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15.再戰演武場

作者 ︰ 東方既白

盛夏,魔獸團五人組穿著上好的武士常服浪跡街頭,個個提腰跨膀,「我是癩蛤蟆我怕誰」的氣概如滾滾熱浪般翻涌,使得街邊行人側目不已,紛紛避讓。那些人目光中的畏懼和羨慕,更是助長了幾人的囂張氣焰。不得不說,小混混都是老百姓慣出來的。

弗蘭克如今只有跟著兄弟們在一起才會如此的「放松」,他好歹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買賣交易要像他老子一樣察言觀色、裝模作樣,平時心中都計較的是利益得失,唯有在自己的團伙里才會覺得自己是個少年人。所以弗蘭克出息了,也沒望照顧兄弟幾個,都給他們在自家生意里安排做了兼職,其實就是給個由頭發點零花錢而已。

「老大,快看那妞,真他媽水靈。」小二,也就是那個又挫又瘦的小個子咋呼道。

「看你的骷髏頭,快給老子想辦法。」弗蘭克瞄了一眼那個有股子貴族氣質的小姐,心中暗罵一聲肯定是被人滋潤透了,最近那些女子們浪蕩得緊。

「咋想啊。」小二苦著臉說︰「你讓我們用拳頭去欺負人還成,想辦法那是我們魔獸團干的事嗎?」

小三小四小五深以為然地點頭,六道楚楚可憐的目光讓人蛋疼不已。

「你們還有臉點頭,動拳頭就嗷嗷叫,動腦子就給我犯慫,真他媽沒用。」弗蘭克恨鐵不成鋼地叫罵起來︰「就你們這樣的,將來還怎麼跟我縱橫商海?小五你說,動腦子你在行。」

「那也看琢磨什麼不是?」一直充當五人智囊的小五委屈道︰「追女孩子真不是我們拿手的活計。如果是我自己的事,那我就把情敵挨個打一遍,把女孩的心上人多打幾遍,慢慢的那女孩也就跟我了。可您也知道,妮可一直暗戀那個瘋子呢,追求她的人起碼有一個大隊,咋搞嘛!」

弗蘭克也知道這事不好辦,不過他卻不得不辦,布拉迪最近天天往學院跑,可努力了幾個月都沒見他追上妮可,萬一他心灰意冷,那煉藥這事怕是要耽擱了。如今自家在王都甚至整個王國都大大的出名,山貨海產生意都蒸蒸日上,靠的不就是獨家的天香丸?這件雪中送炭的事要是辦成,那以後布拉迪被人挖牆腳時起碼也能多猶豫一會。他是個重情義知報恩的人,弗蘭克如是評價陸飛。

「走,咱們去問問布拉迪自己怎麼說,到時候再決定下一步行動計劃。」弗蘭克大手一招,帶著哥幾個就去了學院演武場,布拉迪最近喜歡在那里廝混。

魔武學院演武場外廳,那個號稱演武場小飛龍的陸飛又回來了,來的不僅僅是他,還有他妹子蘇茜。陸飛在外面鬼混總不能把小女孩一個人扔在家里吧,于是每天都會帶著小丫頭來演武場玩,于是外廳就成了陸飛的別院,于是大家伙一個個也見慣不怪。

從管事那里取出存放的木牌擺好,只見上書︰讓還手的免費,不讓還手的免談。陸飛也不管自己的生意好壞,拿出小馬扎、畫架、白紙和顏料,說︰「來,我的小天才,用我教你的光影景深法給那位大爺畫個遺像,畫好了有好東西獎勵你。」

本來就喜歡涂涂畫畫的蘇茜一听今天有獎品,忙不迭地鋪好白紙,操起陸飛制作的畫筆,偏著頭問︰「哥哥,遺像是什麼?」

「遺像就是人一生中最遺憾的畫像,所以你要用心一點。」陸飛如此解釋道。難以預見,一個純潔如水的小姑娘,將會被教成什麼樣子。

早已熟悉兄妹二人的外廳管事「哈哈」大笑,也不動怒,嘴上道︰「小子,你這樣很容易教壞小孩子的。」

「我這是教她行善,壞不了,您就放心吧。」陸飛笑眯眯地說道。

時間不久,幾個平民出身卻充滿自信的初級武士找陸飛過了幾招,對于如今的他來說,完虐。當然,他也只是點到為止,絕不會下狠手傷人,陸飛在演武場的口碑一直非常好,同樣好的是他的武力,能有膽子和信心找他的並不多。

「看來明天要說明不接受初級武士代練了,和他們過招完全不能提高自己。」陸飛心中嘀咕道。

「哥哥,畫好了。」蘇茜獻寶似的捧著畫過來︰「獎品呢?」

陸飛看了看頓時大感小妮子聰明,小黑從他腦子里淘出來的亂七八糟的記憶,再通過他不完整的傳授,小妮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天賦實在不賴。可惜那種遺憾的感覺沒有畫出來,老當益壯的感覺倒是有了。

