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太子殘暴妃 第一百四十八章 威懾

作者 ︰ 幽明盤古

一股暖暖春風卷起,夾著泥土味兒和花香的春風拂過臉龐,縷縷清香撲鼻,頓時沖淡了嘴里的那股藥味兒。

以墨放下杯子,心也跟著定下來了,不管成不成功,藥已經喝了,如絲天意要她命中無子,她也無話可說。如今最終要的是父王的事。

朱雀拿著從蒼鷹腳上取下的信筒進屋,恭敬的遞給以墨,「主子,白虎來信了。」

以墨接過信紙,一目十行。

朱雀看過信了,自然知道里講是何事,「主子,曹將軍等人知道王爺被冤入獄,憤怒不已,欲率軍前往京城向皇帝討個說話,他正等著您的命令呢。」

駐守邊城的大將曹慶是呈家的老部下,忠心耿耿,當年老雷霆王去世時,在病榻前一再對他們那些老將囑托,讓他們保忘川百世安寧,保呈襲一身平安!

曹慶是知道呈襲的為人,他好耍貪玩,沉迷于享樂,對權勢毫無留戀,又怎會有謀反之心。呈襲被冤入獄,他第一個奮起反抗,絕不辜負了老王爺臨死前的囑托!

「忘川有各方眼線,讓他先按兵不動,不過……」以墨眯了眯眼,深邃的眸子里有洞透世情的睿智,「卻也不能置之不理。傳信給龔領、秦雀二人,讓他們去找曹慶。」

「你是想讓軍政聯手做出一副被迫、怒起造反的假象,然後吸引那些躲在暗中的眼線?」破曉心思何等玲瓏,立馬就猜出她的意圖,可是卻猜不出她為何這樣做。

「引開所有眼線,然後……」以墨緩緩起身,踱步到窗前,睥睨著屋外窗下那滿園奼紫嫣紅的嬌花,身上的氣勢驟變,駭人的威煞戾氣直沖雲霄,「……讓白虎率領我們的十萬鐵騎從玉門關秘密入京!我看他們誰敢動我的父王!」

聞言,張月鹿最是興奮,精心打造的十萬鐵騎終于可以出世了!那十萬鐵騎不管是裝備,還是坐下戰馬,還是將士身手和體質都是他人無法比擬的。主子傾盡所有財力、人力、物力、精力打造的十萬鐵騎!必是一鳴驚人!

「好好好,十萬鐵騎出世,看他們誰敢阻擋!」張月鹿興奮的連腦後的辮子都翹起來了,像小狗兒似的蹲在以墨身前,「主子,您讓我去做先鋒吧,讓我做先鋒吧!我做先鋒一定給您打個漂漂亮亮的首戰!讓他們承天國好生看看咱們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的鐵騎,看他們還敢不敢如此囂張……」

破曉看著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兒,腦門又開始隱隱作痛了,揚手準備再給他來點啞藥,模了模卻發現藥粉帶得不夠,用完了。

「有沒有想過,如此做會將忘川推上絕路。」破曉不贊同以墨出兵,「事情還沒鬧到兵戎相見的地步。」

以墨側目,覷他一眼,冷笑道,「誰說我要出兵?我只是要給皇帝獻禮!」

朱雀抽了抽嘴角,沉默不語︰用十萬鐵騎來給皇帝獻禮!?

……

刑部大牢中,呈襲雖過得不好卻也活得不耐,雖然沒有大魚大肉高枕軟床,可至少不用像其他囚犯一眼每天刑法不斷。

呈襲抱著雙臂蹲在干淨的稻草里,除了冷些,其他都還好,吃飯有桌子,拉屎有馬桶,不像其他牢房,連別說是桌子了,連馬桶都沒有一只,拉屎拉尿都在牢里,晚上還得睡在屎尿中,那氣味,別說是人了,就是畜生都受不住!

看守牢房的牢頭見呈襲冷,便笑著過來,關心的問,「王爺,可否要卑職給您張床毯子?」

呈襲看著對面那個囚犯的悲慘樣兒,再瞧瞧自己,大為不解。听說對面那個也是個王爺,還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因為當年棋差一招,輸給了乾閩帝,便被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里半輩子。自己是王爺,他也是王爺,為何待遇差這麼多啊?

