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妖嬈 番外番5 游河

作者 ︰ 我吃元寶

夜晚來臨,陸瑾娘同竇猛上了自家的畫舫。愨鵡曉畫舫一共兩層,兩人就在二樓。畫舫外掛了燈籠,陸瑾娘朝外看去,碼頭周圍停了不少的畫舫,也都掛著燈籠,不過同他們的畫舫似乎有所不同。陸瑾娘在猜測,掛上燈籠一方面是為了照面,一方面是不是告訴別人,這畫舫上有人,開船的時候小心一點。

陸瑾娘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竇猛,竇猛偷笑一下,然後一本正經的點頭。

陸瑾娘自得一笑,果真如她想的那般。

畫舫開動,朝著河中心駛去,遠處還有不少畫舫,離得近了,听到隔壁畫舫傳來的鶯鶯燕燕,杯盤相撞,偶爾還有男人大聲的調笑聲。陸瑾娘本就生于江南,江南地區的方言她自然是听得懂的。听了幾句,陸瑾娘頓時明白過來。之前的想法全錯了。

陸瑾娘狠狠的朝竇猛瞪去,難怪之前竇猛的表現有點奇怪。

竇猛好笑,拿起茶杯放在陸瑾娘手邊,「瑾娘先消消氣。」

陸瑾娘不滿,端起茶杯喝了茶水,問道︰「是不是外面的畫舫都是做那皮肉生意的?」

竇猛不敢再隱瞞,點點頭,「**不離十。也有富貴人家自己買了畫舫,不過多半也是用來招呼客人,那上面也少不了姐兒。」

陸瑾娘似笑非笑的看著竇猛,「竇郎如此清楚,讓我猜猜,如今咱們坐的這艘畫舫想必招呼過某些客人吧。還有什麼姐兒之類的,是嗎?」

竇猛被一口酒嗆住,狠狠的咳嗽了幾聲這才好了點。顧左右而言他,「瑾娘多心了,你看外面的景色多美,咱們看景色就行。」

陸瑾娘拿開竇猛的酒杯,「竇猛,不肯同我說實話嗎?那就別怪我去找別人問。」

竇猛心虛的咳嗽,想要蒙混過關,陸瑾娘怎麼可能放過她。只前陸瑾娘是因為懶,所以不想動腦筋,如今她腦子全力開動,竇猛想要當面隱瞞什麼,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瑾娘想要知道什麼,找我問就行了,何必問別人。」竇猛趕緊表態。

陸瑾娘笑笑,「竇郎是想好了怎麼說嗎?還是正在編造一個故事出來,表現你的無辜。」

竇猛嘆氣,一臉懺悔的模樣,「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瑾娘。好吧,這畫舫的確用來招呼過一些客人。若是瑾娘不喜歡這畫舫被別人用過,明兒我就讓人去買個新的。」

「不用買新的,我覺著這艘畫舫不錯。」陸瑾娘似笑非笑的看著竇猛,「說說吧,請了多少姐兒上來,是不是日日**苦短。溫柔鄉果真是美不勝收吧。竇郎好艷福,早在京城的時候就听說過這江南的鳳舞,尤其是這里的姐兒們,更是各有風情,讓人流連忘返。咱們竇郎是不是也在懷念過去那些荒唐的歲月?如今有我在身邊,怕是不方便了吧。竇郎可有後悔。」

「瑾娘這話可就冤枉我了,我心堪比明月,清清楚楚,心里頭一直只有瑾娘一人。那什麼姐兒妹子什麼的,不過是逢場作戲,絕對沒有日日**。最多也就是喝喝酒,听听小曲。」竇猛義正言辭,顯得無比的正直。

陸瑾娘嘲諷一笑,挑起竇猛的下頜,「竇郎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為夫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娘子的事情。娘子明鑒,可不能听風就是雨,冤枉好人啊。」

「是嗎?在竇郎眼里,我就是是非不分,偏听偏信的人嗎?」陸瑾娘似笑非笑的看著竇猛,看著竇猛做小伏低,一臉心虛的模樣。

竇猛抓住陸瑾娘的手,討好一笑,「娘子誤會了,我絕對沒那意思。娘子明察秋毫,處事最為公正不過,我最佩服的就是娘子。娘子放心,等到明日,不,現在為夫就讓人將去買新的畫舫,只屬于娘子一人,除非娘子允許,誰都不能使用。」

