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85.來了

作者 ︰ 東方既白

正當陸飛蠢蠢欲動,妄想更進一步之時,羅斯利像被狗攆了一樣跑進來,高呼︰「大人,大人,城主大人……」

愛麗絲那朦朧的睡意,被死胖子驚得碎了一地,她直起身子,呆呆地望著熒光中的老羅,沒有怨恨,沒有欣喜,只有呆。

狠狠地瞪了一眼胖子,陸飛讓愛麗絲回宿舍休息,明天就要當咨詢師,帕姆恩會來接她,今晚要休息好。溫柔地目送愛麗絲回房了,陸飛目露凶光,剜了一眼氣喘吁吁的羅斯利,再次坐在秋千上。

老羅何等精明,只看見公主和城主坐在一起,他就知道大事不好,而陸飛那含恨的眼神,讓他後背一緊︰今晚怕是不能善了,只能祈求將功補過。

「大人,我在波塞城裝修超市的時候,波塞城城主的兒子找上門來,非要我帶他來見你。」羅斯利不敢廢話,連忙道出了冒失的原因。

「萊西?」

「他是叫這個名字,他說他是你的跟班。」羅斯利實話實說。

「這小子。」陸飛一笑,問︰「他在哪兒?」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哪,萊西終于找到你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陸飛話音未落,在外面等得不耐煩的萊西徑直沖了進來,直往陸飛身上撲。

陸飛腳尖頂在他的胸口,他可不想和男人搞曖昧。不過看萊西這幅死相,倒是讓他的不爽淡化不少,笑道︰「你怎麼來了?」

萊西收斂了夸張的表情,退後一步,肅聲躬身道︰「我是來協助城主大人的,這是我的使命。」

「使命?」陸飛嘿然一笑,看著一臉嚴肅的萊西,道︰「你有使命,我可沒有。」

這個詞可夠分量,就是不太應景,和萊西本人一樣不靠譜。雖然在集中營時,萊西的表現可圈可點,但他畢竟是個紈褲,使命什麼的,休提了。

「我……」萊西也覺得自己不靠譜,糾結一會,才道︰「我願意做您的跟班。」

「跟班」這個詞雖然不太好,不過靠譜,陸飛能接受這個說法,但是他不知道萊西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從小就錦衣玉食,我的母親總是嬌慣我……」萊西也覺得有必要解釋一番,人家找工作還要說服面試官呢,他自然也不能免俗。大致將自己的紈褲經歷和內心掙扎敘說一番後,嘆道︰「我知道自己的才能有限,做不了大事,但是即便要做紈褲,我也要做一個轟轟烈烈的紈褲,請公爵大人成全。」語氣誠懇,真心實意。

對于紈褲的思想和心理,陸飛是一點理解的基礎都沒有,不過萊西最後一句話打動了他,他也希望這個與他有些交情的紈褲,能實現自己轟轟烈烈的夢想。

「那你就跟著我混吧。」陸飛笑道。

萊西面色一喜,十分上道地走到陸飛身邊,輕柔地推起了秋千,和他從前的家僕一樣小心伺候。

「大人,還有一個。」羅斯利風輕雲淡地看著這一幕上演,等到主僕盡歡後,暗道一聲僥幸,再次開口︰「是個叫桑麗斯的姑娘。」

萊西狠狠地一拍腦袋,急忙道︰「大人,就是那個志願者,那個伽桑克爾之花……」

她來干什麼?

「她一個月前找到我的,讓我滿世界找您,說要報恩。」萊西說︰「大人,美女啊,大美女,她無家可歸我都沒敢踫,听說是您預訂的……」

「少廢話。」陸飛記得當時的戲言,那姑娘不是當真了吧?

萊西閉嘴,十分知趣地將桑麗斯迎了進來。

女孩渾身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看不清面貌,看不出身材,不過只看走路的步調,卻比愛麗絲那個野丫頭優美得多。

「你病好了?」

「是的,多謝公爵大人。」桑麗斯屈身行禮。

道完謝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陸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不能真的讓人家暖床吧?只好笑道︰「我與你也算有緣,你可以在這里住下,沒準以後我還要你幫忙呢。」听說這女子是個天賦很好的裁縫,人才啊。

給她在童趣樂園安排了一個房間,讓羅斯利明天送些日用品過來,陸飛就走了。

自始至終,陸飛都沒有要求她解下兜帽,似乎根本就不關心她的容貌,這讓桑麗斯有些驚奇,又有些失落。她並不準備用美貌來當籌碼,但被無視還是讓她有些難過。不過只打量了一下這一室一廳,新鮮感頓時湮滅了失落,這個配置有些另類的屋子以後就是她的家嗎?