「喂?我說,你們為何對本王這麼好啊?」同樣都是造反的罪名,咋待遇差這麼多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呈襲頓時警惕的看著他,「你們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王爺,我們是受兵部左侍郎郭霆義郭大人所托,讓我們兄弟好好照顧您。請王爺放心,我們兄弟沒有惡意。」看守牢房的兄弟倆兒是郭霆義的人,而郭霆義又是以墨的人,歸根結底還是以墨的人。

「哦~」呈襲似懂非懂的頷首,可轉念一想,「那郭霆義本王也不認識啊,他怎麼會請你倆兒來關照本王?莫不是他對本王有何圖謀?」

呈襲上朝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高興了就不去,心情不好了不去,刮風下雨了不去,雷鳴閃電也不去……而且去了也多是站著走神或是打瞌睡,在朝中認識的人一雙手都數的過來。

「這……」粱兄弟嘴拙,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時郭霆義正好進來,兩兄弟見著他跟見著救命菩薩似的,「郭大人,您來了!」

郭霆義一身緊身玄衣常服,襯得整個人英氣勃發,俊美非凡!

三年一屆科考,郭霆義是上一屆的科考狀元,且那時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驚艷才情卻壓了承天王朝所有參加科舉的考生,一舉奪了魁。乾閩帝惜才,且有意培養新一屆的勢力,便封了他做兵部侍郎!少年狀元,高官厚祿且又器宇軒昂、品貌非凡,一時間名動京城,不知牽動了多少閨中少女的心!听說就連位居三公之一的三朝元老趙夏趙太保大人的嫡親孫女趙飛雁都心系于他。

郭霆義笑了笑,舉手投足間盡是灑月兌大氣,俊逸優雅的氣質又帶著些不羈的邪氣,彎彎的嘴角,懶散的氣質,也許他沒笑,可感覺就是在笑,像妖佛俯瞰人間,散漫中帶著睥睨之勢,「開門。」

「是。」

郭霆義手里提著包袱,躬身入了牢房,屈膝蹲在呈襲面前,將包袱打開,里面是玉蝶做的防潮寒衣,和暖身的被褥,「外面雖然春暖花開,可牢卻四季如凍。王爺,這些寒衣和被褥是下官送來給您防寒的……」

呈襲正冷著呢,這些東西送得正合他意,他喜滋滋的起身,欲彎腰去拿,卻听郭霆義有道,「哎哎哎~為了防止某人說下官對他有不軌之心,這些東西下官還是拿回去吧。」作勢收拾起包袱,轉身欲帶走。

呈襲一愣,可當他收拾東西時,不小心提起袖子露出手腕上戴的那塊精致的蒼鷹玉佩時,他立馬就毫無戒備的將東西搶過去了。笑話,這可是他寶貝女兒給他帶來的東西,哪能讓這廝帶走!

郭霆義含笑的搖搖頭,頗有幾分無奈,也不多說,轉身出了牢房。吩咐兩兄弟看著,不過臨走時別有深意的看了眼牢房深處的那個四角暗門。

刑部大牢外,以墨一襲鎏金深黑的披風垂地,轉身間,一角揚起,帶著冷酷和霸氣,「送到了?」

郭霆義抱著雙臂懶懶的靠牆而立,襯得修長的身形如青竹,清雅,淡麗,傲然。

「送到了。」他取下手腕間的玉佩遞還給以墨,戲謔的笑著,「王爺還懷疑屬下對他有不軌之心呢。呵呵,也不想想,都一把年紀了,要窺覬也窺覬相公館里那些細皮女敕肉的小哥兒啊,哪有人要他這種老掉牙的……」男風在承天國雖不盛行,可也並不是沒有,好些達官貴人圖新鮮也玩男童。

郭霆義把呈襲的話扭曲成這樣,真不損他那身妖邪之氣!

張月鹿跟在以墨身後,耀武揚威的哼哼開口,「好啊,小兔子,來京城沒幾年就學得這麼壞,還玩起男人來了。看我不回去跟你們的東宮青龍大人告狀,讓他削了你的命根子,一輩子都做不成男人。竟敢調侃起主子的老爹來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郭霆義睨他一眼,並未開口。哼~不屑跟他說話。主子身邊的跟屁蟲,永遠都像個長不大的臭屁孩子!除了搬弄是非就是耀武揚威,遇到事跑得比誰都快,沒有一點作為!

