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143.藍龍

作者 ︰ 東方既白

沒有天使們的拖累,陸飛一個人上路飛得極快,照目前的速度看,一天半就能飛到逍遙城了。饒是他有鋼鐵般的意志加心腸,也甩不月兌不緊不慢地跟著的小阿姨,此時此刻他才認識到,真的小瞧了這位戈雅親王啊。

女妖精就像一朵彩雲一樣,輕飄飄且五顏六色地跟著,輕飄飄說的是她的遁法高明,五顏六色說的是她的穿戴俗氣。戈雅本人就如一個自暴自棄且欲求不滿的俏寡婦,這種俗不可耐的裝扮將那份飄靈柔美破壞得一干二淨,順便連累了陸飛,此人就像一個偷看妖婦洗澡被攆的登徒子。

如此這般,眼下的壯麗河山是沒興趣欣賞了,陸飛一坐在仙劍上,使出了最大的法力驅動前行,妄圖早一秒月兌離苦海。

飛過九國鎮,不遠處是城市守護者的雕像,他和小黑就是逍遙城的守護者,或者說扮演的是守護者。對于自己人,逍遙城的防御如同虛設,陸飛輕而易舉地飛入了城市上空,戈雅卻如陸飛所料般,踫了壁。哪怕是巔峰法聖也攻不破逍遙城的對空禁制,天知道小黑在天元陣里加了什麼料,用了什麼惡毒的符篆,衍生了那些惡心人的功能……總之吧,戈雅只能慢慢落下綠光,從城門進入城市。

精靈美女也想得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都上門來了,你還能躲不成?正是懷著這種良好的心態,戈雅不哭不鬧不上吊,優雅地出現在逍遙城的街頭。猥瑣如陸飛,還真就施展隱匿法訣躲在一邊,親眼看見此女羞紅了臉,與時尚前衛的市民比起來,她就是個花痴加瘋子,逍遙報的熱心讀者已經去通知報社,要來采訪這個後現代的行為藝術家了。

心懷大暢的陸飛施施然走出來,拉著本質美女的手,將她領進了一家服裝店︰可勁買,算我的。無論何時,大款都是討人喜歡的,店主就不說了,戈雅的嗔怨在見到一溜的新衣後,變成了甜蜜蜜的嬌滴滴,大呼小叫地挑衣服。當然了,她心底里始終是有些不滿,送到矮人城的衣物完全是殘次品,這個該死的小子就用那些破爛糊弄高雅的精靈,得找個機會教訓他。

本來還琢磨著戲弄女人一下,想偷偷開溜的陸飛在店門口被堵個結結實實,兩雙淚汪汪的美目,就那麼含羞帶怨地看著他,讓他不禁撓頭,暗道回來早了,不該有怨氣的。經過駐顏丹調理的愛麗絲和桑麗斯的晶瑩玉潤,仿若星空中的神女,這種驚艷完全彌補了非十全十美的遺憾,陸飛嗟嘆一聲,值了。

不過哪怕極度滿意,他也不能顯露出來,男人有時候就得端著點,于是他面色嚴肅,滿臉塵霜,一副疲憊且憂勞的樣子,讓周圍的市民不禁感嘆︰好城主啊,為了城市居然憔悴成這幅死相,可悲可嘆。兩女本來的怨氣早已恨不得化作補品,去滋潤陸飛那顆干涸的心靈,如今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愛麗絲小嘴一扁,不管不顧地撲入陸飛的懷里,抓住他的衣領不松手,漫天抽噎。桑麗斯的穩重也有限,女強人氣質什麼的早已化為繞指柔,高挑的她依偎在陸飛的肩上,心滿意足。

「親愛的,你看這件衣服漂亮嗎?」戈雅滿心歡喜地從試衣間走了出來,原地轉了半個圈便失落地戛然而止,短裙的下擺不圓滿地落下,遮住那雪白的圓潤大腿,收起耀眼的春光。女人絕美的容貌比愛麗絲和桑麗斯高分,但哪怕是鐘靈毓秀的女妖精,她的氣質和膚質卻遠遠不能和二女比了,這也讓她楚楚可憐恍若上當受騙的少女的淒然表情大打折扣。

眼巴前就陸飛這麼一個男的,這個「親愛的」到底是對誰說,不言而喻。圍觀溫馨場面的市民們知道,愛麗絲和桑麗斯知道,陸飛更知道了。

「她是我小姨。」雖然很想在最後加個「子」,但是此時還是不要火上澆油了。

摟著兩個千依百順的女人,陸飛坐上簡樸舒適的馬車,像國王一樣攜美回宮。人民對于城主的愛情故事津津樂道,如今圓滿解決,自然而然地鼓掌。強權有時候就這門好,陸飛明明白白地規定一夫一妻,但他自己就是可以不遵守,而且旁人還不許說他的不是,否則群起而攻之。與實際情況有點出入的是,人民對于那種要命的駐顏丹十分感興趣,已經有人在串聯妄圖逼迫城主拍賣此丹了。

大庭廣眾之下,他狠狠地在溫順的兩女臉上親了兩口,駐顏丹的滋味果然香甜,不但改變體質,還能改變氣質,嘿嘿……

「小姐,您要什麼可以隨便挑,我會把賬單送到城主府的。」對于城主的信譽,店老板有十足的信心,對于城主的好說話和花心,他也有一定的把握。大生意啊,讓這個女人隨便買吧,不夠倉庫里還有。

