳舞九天,就什麼都不怕了。二雷子,你不會想不讓我同行吧?我都已經被東里風通緝了,江湖上哪還會有人不認識我?」

蘇若夢突然明白了他的擔憂,但是,她打從與他有了糾纏之後,就再不可能置身于江湖之外。

這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掌控的了。

「好,我練,但我可不閉關。」雷傲天點了點頭,贊同她的部分意思,但卻是怎麼也不會答應閉關的,他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他怎麼可能會舍得一個人去石洞里閉關?

蘇若夢看著他那堅定的眼神,知道再勸也是無果,便也默默頷首了。

「帶我去你練龍行天下的地方,我把完整的鳳舞九天彈給你听一下,你听听看能不能找出點奧妙出來?我娘不知怎麼駕馭它,水暖長老說鳳琴需要與我意同念隨,說我自己就可以駕馭它,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下手?」

蘇若夢站起來拉著他,準備往外走。

她這幾天除了畫美好的風景以後,剩下的時間就在想如何駕馭鳳琴,可是,怎樣做到意同念隨,她還真的不太懂。總壇這里又不適合她彈鳳舞,所以,她才想著去他閉關的那個地方。

雷傲天拉住了她,疑惑的問道︰「水暖長老?她是誰?」

「呃?」蘇若夢愣了愣,這時才發覺自己把下山的事情給說漏嘴了。她抬眸看著他,訕訕的干笑了幾聲,道︰「我在我們成親的前一天晚上和七護法一起下了一趟山,上次我在客棧里遇到了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小姑娘,我娘說她們是從鳳族出來的。」

「所以…所以,我就想著去問問她關于還生草和提前回鳳族的事,可是,她也不同意提前回。她還說沒有人見過還生草,據說還生草長在被封的百鳥林里。」蘇若夢看著雷傲天那不太好看的臉色,不安的囁嚅︰「那個…那個…我以後,再也不會瞞著你下山了,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雷傲天沒有說話,蘇若夢仰起頭看著他,不安的伸手搖了下他的手臂。

過的半晌,雷傲天垂眸看著她,鄭重的道︰「以後下山記得要告訴我,也不要只帶一個護法,多帶幾個人提防著點。江湖人心險惡,你切不可再單獨行動。」

「哦,好。我保證再也不會了。」蘇若夢如釋重負的笑了,舉起右手保證著。

雷傲天拉著她,抬步一邊往外走,一邊道︰「走吧,我帶你去。」

蘇若夢偏過頭抬眸看了他一眼,跟著他的腳步與他並肩而行。

她這幾天認真的想了想,她還真是只想著還生草而忽略了許多關鍵的細節,她連鳳琴都駕馭不了,那她又怎麼解開百鳥林,又怎麼拿得到還生草?

所以,現在不管是于公還是于私,她都必須先學會駕馭鳳琴,把自己變強

韓絮一如前幾天,把一些食物和銀兩放在農家小院廚房的灶台上就離開。

自夢兒被綁的事情爆出來後,她就知道尹心兒帶著女兒回到紫龍嶺山下的事情。這些日子,她隔三岔五就會下山一趟給她們娘倆送些吃的,用的,再躲在暗處默默的看一下病懨懨的尹心兒。

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也知江湖險惡,她更深知紫龍嶺的重要性。所以,當雷靳聲明,雷傲天再三囑咐不能讓尹心兒回紫龍嶺時,她也平靜的接受,認同。

尹心兒是她看著長大的,她和雷傲天一樣,在她的心里就跟自己的親女兒和親兒子一樣。可是,她十年前所做的事,讓她無法完全不介懷。

她走得太過絕裂,沒有一絲的猶豫,完全沒有想過她那麼做會不會給紫龍嶺帶來麻煩。因為她的離開,他們後來可是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對紫龍嶺的機關、暗哨做了改變。

