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桃花香 第二百三十章 提舊事老爺發怒

作者 ︰ 花椒魚

「正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我才一直對你容忍!武慎行那些事你以為我真的不曉得嗎?老二的娃兒是誰指使搶回來的?是你吩咐武慎行那麼做的吧?我想了你一個心願,有個男孫抱在懷里,這樣你就踏實了。可你還不知足,不善待靖兒,卻找了那麼一個女乃娘來對付他!」

「在您眼里,我竟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女人!」蒙老夫人滿面花淚地說道,「到底是誰逼我走到這一步的?當初你娘是答應讓我進門,可唯一的條件是進門之前必須喝下三碗紅花湯,從此之後我便不能再生育了!別人能生兒子,我這輩子都不可能了,您又何曾體會過這樣的苦楚呢?所為三從的最後一從是老來從子,可我從誰的子?我從的是別人的兒子!一旦您蹬腿走人,我便孑然一身,毫無依靠了!」

「你是他們的庶母,他們自然會孝敬于你。是你自己心有不甘,不必再找旁的借口了!」蒙老夫人慘然一笑,說道︰「那天老三跪在這兒求您成全他和香草時,我忽然覺得這世上唯一能理解我的其實是老三。可惜,您不是他,也不會拿我當香草那般對待。既然您心里已經對我有所想法,那就任憑您處置吧!」

香辛仔細瞧了一眼說道︰「是呢!旁邊鼓著小嘴兒那個就是搶我手里香包的那丫頭。」

「難道少女乃女乃還想私下囚了我們不成?」

冬兒問︰「說哪一件呢?您要听,總該有個開頭吧。我們替大小姐辦的事可多了去了。」

菱兒害怕地叫嚷道︰「我要出去!不放我,我可大喊了!」指就實回。

菱兒還是有些擔心地說道︰「還是走吧,大小姐囑咐過我們趕緊出城。」

沒多久,T台上的走秀開始了。兩個姑娘睜大了眼楮,好奇得不得了!瞧著那些姑娘姿態優雅地在上面邁著奇怪的步伐,冬兒是躍躍欲試。她沖菱兒說道︰「要是我上去,保準比她們走得還好看 !」

菱兒忙扯了冬兒一把,悄聲道︰「可不能去見,萬一撞上三少女乃女乃咋辦呢?趕緊走吧!」媚兒笑道︰「這有啥呀?你們不願意,等著這活兒的姑娘多了去了。這活兒單是在台上走幾回,每天就能有銀子拿,還能穿不少好衣裳呢!」

媚兒引著兩人去了香草所在的一間房里。一進門,她們就看見了端坐在案桌前的香草,嚇得想往後退,但媚兒卻擋住了門,笑道︰「少女乃女乃有話要跟你們說,你們暫時不能走。」

听到這兒,兩人都心生了畏懼,料到那必然是袁老道兒自家的賬本子,想抵賴是抵賴不了的。菱兒忙說︰「是我們去的,都是大小姐派我們去的。每月都去一次,只是交付些銀兩和東西,沒做旁的!」

菱兒忙皺起眉頭,轉臉朝冬兒使了眼色,顯出一臉著急和責怪的表情,好像在說︰叫你不要來你偏要來,這下可好了!

冬兒已經被you惑了,回頭說道︰「有啥呀?好歹讓我試一試吧!」菱兒無奈,只好與冬兒一道跟著媚兒往後院去了。後院一片安靜,菱兒覺著靜得有些滲人,對冬兒小聲說︰「你當真是不怕死的?」

香草起身笑道︰「你只管喊,喊完了我自有法子治你們!要是你們能乖乖地坐下回答我的話,我會好好地送你們出去。」菱兒問道︰「要問我們啥?我們可啥也不曉得!」

「十年前我交給袁老道兒後,便一直是叫楚兒去交辦的,楚兒被贖身了之後,就由菱兒和冬兒去的。每月五兩銀子如數地交給了袁老道兒!可惡的是那老頭的話根本就不靈驗!」

蒙老夫人用手絹擦拭了眼角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爹啥都猜到了,只是沒拿住實據問我的罪。」