「大人,听說權杖關的魔人暴亂,查迦帝國向全人類發出警訊後,強征科迪費斯兩大聖級強者前去御守了。」馬車上,萊西幸災樂禍地笑道。

權杖關,銀聯的人不是也去了那里嗎?上次救過陸飛後,銀聯也算正式聚過一次了,于是放棄了今年五月的聚會。當時那些沒家沒業的就商量著去權杖關發財,巴魯托夫和科布爾來了幾次暗月,也表示要去那里。

這個世界的魔晶不是產自魔獸,就是出自魔人。權杖關對面的黑暗深淵里魔人大把,除了鎮守的查迦軍團和教廷軍團,也吸引了大量的強者前去狩獵。

低等的魔人只有相當于中高級武士的力量,比較好殺,不過獲得魔晶的概率極低,魔晶品質也不算好。中高等魔人力量強大,智慧極高,自然難殺了,弄不好就有生命危險。

發財這種事沒他陸飛的份,魔人暴亂他也管不著,但是那兩個老不死的去了那里,陸飛還是很欣慰的,就希望魔人爭氣一點,讓他倆死在那里才好。

木質車輪咕嚕嚕地撞擊著青磚路面,微微的顛簸中,陸飛靠在護欄上半眯著眼小憩,完全不理會興奮的萊西,留他一個人自說自話。

「本來老樹根家要收拾我父親,多虧了愛登王保了下來,這國王也可憐,如果不是兩個聖級強者離開了科迪費斯,還不一定被逼成什麼樣呢。」

「對了,那個叫康森的高級劍士揍過……咳,听說之前他對您無禮,我找人修理他了,我也踹了兩腳。等我以後變強了,替您收拾沃克和肯撒,倆狗娘養的……」

「說來奇怪,我滿世界找那個叫妮可的,想把她嫁給我的馬夫,愣是沒找著,好像跟誰跑了,鬧不明白。」

「大人您放心,只要我老子還是城主,那波塞城的超市就穩如阿克斯山。您真了不起,自從用了牙膏以後,我的牙齒明顯的白了,我媽也說好。听說您這里有個叫嬌蘭佳人的玩意,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媽試試。」

「本來我母親不讓我來的,我偷偷跑了出來,沒人知道我去了哪兒。呃,我父親可能知道,不過他從來不管我,去年鬧出那麼大的事,他也沒說我,奇哉怪也。」

……

陸飛再次做夢了,女主是愛麗絲,這個夢的跨度很大,從誤撞洗澡到今晚的曖昧,來來回回地夢了好幾遍,陸飛使勁地想更進一步,卻只能在夢里無可奈何。

到了北區四環,陸飛精神得過分,讓趕車的羅斯利去休息,他帶著同樣興奮的萊西來到了城門外。藍色的河床與藍色的城牆哪怕在夜晚,依然散發出朦朧的光芒,就像熒光棒。如果在高處看,逍遙城就像被兩道光環圍繞著一樣。

這種神奇不是這個世界該有的,而即便如此,小黑依然不滿足,聲稱︰像搭積木一樣建起來的城池,根本不能體現天界的手段。可以預見的是,如果陸飛賺足了一百萬金幣,小黑絕對還有後續的大手筆。

陸飛對此是支持的,就像小黑支持他先裝修童趣樂園一樣。

一過河,那種清涼舒爽便被夏燥之氣驅散一空,誰能想到,河里河外是決然不同的兩種溫度呢?深更半夜還這麼熱,天上也沒有星星,可能要下大雨。

習慣性的一個念頭,神識就像水銀一樣鋪灑出去,陸飛一樂︰來了。

這些蠻人也知道可能要下雨,于是連夜趕路。兩萬多人打著火把,隊伍延伸十幾里路,十分壯觀。拖家帶口扶老攜幼的黑熊人做夢都不會想到,這個神奇地界的老大居然來歡迎他們了,雖然總共只來了兩個人,但是這種未卜先知還是讓人敬畏。

和加利農見過面,陸飛大大地寬慰了眾人一番,將大家迎進了城里,房子暫時別想了,扎營吧。

「人我給你帶來了,你還讓我們住帳篷?」加利農十分不爽。

「什麼叫給我帶來了?」陸飛笑道︰「你們是來尋找幸福的,幸福就在你們自己手里,不是讓我發的。」

天快大亮,濃密的烏雲被晨光驅散一空,這見鬼的老天居然把雨雲挪走了,沒能讓陸飛顯擺一次排水系統的完善。

安頓好族人,加利農又找來了︰「你準備怎麼安排我們?工廠里可要不了那麼多人。」

「嘿嘿。」陸飛笑得像一只狐狸,得意,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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