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167.新生

作者 ︰ 東方既白

樸素溫馨的木棚子里,說不清彌漫著春意還是生機,陸飛渾渾噩噩地用毛巾在那嬌女敕的身體上抹拭著,如同一個收藏家在把玩他珍貴的玉器。將兩個老鬼趕得遠遠的,陸飛自告奮勇且心安理得地做起這件事,這是他的權力,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今天已經是第三次。

「老骨頭,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耶穌說,別人親你的左臉,你要把右臉也送給他親,別人玩你的老婆,你要把你女兒也送給他玩。」嘀嘀咕咕念叨半天,陸飛停了手,忽然覺得不對勁,哪兒不對勁呢?

還沒來得及細想,就對上那雙藍色的水瞳,一時腦子轟然,要死了。

放過了幾次血的人,陸飛的臉卻紅得像三月的杜鵑,嬌潤欲滴,這是一個怎樣猥瑣的場面啊︰一個衣冠禽獸正在撫弄十四歲少女**的嬌軀,還皺著眉頭研究,此人如果不是狂,就是邪惡的巫師。

這個本分人從來就沒想過,坦妮絲會在擦澡的時候醒來,早知道會是這種再相見,他就不那樣有潔癖般不厭其煩了,實際上女孩兒除了頭毛身上一根毛都無,干淨得無法形容,哪里會髒?現在好了吧,死妮子那泫然欲泣的模樣,真真心疼死個人。

結局往往是意外的,坦妮絲柔韌性極好地從松軟的毯子上彈了起來,光溜溜地撲進陸飛懷里,嚎啕大哭。本分人為表清白,卻只能將雙手高舉,加上手中那白旗似的毛巾,渾然一副投降狀︰別哭了,我再也不敢了。

女孩的痛哭終究是瓦解了陸飛那一點良知,他心情復雜地將手放在那光潔縴瘦的背上,輕輕拍打。

女孩的哭號肯定已經讓兩個老不休听見了,陸飛麻溜地將女孩扒拉下來,三兩下穿上衣服,然後抱住她,讓她哭。

「別擔心,我會負責的。」陸飛被哭煩了,不得不強迫自己擔下了責任。實際上維系男人身心的除了所謂的愛,更多的是責任,陸飛喜歡默默地履行義務,卻不喜歡被直接或間接地索要承諾。當然了,坦妮絲根本不是哭這個,陸飛深知,他只是想轉移女孩的注意力罷了,如果這個莫名其妙的責任感能讓女孩破涕為笑,那麼一切都值了。

實際上很多男人都是因此萬劫不復的,為了一時的安寧,賠進了自己的一生。如同此時,坦妮絲抽泣著抬起小腦袋,水汪汪的小臉可憐兮兮地對著陸飛,仿佛在說︰你不是騙我吧?

該死的老東西,你們死哪兒去了?

陸飛心中悲號一聲,說︰「乖。」

終究是不出閨門的小女子,坦妮絲錯過了這個機會,難得地沒有深究,雖然陸飛心中總算有了個烙印,但是這種無聲的承諾比明目張膽肯定要深情得多。

「爸爸死了。」

沒有哭聲,坦妮絲的淚水卻依然止不住地往下流,浸濕了陸飛的衣衫。

陸飛不知道前世和今生的野種父親死沒死過,但是願那傳說中的老約翰安息,杜婭安息,我會為你們報仇的。他撫弄著女孩的脊背,說︰「他沒死,他只是把生命給了你,所以你要好好活著。」

坦妮絲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小腦袋微點,表示認可。一聲輕吟,道︰「謝謝你。」

「謝我什麼?」陸飛從那難言的回憶里醒過神,心中一跳。

「你流了那麼多血,謝謝你。」女孩依舊藏起粉紅的小臉,羞于見人。

「呼。」陸飛松了口氣,說︰「你原本就是我的,現在更是我的了。」

「可我是……」坦妮絲心中的裂痕猛然擴大,她習慣于自欺,以為可以和陸飛在莊園中打打鬧鬧般過著家家酒般的生活。知曉陸飛的身份後,依然自欺,最多只要生活在一起就好,她依然是個「小娘子」。可是現在一切都暴露了,她終究是吸血鬼。

「我不關心這個,我關心的是你。」陸飛捧起丫頭的小臉,輕輕啄了一下,見小妮子高興了,又來一下。哈哈哈,這種略帶禁忌的感覺真的是,哈哈哈……

如果兩個死老東西不是一前一後地撞上這一幕的話,陸飛絕對能說出無數的情話騙吻的,于是他對兩老頭怒目而視︰你們兩個有什麼奸情?

