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92.海盜來襲

作者 ︰ 東方既白

愛麗絲是勇敢的,她跟著陸飛顛沛流離,無怨無悔;愛麗絲是美麗的,瓜子臉水藍眼,發育良好;愛麗絲是善良的,哪怕迪莉婭與陸飛曖昧非常,她從沒有詛咒過迪莉婭變成巫婆,只詛咒陸飛變老變丑好沒人跟她爭……

可不管愛麗絲怎麼樣,她也不應該為了一個破逍遙城,讓自己的準男友帶著個美麗的寡婦去秋游。

她就這麼干了,她為藝術館的造型而瘋狂,為城主府而尖叫,為能布置中心廣場而精力充沛……為了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她拒絕了陸飛的邀請,沒有來沙灘別墅。

有這麼能干的女友,陸飛心安理得地帶著繆賽爾絲一行人來了沙灘,看著蘇茜、佳瓦爾和美琪兒玩沙排,心中感慨︰如此健將,何愁逍遙城體育事業不興旺。

有帕姆恩在的時候,萊西一般只有站著的份,老帕不在,他也心安理得地坐在沙灘椅上,喝著果汁。他把這看成獎賞,因為他辦事得力的獎賞。如果不是他,怎麼輪也輪不到繆賽爾絲母女來沙灘,也就不會有城主大人滿意和滿足的好心情了。

跟班不一定要讓群眾滿意,卻一定要讓首長滿意,萊西認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跟班,如果一定要給這個「合格」量化,那一定是九星。

九星跟班,多吊!

實際上,討好別人也是能獲得快樂的,比如,陸飛對繆賽爾絲母女的到來十分意外,而他們見到大海時喜悅驚艷的表情,讓陸飛一時融化了︰美,美呆了。

所謂「你在橋上看風景,看美女的一定在某個地方看你」,陸飛舒心極了。

除了美之外,繆賽爾絲母女已經一無所有,連見識都是。美琪兒就不知道排球是用腳踢的,于是蘇茜和佳瓦爾總算找到了優越感,一遍遍演示腳踢沙排,三個小丫頭聯合在一起,自顧自制定了沙灘足球的游戲規則,並揚言要發揚光大。

陸飛滿足地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神王,身邊有美貌的天女服侍,有狗腿的跟班听差,周圍更有一圈小天使嬉鬧。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啊!

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繆賽爾絲,陸飛懶洋洋地開口︰「听說你們那侖人能歌善舞,你會嗎?」

繆賽爾絲曾經是那侖族最美麗的姑娘,被族中最強壯的小伙子領回家做了老婆,珠聯璧合之下有了美琪兒。美,當然不僅是容貌,還有歌喉和舞姿,都是她的拿手好戲。雖然知道城主沒有惡意,但繆賽爾絲還是俏臉微紅,謙虛道︰「只會一點。」

萊西知道陸飛飽暖了,想思一下**,連忙起身走人,離的遠遠的。

那廝就是猥瑣。陸飛沒好氣地白了跟班一眼,對繆賽爾絲說︰「你隨便唱點什麼來听听。」

繆賽爾絲臉更紅了,唱歌跳舞對那侖男女來說是稀松平常的事,睡醒了唱,打獵歸來舞,就和吃飯一樣定時定量。可是面對這個男子,繆賽爾絲卻開不了口,手腳也僵硬得不能動彈。

陸飛等了好久沒動靜,扭頭一看,女人正低頭害臊呢。美則美矣,可惜與他的期望大相徑庭,不是說少婦是最奔放的嗎?劉備害死人!

「曾經有位偉大的思想家,他天生宿慧,智能超凡……」陸飛嘆了口氣,眺望著大海,惆悵道︰「他是一個真正的天才,詩歌繪畫,衣食住行,他無所不能,他甚至對音樂舞蹈也有獨到的見解。可惜的是,他偉大的創想,通通被一個妖怪剽竊了去,而他自己只能活在那個妖怪的陰影下,惶惶不可終日。」陸飛收回目光,灼灼地看著繆賽爾絲︰「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女人搖頭,陸飛抽筋似的一改嚴肅的面色,笑著說︰「那個人就是我。那侖人不是沒安排工作嘛,我就是留著你們發揮所長的,你們將成為逍遙城的藝術家,你們的名字是‘愛樂樂團’。」

見女人迷茫不知所措,陸飛只好放下假大空,威逼利誘道︰「只要你唱歌給我听,我就給你們準備樂器和舞蹈服裝,否則我就把你們送人或賣掉。」

女人惶恐,更是不敢開口了,陸飛這個喪氣啊,不得已,只好道︰「我唱,你跟我學。」于是也不站起來,就那麼躺著,將「itisyou(ihaveloved)」的前奏哼了一遍,再次看著身邊的女人,那溫和的眼神仿佛在說︰盡管激怒我吧。

女人眯著眼楮感受著美妙奇特的節奏,臉上露出欣喜之色,不待陸飛發飆,就輕輕地哼了起來,到最後居然有公主與小鳥對唱的架勢了,音調越來越高,卻越來越動听。

陸飛舒服地躺在椅子上,聆听著,平靜著,這聲音高亢,卻如鐘聲一般韻味無窮。

鐘聲!