蒙嫻听著這話從頭寒到了腳,使勁搖頭道︰「不,不能等到那天!娘,您一點主意也沒有了嗎?」

「這話又是漏洞百出。要真為老夫人辦事,為啥跑我這兒來逛?還說想謀份活兒干?分明是已經被蒙家打發了。你到底在蒙府待了好幾年,說話挺油膩的,會看人眼色,隨機應變。可惜,你們今天要不說實話,是出不了這個門的。」

在各處鋪子里逛悠了一圈後,冬兒對菱兒說︰「我曉得前面有家仕女會館,好不神秘,是三少女乃女乃開的。」

媚兒先退出去了,屋里剩下這兩姑娘和香草香辛。香草問她們︰「這些年替蒙嫻做了不少事吧?說來听听!」

「還有旁的?」「不是不是,沒有旁的,只有這些了!」

冬兒一臉興奮道︰「听見了吧?有新花樣兒呢!幸好我們來了,不然就虧大發了。」zVXC。

「那我們咋辦呢?慎行的事鬧成了這樣,武家是不會再收留我的。萬一晉晴晴回來或者老二再娶媳婦,這個家里哪兒還有我們站的位置呢?」

過了一會兒,會館開了門,冬兒和菱兒隨著婦人姑娘們一塊兒進來了。她們四處看著稀奇,十分興奮,連菱兒也把蒙嫻的囑咐給拋諸腦後了。

兩人千恩萬謝,向蒙嫻磕了頭,便回去收拾了行裝,準備明早就離開縣城。蒙嫻吩咐左右,要是有人問起,只說她們倆替老夫人往外地辦事去了。

「最可怕的不是老二和晉晴晴。我怕遲早有一天,你爹會把老三和香草接回來,到時候,我就真的毫無立足之地了。我只能眼看著他們一家團圓,滿堂歡喜了。」

「怕啥呢?指不定我能謀到個好活兒呢!」

蒙嫻從蒙老夫人那兒取了菱兒和冬兒兩人的賣身契,然後叫了兩人來跟前,說道︰「老夫人恩典,念你們年紀不小了,發還回去自己擇偶成親,算是替蒙府積了福德。你們在府里也四五年了,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曉得自己斟酌著吧?」

一大早,這兩人滿心歡喜地走出了蒙府,卻不肯立刻離開縣城。到底是姑娘家,總要在離開之前買些東西回老家炫耀炫耀,方才對得起這些年在蒙府的辛苦。

菱兒道︰「你叫她三少女乃女乃,不怕老夫人和大小姐不高興嗎?」

蒙老夫人趴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目光黯然地盯著床腳塌說道︰「多謝老爺肯留著我,往後我會待在我院子里專心誦經念佛,蒙家的事情我會一一交給蒙定,從此不再過問。您覺得滿意嗎?」

「那您承認了?」

蒙老爺的眉心像卷心菜似的緊緊皺在一起,內心充滿了各種滋味,內疚,憤怒,還有惋惜。他思量再三,對眼前這個伺候了他四十多年的女人仍有結發之情,于是說道︰「你起來吧,所有的事我再原諒你最後一次。從今往後,你循規蹈矩,不要再對蒙家家業打半分主意,明白嗎?」

菱兒掩嘴笑道︰「你莫不是也想當那啥穆特?」冬兒強調道︰「是模特,模特!她們可真好呀,天天都能穿那好衣裳呢,還可以打扮得這麼漂亮!」說話間,媚兒已經走到了她們身後,笑問冬兒道︰「這位姑娘有心來我們這兒走秀嗎?」

冬兒見瞞不過去了,只好說︰「我們不是要回老家去,是替老夫人出城辦事呢!」

冬兒倒不慌張,猜到香草要問啥了,便說道︰「這事可不好說,說了回去老夫人和大小姐會罵的,少女乃女乃還是饒了我們吧!」「回去?我瞧著你們包袱都收拾好了,還打算回去嗎?這個時候,蒙老夫人不趕緊著打發了你們出城,還留你們在身邊,她是傻子嗎?」

「我還沒問呢,你咋曉得你不知情呢?」

這時,香草和香辛兩人從茶室門口經過了。她無意中看見了這兩個丫頭,轉頭悄悄問香辛︰「是上次我們在玉皇廟里遇見的丫頭嗎?」

菱兒不是很願意,卻拗不過冬兒,只好一起前往仕女會館。會館門口掛了未開門的牌子,她們只好拿了牌子往旁邊茶室坐著了。里面有幾個婦人小聲嘀咕著,說會館里又出新花樣了,還能買到不錯的胭脂水粉,做個啥面膜之類的。