管事的好奇走過來一瞧,奇道︰「像,太像了,連我的笑容都能畫得這麼像,不得了啊。」

「簽個名,再寫上日期,恩,今天是新元歷一千四百三十年七月二十日,寫上然後送給管事爺爺。」陸飛驕傲地讓妹妹署名,暗忖︰這可是未來的大藝術家,本人的妹妹蘇茜第一幅人物肖像。由此可知,此子讓其妹學畫,著實沒安什麼好心眼。

蘇茜龍飛鳳舞地畫上了陸飛給她設計的簽名,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哥哥,‘一千’這個詞我不會寫。」

陸飛頓時無語,剛夸她聰明來著,這才學了幾天的詞就給忘了,當下不得不自己拼出來讓她寫上。

「管事爺爺,送給你。」蘇茜也頗為驕傲地捧著彩圖遞給管事。

「多謝多謝。」管事的笑眯眯地將畫看了又看,十分喜歡。

「這是給你的獎勵,新玩具。」陸飛從挎包里掏出一副他親自雕刻的國際象棋,說︰「來,哥教你玩。」開發智力要從小抓起,既然自己不聰明,說不得就要朝妹妹下手了,那些監護人都是這個樣子的。

蘇茜明顯對這些旁門左道非常感興趣,坐在小馬扎上學著和陸飛對弈。她十分聰明,也十分入神,連旁邊有許多圍觀的人都似毫無所覺。陸飛不在意旁人圍觀,也不理會旁人的驚詫,只是沉醉在教導幼童的樂趣里。

「布拉迪,過來討打。」一個粗獷無禮的聲音在外廳響起。

陸飛一笑,這克倫斯還真是不怕打打不怕,起身迎戰,將位置讓給眼饞許久的一個小伙子,徑直走入演武場。

「別留手,留手我就不認你這個朋友。」克倫斯擺好架勢,嚴正地威脅道。

陸飛一聲冷笑,欺身而上,用克倫斯非常熟悉的擒拿手去抓他的肩膀,如果抓住,一個後腿踢就能放倒那大漢。克倫斯吃過虧,扭肩想要避過,不料陸飛中途變招,手肘朝擊向克倫斯的胸口。大漢完全沒防備啊,當下被擊得生疼,可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拳直落他的肚子上,他彎腰欲吐之際,陸飛卻繞到他身後猛地一堆,克倫斯已經悲劇地狗趴了。

「草、他、媽的。」老半天,克倫斯才從地上爬起來,狠狠地賭咒了一句,罵的顯然是學院那些誤人子弟的老師。

「今天不打了,老是輸,那幫廢材,說什麼我進階到中級武士就一定能打敗你,這都輸了好幾天了。」克倫斯毫無自身小白的覺悟,一切錯誤都推到了廢材老師的身上。

陸飛笑笑,轉身欲走,不料克倫斯卻叫住他,說︰「布拉迪,听說你把康森狠揍了一頓,那小子可小心眼,你要提防他引人來和你過招。」

陸飛心說我正缺過招的人呢,不在意地說︰「知道了,謝啦。」

「那廝找的可能是高級劍士,甚至可能是那個魔王,你認真點。」克倫斯因為陸飛听不進勸而暗暗著急,心道我朋友本就不多,可別又折一個。

「嗯,我記下了。」陸飛深深地點頭,心中依然不在意。

「對了,如果有個叫愛麗絲的女孩找你討教,你可要下手輕點,打出毛病來我可不放過你。」

「她是你什麼人?」陸飛問道,想想似乎自己不關心這個,又說︰「給你面子,我不接受她的挑戰就是了。」初級武士什麼的,他現在興趣不大,女人也一樣。

「別,你一定要和她打,算我求你,要不然她知道是我在背後說了什麼,回家一定告我的黑狀,老頭子偏心著呢。」克倫斯半點沒提那女孩和他的關系,不過結合上下文听得出來,應該是他姐妹。

「知道了。」陸飛轉身擺個ok的手勢就走了。

「帥呆了。」克倫斯心中模仿著陸飛告別的方式,心說有機會一定要試驗下。

「你賴皮,都是大人了,和我玩還要反悔。」蘇茜小臉上滿是不屑,很明顯非常看不起悔棋的人。

「我這不是沒想好嗎,再給次機會好不好?」如今蘇茜對面已經換了人,車輪戰哪。

「妹子,你要記住,這棋局就好像人生,走錯一步,那錯處便在過去,永遠都改變不了。」陸飛教導小丫頭道。

想了一下,蘇茜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後又像找到了不得悔棋的理論依據,理直氣壯地把棋子放回去。

正在此時,撓破頭皮的魔獸團來了。

「布拉迪,如果你喜歡一個女孩,你會怎麼追她?」弗蘭克將陸飛拉到一邊,神神秘秘地問道。在一邊的其他四人皆是不以為然,如果他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還用得著徘徊在住所與演武場之間,只為了經過煉金系的地盤偶然瞧見妮可一次?

眨眼之間,動腦不行但編故事在行的幾人已經為陸飛安排好了劇情,其淒慘悲情不在話下,他們甚至想好了一個讓人潸然淚下的結局︰男主人公苦戀不成,終究痾疾纏身,英年早逝。

該死的愛情故事都是這麼寫的,這與某個時代,男子只有被女人「欺負」了才能奮發圖強,然後有意無意地欺負回來頗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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