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 第175章 大結局(上)

作者 ︰ 寐妤

太醫已來了兩柱香的時間,拿著茶壺到處端詳查探,絲毫不敢有所怠慢,方卻是忍不住,起了身問道︰「如何?是什麼毒?」

太醫這才放下了手中的蓋子,低首道︰「姑娘,這並不是毒。」

「不是嗎?你再好好看看?」容止錦的聲音里透著急,他干脆將方推上前,道,「看看她有沒有事?」

太醫略有吃驚,但還是給方把了脈,隨即認真道︰「姑娘的脈息平和,沒有中毒的癥狀啊,這也確實不是毒藥。」

听得他這樣說,容止錦才松了口氣,轉身看向方,她的臉色卻仍然難看,他不覺叫了她一聲,她猛地回神,疾步行至門外叫來了宮女,急著問︰「皇上是在御書房嗎? 」

宮女怔了下,低語道︰「大約是的。」

方未作停留,徑直朝外走去,容止錦忙跟上她的步子,見她額角有細細的汗滲出,便安慰道︰「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也許本就沒什麼事。」

方勉強笑道︰「嗯,我就過去看看。嬡」

御書房的房門緊閉,太監見他們過去,忙迎上來行禮。

「皇上在里頭嗎?」方邊問邊往里頭走。

太監攔住她道︰「回姑娘的話,皇上不在里頭,去禮部尚書府了。」

————

陳宜寧瞧見府上一下子多了很多人,她吃驚地從房內出來,才欲前往袁逸軒的房間卻見他從里頭出來。

「發生了何事?」她追上去問。

袁逸軒的眉心緊蹙,回眸道︰「看好府上的下人,別叫他們亂說話,我一會同你解釋。」他說著,已急急轉身朝門口而去。

陳宜寧呆呆望著他的背影,絞在一起的雙手卻像是松懈了一些,他說會跟她解釋,這是他之前從未與她說過的話。

嘴角露出一抹欣然笑意,她轉身吩咐丫環去召集府上所有的下人。

房內只留下兩個丫環,還有華年成。

燕修半靠在軟枕上,由著華年成將他的衣袖卷起,長針扎入穴位,頃刻間變成了黑色。他低咳幾聲,虛弱道︰「先前略有不適,朕以為是這半年來行軍打仗太過勞累所致,以為是舊疾。」

華年成一言不發地退出銀針,直接棄在地上,從袖中取出一顆藥喂他服下,回頭道︰「你們都出去。」

丫環們應聲退下,華年成的臉色瞬間蒼白,緊皺著眉頭道︰「是雲天的毒,是……‘月食’,須用引子才能誘發毒性,皇上可是在尚書府吃了什麼不該吃的?」

怪不得他要丫環們退下,燕修艱難笑一笑,道︰「不是,和袁將軍無關。傅太嬪是晉王的人,而朕的毒,早在當日救兒出長安時便已種下。」當初他為方割血做藥引,那祖孫倆給他用過很多止血良藥,他也不懂藥理,那時他們要下毒害他便是再容易不過。

只是那時,已沒有他選擇的余地,他不救,兒便會死。

他略闔了雙眸,輕弱道︰「這毒你還是解不了吧?」

良久未聞得華年成開口,他才又道︰「晉王想等朕死後登基稱帝,兒的孩子還有六個月才能生下來,來不及了……」

「皇上!」華年成的聲音低沉,張了張口他竟半個字也再說不出來。

燕修卻又清淺笑道︰「即便生下來也未必就是皇子,朕若不在了,也怕她一個弱女子罩不住前朝後宮,還是叫她離開的好……」

房門被人猛地推開,華年成吃驚回眸望去,見方紅著眼楮沖進來,憤憤道︰「你說過往後什麼也不瞞著我,再不騙我,現在又想背著我安排什麼?我不走,我哪里也不會去!」

燕修略吃了一驚,見她近前來,他朝她伸出手去,她用力握住了,哽咽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要死也死在一起!」

他溫柔笑著替她拭去眼角的淚,輕笑道︰「說什麼死不死的,你要好好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

她才不要听他說這些,咬牙打斷他的話問︰「誰下的毒,你告訴我!」傅雲和放的即便不是毒藥也一定與燕修中毒有關,方才她就一直在想,若是這樣,那燕修到底是何時中的毒,可她腦子很亂,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燕修的目光掃過華年成的臉,終是開口道︰「那對祖孫。」

方的眸子猛地撐大,身後容止錦驚詫道︰「我師姐?」他一頓,隨即又道,「那就是雲天老頭的毒!」

方這才想起來,這麼說來下毒之人已死,可雲天大師還活著啊!