陸瑾娘好笑,「竇郎有心了。不過我並不需要什麼畫舫。我只想讓竇郎明白,你現在有我了,所以過去的那些事情,最好都忘記。如何?」

竇猛心有不安,「娘子這是不計較了?」

「誰沒點過去了。」陸瑾娘笑著,笑的雲淡風輕,「官場上難免需要逢場作戲,只要不假戲真做就行。可別有一天,某個姐兒哭著喊著的要跟著你,那我就原諒你。」

「瑾娘放心,這樣的事情絕對沒有。」

陸瑾娘昂著頭,有沒有,要讓時間來說話。

事情算是暫時揭過去,竇猛暗自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真是嚇死他了。還好瑾娘大度,不同他計較過去的事情。至于這畫舫,這會在竇猛的眼里,是怎麼看怎麼礙眼。下面的人是怎麼辦事的,竟然將這艘畫舫弄了來,這不是給他找麻煩嘛。所以竇猛已經對下面伺候的人記上一筆,等得了空,定要讓他們長個記性。什麼叫做揣摩上意,那些人還要跟鄧福好生學學。

一艘三層高的畫舫慢慢的靠近他們這艘畫舫。陸瑾娘看著越來越近的畫舫,問竇猛,「看來竇郎這艘畫舫怕是已經成了個標志。瞧瞧,已經有人找上門來了。」

竇猛握住陸瑾娘,「瑾娘放心,無論是誰來,為夫都將他打走。」

陸瑾娘眼波流轉,風情無限,「當真?」

「自然。今晚是屬于瑾娘的,誰要是不長眼,我自是不客氣。」竇猛說的擲地有聲,不容置疑,陸瑾娘卻從中听到了心虛。

這是瞞著她做了多少事情啊,才會心虛成這個樣子。陸瑾娘笑了笑,「竇郎的誠意,妾身銘記在心頭。還請竇郎辛苦一下,將那艘畫舫打發走了,免得擾了清淨。」

「瑾娘放心,我這就去將來人打發走。」

竇猛顯得很堅定,只是還沒起身,對面已經傳來一個男子的吼叫聲,「船上可是竇爺。某是馬三爺,竇爺到了這地,怎麼不給某說一聲,也好讓某做個東道,略盡地主之意。」

竇猛暗皺眉頭,不復之前的輕松愜意,顯得極為認真。陸瑾娘朝對面畫舫看了眼,夜里,看得不甚明了。但是對面畫舫燈光璀璨,里面鶯鶯燕燕,不時傳來男女調笑的聲音。顯然那畫舫上面人數不少。至于那個站在船頭的馬三爺,不知是從哪里鑽出來的,也敢在她面前稱什麼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竇猛轉眼又是一臉輕松,按住陸瑾娘的手,「瑾娘稍坐片刻,我去去就來。很快的。」

陸瑾娘點點頭,「竇郎自去,我等著你。」

竇猛出了船艙,到了船頭,對著對面的畫舫,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馬三兒。還記得上次見你你還在海上討生活,什麼時候洗手上岸,這里又成了你的地盤。哼,說到地主之誼,怎麼也輪不到你馬三兒。」

「哈哈,遠遠看著畫舫,就覺著眼熟,果然是竇爺。幸會幸會。至于這地主之誼嗎,竇爺多少年沒在海上混了,如今的行情同以前自然是不一樣的。竇爺你說是不是。」馬三兒哈哈的笑起來,似乎是在嘲笑一般。

這兩人的話中都帶著濃濃的火藥味,很顯然這兩人是不對付的。陸瑾娘听到海上討生活幾個字,就清楚的知道那個馬三兒是個海盜。就是不知這海盜有什麼膽子,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里。難道就不怕官府的人嗎?還是官府里面已經被他買通了,所以他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馬三兒,你今日攔住我,就是要逞口舌之利嗎?若是沒別的事情,恕老子不奉陪。」

「竇爺可是冤枉了我,我本是好意請竇爺過來一聚,竇爺怎麼不給我馬三面子嗎?」馬三兒陰沉的看著對面的竇猛。

竇猛哈哈大笑,「老子就是不給你面子又如何?你馬三兒算哪門子人物,老子還看不上你。識趣的就趕緊給老子滾,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竇猛這話說的殺氣騰騰的,顯然這兩人之間的過節不小。

陸瑾娘將窗戶完全推開,她倒是想要看看這馬三兒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竟然還有人想在竇猛身上討便宜。

