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88.又一個再見面

作者 ︰ 東方既白

四人匆匆回到逍遙城,便各忙各的了,蘇茜去了童趣樂園,愛麗絲要去搞裝修,萊西則是隨逍遙商會的車隊回波塞城了。

剩下陸飛無所事事,他很想奮發圖強,可一時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仔細想想,似乎奮發圖強也沒什麼必要,于是繼續無所事事。城市是他的,他想怎麼看就怎麼看,想指手畫腳就指手畫腳,騎著馬兒好不自在,「春風得意馬蹄疾」說的就是這種狀態。

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里會不會有塑料紙。

弗蘭克和小二大大方方地帶來一顆滿含塑料紙的巧克力︰她怎麼來了?

陸飛發誓,哪怕他在大葫蘆地見到迪莉婭和她的情郎,也沒有此刻驚訝的萬分之一。扭頭看向弗蘭克︰你千萬別是帶來討好我的。

「那個……大人哪,咳……」弗蘭克難得地臉紅,手指摩挲著,似乎想將尷尬捏碎了煮吃。

小二見不得老大扭捏的樣子,這不僅僅是丟了他的臉,連著團隊的臉都給丟了。暗罵一聲沒出息,小二附在陸飛耳邊,嘀咕了幾句。

這都行?陸飛臉色非常精彩,顯然小二說了什麼讓他難以接受的話︰自打求愛事件之後,弗蘭克已經對妮可情根深種了,這次不但把女孩帶來了,還把她全家都綁了過來。

是的,綁。

事情是這樣的︰誘騙妮可出城,綁了;寫信讓對方全家來贖人,點名時少一個人就撕票,綁了。

陸飛十分欣賞地點點頭,魔獸團辦事干淨利落,值得肯定。

你們是想把女孩關起來啊,還是想養著?牢房有現成的,水牢干牢都有,公爵出品,質量保證。如果要刑具可以現造,公爵的心思,你懂的。如果想養著呢,你五魔獸在一環都有院子,我可以派人守住你們家門,誰敢逃出來就殺誰,保證養得白白胖胖的。

自打陸飛表明心跡之後,五魔獸算是徹底醒悟了,陸飛對妮可沒興趣。那弗蘭克就不客氣了,王都之花桑麗斯他是不指望了,煉金之花卻是真心喜歡。雖然這樣說,心中依然忐忑羞澀,但是在陸飛再次表明心跡之後,弗蘭克頓時有種肝腦涂的洶涌豪情,沒說的,以後大人想干啥壞事,一個眼色就行。

好歹是經歷過求愛風波和神女事件的女子,妮可並不懼怕小丑般的五魔獸和威風凜凜的陸飛,她算是明白了,女神已經將自己的命運和這些男子緊緊聯系在一起,她現在只想看看女神到底安排了怎樣的結局。當然了,如果結局不好,說不得要去找女神聊聊。

這樣吧,慢慢追,你也別太著急。陸飛生怕弗蘭克一個把持不住,對人家女孩用強,只能好心開導。做為布拉迪暗戀的對象,陸飛真心希望這個女子幸福,于是胡亂安慰一番後,就把她送去北區中心小學︰那里需要你啊,你的存在是有很大價值的。

讓小五將妮可的家人往小學的教師公寓區一送,正經的月老差事算是圓滿了,陸飛趕去見弗蘭奇。

老弗蘭奇老弗蘭奇,不是因為他老了,而是因為弗蘭克長大了,實際上這四十多歲的漢子活得越發的滋潤。見到陸飛,弗蘭奇也有些激動,還有一點羞愧。紅會被各國貴族巨商把持,已經沒他什麼事了,而造紙鋼筆等技術也被人泄露了出去,如今已不稀罕。幸虧那些藥丸配方還在,否則他真的沒臉見陸飛。

「公爵大人……好吧,我叫你陸飛,陸飛城主大人,這是我們特制的一根鋼筆。」弗蘭奇遞過一個漂亮的木質盒子,哂笑道︰「本來是想感謝您對紅會的貢獻,卻不想成了生生的嘲諷。」

陸飛打開盒子,拿出兩頭瓖有寶石的純金鋼筆,見上面沒有紅會標記,于是吸飽了墨水,在紙上胡亂寫了幾個字,他很滿意。自初中後就不用鋼筆了,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

鋼筆如游魚般在指尖傳遞,動作流利順暢,顯然是以前上課精心練習過的。

陸飛笑道︰「紅會的事別說了,當我沒做過這件事。」

弗蘭奇只是一個普通商人,哪怕有克倫斯和科迪費斯王室支持,也擋不住混亂之地所有勢力的侵染。做為保護者,科迪費斯王室最後也不得不加入一個個騙局當中,幸運的是,募捐的市民和小商人依然樂在其中,還不算太壞。陸飛一廂情願的善意,被權貴和巨商們生生弄成了貪污逃稅的天堂,他實在沒臉提。全因他低估了權貴的貪婪,所以才讓事情變得尷尬,他也沒理由埋怨任何人。