張月鹿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會傲嬌的抬頭挺胸,道︰「你這是嫉妒!**果的嫉妒!嫉妒他可以跟在主子身邊吃香的喝辣的,嫉妒他在武學上能得主子親自教導。」

「牢里可安排好了?」以墨將玉佩隨手系在腰間。

「主子放心,屬下保證,王爺在大牢里絕對安全。」郭霆義信心滿滿的保證著。

以墨蹙眉,若有所思的道,「前幾日子,牢里可有什麼動靜?」

「沒有。」郭霆義也奇怪,「按理說,有人陷害王爺造反,那勢必跟他有仇。有仇報仇,有冤喊冤。如今王爺孤身在大牢,勢單力薄,正是報仇的好時機,沒道理不來刺客行刺啊?」

張月鹿翻翻白眼,「听你的口氣,沒來刺客,好像很遺憾?」

郭霆義妖孽似的翹起蘭花指,一手把玩著指頭,撇撇嘴,確實挺遺憾的。哎~日子太無聊了,沒辦法啊!

以墨卻突然沉下臉來,「沒有刺客行刺,只能說明暗中那人做了充分的準備,有十足的把握讓父王背上叛逆謀反的罪名被抄家滅族!」

不錯,左相確實是做了充分的準備,有了十足的把握。

左相府中,左相端坐在高位,廳中站著梁家父子二人。粱越湖本是趨炎附勢的小人,在左相面前,更是極盡諂媚奉承,「大人,您這一步棋走得高明啊。看著密函上一條一條的證據,就連下官都快要相信那雷霆王是個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了!」

呈襲入獄,終于解了任顴禾的心頭之恨,他暢然笑道,「密函上面的證據如此有條有理,有根有據,少不了你粱越湖的功勞。放心,這件事本相記在心里,等日後一字並肩王登位,你作為功臣,自是會加官進爵。」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粱越湖喜不自勝,左相的許諾就像是定心丸,讓粱越湖忐忑的心安寧下來。

粱越湖以前在忘川為官,對忘川政權十分熟悉,借此之便,他為左相提供了不少假證據。以至于讓那些證據更有說服力!

「粱大人,你生了個好兒子啊。要不是他提醒本相,本相只怕早就讓人把雷霆王給殺了。一刀宰了固然解氣,可也會引起他人懷疑。你這兒子比本相都沉得住氣,是個做大事的人才。」左相喝著熱茶,看了眼粱越湖身邊的粱耀祖,惋惜的嘆道,「只是,可惜了啊……」

粱耀祖不卑不亢的躬身行禮,「謝左相大人夸獎,草民沒有好可惜的。草民只是恨,恨這輩子不能親手報了此仇,可要是能看著仇人身首異處萬劫不復,草民也心滿意足了。」

「放心,你就睜大眼楮看著吧,看你的仇人如何一步步的走上絕路,一步步的走向死路。」左相放下骨瓷茶杯,凜然道,「年兒登位那一日便是為你報仇之時。」哼!雷霆王死了,下一個便是他李宸煜!

粱耀祖撩起長袍,跪地行了九叩大禮,朗聲拜道︰「跪謝左相大人成全!」

……

以墨回到王府,路過雅亭時,見著玉蝶坐在亭中暗自流淚。走進亭中,月兌上的披風交到張月鹿手里,在她身邊坐下,「怎麼了?」

玉蝶忙捻起錦帕抹了抹淚水,沙啞著聲音慌道,「沒、沒什麼。是沙子被風吹進眼楮了……」說著,眼中的淚又控制不住的溢出來。

以墨知道問不出什麼,便不再問,提起石桌上的玉壺,給她斟了杯熱茶。而恰好此時朱雀正朝這邊走來,「主子,回來了。」

「恩。」以墨也給自己倒了杯茶,淺淺酌了一口,只潤濕了嘴唇,「朱雀,說說你在雲謚那問來的消息。」

朱雀看了眼哭成淚人兒的玉蝶,有些不忍心的道︰「前些日子梨園有謠言傳出,說玉蝶姑娘被人輕薄玷污了身子,是不潔之身……」

此話一出,玉蝶已經哭得不能自抑,本就沒有的血色的臉慘白得如同鬼怪,柔弱的雙肩輕顫,她死死咬住嘴唇,眼里滿是恐懼與驚怕。恍若回到龔邦尉欺辱她的那一日,帶著鉤刺的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將細女敕的肌膚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身上未著寸縷,那深深的恥辱感像是刻在骨子里,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嗚嗚嗚……」玉蝶再也受不住,撲到以墨懷里,緊緊抱著她的腰,哭得天崩地裂,哭得淒婉哀怨,哭得肝腸寸斷!

