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第三章271
第三章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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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崗鄉政府院內，趙秋芝的住所里，坐著趙秋芝、羅江晚霞。
羅江︰「大嫂，組織上調我去省會工作，這次調動上級對晚霞的工作也進行了安排，我準備把留栓帶走，想給王長佑征求一下意見，不知道王長佑同意不？」
晚霞︰「如果他不同意，就讓留栓lui在他身邊。」
趙秋芝︰「看看他什麼態度吧」
羅江︰「王長佑是個明白人，我想他會同意的」
趙秋芝︰「哎，留栓什麼意見？」
晚霞︰「嗨，小孩能有啥意見，剛到我們家有點不習慣，時間長了我們對他像親生兒子一樣，他也習慣了，說實話，把他留下我一是舍不得二是也不放心。」
趙秋芝︰「那就征求一下王長佑的意見，看他怎麼說，有什麼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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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樓村頭，一輛馬車停在村頭的路口上，上面坐著晚霞，羅江在一邊與王長佑交談著，王長佑一手撫著留栓的肩膀。
趙秋芝站在一邊︰「羅江，上車吧，走的晚了，就趕不上去省城的汽車了」
王長佑對留栓說︰「孩子，到那里好好念書，听爸爸的話」
王留栓︰「嗯，爺爺，你去看我」
王長佑︰「我一定去看你」
坐著︰「大爺，你放吧，羅江兩口子不會虧待你的寶貝孫子」
王長佑︰「嗨，寶貝不寶貝吧，反正遇上好人家了」
羅江︰「大爺，可別這麼說，你在我們困難時也幫過我們，我們不會忘記，我們一定把孩子培養成無階級革命事業的接班人」
王長佑︰「我也是這個意思」
趙秋芝︰「走吧」
幾個人上了馬車，車把式揚起鞭子︰「駕」馬車向前駛去，車後蕩起一片塵煙。
趙秋芝望著馬車遠去的背影和蕩起的一路塵埃，一臉惆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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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樓村，趙秋芝家里，董劍秋站在門前，用眼楮掃視了一下荒涼的院落，又看了看門上掛著生銹的鐵鎖，不停地在地上尋找著什麼，忽然發現垃圾堆上一塊木牌，撿起來一看，已經退了色的木牌上「烈屬光榮」四個字還清晰可見「哎，咋有這玩意」忽然，劍秋發瘋似的喊道︰「人呢？家里的人呢？」心里尋思道（傍︰白）難道我走這些年家里發生了變故，難道家破人亡了？
董劍秋在院子里度步，之後把一個大提包往門前一放朝外走去。
董風雲家里，桃枝正在淘洗糧食，劍秋走到面前︰「二嬸「
他哦啊之猛地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劍秋，急忙站起來，兩只濕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喲，四，你啥時候回來的？「
劍秋︰「二嬸，俺家的人呢，都去哪了？「
桃枝拉了一把小凳子遞給劍秋︰「四，你先坐下，看把你急的」
劍秋︰「二嬸，我不是急，我走時一大家人，現在院子里荒了，一個人影都沒有，人去了哪里？」
桃枝︰「哎，四，別害怕，你听我給你慢慢說，家里沒有發生什麼事」
劍秋︰「那烈屬光榮的牌子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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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佑家里荷花的屋子里，荷花納著鞋底，劍秋坐在荷花的對面︰「三嫂，叫誰能不害怕，我走時一大家，幾年不回來，到家一看，院子荒涼一片，一個人也沒有，院子里長滿了草，到處是枯干的樹葉，簡直不像個家了，還從垃圾堆里發現一個」烈屬光榮「的牌子，誰不害怕，這牌子可不是隨便有的，只有誰家在外邊打仗死了人才能有這個」