當紅會惡化後,弗蘭奇也派人四處找陸飛主持公道,打听到他進了阿克斯山,然後蹤跡全無。弗蘭奇甚至求見了國王,也如願以償地見到了愛登三世,只是國王也沒有陸飛的消息,而且對外國勢力加入紅會無可奈何。只是不願放棄的弗蘭克等人依然守護著一片淨土,兢兢業業地維持著紅會的運轉。

末日天災爆發,弗蘭奇一家僥幸得免,陸飛歸來後,那些和陸飛親善的商人全部被羈押,直到陸飛被救後,才被放出來。坐牢的經歷讓所有人神經緊張,于是這次遷徙都是秘密進行的,生怕走漏了消息。

「外界傳言,刺客聯盟原本有刺殺你的任務,被國王壓下才未能成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弗蘭奇對國王頗有好感,他始終認為,迫害陸飛的是兩大家族,和王室沒有關系。王室無力救治陸飛的父母,恐陸飛怨恨報復,他們想要扼殺這個強大的隱患,才不得不半推半就地順了兩大強者的意思……

陸飛對于弗蘭奇的解釋無可無不可,這一幕幕就像《羅生門》一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立場,不同的立場就有不同的解釋,所以姑且听听還可以,至于怎麼做,到時候再說吧。

轉開話題,陸飛得知弗蘭奇居然帶來三十萬家資,那一股股郁氣登時收斂,大呼佩服。三十萬哪,一千立方的空間戒指幾乎要被裝滿,何等的壯觀。

知道陸飛缺錢用,弗蘭奇說要獻上,陸飛當然不肯要,哪怕再熟,他也不要搞合股經營。拿了張紙用新鋼筆鄭重其事地寫了個借條,錢也別給他了,當下委任弗蘭奇為代理財政官,明日就去財政大樓上班。

不得不說,弗蘭克就是陸飛的福星,當年賺第一桶金全靠他,今天又把親爹送來讓自己坑,陸飛真心感激他,腦子一熱,就想給他和妮可辦個世紀婚禮。為了表達對弗蘭奇父子的感激,陸飛重用弗蘭奇的老婆弗蘭克的媽——諾蘭達為北區小學部校長。這個半老徐娘出身于沒落貴族家庭,對教育孩子自然拿手,一听陸飛讓她當校長,當下年輕十歲,表示要即刻上任。

蒼天在上,她知道校長是干什麼的嗎?不過人家熱情這麼高,陸飛當然不能逆了她的好意,將夫婦倆送去北區小學部的宿舍樓安頓,隔壁就是妮可的公寓。婆媳倆在一個學校任教,佳話啊。他意氣風發地為諾蘭達介紹裝修不完善的學校。四十歲的諾蘭達震驚過後,強烈要求陸飛重視學校建設,並要求撥款裝修,那認真敬業的態度,讓陸飛這個做城主的汗顏不已。

陸飛忙碌了幾天,也高興了幾天,給五魔獸家的有用之才安排差事後,他又再次無事可做了。內有弗蘭奇人老成精,外有羅斯利錙銖必較,陸飛清閑了。

同樣清閑的還有帕姆恩,這個粗漢對于城市建設毫無興趣,他完全是為幫兄弟忙才勉為其難應下差事的。見到陸飛閑得打擺子後,他將事物交接給愛麗絲,慣性地待在陸飛身邊,跟著打擺子,渾然不管東山那些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建設的別墅,正在夏日風雨里哀嚎嘆息。

一萬戶貧民家庭大概有五萬人,這浩大的隊伍讓奈魯鎮的守衛緊張不已,知道是去逍遙城謀生的貧民後,依然不敢打開緊閉的鎮門。萊西無奈,只能繞路,這一繞,就遲來了五六天。

貧民連走遠路的干糧都備不齊,萊西向他老子買了五千金幣的干貨,這才將人活著帶了過來。而雇佣老頭子一個千人隊,加上繞了幾天路,那都是預算外的錢哪。這支乞丐大軍好歹是到了,哪怕虧了幾千金幣,萊西也覺得值得,沒見公爵大人親自出迎了嗎。

好生勉勵一番,萊西便得意地跟在了陸飛身後。那些貧民不需進城,有專人引領,繞著護城河外的山沿前往大葫蘆地。陸飛來這里只是露個面,分發秋收前的糧食,並且讓大家知道這個長頭發的家伙就是城主,也是誘拐他們進山的罪魁禍首。路雖好走,但這一去也要三五天,弗蘭克和小二都要去那里安排。

萊西表示自己已經欠債累累,陸飛哈哈大笑︰「回去找弗蘭奇報銷。」心中卻知道,波塞城城主算是幫了自己大忙了,沒有城主動員,那些人哪怕餓死,也不會大老遠來短命的阿克斯山謀生的。他欠萊西一個人情。

將那一萬修士完整召回後,陸飛大松一口氣,這些人都是寶貝,損失不得。

眼見著夏天快要過去,進山的人越來越多了,那些人總喜歡在城門口登記領出入牌後,大逛一通感慨一番,再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回到山外,這是籌錢準備做生意了,進山沒前途。

而逍遙港同樣熱鬧起來,那些遠道而來的船隊終于再次光臨葫蘆港。建了幾個瞭望塔的逍遙港一發現船只,就有人快馬前來稟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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