陸飛猛地驚起,提起逍遙就往港口趕去,有不速之客︰「帶孩子藏到山上。」

海盜頭子等不及天黑便大手一揮,他的兩只手都健在,不過這古銅色的大手,揮出了鐵鉤般的殘忍和貪婪。

三十多條大船上的投石機在令旗的指揮下,同時被啟動,一顆顆大小不一的石頭被拋上岸,在陌生的地方落地生根,昏黃的背景下,一側染著淡金色的光彩,一側卻帶著死灰般的毀滅氣息。兩個魔導師吟唱著短促的咒語,火球熱情地擁吻了木質建築,蒙皮的屋頂散發出有機物燃燒的氣味,和木頭的煙火氣混合在一起,就是地獄的味道。

在投石機和火球掩護下登陸的七十多條五人小艇,擱淺在礫石灘,下了船的四人奮力將小艇推出去,然後提著刀斧沖往棧橋,搶下那里,今晚就可以在港口安心過夜。

鎮子在火光中混亂,放火的魔導師開始死守兩條棧橋,但是他們還沒等到地面的援兵,無數的長矛便朝他們射來,一大群怪人冒著稀疏的魔法沖到了棧橋上,將上面的石板砸碎,依次退去。犀利無比的火球冰箭照樣能傷人,但沒有殺死哪怕一個。年紀稍小的魔導師不服氣,準備用大魔法試一下時,一根尖利的木樁擦著他的耳朵飛過,他只能退到遠處。

陸飛用劍架住大漢攻來的短刃,捏住他持刃的手腕,逍遙往大漢脖子上抹去。那股戾氣並不能殺死人,逍遙就像一塊木板一樣只擦出一道白色的痕跡,這還是大漢長期不洗澡才有的成果。

狠狠扔掉逍遙,奪下短刃,插入高級武士的脖子,割斷喉管,洶涌的熱血噴了陸飛一身。

大漢的鮮血被緊捂的手掌阻隔,順著脖子流入地下。他抽搐著,眼神依然明亮,卻只來得及印入數朵白雲,便和灰蒙蒙的天色一般了。這和一只被抹了脖子的雞沒區別,殺人也就那麼回事。

轉身朝另一個走錯方向的海盜殺去,海盜中稀罕的長矛並不難對付,握住,死。

越靠近港口,海盜就越多,兩百多人凶悍異常,暗月人同樣悍不畏死,男人們握著熟悉的獵具,拼死搏殺。

一腳踹倒這個瘦子,飛出老遠,撞在他的同伴身上,他就爬不起來了。陸飛抓住一個人的頭發,海盜就像懺悔般昂起了原本枯燥的臉,滿是驚恐和不甘,直到被利刃抹過脖子,臉上的精彩才以死亡終結。

後背清涼,接著一陣撕裂的疼痛,陸飛回頭,那個握著短柄斧的男人殘忍地再次揮起斧頭,卻被一根突如其來的長矛捅破盔甲,似掛在那里,體會著另類的通暢。冰涼繞喉,同伴的鮮血與他脖頸的熱血混合在一起,他此生從沒想過要和那些下賤胚子永遠相伴,可惜此時卻不得不如此。

守衛在廠區的一千士兵終于趕到,身手矯健的蠻人沒有斗氣,但是搏斗經驗和身體強度絲毫不差,他們的加入,將已上岸和再次登岸的六百人,從意志和**上徹底擊垮。

陸飛手中的短刃已經豁口,不過他全不在乎,只想將它送入這個大劍師的身體里。後背的痛感早已麻木,剩下的只有殺意。他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充滿斗志,他的武藝也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出神入化,可是大劍師的斗氣依然傷到了他,這個半圓範圍內的斗氣風暴,讓他閃避不開。勢大力沉的大劍架不住就只有躲,當大劍師縱躍而起時,陸飛同樣跳了起來,和他一樣高。陸飛踢中大劍的正面,這直劈而來的劍勢被化解,但落地後的劍花卻讓他束手無策,強提一口氣,翻滾出去。

越來越多的戰士圍著這個boss級別的大劍師,他跑不了,于是垂死掙扎,砍傷一個又一個,那堅固的鋼甲卻也如紙張一樣被扎得坑坑窪窪。他疲于應付,無力防守的脖頸,被陸飛的短刃自然而然地扎了進去,仰面跌倒,屬于金屬的鏗鏘之聲蓋過了悶響。

陸飛站立不住,卻不得不稍稍挺直身子,否則創口會很痛。雖然他已經煉血,但是那道又深又長的口子並不是那麼容易愈合的,能不流血而死已經了不起了。

想練成不死血,還早。

不用陸飛吩咐,港口的負責人和城衛軍自去打掃戰場,可悲的是,這個戰場原本是他們的家園。火慢慢被撲滅,敵人的和自己人的尸體被收集起來,分開擺放,敵人的尸體被摞在一起,像獻祭的祭壇,而自己人則睡得安詳。

海盜船已經走遠了,兩個魔導師也如倦鳥歸林,跟著海上的巢穴遠去無蹤,知道他們在海上,卻不知道他們在哪里。

很矛盾,但人就是在矛盾中發展變化。二十個被打斷手腳的海盜跪在尸體前,陸飛眼中凶光熾烈︰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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