荷花︰「嗨！當兵死在外邊，也不見得能有這牌子，不是當什麼兵都可以光榮的，只有八路軍解放軍犧牲了家里才光榮，才有這牌子。」
劍秋︰「那是那是」
荷花︰「什麼時候去看大嫂？」
「不用去了，我來了」趙秋芝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劍秋立即站起來︰「嫂子，我正準備看你呢」
荷花︰「大嫂，你听說四弟回來了？」
劍秋抓住秋芝的手︰「嫂子，讓你惦記了」
趙秋芝︰「咋能不惦記，你小小年紀跑出去，一走這麼多年，這不，剛听說你來我煩也沒有顧的吃，讓別人把我運來了」隨後拍了一下劍秋的肩膀「四弟，坐下說」
劍秋秋芝各自坐下。
趙秋芝責怪道︰「四弟，不是我嫂子責怪你，你也該長心眼了，你走這麼多年不給家里來個信，快把嫂子急死了」
荷花︰「是啊，四弟，你又不是不會寫信，再忙也該給家里寫個信」
劍秋︰「這都是怪我不好，其實，當時我是想給家里寫個信，可後來一想，怕家里人傳出去我的地址，春姣家里人找過去，後來，這一丟就給忘了」
荷花︰「全國解放了這麼多年了，你咋才回來，就不怕家里人掛念？」
劍秋笑了笑︰「對不起，嫂子」
趙秋芝︰「別做檢討了，快說說，這些年在外邊無親無故的咋咋過來的？」
劍秋︰「哦，嫂子，我這一輩子還算幸運，我帶著春姣走了不知多少天，累的腳上起了泡，東西也吃光了，渾身散了架似的，當時我真想回來，把春姣送到娘家，我老老實實地在家過日子，可春姣死活不同意，她說如果回家她沒臉見人，她要跳井跳河死了，沒有辦法，我帶著春姣繼續趕路，到了河北的廊坊的地方，天也黑了，實在走不動了，我們投宿到一戶人家，房東也很善良，給我們做飯吃，我們在他家住了幾天，說等到腳上的泡好了再趕路，可無意中房東听到我會剃頭，他建議我在鎮上開個理發鋪子，我們同意了，房東為我聯系了一個臨街的門店，就開起了理發店，春姣也跟著我學理發，慢慢地我們在那里落了腳，也穩住了腳跟，也生了兩個孩子。」
趙秋芝︰「什麼孩子？」
劍秋︰「都是兒子，好幾歲了，解放後，國家實行國有化，我們被吸納到國營理發館，我還當了一鍋小小經理，經理的還沒暖熱我就回來了，到家看看，嫂子，你拉扯我嗎兄妹幾個不容易，我來看看你，誰知道你當了鄉長了，我很高興，剛一到家時把我嚇壞了，一片荒涼，一個人影也沒有」
趙秋芝︰「春姣呢？」
劍秋︰「她工作忙，還帶著兩個孩子，沒有回來，我先看看家里啥情況，也想想見見她父母」
趙秋芝︰「嗨！都什麼年代了，你走後春姣他哥來過多少次，他們表示認可了這門親事，也想打听一下你們的情況，可一直沒有你們的消息」
劍秋︰「嗨！這都怪我」
趙秋芝︰「啥也別好所了，抓緊時間去看看春姣他父母，別讓他們惦記了」
劍秋︰「我馬上去」
趙秋芝︰「打算在家住多長時間？」
劍秋︰「既然來了，我想在村里住上十來天，串串門走走親戚，哎，嫂子，六弟呢？」
趙秋芝︰「哦，老六去年上大學走了，是學校保送的」
劍秋︰「哎，老六挺爭氣的，上的什麼學校？「
趙秋芝︰「省里的一家醫學院。「
劍秋︰「那好，那好，他比我有出息，那七弟呢？「
荷花︰「別提他」
劍秋︰「怎麼了？」
趙秋芝笑了笑︰「荷花，別這樣，孩子都淘氣，這是天性」
荷花︰「孩子都淘氣，這一點不假，可沒有見過他這麼費事的，人見人煩」
趙秋芝︰「因為老七太淘氣，我把他送到部隊了，叫部隊管管他，也行會變好」
荷花︰「嗨！當學生不是好學生，當兵也當不了好兵，俗話說好人不當兵，好鐵不打釘」
趙秋芝糾正道︰「荷花，別這樣，你好所那話是舊社會，現在不是這樣，條件不好表現不好出身不好還當不成兵呢」
荷花︰「嫂子，他能當兵，人家還不是看你的面子」
劍秋︰「三嫂行了，我也不好，也沒少惹嫂子生氣，拐人家一個大閨女私奔也不算什麼好事」
荷花︰「這和鑽籬笆偷女人不同，你們是相愛，現在婚姻自由，國家還提倡這樣呢」
劍秋︰「謝謝三嫂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