這幾年,紫龍嶺的機關、暗哨、密道宛如一把把利劍,成功的阻止了山下任何有異念的人上紫龍嶺。這中間花費了多少二護法和八護法的心血,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不管心兒有沒有其他想法,她們都不會讓她再踏上紫龍嶺一步,在山下給她安置一個住處,不時的來探望一下,已是他們最大的讓步,最好的方法。

韓絮蹲在房間的窗戶下往里面看去,尹心兒正臉色蒼白的坐在桌前縫衣服,她不時的咳嗽幾聲,眉梢輕蹙,那眉宇間的憂郁讓韓絮看著心疼。

畢竟是自己當成親女兒來養育大的,那種情分不會因為她做錯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

原不原諒是一回事,存在心中的情分卻是不容置否的。

「唉。」韓絮收回視線,輕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 ?」她這一轉身,不禁被站在她身後,一臉微笑的小女孩給嚇了一大跳。

她知道這個小女孩叫尹恩雅,是心兒的女兒。只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看她那樣子似乎對她偷偷模模的出現在這里一點也不意外。

「外婆,你又來看我娘親和恩雅啦。」小恩雅笑容可掬的看著愕然的韓絮,興奮的道。

「外婆?」韓絮被她這麼甜甜的喊一句,心里頓時就冒著七彩小泡泡。她做夢都想著抱孫子,現在有個這麼大的外孫女喊她外婆,心中一角已經軟如棉絮。

「嗯,外婆,你要不要進屋就喝杯茶?我娘說了,這世上只有外婆做的栗子糕是最美味獨特的。」小恩雅開心的拉著韓絮的手,她今天終于見到了娘親口里很好很好的外婆了。

她雖然沒有見過外婆,但是,她知道眼前這個人一定就是外婆了。因為,她的樣子跟娘親描述的很像,重點是她剛剛有看到她從廚房里走出來。

房間里的尹心兒听著小恩雅跟人說話的聲音,放下手里的針線活,朝外面喊道︰「恩雅,你在和誰講話?」

「娘,外婆來了。」小恩雅感覺到韓絮的手一抽,連忙抓緊扭頭對著尹心兒的房間大聲的喊道。

聞言,尹心兒激動的從房間里跑出來,看著闊別十年的韓絮,眼淚叭叭叭的往下流。她看著已經抽開手,準備離開的韓絮,喊道︰「韓姨,你等等。」

說著,她驟步跑到韓絮背後,看著韓絮微微抖動的肩膀,心中一酸,撲 一聲朝她跪了下去,一邊磕頭,一邊帶著濃濃悔意的道︰「韓姨,對不起!對不起!心兒錯了,心兒對不起你們。」

她用力的磕了三個響頭,抬頭淚眼婆娑的看著仍舊不願轉過身來的韓絮,吸了吸鼻子,道︰「韓姨,心兒讓你傷心了,心兒不求你原諒,心兒也不值得你原諒。心兒如此厚著臉皮回來,只是因為心兒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心兒不希望小恩雅在那個勾心斗角的地方長大。心兒斗膽再求韓姨一件事,待到心兒走了以後,求你替心兒照顧小恩雅。」

背對著她的韓絮眼淚不停的流,听著她悔恨的話,尤其是听到她說自己的時日不多了,她的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心中的怨恨,也隨著她所說的沒多少日子而漸漸變淡薄。

小恩雅看著尹心兒又是下跪,又是哭的,她也挨著尹心兒跪在了韓絮的背後,一邊哇哇大哭,一邊斷斷續續的道︰「外婆,我…我娘…她已經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原諒她?夫子說了,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嗚嗚嗚…娘,你別哭了。」

小恩雅抽出小手絹一邊哭一邊替尹心兒擦拭著眼淚,可尹心兒的眼淚就像是兩個泉眼一樣,根本就停不下來。

她看了看淚流不止的尹心兒,又看了看依舊背對著她們的韓絮,突然跪著向前挪過去,用力的抱著韓絮的腿,哭著道︰「外婆,外婆,外婆,你就說說話吧。你就原諒我娘吧,你要是不原諒她,她是不會起來的。大夫叔叔說了,我娘要靜養,心情不能太激動。」