馬三兒氣的跳腳,好一個竇猛,還以為能張狂下去嗎?陸瑾娘這里窗戶一推開,馬三兒就注意到了。本到嘴邊的破口大罵咽了回去。轉眼呵呵笑了起來,對竇猛說道︰「什麼時候竇爺改了口味,不喜處子,倒是喜歡這樣的少婦。不過也是,比起那些十幾歲的姐兒,這二十幾歲的才是更有風情。」

這是將陸瑾娘當做了出來賣的姐兒了。

陸瑾娘殺氣上來,多少年了,沒想到還有人膽敢在她面前胡言亂語,果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放肆!」陸瑾娘厲聲呵斥,「哪里來的下三濫東西,來人,將他的舌頭給我拔了。」

竇猛已經在爆發的邊緣,沒想到陸瑾娘先他一步。那馬三兒也吃了一驚,哪里來的潑辣,這麼不懂眼色。馬三兒瞪了過去,卻被陸瑾娘的一身氣勢驚住。陸瑾娘常年身居上位,手掌權柄,她的威嚴豈是一般人能比的。

馬三兒還在疑惑,這女人看著氣質不像啊,哪里來的人?

只是還沒等他想個明白,已經有三五道人影,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個個殺招,朝著馬三兒飛去。

馬三兒大驚失色,大叫道︰「好膽,竇爺這是不守江湖規矩啊。」

竇猛冷笑一聲,馬三兒在他眼里已經是個死人,「非也,怪只怪馬三兒你口不擇言說錯了話,所以今日你必須留下你的人頭,方能賠罪。」

「廢話那麼多作甚。」陸瑾娘慢悠悠的說道︰「這樣下三濫的東西,留在世上就是禍害,直接宰了。」

陸瑾娘滿臉寒霜。那些刺殺馬三兒的人,全都是陸瑾娘的暗衛。多年之前就守護在陸瑾娘身邊,陸瑾娘離京出走,這些人也都跟著一路保護。因陸瑾娘早年謀劃,手中掌握了不少人手和資源,這些東西陸瑾娘還來不及交給興元帝,兩母子就鬧了矛盾。陸瑾娘的心淡了,故此這些人手和資源也一直在她手中握著。這也是興元帝傾力也無法找到陸瑾娘行蹤的緣故之一。只因這些暗衛只听陸瑾娘的,並不隸屬于皇家暗衛,故此興元帝才會束手無策。

陸瑾娘說要殺了馬三兒這個下三濫的東西,暗衛們就一定會不打折扣的執行。

那馬三兒瘋狂大叫,早已驚動了船艙里的手下,紛紛提著刀劍加入打斗中。一時間那畫舫中,女子驚叫,男人大罵,杯盤狼藉,處處血腥。竇猛嘴角露出殘忍的笑來,他看這馬三兒早就不順眼了,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以前在海上,一時奈何不了他。不過如今不同,這馬三兒跑到陸上,卻只帶了這麼一點人,看到他的畫舫不躲開,還巴巴的趕上來,這純粹是找死。手一揮,隸屬于竇猛的侍衛們統統拿起武器跳向對面的畫舫,加入廝殺的戰列里。一時間那幾個暗衛倒是輕松了不少。

陸瑾娘端起酒杯,悠悠的喝著。臉上還掛著和煦的笑容。看到對面的廝殺,鮮血飛濺,殘肢斷臂,眉頭都沒眨一下。這些年來,間接或者直接死在她手里的人不知凡幾,她的雙手早已沾滿了鮮血。如今再多幾條人命又算得了什麼。並且對方還是海盜身份,這樣的人更是該殺。

這里的打斗,很明顯驚動了遠處的畫舫。那些畫舫紛紛靠攏,陸瑾娘還在擔心這些人報官,或者有人出面幫那馬三兒。出人意料的是,那些畫舫上的恩客和姐兒們,個個哈哈大笑,只當是看戲。有的人還不甘寂寞,敲起手鼓助威。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四周都是瘋狂的叫喊聲,陸瑾娘發現,其中不乏士子打扮的人,真是瘋狂到了極點。為何她記憶中的江南從來不是這樣的,在她的記憶中,士子們總是文質彬彬的,受人尊敬的。可是看看那些畫舫上的士子,個個放浪形骸,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竟然還有人當場作詩,還有人當場譜曲。似乎這一場血腥到極點的殺戮,在這些士子的眼里只是一場夢,一場游戲。因為是游戲,所以死人什麼的都是不值得關心的。

