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第四章287
1185
夜，趙秋芝家里，趙秋芝與董劍晨對面坐著。
董劍晨︰「是她先勾引我的」
趙秋芝大怒︰「放屁「
董劍晨︰「嫂子，文明點行不？「
趙秋芝︰「你還知道文明兩字呀？要知道文明還調戲婦女？「
董劍晨︰「是她先勾引我的。「
趙秋芝︰「你還嘴硬，你敢對峙嗎？早晚你是個蹲大牢的料，人家先勾引你，咋沒有跑到咱家，你咋跑到人家家里?」
董劍晨︰「這男女間的事，哪有女人主動的，大嫂，我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你不了解男人的心情。」
趙秋芝︰「你還是吃飽撐的，別的男人餓得渾身都腫了，你還有心調戲婦女，耍流氓。」
董劍晨︰「嫂子，換個詞行不？流氓流氓多難听啊」
趙秋芝︰「你還知道難听啊，我看了，你是吃飽撐的，明天大會開個會，研究一下，你的司務長別當了。」
董劍晨︰「哎哎，別別別，嫂子，我改了還不行嗎？」
趙秋芝︰「你給我表個態」
董劍晨︰「行，行，我從今後如果再找婦女搞男女關系，不是人造的，是烏龜王八蛋，狗娘養的。」
趙秋芝︰「七弟，你能這樣作賤自己，那壞事不干就不行嗎？」
董劍晨︰「改，改，我一定改。」
趙秋芝︰「劍晨，如果你再犯這類錯誤，不用別人，我也要把你送到勞改所去。」
1186
夜，天空一輪明月。
趙秋芝正準備上門睡覺，扎根從外邊進來，身上扛著一個小口袋。
秋芝︰「八弟，咋這時候回來了？」
扎根︰「我來看看你，嫂子，我給你送一點雜糧面」說著把一個口袋放在桌子上。
趙秋芝︰「哪來的雜糧面？」
扎根︰「學校有女老師，叫康娟，他的父母在廣州工作，她從小跟著爺爺女乃女乃過，他父母听說咱這里的情況，不放心，專程來看她和爺爺女乃女乃，帶來了一些錢和能吃的東西，康娟看著我越來越瘦，給我了幾斤點心和幾斤雜糧面，叫我癢癢身體。」
趙秋芝︰「康娟結婚了沒有？」
扎根︰「沒有，她比我還小兩歲呢」
趙秋芝︰「八弟，這東西你放著吃吧，這是康娟對你的一片愛心。」
扎根︰「嫂子，你說啥呀？」
趙秋芝︰「嫂子不是給你開玩笑，那是她喜歡上了你，你可能裝糊涂，這東西我不能吃。」
扎根︰「嫂子，現在我能吃飽，學校里從上邊領了一些副食品，康娟也不斷給我一點餅干，我不能在學校開小灶，影響不好。」
趙秋芝︰「八弟，那這東西該給誰？」
扎根︰「我是給你送來的，反正七哥當著司務長能吃飽。」
趙秋芝︰「八弟，要听嫂子的話，把這二斤點心和幾斤雜糧面給你養父母送去，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扎根猶豫了一會兒︰「行，那你？」
趙秋芝︰「不用管我，人家把你養這麼大，咱可不能沒有良心，你還得夜里去，白天叫別人發現了會有人說你階級覺悟不高，沒有與地主劃清界限。」
扎根︰「嫂子，我听你的，我現在就去。」
趙秋芝︰「去吧，反正路也不遠，還有月亮。」
1187
城關，趙玉甲的家里，桌子上放著二斤點心一小袋雜糧面。
趙玉甲︰「兒子，你瘦了，放著自己吃吧，還跑到這里送給我們。」
玉甲妻︰「孩子，還是你拿走自己吃吧」
扎根︰「爹娘，我沒有忘本，您養我這麼大，啥時也忘不了。」
趙玉甲︰「孩子，有你這句話就行了，以後我這地方要少來，別連累了你。」
扎根︰「爹，娘，咱們沒有辦壞事。」
玉甲妻︰「那也不行，這面還是帶走吧」
扎根︰「娘，你執意不要我就生氣了」
趙玉甲︰「孩子既然送來了，就放這吧。」
玉甲妻回到里屋模索了半天走出里屋，把幾個銀元拿出來︰「扎根，這幾個銀元你拿著，真的餓的受不了了就用它換東西吃。」
扎根︰「娘，我不要，你們放著吧」
趙玉甲︰「哎，你不要我們也生氣了，那是沒有把我們當親人。」
扎根接過幾個銀元裝在口袋里︰「娘，我替你們放著。」
趙玉甲︰「我們是叫你救命的，可不能學我的祖先，當個守財奴，要命當緊，命沒有了啥也沒了。」
扎根︰「爹，我明白了。」
1188
趙秋芝家里，扎根正端著一碗冷水喝，一口氣喝完把碗放下。
趙秋芝︰「見到你養父母了嗎？」
扎根︰「見到了，養父母很感激，流淚了」
趙秋芝︰「扎根記住，階級斗爭是社會上窮人與富人之間的矛盾造成的，什麼時候不能把親情和社會地位混在一起，盡管他們是地主，他父親當過漢奸和國民黨，對人民犯過罪，但他對你有恩，這一點不能混為一談。」
扎根點點頭，從懷里掏出六塊銀元︰「嫂子，爹娘還放著這銀元，我不要他們很生氣，我接了說替他們放著，爹說要吸取老輩的教訓，別當守財奴，命沒了啥也沒了，嫂子，這六塊銀元給你吧。「
趙秋芝︰「兄弟，你放著吧，你結婚時嫂子給你準備不了啥，你放著到結婚時準備幾床鋪蓋和衣服。「
扎根︰「那也得讓你放著，我們學校沒有放這東西的地方。「說著把六塊銀元放在趙秋芝面前。
趙秋芝將六塊銀元收起來︰「那好吧，我替你保管。「
1189
天剛亮，太陽才出地平線，趙秋芝從屋里出來正準備鎖門，劉青遠騎著一輛自行車進了院子，自行車後座上放著兩個不太大的小口袋。
劉青遠︰「大嫂，別鎖門。「
趙秋芝扭頭一看︰「青遠，你咋這時回來了？「
劉青遠︰「趁早我來看看你，糧所統計還沒上班，我借了他一輛自行車還得馬上回去「說著把自行車扎穩，把後座上的兩袋東西卸下來。
趙秋芝把門打開︰「青遠，你帶的啥？」
劉青遠兩手掂著兩個口袋進了屋︰「嫂子，我知道大伙食堂吃不飽，我給你送來一點吃的。」
趙秋芝︰「你帶的什麼東西？」
劉青遠︰「本來我想給你送面，可一想，家家呼呼的鍋被收走了，有面也沒法做飯，我想來想去給你弄了一點豆子，在糧所食堂給你炒熟了，餓了可以直接吃，還有一袋是炒面，用誰一和就能吃。」
趙秋芝︰「青遠，現在到處吃糧都非常簡單，你不能因為我犯錯誤，多吃多佔公家的糧食。」
劉青遠︰「嫂在，你放心吧，炒面是上級發的副食品，豆子也是我買的。」
趙秋芝︰「你們也有兩個孩子，口糧也不夠你們自己吃的」
劉青遠︰「嫂子，我們在糧所，好遷就，你放心吃吧，我走了，人家還等著騎自行車呢」說著青遠出了門，登上自行車離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