從小就在王府長大的小恩雅,雖然人小,但是,她的眼神很好,她懂得看人的臉色,懂得洞悉別人的內心,也懂得分析事情。光是看著韓絮給她們娘倆送東西,又偷偷的躲在窗外看她娘,她就知道其實韓絮心里已經原諒她娘了,只是嘴上沒說而已。

果然,過了一會兒,韓絮轉過身子看著她們娘倆,道︰「你們都起來吧,明知身體不好,需要靜養。還又是下跪,又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干什麼?難道不想看著小恩雅長大了?」

尹心兒連忙抽著手絹拭去了眼淚,定定的看著她,道︰「韓姨,我…我…」

「我什麼我,還不快點起來。我口渴了。」韓絮不喜歡這種哭哭涕涕的場景,她伸手拉起小恩雅,牽著她直接往尹心兒的房間走去。

還跪在地上的尹心兒愣愣的看著韓絮牽著小恩雅進了房間,這才回過神來,破涕為笑,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土,淺笑著往房間里走去。

當她走進房里,小恩雅已經在替韓絮倒茶了。小恩雅見她走進來,揚著燦爛的笑容指著韓絮身邊的空凳子,笑道︰「娘,你快進來陪外婆坐啊。」

「哦,好,好。」尹心兒擺著裙擺走了進來,神情浮現出絲絲不自在的坐了下來,扭頭看著韓絮,囁嚅︰「韓姨,我…你…謝謝你!」心里有好多話,可此刻她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也只是擠出了一句‘謝謝你’。

韓絮搖了搖頭,緩緩的道︰「你不必謝我,我也沒做什麼。你們娘倆如今吃的住的都是天兒安排的,跟我沒什麼關系。」

韓絮說著,伸手將小恩雅抱進了懷里,扭頭定定的看著尹心兒,道︰「心兒,韓姨已經遵守了對你娘的承諾,將你養大成人了。我的責任也算是盡了,如今這路是自己選的,韓姨也無話可說。只是,心兒,自己選的路,不管是結局如何你都要自己承擔。」

說著,她嘆了一口氣,咬了咬唇,心中暗暗鼓了鼓勇氣,道︰「韓姨和天兒都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好好養身體,以後就帶著小恩雅住在這里吧。心兒,你就當是韓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吧。如今天兒也有了他的新生活,韓姨希望你和他保持距離。」

如今夢兒和天兒已經成親,兩個人的感情也很好。但是,她還是怕尹心兒的出現會打亂了雷傲天的生活。

聞言,尹心兒愣了下,隨即回過神來,直直的看向韓絮,眼神真摯的道︰「韓姨,你放心。我這次回來只是想給小恩雅一個安定的未來,我並沒有想其他的事情。至于我和傲天,我自己早在十年前便斷了這一切,如今我也斷不會再起什麼妄想。我只要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的陪著小恩雅就好。我沒有其他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待我走了以後,請韓姨收留小恩雅。」

韓絮探究的打量著她,見她並沒有說謊的樣子,便微微頷首,算是默允了她的要求。

「謝謝韓姨。」

韓絮站起來走了房門,打量這個農家四合院一圈,扭頭看著尹心兒,道︰「這個地方很清靜,很適合你調養身體。我回頭給你送幾個丫頭和老媽子過來,讓她們照顧你們母女倆的起居。」

尹心兒愣了下,連忙擺手,「不用了,韓姨,我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不用破費的。」

韓絮勾唇笑了笑,看向小恩雅,問道︰「小恩雅,你喜歡這里嗎?」

「喜歡。」小恩雅立刻點頭,大聲的應道。

「那以後就跟你娘親一直住這里好嗎?外婆找幾個人來照顧你娘,這樣小恩雅就不用那麼累了。」韓絮走過去,溫柔的揉著小恩雅的腦袋,略有所思的打量著尹心兒。

「好,謝謝外婆。」小恩雅仰起頭,眨著眼,點了點頭,水汪汪的眼楮里迸射出亮光。

「不用謝!」韓絮看著神情呆滯的尹心兒,笑道︰「心兒,小恩雅也喜歡這里,而這里又適合你調養身子。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過幾天我再給你們娘倆送人過來。」

