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旅途之尋找百合 三十、新宅

作者 ︰ 喬治亞

如此便就悄悄地度過了一個安靜的夜晚。

隨雲並沒有讓身體極度嬌弱的沫灕去熬夜,只是稍微地與她多聊了幾句,說了一些關于天上星辰的名字與它們各自的神話故事之後,隨雲便就親自護送著沫灕上樓,讓她回去好好休息睡覺,免得讓沫灕明天沒精神就不好了。當然,沒有人能夠確定隨雲本人究竟有沒有去熬夜,在她送走沫灕後,也許她也平淡地睡覺了,又也許還依舊呆在不大不小的庭院里,和白天看見的一樣,孤獨地對天飲酒,不言不語,自娛自樂。

而在第二天早上起來後,在客棧中再度相遇的兩人卻是心照不宣,心中明了,口中不說,不約而同地沒有提及到昨晚一起賞月望星的事情,反而十分平淡、正常地相互打招呼,就好像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情只是迷迷糊糊在做夢一般。

一來二往,幾天下來,隨雲倒是與沫灕身邊的鏡熟識了不少,兩人見面了也倒沒有覺得生分,反而能笑著談天,氛圍不錯。

隨雲性子本就是極淡,不喜多問,然而就是這樣子的她卻又對剛剛熟識的沫灕百般照顧,不圖求什麼,只是單純地關心而已。如此灑月兌的氣質自然不會讓人心生厭惡,鏡也當然沒有對隨雲覺得印象不好。

雖然說第一次見面時,鏡給隨雲的是極其不負責任的印象,讓隨雲稍微抱有點偏見,但隨著與對方的逐漸接觸下來,隨雲卻是漸漸地心中知曉到——沫灕對于鏡來說,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恨不得藏進自己柔軟的心窩里小心呵護的存在。

如此純粹的赤子之心,早就讓隨雲心中那點小誤會完全煙消雲散了,而對方又是屬于沫灕的心言師,兩人的關系自然是關系匪淺了。

住在客棧的這幾天里,若時間是早上的話,沫灕、鏡與隨雲三人便會組團一起去上街游玩,在嬉鬧的街頭順著沫灕的心意吃盡各處小吃,見到被人群團團圍繞的雜耍團也會在一旁靜靜地陪著沫灕觀看……直到天色漸漸由亮變暗,日落也落到西山了,她們才覺得時候不早,回到客棧里。

而晚上,不言而知,自然就是沫灕與隨雲的兩人獨處了。

兩人如第一次相約一樣,一同地在原來的地方賞月看星,一人在一旁靜靜的傾听,一人則樂得邊喝著淡酒邊講解關于天上的種種星辰,乍看上去,倒頗也有趣。兩人的氣氛安靜而又溫馨,期間的默契,就如同相識了好幾年一般。

如此便過了三天。

三天後,沫灕那原本就不舊的府邸已經基本完工了,而且生活的日用品也早讓細心的淩翎給派人布置好了,也有了眾多丫鬟小廝在其內,只差沫灕等人搬入。

而對天上那美妙神秘的星辰還尚有好奇的沫灕,不願在此時這關鍵的時刻離開隨雲,便讓鏡去邀請隨雲與她們一同與住進那個大到冷清的府邸里面。

而沫灕想到邀請的理由倒也是出乎意料得十分充足——一來兩人之前互相有個照應,二來住客棧始終有不方便的地方,梁上君子不在少數,即便隨雲只是暫時呆在此時,是遲早都要走的人。這樣子的充分而又正當的理由,完全讓人想不到沫灕留下隨雲,其實只是想讓隨雲繼續當她免費的星相老師呢!

面對如此盛情邀請,隨雲卻似乎還有什麼顧慮,但也似乎不想拒絕,思量許久也遲遲沒有答案出現。

轉眼之間,隨雲看見了似乎十分期待自己入住的沫灕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她便忍不住伸手模著她的頭,淡笑著連連答應了下來,還沒等沫灕開心起來,她卻隨即又如此文縐縐地說道︰「盛情難卻,但在下也不便叨擾太久,等時機一到完成要事,在下便會自行拂手離去的。」

沫灕曾忍不住自己強烈的好奇心,偷偷問過隨雲到底是什麼事情,但隨雲卻總是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依舊清雅地笑著,隨口敷衍沫灕道︰「不可說,不可說。」

嘖嘖,殊不知這模樣卻讓沫灕的好奇心更是旺盛呢!

沫灕咬牙切齒,翻白眼覺得隨雲就是故意吊她胃口的!好奇心不是很好消下來的,沫灕真的想知道得緊,可卻又不願去逼迫人家,只得獨自無奈地強忍下來了,其滋味可真是難受至極,不足為外人道也。

不過,期間最最最有趣、最最最值得一提的事情是——白起那貨竟然不問自來,直接住進沫灕的府邸了!