老劍師的面色愁苦,霍克夫卻春風得意,這不得不讓心情惡劣的陸飛胡思亂想。不過陸飛還沒將這個惡心的問題問出口,二老就圍了上來,仔細打量縮在男子懷里的女孩,宛如朝覲聖女。老劍師自然是因為關懷,不過霍克夫是什麼意思?喂,別動手。

陸飛一把抓住那完全不顯老的咸豬手,虎目圓睜,你這是要做哪般?

「別緊張,公爵大人,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變異到了什麼程度。」霍克夫和藹地說道。

難道說不讓他研究嗎?陸飛自覺沒本事拒絕這不算過分的要求,于是松手,反過來勸慰緊張兮兮的坦妮絲︰「他就是個普通糟老頭,一把年紀還和兒童一樣好奇,讓他看看你美麗的小手沒關系的。」

無視陸飛的挖苦,霍克夫拿住女孩遞過來的手腕,身上一陣光華閃爍,在陸飛還來不及發飆的時候便收斂了所有的光環狀態,凝眉不語。

陸飛緊張地檢查了一下坦妮絲的手,然後模模這里捏捏那里,佔盡便宜後才放心。正準備發怒,霍克夫恰到好處地開口了︰「難怪她不畏懼我身上的聖元散華,原來是蛻變成了這種存在,嘿嘿……」

「蛻你媽個頭,老子跟你拼了。」一听說坦妮絲不怕了,陸飛的狗膽直蹭蹭往上冒泡,這就要教訓教訓大主教了。

「且慢動手。」霍克夫如同前幾天一樣,熟練地將手搭在陸飛的肩膀上,熱情洋溢地說︰「公爵,大喜呀。」

陸飛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給紅包,不過轉念一想,我這三天除了規規矩矩給人擦身體,沒干什麼啊?咳,就算有也不至于呀?難道那樣也能……

「坦妮絲神女居然蛻變成萬世罕有的不死聖體,這可真是太好了。」

陸飛老臉一紅,心中羞赧。他將坦妮絲摟在身前,用行動表示︰釣魚島是中國的,她是我的。

被人識破了用心,霍克夫的臉也是有些發燒,解釋道︰「尋常吸血鬼只要離我近一點都會不舒服,但是神女殿下沒有這種感覺,我好奇之下才催動聖元散華試探了一番,她體內的聖力居然能與我的聖元產生共鳴,雖然目前還很弱小,但她將來的成長很難預計啊,畢竟她是血族體質……」

「你先說說你的目的。」陸飛打斷了霍克夫的科普,他心中叫苦,看老東西一副撿到寶的死相,這次估計沒法善了了。

「咳。」霍克夫清了清嗓子,挺直的軀干再次挺直三分,嚴肅的面色一如當天消滅親王般淡然和陡然,讓人不自禁地崇敬和仰望,這個破房子都仿佛因他而成為聖殿。他的聲音回蕩在這聖殿中,鏗鏘卻升降有度,清亮卻不輕浮,使得人們不得不將他的話听進心里,不得不思考他可能傳達的深意。

「我,秉承光明的意義,光明教廷第一百二十三任準教皇,霍克夫•加曼,懇求收坦妮絲•洛夫卡為弟子,傳光明之奧義,繼萬事之偉業……」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畢竟漢語博大精深,但是說漢語的不一定都博大精深,翻譯的水平更是有限,于是听在陸飛耳朵里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準教皇!陸飛放下擔子的同時哭笑不得,老王八蛋,你這是為哪般啊,扮豬吃虎?如今撕掉豬皮做成鞋穿上就是人了?不管心中惡念幾何,陸飛都覺得這是個機會,對坦妮絲來說就是這樣。他將目光看向坦妮絲,這個忘恩負義的死丫頭正看著霍克夫身上的散華目不轉楮,讓陸飛好一陣自卑,原來為馬子奮斗確有其事,馬子不是最重要的,馬子帶來的滿足感才是。

霍克夫見得計,那一圈圈白光催動得更是華麗,一時半會是沒熄滅的打算了。陸飛這個氣啊,頗為煞風景地過去一推老漢,說︰「沒完了?再這麼勾引我家坦妮絲,逍遙城的教堂就別想了。」

有了血族體質的神女在,教堂什麼的都是渣。不過坦妮絲確確實實是陸飛的,霍克夫不好實話實說,再加上他還有其它的生意要和陸飛談,于是很給面子地收了功,慈祥曖昧地看著他的女徒弟。

如果是老劍師做主,他早讓坦妮絲跪在教皇面前了,教皇是中土最有權勢最為強大的人之一啊。雖然教廷暗地里的齷蹉很多,但是相信沒人敢動神女的。當然了,唯一值得擔心的是,神女是個什麼東西?僅僅是徒弟這麼簡單?

不過這里輪不到他做主,陸飛眼咕嚕一轉,覺得還是去和逍遙城的黑狗商量商量才好。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那條傳說中的狗妖有天然上的信任感,實在奇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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