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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阡洛領兵出城之後,莫將軍晚了她一天腳程,率領七萬五千後備軍,領兵出發。
東余皇城麟希殿內。
汶溪正安靜的站在玉案前,手上端著托盤,卻並未放下,只是認真的看著余宮希臨摹一張夕陽牡丹圖。
那花描繪的似開未開,正待含苞欲放之際。那夕陽紅似火嬌似霞,染了半邊天,映紅了那含露欲綻的粉女敕花苞。夕陽遲暮與牡丹盛開之際的鮮明對比,更襯得此畫畫工之精湛,之唯美,之意境。
「殿下近來臨摹西楚之王的這副夕陽牡丹圖,愈發精藝了。」
汶溪適時的夸贊,聲音婉轉動听,言罷細心的將一杯香茶遞過去,掏出手帕為余宮希擦拭額頭冒出的細汗。
今日的她著了一件菲藍的紗制宮裝,袖口裙擺處皆用金線繡成盛開的牡丹,腰際用一同色寬腰帶束住,玲瓏嬌媚的身軀頓時呈現,長發如墨綰了一個十字髻,佩戴赤金的琉璃發冠,更襯得女子高貴婉約。
與阡洛的靈動隨性相比,汶溪卻是秀麗端莊穩重的,尤其是那雙眼楮,透露著智慧優雅,細細看來,竟與秦墨的眼神有些相似之處。
「不知小妹現在如何了。」
余宮希並未現出什麼欣喜的神情,這牡丹圖他日日臨摹,卻終究覺得比起西楚之王的真跡,少了點什麼。
現在的他心里想的都是自己小妹親自領兵征戰的場景,而他卻是在宮里閑的發慌,只能坐著臨摹別人的名畫。左手端過茶盞,輕品了一口,任由汶溪為他擦汗卻未有什麼特別的表示。
「王請放心,莫將軍是個聰明人,定能保護公主安危,且我們也已經通知了盟主,現在他應該也已經率兵出發。」
余宮希聞言微不可聞的冷笑一聲,卻是立刻隱去,放下茶杯,抬頭望向窗外,目光悠遠。
「婉兒得知真相,不知心里會作何感受……」
汶溪嫣然一笑,笑的極為美麗,提起裙子在余宮希身旁坐下,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他懷里,靜靜的听著他的心跳聲。
「如若此戰得勝,王自可把東余盡數托付給盟主,而我們二人亦可天涯海角,隱秘于世。找個僻靜的山莊為居,你畫畫,我刺繡,你彈琴,我歌舞,豈不美哉?」
她笑的那般自然,那般向往,卻又是那般得意,那般讓人辯不真切。
而那得意的神色卻是盡快的掩了下去,快的並未被男人發覺。
「此戰之後,東余托付有望。到時候,我就陪你天涯永隨。」
余宮希低頭,白皙修長的手指觸上汶溪臉頰,燦若星子的目光對上女子溫婉動人的明眸,笑的那般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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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余憂城城道。
阡洛帶領的一眾余軍還在馬不停蹄的趕路。天色已暗淡下來,只是最前方那一道白影卻依舊光彩照人。此刻的她,心髒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著,似是預感了什麼要到了一般,那麼激動……
但聞身後陣陣馬蹄聲,卻極為整齊,絲毫不顯雜亂。
憑借阡洛訓練出來的敏銳耳力,她自是知道有不同于余軍的軍隊到來了,但是她卻依然沒有回頭。
一白色俊逸的寶馬越過一萬麒麟軍五千敢死隊,迅如白電,勢如破竹。直接奔向最前方那身材嬌小的女子身旁,眾麒麟軍等人見狀竟是無一人阻攔。
阡洛聞聲回頭,雖然明知來人是他,是那個她苦苦想念一年之多的男人,可是,在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情卻依舊是久久無法平復。
「秦墨。」
阡洛高騎戰馬之上,疾風順著她的耳際發間快速的略過,她微一轉頭,滿頭墨發紛飛,遮住她欣喜卻又激動的含上一層水霧的眼楮。
「馨兒。」
他的聲音,依舊那般溫柔,他的眼楮依舊那般明亮,他喊她馨兒的時候,依舊那般滿月復柔情。疾風將他溫柔的聲音傳入她的耳際,仿若情人間的低語,那麼柔情。
「你來了。」
女子笑的極美,似是在看到來人之時,所有的憂慮,所有的不安都一掃而空。他來了,是他來了。只要他在,她就心安。
「我來了。」
他答的沉重,答的理所當然,他來了,來和她並肩而戰,就像當日的他們,一起並肩作戰躲過千年血尸的攻擊,就像當日的他們,被燕軍團團圍住,卻是再一次的努力,沖出重重包圍。
「馨兒,我來助你了!」
一年未見,他還是喚她馨兒。
一年未見,她卻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馨兒。
男子依舊一身白袍,卻是英氣逼人,手持金矛,墨發只用一綢帶系在腦後,隨風後飛舞動,黑曜石般的眼楮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卻又比一年前多了一分沉穩,少了一分儒雅,多了一分銳利,少了一分溫柔,多了一分果決,少了一分猶疑。