小恩雅听著韓絮要走,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依依不舍的道︰「外婆,你不再陪恩雅一會嗎?」

「恩雅,外婆還有事,外婆過幾天再來看你,好不好?」韓絮蹲子,牽著小恩雅的雙手,輕輕的搖了搖,看著她的眼楮,柔聲的道。

「恩雅乖,別誤了外婆的事。」尹心兒走上前,牽過小恩雅的手,笑看著韓絮,道︰「韓姨,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韓絮站了起來,沖著她們娘倆揮了揮手,道︰「我先走了。」話落,輕身一縱,眨眼間就消失在尹心兒母女的視線里。

小恩雅睜大雙眼,羨慕的喊道︰「娘,外婆好厲害哦,她會飛耶。」

真的好厲害,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會飛,就像鳥兒一樣在半空中一掠而過。小恩雅暗暗的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纏著外婆教她飛。

尹心兒看著韓絮消失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

韓絮不相信她,她在提防自己。想到這里,尹心兒自嘲的笑了笑,牽著小恩雅的手轉身往房里走去。

砰的一聲,腳邊的銅制臉盆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還不停的轉動著。韓絮伸手抹去臉上的水,抬頭看著窗戶上那張驚慌失措的臉,心中很是窩火。

她從尹心兒住的地方出來後,就察覺似乎有人在暗跟蹤自己。于是,她干脆就將計就計,在這鎮上東走西竄,走走停停,最後興趣盎然逛起街來,東家看看,西家模模。

想不到走到自家客棧前,卻被那樓上的小子一盆水給潑了下來。讓她本來就上火的心,因這一盆水而竄起了火苗。她伸手指著那窗戶上的人,吼道︰「你別走,我這就上來。」

「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傅靈子看著街上那些齊唰唰的朝他看過來的人,連忙擺手,替自己解釋。

街上的那些人看著他青白交錯的臉,再想想剛剛那婦女怒火滔天的樣子,皆是忍不住的搖了搖頭,暗暗的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韓絮像一只超大的落湯火雞,一臉怒意的推開房門,指著還站在窗邊的傅靈子,道︰「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靈子看著她那一頭一臉的水,從頭濕到腳的狼狽模樣,還有那氣得臉紅耳赤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噗…大姐,你好威風哦。」

她此刻的樣子十足十的像是一只憤怒中的公雞,唯一不同的是她是個母的。

大姐?威風?

韓絮听著他喊她大姐,又說她威風,心中的火氣頓失,她扭過頭對著正顫巍巍站在她身後的肥掌櫃,道︰「掌櫃的,你讓人給我去買一套新衣服回來,再讓人給我準備一個房間和熱水。」

「是。」肥掌櫃一頭霧水的看著房里的兩個人,真心的搞不懂韓絮在搞什麼?剛剛還一副要吃了人的樣子,現在又牛頭不對馬嘴的讓他備新衣備熱水。

韓絮待肥掌櫃走了以後,自顧自的走到房里的桌前坐了下來,對著一臉笑意的傅靈子,道︰「小子,過來坐。」

「哦。」傅靈子走過去,坐在了她的對面,看著她,笑道︰「大姐,剛剛我不是有意的,我並不知道外面有人。」

韓絮听著他又喊自己大姐,臉上逸出了淡淡的笑容,擺擺手,道︰「沒事!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現在是白天,你不知道外面是街道,有許多人來來往往的嗎?」

說著,看向傅靈子那張紅白交錯的臉,續道︰「你今天算是運氣好,被你潑水的人是我,如果換是別人的話,你還不得被人揍一頓才怪。」

傅靈子看著她,暗暗的在心里補了一句,你剛剛不也怒火滔天的準備上來揍我一頓嗎?