以墨下意識的凝起眉頭,不是嫌棄玉蝶,而是她無意的舉動踫著了她腰間的傷口。張月鹿見了,緊張開口,「玉蝶姑……」

以墨抬手止住他的話,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玉蝶哭出了她這些天的委屈,這些天的驚懼,這些天的惆悵哀婉。發泄過後,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放開手離開以墨的懷里,當看著她胸前的一片水漬,有些不好意思,微紅著臉,舉著錦帕給她擦著衣服上的痕跡,「以墨妹妹,我、我不是故意的……」

以墨捉住她的手,拿出她手里比她衣服還濕的絲帕,「沒事,待會兒回房換一件就是。我問你,忘川的事是不是你說漏的嘴?」

「不是。我恨不得永遠忘了那件事,又怎麼會放在嘴上提呢。」玉蝶垂著頭,心痛得好似有人拿著刀子將她好不容易結痂的傷疤又活生生的劃開。

「朱雀,去把那個小丫鬟帶來。」酷冷的臉龐隱隱有戾氣浮動。知道忘川那件事的只有從忘川過來的‘老人’,而這些人都在府里,從未接觸過梨園的人。唯一知道此事且又與梨園的人有接觸的只有玉蝶和她身邊的小丫鬟,不是玉蝶說漏了嘴,就是那個小丫鬟有意散播!

須臾間,朱雀提著小彤飛速趕來。遠遠還能听到小彤尖銳的叫囂聲,「放開我!我是小姐的貼身侍婢,你個小賤人敢對如此對我,快放開我——」

朱雀揚手,將小彤扔在雅亭外的青石路上。

「哎喲~」小彤被這一扔疼得直冒冷汗。小彤心高氣傲,在主子面前她還能收斂傲氣,可在同樣是侍婢的朱雀面前她囂張得好像自己是主子,銳利含恨的眸子死瞪著朱雀,「我是王府里的一等丫鬟,小姐對我都是客客氣氣的,你一個連粗使丫頭都比不上的賤人也敢如此對我?!」

小彤對朱雀和張月鹿等人早就心存不滿。大家族里的丫鬟都分三六九等,她是王府里的一等大丫鬟,但凡地位比她低的人見了她都得尊稱一聲玉蝶姑娘。

而朱雀和張月鹿隨以墨入府,府里的管事因為懼怕以墨,也知道她手下的人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便沒有依照府里的規矩給兩人分劃等級。這在小彤看來,兩人連個三等粗使下人都及不上,可見了她卻比她還傲氣,不理不睬不說有時還當沒看見。如此,小彤便對兩人記恨在心,如今朱雀又這般無禮的對待她,她心里就像有把握在熊熊燃燒。

小彤的咆哮聲,將恰好路過的雲姑姑給引來了。雲姑姑見平安公主坐在雅亭中,走上前行禮,「奴婢拜見小公主。」

以墨漫不經心的喝著茶,輕恩了一聲。

雲姑姑見她未開口讓她退下,便不敢走,只得規規矩矩的立在一旁,看著。

玉蝶不是個愚蠢之人,听以墨問她是否是自己說漏了嘴,然後再見朱雀將小彤抓來,隱隱明白了些什麼,她也老老實實的坐在雅亭中不言不語。

小彤見此情形,心中打起鼓,有些忐忑不安。她爬起來,走到玉蝶面前,壓下心中的忐忑,哭訴道︰「小姐,您要為玉蝶做主啊。玉蝶是您的大丫鬟,無錯無過、無緣無故的被朱雀如此欺辱,您讓小彤如何在王府立足啊……」

玉蝶揮開她的手,不由冷下臉,「有沒有錯,你自己心里清楚。」

小彤見向來都和顏悅色玉蝶都冷了臉,不由心中慌亂,「小姐,小姐,您是不是听了別人的挑撥或是听到什麼閑言碎語,所以對小彤有誤會啊?小姐,小彤從小陪您一起長大,小彤是什麼人,您還不清楚嗎,您可不能因為別人的挑撥之言就離間小彤啊。小姐!」