她忙轉向華年成︰「他不是你親弟弟嗎?你去求他,他一定會拿出解藥的,一定會的!」

華年成始終站在一側看著燕修,整個人似乎蒼老了十歲,搖頭道︰「此毒沒有解藥。」

「不可能!」方驚叫一聲,道,「他既能制出此毒,怎麼可能會沒有解藥?即便他沒有,那把他找出來,他也一定能制出來的!」

華年成愣愣地站著,只見他的臉上褪盡血色,卻是再不發一言。

「華伯伯!」方欲起身,卻被燕修按住了身子,他低喘著氣朝她搖頭︰「兒……」

眼淚似斷線的珠子,不斷地滾落在衣襟上,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驀地收緊了手指,低語道︰「華年成,你先出去,朕同她說幾句話。」

華年成的眼神空洞,他猶豫了片刻,終是轉身出去了。容止錦驚訝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方與燕修,也只好跟著出去。

方的瞳眸略略撐大,便是當初燕修病重時也不曾見過華年成露出這樣絕望的神色……不會的,不會的!

她拼命搖著頭,俯身抱住他的身子,嚶嚶地哭起來。

燕修伸手輕撫著她顫抖的脊背,倦聲道︰「不必再為難華年成。」

「我不是要為難他,他和你的感情深厚,難道他就不想救你嗎?為什麼不試一試就放棄,他的醫術那樣高明,說不定就能制出解藥不是嗎?」她邊說邊哭出聲來。

他低低嘆息一聲,勉強開口道︰「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方哭著搖頭道︰「我不想知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我只要你活著,只要你好好地活著!」他無奈地看著她笑,憐惜地撫著她哭花的妝容,緊蹙著眉宇道︰「華年成曾成過親,他的夫人是我母妃的遠方表妹,成親後他才知道原來他夫人與他的弟弟早已互生愛慕之情。雲天便同他立下賭約,只要他贏了,他便要帶走心愛的女子。華年成當時年輕氣盛,當即便應下。雲天便制出了一味毒藥,名為‘月食’,只要華年成能在十日內配出解藥便算他勝,配不出便是雲天勝。結果你必然也知曉了,華年成輸了,按照賭約,他便需將妻子拱手讓人。而那時候他的夫人並不知曉二人之間的賭約,直到雲天帶走她,她才恍然大悟。華年成卻不知道,那個時候他的夫人已身懷有孕,她對他們兄弟將她當做物品轉來轉去之事深惡痛絕,一氣之下便服下了‘月食’,後來不治身亡。他二人但凡有一人能拿得出解藥也不至如此。是以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素來不好,雲天為了逃避便喝了忘情水,而華年成若不是為了我的病,這一生怕是也不會選擇去見他。因他夫人與我母妃關系要好,所以他听說我的病,才會來到我身邊。只因他夫人臨死時說,她的心已被傷得千瘡百孔,即便轉世投胎,她也要做個無心之人……」

他的聲音漸漸弱下去,仿佛剛才那一番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方驚慌地扶住他,道︰「師叔,你不要說了!」

猶記得那年在白馬寺,她得知他的病,還疑惑地問華年成——他沒有心嗎?

華年成搖著頭說她不懂,如今想來,她不懂的事果真很多。

燕修憐惜望著她,整張臉蒼白不堪,他努力撐開眼楮望著她,顫聲道︰「別這樣看著我,你答應我,跟著袁將軍去西楚,昀姑娘會保護你。」

她仍是搖頭,執拗道︰「我不去!」

「兒……」

她用力抱住他,伏在他身上道︰「不許再說,你再說,我就去找華伯伯要‘月食’的毒藥!」

懷中之人終是沒了聲響,她嚶嚶地哭出聲來,懊悔道︰「我不該心存仁慈,不該想著要去幫傅雲和,我若不幫她,她就沒有機會給你下毒!」

他虛弱咳嗽兩聲,指月復無力地替她拭淚,搖頭道︰「傻丫頭,不是她也會是別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今時今日,我不怨恨任何人。我只是對不起你……」

「你沒有對不起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話落,她似是猛地想起什麼,睜大了眼楮凝視著他,月兌口道,「你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覺,所以說什麼擇了好機會再立後不過是你的托詞,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望著她的目光迷離,柔和中又帶著笑意,竟也不躲閃,老實道︰「你既是知曉了,也不必罵我了。」

「師叔!」

「嗯,我現在很難受,你看在這份上,不要同我計較,好嗎?」他柔柔說著,拉過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她滿腔怒意皆化在了他蒼白的笑容里。

