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城,天已經黑下來,城里街上到處都是新近城的災民,洛語葶到尼庵、土地廟等基礎粥棚查看了一下,都是人滿為患,可是有了她實現的安排,倒也有秩有序。衛老漢負責熬粥做飯、熬藥的百姓,見到洛語葶,無不下跪磕頭。在他們的眼里,能讓他們吃飽飯,住安穩的人就是救星。
洛語葶一一扶起百姓,又詢問了吃的情況,囑咐他們若是感覺到不舒服,趕快到醫館,全城的醫館都是免費義診。百姓們听到洛語葶這樣的話,無不感慨。
只是,人群中有那麼幾個人,眼中露出精芒。
書房,四阿哥依舊躺著,听到腳步聲,雙眸微微睜開,唇角露出微笑。
「你怎麼樣?」
洛語葶清涼的手覆在四阿哥額上,很好,沒有發燒。洛語葶心里安定下來。
「按時喝藥了嗎?」
四阿哥點點頭,及至看到洛語葶泥漿斑斑的樣子,四阿哥微怔。
「你……去了……何處?」
「和劉芝政到城外看看莊稼,整個靠近清河的莊稼都被淹了,這一季怕不是減產就是絕收,看來只能靠賑災糧了,等下一季重傷高粱玉米,才能緩過勁來。」
四阿哥掙扎著要坐起來,卻被洛語葶按住。
「躺好別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養好自己的身體,剩下的事我來。」
晚上,如豆的油燈亮起來,洛語葶坐在桌前,看著燈光發愣,而躺在床榻上的四阿哥,卻看著洛語葶,五味雜陳。
洛語葶的床就在另一側,一道屏風隔開。
良久,四阿哥費力的開口。
「語……葶,累了一天……快去……睡吧……」
洛語葶回過神,走到四阿哥床邊,掖了掖被角。
「沒事,我們哪里,通宵達旦都沒事。唉……」
兩個人都無語了。
洛語葶到底還是累了,躺倒床上就睡著了,只是睡在里間的四阿哥,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回想這一路走來的種種,回想洛語葶的所作所為,他的心像被火燒這一樣,燙的要命。
忽然,洛語葶開始說夢話,斷斷續續的,四阿哥听到︰「胤禛……別怕……祥兒,快走……胤禛……你不能……醒醒……」
這樣斷斷續續,時而清楚時而含糊的夢話,讓四阿哥五內俱沸,眼角有淚珠墜落。
次日清晨,洛語葶走出書房,卻見院子里劉芝政正和一個婦人說著什麼,而稍遠處,站著女孩子。見到洛語葶出來,劉芝政趕緊過來請安。
「給四爺請安。」
洛語葶點點頭,從他進縣城到現在,因為身份是四阿哥,自然都是男裝。
「四爺,這是拙荊李氏。」
婦人也趕緊福了一福。
「見過四爺。」
洛語葶虛扶了一下。
「劉夫人,什麼時候到的?」
「回四爺,今早剛到。」
「四爺,下官沒有請示四爺,擅自做主,請四爺降罪。」
洛語葶一怔,但旋即明白。
「你這樣做也好,何罪只有。只是這清河縣條件有限,只怕要讓尊夫人吃苦了。」
「四爺哪里的話,四爺尊貴之軀,身邊沒有人伺候可怎生是好,劉福都是男人,粗手笨腳,下官就傳書給拙荊,讓拙荊和小女前來,也好照顧四爺。」
洛語葶眉眼一跳,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少女身上,這應該就是劉芝政的女兒了。
「婉秋,還不快見過四爺。」
少女碎步近前,低著頭,細聲細氣的道。
「民女劉婉秋請四爺安。」
洛語葶上上下下打量劉婉秋,雖然低著頭,但是儀態端莊,說話聲音清如流水。一看就知道是個大家閨秀。
「罷了,劉大人,給尊夫人和小姐安排住處,一會兒咱們還有很多事做。六子,藥熬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