「好一個誤會!好一個挑撥離間!」以墨冷哼,「你嘴里的挑撥之人說的可是我?!」

「小彤不敢,小彤小小婢女,哪敢說公主壞話。」話說得如此,可那神情卻是在指責以墨以勢壓人。「小彤行得正坐得端,無錯無過,小彤也不怕別人在小姐面前搬弄是非,小姐與小彤十幾年的姐妹情誼,不會因為一點流言蜚語而失去和氣。」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張月鹿嗤笑道,「姐妹情誼?一個賤婢也敢跟自家小姐稱姐妹,真是膽大包天。」

「你!」小彤怒瞪他一眼,轉而委屈的向玉蝶和以墨屈膝行禮,「求公主和小姐為奴婢做主!」

那模樣像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以墨冷顏不語,端起杯中茶水,揚手就朝小彤的臉上潑去。

茶是剛泡好的,熱氣騰騰,熱浪滾滾!

「啊啊——」淒厲的慘叫聲乍然而起。玉蝶被嚇得一顫,不忍心的別過臉去。而雲姑姑則是依舊垂首不語,四周圍著的下人倒是嚇得臉色慘白,誰也不敢去看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滾的人。

「好痛。嗚嗚,好痛,我的臉,我的臉——救命啊!救命,我的臉。」小臉瘋狂的叫喊著,滾燙的熱水就像兩塊被燒得火紅的烙鐵緊貼在臉上,火辣辣的刺痛堪比割肉刮骨,讓她痛不欲生。

「小姐,救我,救我,我的臉毀了,我的臉毀了……」

以墨提起玉壺,又往杯子里倒了被熱水,什麼也不說,直接往小彤的手上潑。

「啊啊……我的手,我的臉,嗚嗚,好痛,公主,求求您,饒了我吧,饒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知道錯了!」

「錯哪兒了?」冷淡的語聲落在玉蝶耳里像是一張赦免罪刑的聖旨。

小彤怕她再潑熱水,連忙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故意說小姐被玷污之事,不該有意破壞小姐與玉文沉的感情,我不該有非分之想,不該有非分之想!嗚嗚嗚~我錯了,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公主您饒了奴婢吧,饒了奴婢吧!」

听到她親口承認,玉蝶心如死灰,痛心疾首的道,「小彤,我待你不薄,你為何、為何要如此害我!」她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卻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破壞,怎叫她不難過。

「小姐,我只是不想你嫁給一個窮書生,所以才……小姐,我錯了,你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玉蝶心灰意冷的揮手,「將她趕出府去——我再也不想見到她,再也不想見到她!」

「小姐,您、您怎麼說出這般話來!」原本還跪在地上請求原諒的小彤,突然起身,也不顧臉上和手上的傷痛,猙獰的表情,喝道,「小姐,您難道望了嗎?小時候,您沒了父母,深夜偷偷躲在被窩里哭泣,是誰陪著您安慰您?這麼些年,是誰跟您在王府相依為命?您被人玷污輕薄後,傷心欲絕,是誰陪著您照顧您?小姐,做人得講良心,不能因為榮華富貴就忘了本忘了根!」她要是被趕出了王府,就什麼都沒有了。鄉里的未婚夫因為她的貪婪拋棄了她,如今又被毀了容,被趕出王府就相當于斷了她最後的生路,這是要逼她去死啊,這女人怎麼就如此歹毒,如此歹毒!

听了她的話,玉蝶苦笑,「在你眼中,原來我是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抬頭望著猙獰的小彤,眼神漸漸迷離,回憶地低喃道,「剛到王府的時候,因為我是個假主子,府里的下人都不重視我,只有你理睬我,不是因為你有憐憫之心,而是因為你貪婪。下人要你給我送飯菜,但凡有好吃的,你就自己偷偷吃了,然後才把殘羹剩飯端到我面前。娘親賞賜的金銀首飾,你也是偷偷背著我拿出府外變賣,你以為我不知道,其實這些我都看在眼里。後來,娘親漸漸重視我的存在了,你怕被人發現,就收斂了許多。你人前乖巧順從,人後卻是仗勢欺人,府中示弱的下人被你欺辱得敢怒不敢言。我被龔邦尉玷污欺辱之後,你雖然在照顧我,可你毫不掩飾的輕蔑厭惡就像一把尖刀刺在我心上。你是什麼人,我都清楚,而我留你至今也是因為你陪伴了我這麼多年,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毀了我的幸福!」