蒙老夫人緩緩起身,邁著沉重的步伐退出了蒙老爺的屋子。蒙嫻在門外焦急不安地等候著,看著母親這副憔悴的模樣走出來,她嚇得半死,趕緊上前問道︰「爹罵您了?」

香草點了點頭,往會館里面去了。進了會館後,她跟媚兒交代了兩句,然後過了穿風門,往後面院子去了。

「喝下你女乃女乃那三碗紅花湯時,我便在心里暗暗發誓,不會讓蒙家子孫接手蒙家的家業。你女乃女乃苦心積慮地想出那殘忍的法子,不就是為了避免我生下娃兒繼承家業嗎?我沒了娃兒繼承,她的如意算盤也不會打響!」

「如今再說這些沒用了!發還了賣身契,再給些銀兩,叫菱兒和冬兒回老家去,往後不準在縣城出現了!」

冬兒比菱兒想得開闊,一臉不屑道︰「啥老夫人大小姐呀?如今你我都是自由之身,往後不必再看她們臉色做事了,在意那些做啥?我听說那里頭有好些漂亮的衣裳,和古怪的束身衣,不妨買回去叫家里人開開眼界!」

「那……那您會咋應付?」

冬兒見是掌櫃的,忙說道︰「行嗎?」媚兒上下打量了冬兒一眼說道︰「瞧著骨架還行,你跟我往後院去一趟,試著走兩步給我瞧一眼。」

「就說說每個月去玉皇廟里送銀子的事吧!」

香草把小本子遞給了香辛,笑道︰「看來我非得把這冊子往蒙老爺跟前遞上去呢!我倒是听說有人請袁老道兒立了牌位,要咒死三少爺呢!這些銀子和供品只怕都是為了這事而送給袁老道兒的吧?」

「哼!等著瞧吧!眼下要做的事是把菱兒和冬兒送走。你往常都是吩咐她們去玉皇廟辦事的,是吧?」

冬兒膽子稍大些,說道︰「少女乃女乃既然要問話,那就問吧,問完了我們可要走了!」

「這些東西拿來做啥的,你們真不清楚嗎?」

菱兒和冬兒也不傻,暗地里沒少議論過每個月去玉皇廟送銀子的緣故。她們猜到里頭肯定大有文章,只是從沒言明過。如今听蒙嫻這麼一說,她們自然是高興的。像她們這種賣身進府的奴婢,能恩典贖身已經不錯了,何況還是白領了賣身契走人,再多得一包銀子。

「承認與不承認在你爹心里已經不重要了。嫻兒,我們沒路可走了,你爹說了,就算他死了將家業平分三份也沒你我的份兒,往後我們的日子會更加艱難。」

「出去吧,我暫時不想看見你。」蒙老爺揮了揮他無力的手說道。

「私下囚禁的事我不做的,」香草拿起案桌上的小本子翻開其中一頁念道,「六月十五,收銀五兩,香油八斤,供果雜糕兩盒,蒙府菱兒冬兒交清;八月十五,收銀八兩,香油十八斤,月餅果子四盒,金銀果子八個,蒙府菱兒冬兒交清。」她念完之後,晃了晃手里的小本問道︰「蒙府還有另外的菱兒冬兒嗎?這上面記得這菱兒冬兒可是你們倆?」

冬兒滿不在乎地說︰「听她的做啥?你沒瞧見她前些天被抬回來的那模樣,老夫人連老爺都瞞著呢!我看她也不是啥好命的人,禍害事做多了,活該的!」

兩人一起搖頭道︰「真不清楚!」

「我們只管送銀子和東西過去,其他的一概不曉得!」菱兒慌忙擺手說道。

「這事听起來是像跟你們沒干系似的,可要到了蒙老爺那兒只怕他會雷霆大怒,管你們曉得不曉得,罰了替自家兒子出了氣兒再說。到時候,你們的老夫人和大小姐保得住你們嗎?」

冬兒著急地問道︰「那少女乃女乃到底想問啥?要說那咒人的事我們姐妹也只是猜著一些,若真說啥都不曉得您也是不信的。好歹跟袁老道兒來回了那麼幾年,是曉得老夫人托他做了些不干淨的事,卻並不曉得到底是三少爺還是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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