陸瑾娘譏諷一笑,這江南的學政大人明顯失職。不過她並不打算過問,士子中什麼樣的人都有。有放浪形骸的,就有刻苦努力的,有對現實不滿的,自然也有想著報效皇帝朝廷的。一樣米白樣人,這樣子未嘗就不好。若是萬千學子都只有一個聲音,那才是真的危矣,連想听句真話都听不到。

殺戮很快就到了尾聲,馬三兒帶的人都是經歷生死的海盜,悍不畏死。但是比起暗衛和竇猛的侍衛來說,在殺人專業技術上,這些海盜還是比不上這些專職殺人的。馬三兒的黨羽都已經被剪除,並且馬三兒也被抓了起來。等著處置。

竇猛回頭看著陸瑾娘,笑著問道︰「夫人可有想好怎麼處置這個人?」

陸瑾娘冷哼一聲,「這人嘴巴不干淨,直接處理干淨,不要再出來礙眼。」

「遵命,夫人稍等,為夫先過去問幾句話,等問完了就將人給處置了。」竇猛跳到對面的畫舫上,踩著馬三兒問話。具體問了什麼,陸瑾娘沒听見也沒去關心。只是將窗戶關上,外面的血腥味加上河水的腥味,著實讓人不舒服。

鄧福趕緊送上養身茶,「夫人喝茶。外面那些打打殺殺的,讓下面的人去處置就行了。夫人何必參合進去。」

陸瑾娘端著茶,笑了笑,接著又是一嘆,「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本以為到了這江南地界,可以平靜的生活。卻沒想到還是逃不開這世俗的紛爭。」

「夫人要不換個地方住。」鄧福小心的建議。

陸瑾娘擺手,沒答應,「無需如此。若是為區區宵小,就搬個地方住,那將來咱們豈不是整日都要搬家。雖然有些不如意,不過現在也算是不錯,好歹沒什麼拘束。對了,京城那里可有消息過來?」

「啟稟夫人,有消息過來,不過還是同以往沒什麼區別。朝中很安靜,陸大人八成是要入內閣了。皇上如今的心思在西北邊關,怕是想要改制。」

陸瑾娘微蹙眉頭,「改制?邊關改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沒有銀子,那地方可是寸步難行。」

「奴才听說了,宮里面有意向說是等到明年開春,就要向各處關鍵地方派出稅檢。尤其是這江南地帶,海貿興盛,但是每年收的那點稅雖說不少,但是比起每年海貿的交易量來說還是遠遠不足。還有運河上,估模著皇上也是想要整頓的。」鄧福小心的說著。

陸瑾娘很為興元帝擔心,這里面的關系錯綜負責,利益勾結觸目驚心。即便是皇帝,也不是想動就能動的。除非皇帝背後有一支強大的絕對給他背書,否則光是朝堂上的口水就能將皇上給淹沒了。但是軍隊,名義上直屬于皇帝的軍隊就是禁軍。禁軍拱衛京師和皇宮的安全,的確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但是光有禁軍是絕對不夠的,因為禁軍沒辦法出京城。興元帝想要達成自己的政治抱負,必須從新練軍,先從別處搞來銀錢。如此江南才有可能按照他的心意動一動。

想起之前說的改制,再聯想到後續的一系列的動作。看來興元帝打算是將西北作為突破口。林續回到京城,西北那里勢力復雜,但是也是最好鑽空子的時候。若是真的改制成功,那可就不得了了。

陸瑾娘敲擊著桌面,她的考慮,是不要趁機做點什麼,給興元帝創造一個更好的環境,幫他解決一點難題。可是思來想去,陸瑾娘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此事還要再看看。等看明白一點後,再做決定或許更合適。

陸瑾娘這邊定了調子,竇猛那邊也有了結果。竇猛問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馬三兒也就沒了活下去的價值。快速解決了馬三兒,至于穿上其他的人,包括那些姐兒,全都被控制了起來。竇猛想的更遠,他懷疑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他不相信就這麼巧會在這里遇上馬三兒。很可能他的行蹤已經暴露了。竇猛回頭看了眼自己的畫舫,窗戶已經關上,只看見一個影子。他個人是無所謂的,但是他擔心瑾娘的安危。雖然瑾娘身邊有暗衛,但是這點人手還不夠。看來要將竇念那小子叫回來才行。那小子雖然礙眼,竟然還打算同他搶陸瑾娘,不過關鍵時刻還是能頂上的。

這個決定,讓竇猛很不甘心。看來他有必要警告竇念一番,即便是親娘,也要適可而止。可別生出什麼花花心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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