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第15章笑面陰虎
稍晚些，菲菲從平房里面搬出去了，玲玲說病好後，她也要出去做生意了，陳姐這里不是慈善堂，她更不是大善人，養著吃閑飯的人不是她陳姐的作風；阿發也從對面搬過來住，主要是看著幾個新人，這段日子外面的姑娘不好騙，阮琴語是最後幾個進來的，她看到與自己同病相憐的女孩，油然升起同情之心；然而這幾個與自己相仿的女孩卻依然敵意地對視所有人。
再一次看到阿發，阮琴語的心態有些奇怪，她很討厭自己潛意識地對阿發產生的好感，也控制不住對阿發的信任，也許她想得多，以為阿發是個可以值得依賴的人；不過阿發並不是阮琴語求救的對象，因為她清楚地記得，他曾經助紂為虐地將自己拖入火坑。
「看什麼呢。」阿發發現阮琴語最安靜，一個人躲在里屋的沙發上不知道翻看什麼。
阮琴語心一緊，抬頭看到阿發靠近自己，她本能地挪動身子，側面對著阿發。
「隨便看看。」阮琴語將一本厚厚的書合上，阿發瞥見書本外面性感的美女，立刻了然于心，接過書本笑道︰「哦，**彩…這好像是二哥留下來的吧，他最喜歡玩這種東西。」
阮琴語瞅一眼封面的‘白小姐’，有意無意地啐道︰「這里面好像很多都是猜謎。」
「嗯，跟十二生肖有關的謎語。」阿發將書本扔在一旁的桌子上，又道︰「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說不定運氣好又能中。」
「我看最新一期好像是馬…」阮琴語不經意說道。
阿發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不會那麼容易的…像二哥，買了這麼久一次都沒有中。」
阮琴語偏著頭睇著阿發又道︰「阿發，我能不能說點自己的看法？」
「嗯，說說看。」阿發挑起眉頭，饒有興致地問。
「你們已經準備將自己的人生花在這里嗎？」阮琴語平靜地說︰「或者，你們已經習慣了這里，已經將家安在這里。」
阿發沉默了片刻，他長舒一口氣，然後從自己衣服口袋里套出破舊的錢包；阮琴語識趣地奔向阿發的方向，看到錢包里面有張小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莫約才五六歲，笑得十分燦爛。
「她是我女兒。」阿發點燃一根煙，巴拉地抽起來。
阮琴語直直地盯著女孩，她的笑容折射在自己臉上化成一陣嘆息。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眼睜睜看著這里的女孩受苦，因為人心肉長的，是不會有哪個父母願意看到女孩過這樣的生活。」阮琴語幾乎氣憤地擠出自己的感慨。
阿發淡漠一笑，狠狠地抽了一口煙，他轉頭看著阮琴語，淡定地說︰「如果當時我放走你，我會失去這里的工作。我做過搬運工，在工地上做過苦力…我不是一個害怕吃苦的人，可是我的收入會減半，那麼我的女兒在家鄉就不可能吃更好的東西，不會上最好的學校…她的媽媽會跟別的男人跑了，我面臨的是再也看不到她。」
阮琴語咬著唇，蹙眉冷笑︰「所以你埋沒良心拿著這些錢供養自己的女兒。」
「在這個社會上，沒有人要你相信陌生人，沒有人真正可以強迫你做你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阿發嚴肅地教訓︰「你也想得到更多機會賺錢，所以才會中了楊哥的圈套，當時如果你沒有貪心，你就不會冒險這麼做，現在你落入這個地方，說到底也是自己的**害了自己，你怪我們的同時也該好好想想，當然這個教訓的代價的確是大了一點，可是人生下來面對的苦難是自己無從選擇的，與其在這里怨天尤人，還不如放自己一條生路，走過去這道坎。」
「你說的容易。」阮琴語怒瞪阿發。
「不是我說的容易，是我看得出來。」阿發凝重說道︰「你和別的女孩一定不一樣。」
***
「叩叩。」敲門聲將房間里的人驚醒，小弟關掉電視走去開門。