「怎麼?你不同意我的說話?」韓絮看著他那懷疑的眼神,不悅的反問。

傅靈子連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大姐是個好人。」

韓絮用這還錯不多的眼神輕瞥了他一眼,剛想要說話,不料卻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阿嚏,阿嚏,阿嚏…」

「大姐,給你。」傅靈子連忙遞了一條白色的手絹過去,擔憂的看著她。該不會是著涼了吧?看她全身濕答答的,應該是著涼了。

他不禁的埋怨自己這用的是什以爛法子,居然潑得人家一身是水。

韓絮揉了揉鼻子,接過手絹,抬眸看向傅靈子,探究的問道︰「謝謝!只是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看你沒有武功,可是剛剛你為什麼要用這個法子來引我上來?」

她剛剛抬頭罵他的時候,很清楚的看到他用唇語告訴有人在後面跟蹤她。為了不讓跟蹤她的人起了疑心,她便順勢怒氣沖沖的上來找他的麻煩。

她很好奇,眼前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提醒她?

傅靈子彎唇笑了笑,眸底一片清明的看著韓絮,道︰「我只是受人之恩,適時的還恩而已。」

「你受誰之恩?」韓絮不解的問道,她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授恩于他?

「魔教的教主夫人,你的兒媳婦。」

「夢兒?」韓絮怔怔的看著他,不解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怎麼會知道我和夢兒的關系?」

傅靈子一臉無辜的看著她,輕聲的道︰「猜的。」

「猜的?」韓絮怪叫一聲,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他,問道︰「這事也能猜得出來?」

「呵呵!」傅靈子笑了笑,道︰「大姐有所不知,只要是與我息息相關的東西,我還真的能猜得出來。我猜出大姐的身份,主要是因為前不久听住在這里的江湖人氏,說過大姐一家人的外貌特征。」

「呃?」韓絮囧囧的看著他,敢情自己是被這個少年給耍了不成?她就說嘛,這世上哪會有那麼神奇的事,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還能猜得出來。原來,他也是憑著別人的描述而猜的。

「他們都是怎麼說我的?」

「誰?」傅靈子困惑的看著她。

「那些江湖人。」

「哦」傅靈子輕輕的‘哦’了一聲,默默的回憶了一下,抬眸看向韓絮,道︰「他們說的也不完全就是準的,他們說大姐的外號是火爆娘子,說大姐生起氣來就做事不經大腦。依我看也不盡然,大姐,剛剛氣得像是被炸了毛的公雞。」

說著,他看了一眼滿臉黑線的韓絮,連忙糾正,「哦,哦,說錯了。不是像被炸了毛的公雞。」

韓絮滿意的點了點頭,暗想這小子也算是個有眼力的人,可還未等她想完,傅靈子的下一句話,卻哽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應該是氣得像是被炸了毛的母雞,對,就是這樣的。大姐在炸了毛的同時,還能細心的發現我的唇語,光是這一點就說明,大姐並不像他們說的那樣,一生氣就做事不經大腦。」

說完,他抬眸看向坐在對面的韓絮,驟然被她那黑如鍋底的臉色給嚇了一大跳,汗滴滴的看著她,輕聲問道︰「大姐,你怎麼啦?你是不是很生氣听到那些人這樣評價你?老實說,我今天見大姐之後,也真心的替大姐感到不平,他們怎麼能這樣說大姐呢?」

「住口。」韓絮忍無可忍的沖著他大吼一聲。

「啊?怎麼啦?」傅靈子被她的大聲公給嚇了一大跳,呆呆的看著她,不明所以的問道。

「你才是被炸了毛的雞,哼。」韓絮對著他吼了一句,站起來轉身看著房門那個目瞪口呆的肥掌櫃,深呼吸幾下,平穩住情況,道︰「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好了,好了。客倌這邊請。」肥掌櫃縮了縮脖子,轉身領著她走向隔壁的房間。

傅靈子看著韓絮的背影,剛剛那嬉皮笑臉的樣子驟然隱去,攤開手掌心,雙眼微眯看著手心里的那只藍色的小蟲子,眸子里迸射出一道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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