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傾天下 美人兒乖【5000+】

作者 ︰ 硯舞白

少年的唇,柔軟的像初雪新融遠山雪蓮。舒駑襻女孩兒心如小鹿亂撞,得意偷笑,又害羞,一扭身跑出了山洞。

山洞前,站著一個人,高挑的少女,女孩兒知道,她是宮岑。

不用躲藏的日子,諸葛昭允都要去講學,她有時會跟著去。諸葛昭允雖然年紀小,卻有人慕名前來。這個女子便是其一,坐在蒲團上,看著他的眼神有種她不懂的情愫。

她記得宮岑看著她的目光冰冷復雜,「這麼小就會勾.引人,妖精。」

她那會兒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嫵。

只知道諸葛昭允將她溫柔拉回去,護在身後,「師姐。」

「你還要假戲真做到什麼時候。做這麼大一場戲不就是為了現在把她交出去麼,你不會是舍不得了吧。」

諸葛昭允不語,牽著她離開,穿過那些復雜的陣卦,諸葛昭允偶爾會告訴她哪里是陣眼,她听不懂,只是跟著箬。

可惜那人最後還是找到了他們。包圍圈漸漸縮小,最後把兩個人逼上了頂峰。護法護衛都拿箭指著兩個小小的人。

「昭允,把她交出來。」

懸崖峰巔,寒風怒吼。當中看似慈祥的青袍老者緩步上前,溫聲道,「昭允,把她交出來。」

十四歲的少年,已經有完美的身形。用淺金色大氅將她緊緊摟在懷里,「不。」

老者毫不動怒,嘴角還有些慈祥的笑意,「這只是一個你素不相識的孩子,孩子之間的關系,都是辦家家酒,一時好。你喜歡這樣的小姑娘,扶蘇殿的洛瑤也就和她一般大,以後她和你作伴好不好?把她給我,我會對她很好。」

大氅下小小的身軀一顫,小鹿般的眼楮失措地看著他。

諸葛昭允微笑從容,看著她,聲音飄渺卻足以讓在場每個人听到。「對我來說……你不一樣。」

久說不下,峰頂的寒風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和的。護法護衛們手腳開始打顫,箭鏃上的弒焰也漸漸熄滅。

老者終于生氣了,「昭允,你是我的得意弟子,怎麼此事如此讓我失望,一個小小的丫頭難道還沒有大光明心法重要嗎?這丫頭風一吹還能活幾天,你要為此搭上一輩子,只做個泛泛之輩,我也不攔你。」

少年一震,懷里的女孩兒緊緊攥著少年的衣襟不放松,但氣息果然已經減弱。

「你想想你的九洲,你是想它毀滅在你的手中?」

諸葛昭允有些猶豫,最終手一松,將女孩兒放在地上,微微退了一步。

「昭允,不要把我送出去,我想跟你在一起……」她往他身後躲,眨著眼楮乞求。

少年抿唇不語,將她從身後拉過,推向老者的護法。

她竟然攥住了他的袖子,帶著哭腔哀求,「昭允,別把我送走……」

「松手。」

「我把你留到現在,就是為了這一天,做一個交換。」

少年最後一句話是壓低了聲音跟她說的。他從沒有用這樣冰冷的語氣跟她說過話,女孩兒嚇得一縮手,被護法牽在手中。

眾目睽睽之下,諸葛昭允還是用她換了自己的前程。人們都理解,一個女孩兒哪里比得上大光明心法重要呢。

**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名小女孩兒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竟然從護法人手中掙月兌,最後也沒看他一眼,一躍跳下了懸崖。

這神巔之崖,跳下去哪里還有活頭!

眾人驚呼,諸葛昭允更欲搶救,卻最終是遲了一步,連一片衣角都沒有撈著。

護法自知失職,亦跳崖自盡。

老者不語,拂袖帶人而歸。

諸葛昭允極度內疚,在懸崖邊長跪不起。

諸葛昭允雖一時被兒女私情迷惑,但後來也是迷途知返。加之老者先前已經在眾人面前答應傳授他心法,因此對他更加器重。眾人都說,這一次倒是老者竹籃打水,反而諸葛昭允得益更多。

這就是和諸葛昭允在一起的回憶,他為了得到信任將她出賣了。

後來她大難不死,在寨子邊住下來。後來,直到寨子里的少小姐謀劃害死她,諸葛昭允才又一次出現。

自此,她才是這一世完整的羽天涯,擁有了十八年完整的記憶。

卻不知為什麼,諸葛昭允卻還給了她上一輩子的記憶,並抹去了她最初和他的記憶,難道是怕她怨恨?

就像今晚,處處都是巧合,不只今晚,連當初諸葛昭允不從天龍走,而要從太和境內,從這里路過時就已經算好了!包括生辰的日子,他故意露出破綻告訴她,她穿越來這世上第一天,就見過他!