進來的男人微笑面對眾人，看到來者，玲玲和所有小弟全都提高警惕；有人進入里屋通知了阿發︰「發哥，是三哥來了。」
阿發的臉上稍微一沉，這一細小的動作被身邊的阮琴語看在眼底，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出里面的屋子；阮琴語看到三哥的時候很吃驚，她本以為與二哥稱兄道弟的男人根本都是一路貨色，然而這個三哥卻顯得十分和氣；他和二哥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三哥沒有二哥的魁梧，卻長得白白淨淨，戴著一副金邊框的眼鏡，說起話來也是有條不紊。
玲玲坐在床邊，三哥很專注地為她把脈，听說三哥是陳姐的私人醫生，曾經在國外游學，可見他也算是知識淵博的男人，與這里人相比較，他的魅力自然而然上升不少。
「我帶了一些藥，你可以吃一下，到時候我再看看效果。」三哥的聲音低沉又有磁性，如果不是身處這樣的環境，阮琴語還真看不出來他的本質。
「謝謝。」玲玲因為激動，嗓門顫抖不止，阮琴語走去扶著她，正巧被三哥看到；阮琴語掃了一眼三哥，與他的目光只有半秒的交流，而就因為這半秒的交流，足以讓阮琴語心驚肉跳；原來會讓阿發面色聚變的男人果然不是外貌看著那樣簡單，這個三哥明明嘴角含著微笑，可眼神卻透著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寒意。
「這位…」
「三哥，這是楊哥賣給陳姐的。」阿發走到阮琴語跟前，擋住了三哥視線，說道︰「來這里差不多十天了。」
「哦。」三哥定了定神，又道︰「二哥的事情是她們弄出來的吧。」
阿發一怔，緊張地點頭︰「嗯，不過…」
「哈哈哈。」三哥的大笑打斷了阿發的解釋，也讓在場的所有人莫名其妙。
阮琴語握住玲玲的手，她的手冰涼，還沒有恢復正常。
三哥站起來走到阮琴語他們面前，笑著說道︰「就是你們這兩個小東西，嗯，那個二哥確實該教訓教訓了。」
「不管怎麼說，我們其實也並不是有意的。」阮琴語客套地解釋一句。
三哥這才端著眼認真地打量阮琴語，她的烏黑長發很隨意地批在雙肩兩側，瓜子臉上面堆積了她故意展露出現的鎮定，眉宇間的不羈帶著幾份誘惑，激發他這樣的男人的征服欲。
不知為什麼，阮琴語對這個三哥完全沒有好感，他讓自己想到笑面虎的角色，並且聯想出斯文敗類的一組詞匯。
「叫什麼？」
「語嫣。」阮琴語干淨利落，不帶一丁點感**彩。
「語嫣…」三哥笑著呢喃︰「原來是神仙姐姐…」
阮琴語斜睨三哥，冷冷地道︰「神仙姐姐談不上，只是你們手中的賺錢工具罷了。」
「我知道為什麼你和二哥處不好。」三哥自以為是地說︰「這麼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只有我三哥才有這樣的包容。」
阿發看了看阮琴語，又望著三哥說道︰「三哥，陳姐暫時還沒有安排語嫣的初夜，要不…你身邊那麼多大客戶…」
「你還有初夜？」三哥湊上前突然伸手捉住了阮琴語的下顎，硬是將阮琴語的頭部往上抬。
阿發咬著唇，自責地看著阮琴語；被三哥這樣捏著，下顎早已經泛紅，可是阮琴語卻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視三哥，本來三哥只是想更近地欣賞，沒料到手里的瓷女圭女圭這般倔強，于是他加重了力氣。
玲玲擔憂地勸道︰「語嫣，你說說話，求求三哥…」
三哥輕蔑地瞅著阮琴語，似乎也在等待她開口，可是他第一次低估了她，她的眸子里迸射出殺氣，卻絲毫沒有準備開口求饒的跡象。
下顎傳來的劇痛不是沒有沖擊阮琴語的堅強，也不知為何，這個時候的她反而更加不願開口，她祈求著他下手再重一點，甚至祈求他干脆掐著她的脖子，直接了結她的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