戈雅的從被騙的無知少女變成購物狂,其轉變只不過用了區區一分鐘而已,這次沒有把握機會坑到某人,以後有的是機會嘛。

于是整條街的奸商們有福了,排隊伺候戈雅阿姨。

從陸飛大搖大擺地入城,到兩女聯袂來迎,之間不過用了半個小時而已,逍遙城的閑人們實在強大,被逍遙報上那些垃圾愛情故事迷得神魂顛倒的他們,太渴望看到兩位第一夫人的情狀了,雖然不出所料般表面大圓滿,但是回家之後的風風雨雨卻也夠大家茶余飯後探究了,眼下要做的是恭送城主的馬車回家,他們心甘情願地扮演王子和公主之間美好的陪襯品。

讓人氣惱的是,這種美好的場面被天空的巨吼破壞殆盡,人們聞到了危險的氣息,隨著陰影的席卷,危險已經火燒眉毛了。

陸飛讓車夫速速回城主府,他隨意一蹬腳,人便來到空中的禁制之上,朝那頭惡龍撲去。龍啊,一頭藍色的巨龍,全須全尾的超過一百五十米,翼展百米,如此巨大的生物發起瘋來,威能何其巨大。

陸飛在巨龍面前就像強壯的小蛇,不停地吐著信子挑戰巨龍的威嚴。不賴陸飛不知死活,這頭惡龍不去侵犯天仙學院,卻偏偏跑來逍遙城撒野,以為他好欺負?

劍柄上風暴太極眼轉動得急切瘋狂,偏偏黑白分明,無窮盡的靈力通過太極的衍變,成為鋒刃上可弒神屠魔的凶性,饒是法力強大的藍龍也吃虧不小。龍語魔法被利劍輕易地切開,殘余能量甚至落不進城池,便被禁制護罩抵擋散盡。

等到陸飛近身之後,藍龍的魔法已經有些雞肋了,它不得不偏過腦袋,露出一嘴的獠牙往小人身上招呼,不過身形敏捷的陸飛哪里能讓它輕易咬到,閃身間切開無比堅韌的龍鱗,在它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飄然飛上了巨翅。

藍龍已經後悔來逍遙城找麻煩了,它應該在探測到那股駭人的半神氣息時速退,而不是選擇沒有被氣息籠罩的城池。調轉身子想跑,陸飛的長劍已經劃上了膜翼。

甚至連撕紙的聲響都無,沒有鱗甲的翅膀防御力更低,逍遙在上面可以輕而易舉地作畫。巨大的身體一個踉蹌,隱隱飛得不穩的巨龍十分委屈,它拼著耗盡最後的法力,凝聚成一個淡藍的防護罩,哪怕強如陸飛,也被排出了護罩空間。

「想來就來想跑就跑?」溫馨被破壞的陸飛一腔的怒火轉變成無休止的劍勢和法訣,不依不饒地消耗著藍龍最後的耐久,巨龍身上可全是寶啊。

「人類,你想和我龍族不死不休嗎?」

高傲的藍龍感應到了恐怖人類的殺意,它不得不放下矜持,善意且威嚴地勸說一番。

龍族可以自相殘殺,可以鬧分家,可以搶奪同族的財寶,但是它們不允許任何異類算計謀害族人,哪怕是被驅逐的敗類也不行。陸飛對自己和城市的力量有信心,也見識過佣兵王阿古葉屠龍,所以他此時完全沒有心理負擔,你算老幾,殺你怎麼了?

攻擊還在繼續,藍龍真的慌了,女乃聲女乃氣地說︰「你欺負我,我要告訴爸爸媽媽,你們人類欺負小藍。」說到最後居然哭了出來,淒涼至極。

半空中,陸飛大張著嘴,翻著上嘴唇,左手捏著半成的法訣,右手是欲要揮出的利劍,就這麼當場靜止︰打不過還可以耍賴皮?

小藍一邊哭一邊飛遠了,逃命正歡快間,陸飛堵在她面前,不得已她一個急停,巨大的心髒不禁狠狠收縮了一下,這個壞人不是識破了我的可憐**吧?

「為什麼要襲擊我的城市?」陸飛黑著臉,面皮直抽抽。

「你們把污水都排入我的家,難道我還不能來討個公道?」小藍的聲音雖然幼女敕,但是龍神在上,她說的理由十分強大,哪怕皮厚如陸飛,也不得不臉紅面臊,那條該死的下水道暗河居然直通巨龍的家,世事之奇妙,真是狗屎。

「就這樣的你還好意思讓我留下她?」陸飛傳音小**︰「都是你做的孽,修條排水河會死啊?」對環境污染痛心疾首的陸飛此時十分同情小藍,他不願意自己城市的美好建立在污染別人家園的基礎上。

「嚷嚷個毛。」小黑大怒︰「讓他們搬家不就行了。我要她有用,你活捉,你不活捉我就派人去打她個半死,你看著辦。」

陸飛的紅臉又變黑了,這死狗果真是沒死過啊,這麼凶。無奈地哀嘆一聲,這種事還真不能埋怨小黑一個,他也是幫凶。看了張惶不安的小藍一眼,眼前還是琢磨琢磨怎麼在不傷害上訪群眾的基礎上留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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