玉蝶緩緩閉上眼,一行清淚從臉頰滑下,「你走吧,離開京城,走的越遠越好,越遠越好!」

「什麼!你要趕我出京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小彤震怒,她不僅要毀了她最後的生路,還要毀掉她唯一的一點機會,不!她不走!她不能走。走了就成不了太子妃了,走了就成不皇貴妃了!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享受榮華富貴,如今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她毀容了,毀容了,沒人會要一個毀容的丑女人……含恨的目光犀利如箭,直射淡然而坐的以墨。是她!是她!是她毀了一切!

突然,她像瘋了一般,咬著牙,赤紅的雙眼,瘋狂的沖向以墨,「是你這個賤女人!是你這個陰毒的賤女人害我的,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啊!公主」

「小主子!」

四周圍著的下人紛紛驚呼出聲,玉蝶也是大驚失色,「以墨妹妹——」

以墨卻是未動,依舊風輕雲淡的喝著杯中涼茶,甚至連頭都未抬。

一直頷首立于身旁的雲姑姑卻出手了,五指成爪,如游龍般越過小彤的手臂,纏上她的脖頸,五指猛然一扣,下了死手!

「慢著。」

冷聲驟起,雲姑姑目光微閃,成爪的五指頓時松開,改為擒拿的姿勢。

「小公主,有何吩咐?」雲姑姑擒住小彤,向以墨請示著。

以墨放下茶杯,周身陰煞之氣徒然高漲,冷酷殘忍的吩咐道︰「施以刖刑,拔了舌頭,留著性命吊在神武大街以儆效尤!」

刖刑︰砍去雙腳!

「不——不!我不要被砍雙腳,我不要拔舌頭,小姐,救命,小姐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願意出京城,我願意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再也不回來!」小彤倉惶淒厲的叫喊著。

受如此重刑,玉蝶也是不忍。猶豫著正欲開口為她求情,卻被以墨眼底的戾氣和陰狠給嚇得不敢說話。

以墨此舉不止是懲罰小彤,也有威懾之意,她要震懾京城那些宵小,敢打她雷霆王府的主意,小彤就是他們的下場!

以墨回了廂房,突然想起,今日小彤之事鬧得如此大,卻不見娘出現,便開口問,「朱雀,娘去哪兒了?」

朱雀給她掛好披風,「王妃進宮求見皇上去了。」

皇宮內,御書房前!

景陽身著宮裝,剛毅決絕的跪在地上,她閉著雙目,不言不語,任憑身旁的蘇牧說破了嘴都堅決不起。

「公主,您這是何苦呢!聖上說了不見便是不見,您跪在這兒也沒用。快起來吧,別傷了身子……」

「哎~公主,您怎麼就是不听老奴勸呢,趕快起來吧,要是傷了身子,不僅沒救回王爺也苦了您自己……」

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蘇牧急得在原地直打轉兒,哎~依景陽公主這倔強的性子,如果聖上真的不見她,她只怕是會跪死在這兒。

權衡再三,蘇牧還是覺得進去勸聖上還容易些。

御書房內,乾閩帝雖拿著周折,可心思卻不在上面,眼楮時不時瞅一眼殿外,眼底的擔憂一閃而過,見蘇牧進來,他忙開口,「還在外面跪著?」

蘇牧也是一臉無奈,「皇上,公主的脾氣您是知道的,她見不到您是不會走的。」

乾閩帝頭痛的揉了揉額角,「她這不是逼朕嘛!她說朕不念及兄妹之情?你說朕要是真不念及兄妹之情,就該連她一起,將雷霆王府中所有人都打入大牢,而不是只抓呈襲一個!」

「好好好,她要跪就讓她跪著。朕不管了。」乾閩帝扔下奏折去了內殿睡塌上休息。可剛閉上眼一會兒,又倏然睜開眼,道︰「去給她打把傘,順便再送些茶水糕點什麼的。」

蘇牧︰「……」萬歲爺,要不要奴才再送把椅子去?!

景陽公主跪在御書房外求見,此事在宮里傳開了,自然也傳到了東宮太子爺的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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