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殤 語落葶熙下部 離開東陽

作者 ︰ 獨坐秋風

風波平息,春喜班的人大喜,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這樣揚眉吐氣。

洛語葶卻目不轉楮看著性音和尚。

「謝謝大師,昨天到今天,如果不是大師,我們姑佷肯定要被欺負。只是,不知道大師為什麼要幫我們?大師寶剎何處?怎麼稱呼?」

性音轉著佛珠,哈哈哈笑。

「老衲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洛施主不必多問,過不了多久,就明白了。」

胤祥看看性音,仔細想,仔細想,忽然瞪大眼楮。

「你是……」

胤祥的話沒有說完整,耳邊就傳來性音的聲音。

「十三爺,不可說不可說。」

胤祥虎目中頓時溢滿了淚,這一聲「十三爺」,他似乎又回到了京城,原來自己內心深處,還是放不下那個身份的。

然而,除了這個原因外,還有另外的一層。他常去四阿哥府,四阿哥府里的人,不管是下人還是來往的客人,他都熟悉,當日在四阿哥府,性音離開,他進門,也只是一個照面的事,所以心里留了模糊的印象,剛才恍惚記起,但是心里還不敢確定,現在听性音這樣說話,怎不叫他激動。

當日一氣之下跟著姑姑離開京城,臨走讓小路子去找四哥,沒想到此人果然是四哥的人,沒想到竟然是四哥派人來保護自己。想到京城里四哥一定在擔心自己,胤祥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了下來,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姑姑,還要四哥牽掛著自己。

洛語葶看出胤祥的異樣,以為胤祥是听到「故人」兩個字心生感懷,摟住胤祥,胤祥聳動雙肩,眼淚濕了洛語葶的衣衫。

和胤祥想的不一樣,洛語葶以為性音是唐天瀾的人,一想到唐天瀾胳膊上的道道血痕,洛語葶的心揪到了一起。當日唐天瀾說要離開京城去外蒙,洛語葶知道,一定是去幫助噶爾丹對抗康熙,可是噶爾丹注定要敗的,唐天瀾現在怎麼樣了?

「大師……」

洛語葶想問,卻不知打該從何問起,只好強壓著內心的波瀾,可是雙眸中已經有了波光流轉。

性音雙手合十,哈哈大笑,不待洛語葶再問,揚長而去。他的職責是保護,現在兩個人已經安全,他又轉入了幕後。

經歷過性音的一場,仇大戶重傷被抬走,梨香苑關門歇業,春喜班迎來了自己的春天。

洛語葶卻在思考著離開東陽了。她想找性音和尚商量商量,可是性音只是那天出手相救之後,又消失了。洛語葶苦笑,她猜想,和尚應該是不願意和胤祥扯上關系吧。

離開東陽,已經是洛語葶和胤祥到東陽的第六天了。洛語葶之前采買的東西都一應俱全,旅行包雖然不如現代的輕便,但是背著總是好的。林班主原本拿出了三分之二的收入,可是洛語葶只收了一點,不過,她要走了胡琴。用洛語葶的話說,當初說是怎麼分成就怎麼分成,何況自己和胤祥這六天在春喜班吃住,更重要的是春喜班的人待他們好,很好,完全沒有把他們當外人,這是讓洛語葶感到溫馨的所在。想想在皇宮的兩年,爾虞我詐,勾心斗角,自己千萬個小心,還是被趕出來了,兩相比較,自然對春喜班另眼相看。

林班主帶著春喜班的人,還有九歲紅和林英子,一直送到東陽城外,林英子摟著洛語葶,眼淚吧嗒吧嗒的,幾天的接觸,這個開朗的姑娘,舍不得洛語葶了。

「洛公子,你說過教我唱戲的,可是你這一走,咱們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面?」

洛語葶無言的笑笑,見面?還能嗎?距離白晉說的日食不到三個月了,到那時自己一定要回去,回去。

臨走,洛語葶把林班主交到了一邊。昨夜她思來想去,想著仇大戶的凶殘,想著仇大戶說的京城里的靠山,想著段樓雲陰冷的眸子,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直覺告訴她,仇大戶不會善罷甘休。

「班主,這幾天多虧你的照顧,洛某感激在心,不過有件事還想請班主多注意。仇大戶雖然成了殘廢,雖然暫時偃旗息鼓,但是我們這一走,沒有人再保護你們,我擔心他緩過勁兒來還會找你們麻煩。這里有封信,你要好好保存,萬一仇大戶再找你們麻煩,索性舍了東陽,去京城。到了京城,拿著我的信去找這個人,他會幫你們的。」

林天貴感激不盡,這幾日,他也看得出,洛語葶豪爽仗義,是個可以依托的主兒。

洛語葶又在林英子耳邊耳語兩句,林英子原本帶淚的臉瞬間紅了,目光瞟向九歲紅。洛語葶的話很直白︰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愛情自己不爭取,那是傻瓜。你師兄不是石頭,他一定會被你感動的,加油。

交代完所有,洛語葶和胤祥在春喜班眾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上馬離開。春喜班的人黯然離去後,官道上出現了性音和尚的身影,只是,性音和尚還發現了另外一個神秘的人。

林班主拿著洛語葶留下的信,心里感慨。洛語葶到春喜班這幾天,讓他看到了不一樣的任何不一樣的事。

半年之後,仇大戶到底還是找了個借口,把林班主達成重傷,回去後兩天就一命歸西。林班主臨死把信交給九歲紅,讓九歲紅娶林英子,帶領春喜班一干人,離開東陽,到京城去,當然,這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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