心疼地抱住他,咬著牙道︰「那你也再不能說要我走的話!」

他似是淡淡地「唔」了一聲,良久良久再沒有聲響,方嚇得探上他的脈,才知他已昏睡過去。

————

一個時辰後,為防止燕修中毒一事外泄,袁逸軒的親信兵士不動聲色地逐個安插滿整個長安角落。

容止錦站在房門口來回踱步,整個尚書府仿佛是瞬間安靜了下去,連著家丁丫環都不見走動。

陳宜寧的聲音忽而傳來︰「將軍回來了嗎?」

容止錦回頭道︰「不曾。」

陳宜寧的臉色凝重了幾分,遲疑著問︰「里頭……皇上在嗎?」

容止錦點點頭,其余的也不知該怎麼說。

一個侍衛匆匆忙忙跑進來,見了容止錦便道︰「侯爺,外頭有人自稱是容小姐,說要見您。」

「芷若?」容止錦的眸色一沉,她不是和爹去雲州了嗎?難道出了什麼事?他又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終是疾步出去了。

門外卻哪里有容芷若的身影,容止錦正欲開口問侍衛,卻見遠處一個女子直直地站著,雖是隔得遠,可分明就是容芷若!

容止錦的氣息一斂,忙抬腿追過去︰「芷若!」

女子轉身便走,容止錦越發加快了步子。

————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陳宜寧忙將目光從大門方向收回,見方哭紅了眼楮出來。她訝然道︰「方姑娘?」

方顧不得問她為何在此,徑直開口道︰「華先生呢?」

「哦……在廚房。」陳宜寧伸手一指,便見方提起裙擺去了,走了幾步,她才又回頭道︰「皇上在里頭,他若醒來,你便來告訴我一聲。」

不待陳宜寧點頭,她已快步遠去了。

……

未入廚房,空氣里已隱約漂浮著藥味。

方推門進去,只見廚房的桌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藥,華年成站在藥爐旁呆呆地看著,他的身側擱著凌亂的紙張,上面寫滿了各種藥名。

她望著他的神色,掩住心痛問︰「當真沒有辦法嗎?」

華年成卻是走神得厲害,竟連背後站了個人都不知道,此刻才回神。方見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抓在手中的藥,片刻,才顫聲道︰「沒有。」

她扶著桌沿才勉強支撐著身體,低頭道︰「還有多久?」

他似有些憤怒地轉身將藥丟在桌面上,隨即背對著她,道︰「我給他服了護心丸,能延緩毒藥發作的時間,但,頂多也只能有三五日!」

三五日……她同他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三五日了嗎?

「華先生,袁將軍回來了!」

侍衛的聲音自外頭想起,華年成只淡淡掃了一眼,並沒有要出去的意思。方抬手狠狠地擦干眼淚,低聲道︰「華伯伯只管潛心研究解藥,師叔那邊有我在。」

語畢,她再不逗留,徑直轉身出去。

袁逸軒正在廳內等著華年成前來,卻不想來的竟是方,他在驚訝之余,到底也沒有過多廢話,只道︰「方姑娘來了也省得我做事繞彎子,平陽侯在哪里?」方原以為他開口是要談燕修的事,卻不想他開口就提了容止錦,她驀地一怔,隨即才想起容止錦來了。轉頭看了看,蹙眉道︰「他不是在府上嗎?興許,是在院子里。」

話說出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了,似乎從燕修房內出來也未見著他人。

袁逸軒的長眉也緊擰,道︰「我一路進來並未看見他人,是不是回容府去了?」

「不會。」方臉色緊繃,話語卻斬釘截鐵,這里出了這麼大的事,容止錦絕不可能不同她說一聲就走的。

恰逢陳宜寧來找方,聞得此事便道︰「容小姐來找侯爺,他就走了,還不曾回來嗎?」

「芷若?」方驚得站了起來,「這不可能,她已經離開長安了!」

袁逸軒也覺出了事情的奇怪,他握著長劍站起來,道︰「我派人去找。」

方跟上他的步子,急聲問︰「為何這麼急?」

袁逸軒的步子未停,語聲帶著幾分凌冽,道︰「只要皇上龍體有異一事外泄,晉王便能名正言順回到長安,如今別無他法,只能先用平陽侯的易容術拖延一些時間。」

方的步子一緩,眼睜睜地看著他疾如風地出府去。

陳宜寧已追上來,在她身後道︰「方姑娘,皇上醒著。」

「……哦。」她茫然回身,急匆匆往燕修的房間跑去。

————

及至傍晚,袁逸軒幾乎將整個長安城翻遍也不見容止錦的人。

燕修倚在方身上看著眼前臉色鐵青的袁逸軒,低語道︰「繼續找。」

方緊張地握著他的手,月兌口道︰「是晉王的人嗎?侯爺會不會有事,他們會不會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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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0點會發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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