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22.殿下【三更】

作者 ︰ 東方既白

密集的人群居然生生分開一條路,身著常服的沃克悠然步入外廳,看見陸飛仍在閉目打坐,心中有些不悅,朗聲道︰「你就是那個不知所謂的布拉迪?我的朋友說你欺負妮可,讓我來……」

「**廢話真多,打架是嗎,說規矩,老子奉陪。」站起身來,陸飛橫眉冷對。他此刻對這個頗為英俊的人毫無好感,那一席話讓陸飛感覺好像是初中生為爭奪小女朋友而斗毆一般,這對自己來說簡直是褻瀆︰太低幼了!

「這人真是無禮,果然只能一輩子做個雜役。」某個仰慕沃克的女孩不平地說道。

「就是,沃克大哥雖然目前和妮可沒關系,但還是願意幫她出頭,多紳士啊,比那個雜役強多了。」另一個崇拜者說道。

「這才是混混中的奇葩,偶像啊。」五魔獸心中感慨。

……

「呵……」不算沃克的家世背景,光是以他在魔武學院的聲望,還從來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難道這個雜役出身的代練不怕死?不過他也是有城府的人,知道在這里跳腳罵娘只會讓人小瞧了自己,于是彬彬有禮地一伸手,道︰「請吧。」

「哈哈……你覺得有意思嗎?你堂堂高級劍士來找我的茬,還非弄得跟多公平似的,你果然個是個白痴。」陸飛冷笑不已,也不理會面部僵硬的沃克和圍觀的無知愚民,自顧自走入演武場中央。

「我會讓你求生不得,你等著瞧。」沃克壓下怒氣瀟灑入場,朝周圍歡呼的人群揮手致意許久,才朝陸飛比口型道。

「這句話太長,我從口型看不出你要說什麼,你是想說自己夠二嗎?」陸飛能感覺到這個人的不凡,于是想盡辦法讓他惱羞成怒。

很明顯,他成功了,沃克怒吼一聲,憤然道︰「一個小時內,如果你沒有死,就算你贏了,如果你不想死,只要喊‘我是癩蛤蟆,不配吃天鵝肉’,我就會放過你。現在出招吧,我一定會代無辜的少女教訓你這個不知所謂的惡棍。」

「我現在就可以說,我是癩蛤蟆,不配吃天鵝肉,老子身為癩蛤蟆當然只喜歡癩蛤蟆了。不作秀會死嗎?光憑這一點你就不配稱為魔王。」陸飛話音剛落,一把沙塵就朝沃克飛去。

沃克完全沒防備啊,當下只來得及護住面部,頭身卻被灰塵沾滿。這個家伙很在意自己的外表,此時卻被戲弄得如此狼狽,心中之恨早已滔天,狂吼一聲︰「我必殺你」,那缽大的拳頭即被紅色斗氣覆蓋,一閃之下便朝陸飛所在襲來。

沃克的速度很快,比中級武士快一大截,陸飛應付起來並不如以前那麼輕松,而即便閃開了攻擊,卻沒什麼好辦法攻擊敵人。高級劍士的肉身很強大,而且對全身斗氣的操控十分靈活,陸飛那些普通拳腳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到此時,陸飛才知道小黑為什麼埋怨他舍本逐末,光知道練習拳腳而不注重招式與真氣的配合了。雖然陸飛認為真氣只能強身健體提高神思,平時也不注意運用,但是他的境界確實到了瓶頸,不**的話,就只能尋求機緣,而眼前這個小白就該當是踏腳石。

「難道又要被人打一頓?」陸飛心中不情不願地嘀咕。

「唉,為了進階,拼一回吧。」陸飛無奈地決定虐主。

「咦,他的速度慢了,是體力不行了嗎?好機會……」雖然沃克先是被擠兌得半死,接著又被繞得暈頭轉向,但是心中卻清明得很。無論是家族生活的錘煉還是恩師的教導,都讓他比一般的學員堅韌得多,哪兒會那麼容易迷失自己,那表面的狂躁也不過是迷惑敵人而已。眼看陸飛的步法亂了,沃克縱身一躍,右拳直擊陸飛肋下。

陸飛沒有撐住,直直飛了出去,模爬著又迅速站起來,沃克的腳面側踢在他大腿上,可是這次卻被險險地閃開了。

挨了一下的陸飛心中暗暗叫苦,這個混蛋的攻擊暗含火屬性的斗氣,這些異物在自己五髒六腑和經脈間亂竄,讓他痛不欲生,渾身上下好像要點著了一樣。

專注于施展游龍步的陸飛,無論是修煉到肉厚階段可以催動兩百多個穴竅的《鐵身訣》,還是模著靈覺門檻的《窺虛子》都自動運轉起來,那些作亂的斗氣被運轉全身的真氣慢慢攜裹著運動,再慢慢被同化,成為真氣的一部分。于是在渾身劇痛中,陸飛的**經脈一遍遍被淬洗,神魂也一遍遍被錘煉。此刻敏感的神魂中,陸飛分明能感應到腦袋里某物正在滋潤他的精神,那種溫暖的感覺讓人心生親切。