在沫灕、鏡、隨雲三人中,最最最不樂意這個整天只知道以調戲沫灕為樂的白起住進來的人,自然是鏡無疑了!她直嚷著讓白起立刻卷鋪蓋回她自己的軍營里呆著去,其張牙舞爪、小獸護主的可愛模樣讓沫灕不禁苦笑不得,啼笑皆非——嗯,想想也對啊,沒有人會樂意看見自己的主人整天被人糾纏不休而且還外加惡劣的性騷擾啊!然而令人無奈的是,面對如此強烈的逐客令,白起壓根不予理會,聳聳肩頭,當做沒看見,依舊目中無人地仰起了高傲的臉。

——「這是陛下的旨意啊~」

鏡絕對沒有記錯,當時白起便是用如此欠扁語氣對鏡挑釁般地說道的,那雙猩紅的眸子也極富諷刺地挑撥著鏡那滿腔的怒火。

喂喂喂!任誰都知道一定是你這廝去逼迫陛下才獲得這項權利的好麼!!

鏡無力地翻了翻白眼,直道白起這貨的厚顏無恥,腦袋也一陣陣地抽疼。

真的是火冒三丈,怒火燃燒掉了理智啊!但是,出乎意料,暴怒鏡卻十分出奇地忍住了她那猶如火山般的怒火,她在心中自己催眠自己道——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不好!不好啊!鏡很清楚自己當然不能直接奔上去和那種人相互掐架了,要不然讓隨雲看去了笑話的話,可該怎麼辦啊?天,鏡可不想讓自己變得和白起一樣,絕對!絕對要杜絕啊!所以,要~冷~靜~

也幸虧白起那貨也沒有什麼大動作,僅僅只是言語上稍微地逗弄一下沫灕罷了,瞧見得到了意料的效果,她便會心滿意足地自主閉嘴,點到即止,也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總而言之,原本沫灕以為會很冷清的大宅子此時卻是出乎意料得很熱鬧非凡,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充滿著活力與熱鬧,雖自己不能參與她們互動的其間,但只要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沫灕便已經感覺心滿意足了——她並沒有與這個世界月兌節,她依舊活在這個世界里。

熱鬧的氣氛讓沫灕心安了許多,起碼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多了一個人,看樣子似乎改變了許多的樣子,但其實更多的還是不變的。

早上起床,大家一切圍著桌子吃早餐的時候,听听鏡與白起兩人互相對立的挖苦與冷嘲熱諷,不僅能夠為自己提神,而且還十分妙趣橫生,所以,沫灕很惡趣味地選擇觀戰,即便她自己偶爾有時也會躺著中槍,被牽扯到話題的旋風中心,讓斗嘴的力度更上一層樓。而早飯吃完後,白起便會因為軍事和士兵的操練而離開了府邸,終于冷清下來了,然後便就是沫灕三人上街游玩的時間了。

氣氛淡淡的,溫馨的。

等在街上玩樂回來,白起也就從軍營回來了,吃晚飯的時候自然又免不了新一輪的口舌大戰了,隨雲與沫灕依舊選擇惡劣地旁觀,不關己事高高掛起。

晚上沒有什麼好玩娛樂項目,是一天中最為無聊的時刻,自然而然,沫灕便就與隨雲與之前一樣,一起來到府邸的院子里看星辰,听隨雲月復內滿滿的關于星辰的一切知識,順道還會去賞月。看月亮每一天變化的陰晴圓缺,每一天不同的位置,每一天不一樣的姿態,這種樂趣是沫灕從來沒有在以前體會到的,自然不可多得,讓沫灕不禁樂在其中,如此,不道也罷。

這種日子過得倒是十分愜意的,沫灕真的喜歡——當然,如果沒有白起那貨有一下沒一下的騷擾,那就更好了!

十幾天與隨雲一絲一毫地慢慢相處下來,倒是讓沫灕知道不少關于這個世界的有趣知識,沫灕對這個世界的印象也逐漸明朗起來,不再是剛降臨時的混沌一片。雖然隨雲和沫灕都沒有在嘴上明說,但其實這兩人都心知肚明吧——兩人之間的友誼隨著時間的發展越發深厚起來了。即便隨雲還是以前那副淡性子的冷淡模樣,好似毫不在意,而沫灕也是相似的面無表情。

君子之交淡如水,應該說的就是這樣子吧?

兩人都沒有深入心靈的交流,也沒有嬉笑的打鬧與玩樂,但在兩人一起相處時,那種時不時透露出來的默契與關心卻讓沫灕真的很享受,只願閉眼去細細品味這份奇特友誼帶給自己特殊感觸。但是,隨之聯想到隨雲是遲早都要走的人,沫灕的心情不免囧有些黯淡下來了,但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在心中暗暗苦笑地搖了搖頭。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人也不可能一直都相處在一起,沫灕不想去強求,只願順其自然,僅僅只是心中略有些遺憾罷了。

又是一天美好安寧的夜晚,而且恰恰好好是難得的滿月之夜,其夜景自然不用多說,定是美麗非凡!要不然,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文人雅士喜歡在此時大展詩情了吧?

于是,沫灕又一次在應該睡覺的時間,與隨雲一起,偷偷從房間里溜了出來,獨自兩人在寬闊安靜的庭院中賞月去了,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了兩人了一般。這兩人已經習慣了瞞著別人出來的感覺,要和別人說一聲也不習慣,而且若是將這事說出口,似乎也少了一份奇妙的樂趣,不是麼?

所以,即便鏡並不見得會阻止她們出來賞月,她們卻還是喜歡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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