座下踏雪寶馬靈性的與女子雪色寶馬並駕齊驅,二人策馬奔騰,並未停止腳步,卻是目光如斯,伸出左手、右手與對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馬蹄聲聲響,路邊風景極速略過,耳邊風聲嗖嗖,前路漫漫遙遠,但是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對方。
三千秦蜀黃金黑子衛自動跟在麒麟軍之後,共一萬八千人的軍隊馬蹄聲卻是那麼輕巧,全場肅靜,無一喧嘩,只有飛揚起的塵土激蕩。
身後秦墨親隨阿衛,阡洛的手下麟兒、慕容智三人卻是互相點頭致意,便又調整陣容,緊跟二人其後。各有所思,卻是無一人出聲。
一萬麒麟軍五千敢死隊並三千黃金黑子衛,行進數時終于到達憂城無憂谷。
亥時三刻。
阡洛並秦墨二人站在無憂谷峰頂,遙望著沉悶無月的夜空,衣袂飄飄,墨發飛舞,卻是目光堅定,互相對看一眼,相視而笑。
「傳我命令,全軍扎營休息三個時辰。慕容智,妥善安排秦世子手下的黃金黑子衛。」
「是。」
慕容智領命開始安排,陣營在這小型峽谷高處,離谷口數十里之地。
這邊一切皆已安妥,就傳來胡軍此刻在離無憂谷東北谷口十里處安營扎寨的消息。
白色寬大的帳篷里,葉阡洛正端于桌前,攤著一副地圖,正在細細查看無憂谷地勢,秦墨則無聲的坐在她旁邊,信手捏起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一點點的剝皮送入口中。舉止優雅大方,看著讓人賞心悅目。
二人沒有談及這一年以來各自身上發生的事情,沒有互相噓寒問暖,沒有久別重逢的那般激動,其實他們依舊是激動的,只是此時此刻,大戰將至,又怎能兒女情長?
女子沉默良久,一把抓起一顆水晶葡萄,皮也未剝就直接嘎 嘎 的吃的開心,邊吃邊看向坐在左邊一直默不作聲的秦墨。
「秦墨,此次兩軍在無憂谷對決,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阡洛吃的開心,三下五除二的就解決了大半盤葡萄,意猶未盡的吧唧吧唧嘴,卻是並未下手再抓。抬頭對上秦墨略有笑意的眼楮,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卻是靜靜的等他答話。
「听聞此次後備軍頭領,是那個戰無不勝的班布將軍,他們擅長弓箭騎射,手段狠辣果決。」
秦墨安坐椅凳之上,手中卻是把玩那只青玉笛,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絲毫沒有提出什麼好的建議。
比起之前,他變的更……更有城府了,卻也更加處變不驚了。
「只是。」
話鋒一轉,女子閃亮著水汪汪的眼楮望過去,期待的等著下文。
「今日天氣沉悶,到了晚上天氣更是昏暗了。」
黑曜石般的眼楮流淌出一絲狡黠,男子微一轉頭,對上女子水亮的桃花眼。
阡洛聞聲略有思索,皺起眉頭,手不自覺的觸上額際那半圓的雪玉麒麟,暗自思索著。
天氣沉悶是因為氣壓降低,天色昏暗,有下雨的跡象。
「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下雨。下雨之後,這無憂谷的地形……」
女子一頓,手指捏住觸手冰涼的玉佩,臉上現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無憂谷乃是一小型峰谷,此刻的他們在峰谷高處,相比之下胡人就處于地勢較低的地方。而且一旦下雨……
「下雨之後,這地勢確實是有利于我們,不過下雨之前,我們也可以給他們小小的見面禮。」
「馨兒倒是聰明,雖然班布將軍善戰,但是他現在離這里還有段路程,而這次胡軍前鋒首領,他的性格,便是決定此戰我們必勝的關鍵因素。」
秦墨站起身來,回頭對女子粲然一笑,徑自往前走去,掀開簾子走出了營帳。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一如既往的那般瀟灑優雅,似乎他此刻掀開的不是軍營的簾子,而是典雅精良的宮殿里,那一簾蠶吐薄絲織成了紗帳。
看著他的背影,阡洛卻是突然涌上一陣涼意。這夏末之際,為何會渾身發抖?
不自覺的雙手環抱,垂下眼瞼又看了一眼地圖,換上一副莊重優雅的表情,掏出錦帕細細沾了嘴邊的葡萄汁,沉聲喊道。
「麟兒。」
話音剛落,一團黑影突然出現,立于桌前,抱拳施禮。
「屬下在。」
「你且率五百敢死隊,大雨來臨之前,潑油燒糧。」
阡洛盯著那一團看不真切的身影,語氣沉重,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是。」
「且慢。」
「公主還有何吩咐?」
「剩余的弟兄……于峰頂之地日出時分擺好巨石陣!」
「麟,領命。」
嗖的一聲,那團黑影忽然消失,仿若剛才出現的只是幻覺,唯有被風掀起的簾子,輕飄飄的落下。
阡洛盯著黑影離去的空地,目光中蒙上一層水霧,卻是自顧自的抬起頭,盯上那黑漆漆的帳頂。她自是不希望有什麼人犧牲,只是,戰爭,從來都離不開犧牲!但願,一切都能進行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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