後背又挨了一下,這次是沃克蓄謀已久的一擊,其中斗氣的含量超標,讓陸飛不禁吐了一口血。

感覺丹田處有些不同了,陸飛知道這是突破在即,不再顧忌危險,陸飛更爽快地迎上了沃克的拳腳。于是演武場中怪異的一幕出現了︰沃克想打打不著,陸飛卻有事沒事湊上去挨一下。

「差一點,就差一點而已。」陸飛心中歡呼起來。

可是同樣被攻擊了幾次後,陸飛似乎並無收獲︰「到底差了哪一點呢?到底差在哪兒?」

游走場中的陸飛有些煩躁起來,他被這種便秘的感覺折磨得有些咬牙︰這狗曰的魔功。

「對了,化靈期經文里說破而後立,既然關鍵是丹田那里形成第一絲靈力,想必是需要受巨大的壓力才行,或者說巨大的打擊?」陸飛眼中一亮,心中有了計較。

故意放慢速度,陸飛的大腿挨了一下,這腳顯然讓陸飛喪失了行動力,沃克大喜不已,使出渾身解數,使勁往陸飛身上招呼︰「讓你不知死活激怒我,讓你搶我的妞,讓你跑……」

沃克覺得暢快不已,而陸飛很爭氣地在地上蠕動,就好像昭示著︰「我還沒死,你繼續」一樣,讓沃克想停都停不下來,不把陸飛打個半死,那自己就太委屈了。直到陸飛只剩下顫抖時,沃克才故意放慢了拳腳,他想多折磨一會這條無賴,而且可能有驚喜也說不定。

「且慢,沃克先生,請你不要這樣。」場外忽然沖進來一個人,赫然是弗蘭克。他見陸飛雖然攻擊乏力,但是閃避靈敏,本來以為陸飛能逃過一劫,不想最終還是被魔王放倒了。眼看著陸飛快不行了,自認為罪孽不輕的弗蘭克再也等不下去了,沖進場來。見沃克收了拳腳,他大聲喊道︰「沃克先生,布拉迪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其實那些事都是我自作主張,為了討好他才做出的傻事,和布拉迪沒關系。」

沃克模索著有些發紅的手骨,似笑非笑地說︰「你的意思是布拉迪喜歡妮可,但不敢去表白,而你為了好朋友,所以去幫他?」

「對。」弗蘭克正欲點頭,卻似想起什麼一般,連忙躬身搖頭道︰「不對不對,布拉迪說他不喜歡妮可,不過那天的事都是我鬧出來了,請你不要怪罪他,他是無辜的。」弗蘭克滿臉的焦急,陸飛已經躺在那里不動了,他想去看看,卻又不敢。

「他對我無禮也是無辜的?那我的尊嚴該放到哪里?你走開,否則就算我不對付你,其他的女士先生們也不會放過你的。」沃克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出言威脅道。

果然,那些愛起哄的人都高聲喊著讓弗蘭克滾蛋,他們要看魔王劍士的表演。

弗蘭克一咬牙,似乎下了什麼重要決定似的,一招手,他的四個兄弟排眾而出,朝陸飛撲去。這些傻大憨粗的家伙在明知道打不過沃克的情況下,只能靠自己作為盾牌替陸飛抵擋攻擊了。不過他們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幸,這個魔王劍士不會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下殺手吧?只要認定不下殺手,他們就死扛著,挨頓打也算為陸飛這個朋友盡了心了。

「你們這是給臉不要臉。」沃克臉上稍顯猙獰之色,朝四周的人群問道︰「大家說我要不要把他們丟出去?」

「要。」

「丟出去,把他們丟到海里去,你行的魔王。」

「哈哈……」

弗蘭克手肘撐地生怕壓著了陸飛,听見眾人的喊叫,只覺得心寒不已,他們就那麼想看自己的笑話,那麼想看布拉迪殘廢?

見五個人仍然姿態丑陋地保護著陸飛,沃克冷笑一聲,伸手就要扯住老二的後腿將他扔出去,不料一個英挺的年輕人吼道︰「沃克•迪渥斯•魯斯昂尼,你再敢動手,我一定跟你沒完。」

「哦?」沃克不屑地轉身,一看來人,微微鞠了一躬,卻輕蔑地說道︰「我說是誰說話這麼大聲呢,原來殿下你啊。」他滿臉邪意地嘲弄︰「教訓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並不是我的本意,不過卻是大家希望的結果,我想即便是國王陛下也不能違背民意吧?」

「少廢話,這些人我保了,要麼你開出條件,要麼等著我跟你沒完。」克倫斯咬牙怒喝道。

「難道要我為私利而違背同學們的意見嗎?請恕我無禮,我辦不到,殿下。」沃克那正氣凜然的樣子,就好像傳說中的聖騎士。尤其是「殿下」這個詞咬得很重,生怕在場的人不知道克倫斯的身份一般。

克倫斯•伯吉斯•薩魯貝克,愛登三世獨子,科迪費斯王國太子,王位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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