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第32章硝煙彌漫
金屋村這個地方在大白天的時候反而異常安靜，街道兩旁修建了規模相仿的小公寓，小公寓有前園後塘，頗為安逸；阮琴語跟著明珠一路走來，她的出現偶爾會引起街上談笑的男女側目，然而大多因為明珠在身邊而不敢造次，有些人和明珠打了招呼，然後走開了，但是眼神還是停留在阮琴語身上，特別是她臉頰上那個若隱若現的疤痕。
公寓的鐵門上面有門牌號，明珠領著阮琴語進入第七號公寓，這棟公寓相較周圍的房屋稍微偏大；進入鐵門後，阮琴語這才發現，其實左右兩邊的公寓都已經改建，拆掉了彼此的護欄，都已經想通，也就是說不必走出鐵門，公寓之間往來自如，可以從前院通行。
房子的大門沒有關閉，門口三五個打手聚在一起抽煙，他們看到明珠趕緊把煙頭扔在地上，面色看起來畢恭畢敬，阮琴語心里一沉，想來這個明珠肯定不簡單，菲菲說她是陳姐身邊的人，如此看來，是陳姐身邊不可缺少的人。
「明珠小姐。」彭媽也走了出來，她穿著干淨的圍裙，想必是在做飯，整個公寓里彌漫著肉香。彭媽看到阮琴語時，刻意露齒而笑，阮琴語沖著彭媽點點頭，示意自己的禮貌。
「陳姐呢？」明珠將手里的提包扔在大廳的沙發上，問道。
「陳姐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說是晚上回來吃飯。」彭媽說︰「我在做紅燒肉，雪禾小姐身體不好，陳姐說要好好地進補。」
「嗯。」明珠站在茶幾旁邊挑選水果，听到彭媽的交代，她懶懶地應了一聲。
阮琴語面無表情地冷掃一眼屋內的情況，大廳內除了沙發，又是那些麻將桌，而現在整個公寓也不再冷清，有不少女孩子起床活動，她們看到樓下大廳的陌生人，紛紛湊上來。
「明珠，她怎麼又來了？」最先發話的又是雪瑤，她穿著拖鞋從樓上走下來，看到阮琴語時，語氣也變得輕蔑；明珠含笑說道︰「以後大家都是姐妹了，要和睦相處。」
「她？」雪瑤撇了撇嘴，走到阮琴語跟前，故意盯著阮琴語受傷的臉頰，說道︰「你的傷疤，我看看…」說著，動手就要掀開阮琴語的頭發，豈料阮琴語本能地後退，狠狠地推開雪瑤，啐道︰「不要踫我。」
雪瑤氣急敗壞地罵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我還懶得踫呢…」她又扭頭對著明珠煞有其事地控訴︰「可不是我不把她當作姐妹，你看看，剛來就這麼囂張。」
阮琴語別過臉低著頭，她不想正視雪瑤，更加不願解釋什麼；明珠放下水果走過去，對著雪瑤勸道︰「你知道人家臉頰受了傷，還那麼沒有禮貌，如果換做是你，你會不會生氣？」
雪瑤白了一眼明珠，哼道︰「哼，既然自己都敢劃破了，還怕人家看啊…裝清高，也該有個限度，最看不起這種人。」
阮琴語捂著自己的臉，咬著唇隱忍內心的怨憤，她告誡自己，不能反駁，不能成為她們的公敵；我要忍，阮琴語，你一定要忍。
「好了，好了。」明珠走到阮琴語身邊，說道︰「雪瑤就是這樣的人，你也別往心里去。」
「我沒有。」阮琴語冷冷地說。
彭媽從廚房走出來，對著明珠說︰「那我要不要準備一些豬皮？听說豬皮里面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讓傷口恢復得更好。」
雪瑤嗤笑一聲，搶在明珠之前說道︰「豬皮？彭媽，你就不怕有些人吃了之後臉皮更厚了啊？」
「雪瑤，你少說一句行不行！」明珠蹙眉叱喝。
「我去做飯了。」彭媽知道氣氛不對勁，于是找借口溜之大吉。
明珠拉著阮琴語的手，囑咐︰「你的房間在最後一間，我帶你去。」
雪瑤听到明珠的話，突然心里一顫，轉身擋在兩人身前，怒氣地質問︰「明珠，你剛才說什麼，最後一間房怎麼能給她？她是什麼人？她算個什麼東西？不能這麼做，你沒有權利這麼做。」
「是陳姐的意思。」明珠瞪著雪瑤，堅定地說︰「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去找陳姐。」
話畢，明珠毫不客氣地推開雪瑤的手，毅然拽著阮琴語走上樓朝著二樓的最後一間房奔去；雪瑤定了定神，也跟著跑上去，她站在走廊處，氣喘呼呼地嚷道︰「那里死過人，你就不怕自己死在那里？我告訴你，那間房是有主人的，你小心半夜鬼敲門。」
「雪瑤。」明珠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同樣吼道︰「你別太過分了。」
「究竟誰過分？」雪瑤不甘示弱地駁斥︰「你仗著陳姐對你的信任胡作非為，我早就忍你很久了。」
明珠松開阮琴語的手，忽然轉了方向走向雪瑤，她平靜下來，冷笑說道︰「你總算說出心里話了，是，陳姐就是信任我，那是因為陳姐知道誰是真正為她辦事，而誰又是忘恩負義的小人。」
「你說誰小人呢。」雪瑤上前一步；猝然，中間的房門打開了，走出來的是雪禾，她將身子擋在雪瑤和明珠兩人之間，又掃了一眼冷眼旁觀的阮琴語，最後緩緩開口說道︰「你們吵夠了嗎？都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姐妹，有必要為了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爭吵嗎？或者，大家心中各有怨恨誤會，那就更應該心平氣和地解決。」
雪瑤一口氣咽不下，她側身啐道︰「我想我跟某些人根本就談不攏。」
明珠反而穩住怒氣，她有些後悔剛才的失態，偷偷地瞄了一眼面色冷峻的阮琴語，顯得若有所思；雪禾抿了抿嘴，對著雪瑤勸慰︰「最後一間房空置那麼久，我想是時候給別人住了，你要接受這個現實。」
說話間，阮琴語驚訝地發現雪瑤雙眼中閃出晶亮的東西，如果自己沒猜錯，那應該是眼淚的閃光，只是為何她會突然莫名地感傷？阮琴語趁其不備，往後看了看最後那間房的房門，它安靜地關閉著，像是塵封已久的迷。
「你們都忘記了，可是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雪瑤仰起頭將打轉的淚水又吞下去，她狠狠地斜睨一眼明珠，負氣地說道︰「我就看你們怎麼高枕無憂。」
「雪瑤…」雪禾憂心忡忡地望著雪瑤離去的背影，對于大家的傷痛她似乎莫可奈何。
明珠掏出鑰匙打開最後一間房的房門，當阮琴語準備邁入之際，雪禾走過來靠近她，淡淡地說︰「麻煩你保管好里面的東西，好嗎？」
阮琴語扭頭凝睇雪禾，她的神色靜如止水，可是提出的要求又是那麼肯定，根本就不容阮琴語說不。
「我會的。」阮琴語也不覺得自己就是這間屋子真正的主人，實際上，她從未將自己融入這里，她不想，打從心里不希望自己和他們一起淪落風塵。
阮琴語進入房間後，發覺雪禾並沒有跟著自己一起進來，她下意識地回首，看到房門之外的雪禾，看到她那張飽含滄桑，又充滿驚恐的面容，頓時，一股寒意直逼心髒，使之全身，乃至四肢都開始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