有些心術是要由本人在當初同樣的環境下才能夠破解的……

羽天涯忽然翻身上馬,狠狠一鞭抽在馬臀上,沿山路疾速返回。

一路闖進宅子里,羽天涯直奔少小姐房間而去。

諸葛昭允站在房間門口,容顏一半在月色里一半在陰影里,像是一綻的夜曇花。看見她來眸光微微一閃,卻一點也不驚奇,似乎等她良久。欲言又止。

二人在羽天涯恢復最初九年的記憶後,第一次見面。

羽天涯躍下馬,從他身側徑直走過,什麼也沒說,一腳踹開門闖進那小姐閨房。

閨房中傳來女子的驚叫聲,羽天涯掀開被子拖出床上的女人,看著她面目全非的臉。當年的少小姐最終還是被救了,卻因蛇毒失去了一張如花的容顏。她已經為小小年紀的惡毒的心思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羽天涯將她擲回床上轉身向外走,少小姐卻忽然尖叫起來,「就是你!……當年害我的就是你!哥,殺了她,殺了她!」

羽天涯充耳不聞,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身下殺手。

寨子中的人都已驚醒,拿著家伙將屋子團團包圍,當中山大王面色驚恐復雜地看著從屋里走出的女子。「你你你……你回來復仇?你把鶯兒怎麼樣了?鶯兒雖然害死了你的師父,但是當年她也是小孩子,而且你也看到了,她已經受到了懲罰!」

羽天涯不語,她徑直走到諸葛昭允身前,「為什麼是這一家?」

「她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八字完全相同。」羽天涯點頭,「這個理由好。」

諸葛昭允也沒有說話,黑得瑩潤的眸子只是深深看著她。那目光溫柔蒼涼欲語還休,一眼就是一聲深深的嘆息。

眾嘍高舉火把,照著相顧無言的兩人更顯尷尬。

出賣她在先,又毀她記憶在後。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無比的俊顏,羽天涯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轉過身對山大王道,「她沒事。都散了,否則別怪姑女乃女乃不客氣。」

說完一個乳燕出林躍回馬上,撥轉馬頭慢悠悠向寨子外走。

————————

寨子里的人看著她瀟灑離去,誰知不過片刻功夫,羽天涯又騎著馬回來,在始終靜默不語站在門前的男子面前停下,剛才的氣勢洶洶不知去哪里了。

「喂……你不走?」

諸葛昭允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伸手模了模馬毛,「只有一匹馬。」

「……」

羽天涯抽抽嘴角,沖他伸出一只手,雪白的手掌像一朵美麗的玉蘭花。

***

「我們來算算帳!」

羽天涯坐在前邊,腰借身後的某人抱著,肩膀借身後的某人放著下頜。

「嗯?」

身後人的語氣像是現在慢悠悠在山間踱步的馬。

「在山下的時候,你把滄海內部的矛盾缺陷說給我听的,你是故意的,告訴我滄海布防哪里有漏洞。走這條山路你也是故意的,讓我覺得眼熟。」

身後的人輕笑一聲,「我只承認在屋里說的那些話是故意的。」

羽天涯微一沉吟,「我知道你是為了刺激我,不過,我覺得你說得……挺對。」

諸葛昭允說話的氣息輕輕噴在她頸邊,有點兒癢有點兒幽怨,「天涯,你就是吃定了我離不開你。」

羽天涯一笑,拍拍諸葛昭允抱在她腰間的手,「美人兒乖。」

「大爺今晚要不要服侍,野外情趣多……」

羽天涯狠狠拍掉咸豬手,「老實點兒,我們的帳還沒算完。為什麼讓我忽然想起來?」

「讓你記得我們還有一段青梅竹馬情啊,你早都是我的人了,省的你再招惹那麼的桃花。」

「喂,照你這麼說,我回憶起來的可是你為了大光明心法把我賣了呢!不要糊弄我,說實話。」

諸葛昭允坐直,卻仍然摟著她的要,正色道,「以後你會知道。」

羽天涯白了他一眼,「不行,你這等于無故拖延。我要求現在就行駛我知道的權利。」

諸葛昭允頓了一下,緩緩道,「天涯,你只要知道,以後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害你就是。」

「我知道……」

羽天涯抽抽鼻子,「所以我相信了。可是你也好大膽,萬一我真的相信是你為了利益才對我好,當做和那人交換的理由,怎麼辦?」

「嗯……可能吧。」

諸葛昭允語氣淡淡,听得羽天涯心里一跳,轉過頭皺眉看著他,「你不是九洲人麼,當時為什麼跑到滄海去了?還有那個老頭到底是什麼人,干嘛要抓我……不會跟你一樣是戀童癖吧……啊!」

諸葛昭允皺皺眉,敲了敲她的頭,「天涯,你說誰戀童癖?」

羽天涯沖他笑得露出見臉不見眼,「諸葛昭允,你敢說沒有,你敢說沒有見到尚在襁褓里的的小女子我,心中如小鹿亂撞?」

諸葛昭允湊過來,一臉誠實,「有。當你在山洞里趁著我睡著了偷親我,奪走我的初吻的時候,有過。」

「嗯?!」

「我也沒有想到我的天涯竟然豪放如斯,我想想,當時你才多大?……呃,不過垂髫之年啊。」諸葛昭允感嘆。

羽天涯仰臉白痴狀,「有麼有麼有麼?我怎麼不記得?」

諸葛昭允一挑眉,扳過羽天涯裝無辜的臉從後向前一傾身,在她如花的唇瓣上輕輕一啄,然後退開,笑意吟吟眸光蕩漾,「嗯,想起來了嗎?」

羽天涯嚇了一跳,手指搭在唇角,在諸葛昭允那樣的眸光里,嬌羞地臉紅了,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諸葛昭允的下頜堅毅精致,她抿抿唇,決定不和諸葛昭允計較。

這一回合羽天涯完敗。

夜色里,小路間,駿馬一步一晃。

諸葛昭允恢復正經,「我年少時被父皇送去滄海學藝,那個老頭是我的師尊。他抓你是因為恰好你的生辰八字適合他練功,不過現在,你安全了。」

「噢,」羽天涯恍然大悟,「所以你把我送到這家寨子里。我說,你怎麼學這樣的歪門邪道呢……啊,你不會也有這樣抓人的癖好吧,你不會是把我養肥了自己用吧?」

諸葛昭允地按住不停亂動的羽天涯,作勢一口咬在她雪白的頸子上,「……沒錯,就是養肥了,自己用。」

他的咬不疼,倒是有點兒癢,懷中的人咯咯笑個不停,在馬上打滾,兩只眼楮都笑出了閃閃的淚花。

跨下白馬很不耐煩地打了個響鼻,我是千里馬哎,你們讓我悠悠地在山里晃就算了,還打情罵俏地沒完了!

一揚馬蹄,竟將馬背上的兩個人都掀下馬去。

春日的草地已經長得很深了,昭允太子環住羽天涯,兩個人從山坡上一路滴溜溜地滾了下去。

並排躺在河邊毛絨絨的草地上,羽天涯嘴里叼了兩根小草看星星,一雙眸子灼灼發光,竟比星星還亮,她說,「諸葛昭允,你知道嗎,此刻我覺得好快活。」

諸葛昭允雙手閑閑地支著,連躺臥的姿勢也是風流迷人,他微微眯眸糾正,「是昭允。」

羽天涯難得配合點頭,「嗯。」

她似乎想了很久,才下決心問出這個問題,「昭允,你消去我前九年記憶的時候,為什麼要恢復我前世的記憶。」

「有時候……我也後悔。」諸葛昭允頓了頓,才低聲道。「如果可以,我也寧願你不記得前世。可以安安分分留在我身邊。」

「那為什麼……」

羽天涯聲音越來越低,沒有繼續說下去。這樣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可恥。

司空詡為了救她身陷災難,她至今還沒有回去,卻已經耽戀這個人的柔情,甚至……

甚至心中隱隱希望沒有那段前世的記憶,這樣她就可以坦然地留下,不用擔負心里的罪。羽天涯……

你無恥。

諸葛昭允讀心術總是強大,「是你心里的執念太過強大。一段記憶清空之後,你前世的記憶就已經將你的回憶充填霸佔。我倒是想強力清除,可我怕……你這一輩子,終究是要遺憾了。」

「不要自責,天涯。不管他是誰在哪里,他只是希望你幸福。」

我也一樣。

羽天涯一眨眼,眼角濕潤滾燙。諸葛昭允忽然笑了笑,拉她起來,「你知道當時為什麼把你送到這里來,還有一個原因。」

「嗯?」

「來看。」

夜風濕涼地拂在面上,登上一個小小的山頭,羽天涯哇得一聲捂住了嘴。

山下綠葉如瀑,其中墜滿了朵朵乳白色的花朵,似谷中百合,但又非百合。在夜色里月光下,乳白色的花苞微微張開,如倒吊的素雅宮燈,映出玉一般溫和的光暈。

雪白花朵連綿,鋪天蓋地,像是一座天梯綿延,清風微微,盈盈浮動。

「這是……」

羽天涯眼淚唰地落下來,伸手接住一片吹落的花瓣,握在手中。

她看著諸葛昭允,輕聲道,「知道嗎?這種花在我的家鄉叫做鈴蘭,鈴蘭落花在風中飛舞的樣子就像下雪一樣,因此鈴蘭的草原也被人們稱為‘銀白色的天堂’。」

諸葛昭允深深看著她,「我們叫它君影草,你知道它在滄海代表什麼嗎?」

「什麼?」

「幸福歸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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