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安家 第二十三章 暗涌

作者 ︰ 雲听雨

做好點心,藍墨雨牽著等在外面的徐浩桀,拎著食盒跟谷兒一同往徐老夫人住的紫園那邊走去。剛走到屋子門口,便听到屋子里傳來徐老夫人中氣十足的笑聲。

藍墨雨拉住欲推門而入的谷兒,「既然老夫人屋子里有客人在,我就不進去了,改日再來跟老夫人請安。」

說罷,藍墨雨松了徐浩桀的手,將拎在手里的食盒遞給谷兒,轉身欲走,卻被谷兒伸過來的手抓住,「屋子里的應該是大太太跟賀姨娘,還有顧姨娘。這幾日老夫人一直想要見見你,因著老爺說有要事讓你去辦,這才作罷。這會兒你已經來了老夫人的園子,就進去見見老夫人吧。」

藍墨雨本想拒絕,想著自己如今的身份,而且來徐府四日她都不曾過來跟徐老夫人請安。徐老夫人是徐府的祖母,她作為丫鬟,不論怎樣她都該進去跟徐老夫人請安,于是點頭,跟谷兒同往屋子里去。

屋子里,丫鬟都被遣了出去。徐老夫人一手摟著只袖珍暖爐坐在榻子上,一手指著面前穿著朱色襖子的賀氏,笑得渾身打顫。圍坐在她跟前的、羅氏、賀氏、顧氏,也是捂著嘴大笑不止。而一旁的明氏,微微低著頭,臉上染著一抹紅暈,

「瞧瞧她這張嘴,真真是什麼都敢說,昕柔可在這里听著呢!」徐老夫人瞧了明氏一眼,拿手指著賀氏,認真道,「這些話在我這里說說也就罷了,可不許拿到外面渾說,不然教壞府里的丫鬟,可別怪我老太婆對你家法侍候。」

賀氏性子爽朗,平日里得閑便會來景園將在外間听來的笑話說給徐老夫人听,今兒個賀氏說的是前幾日在胭脂鋪里听來葷段子,說是有一個秀才**了一個女人被抓進縣衙,被縣太爺打了四十大板、秀才被打得昏了過去,卻听見他的跟他的老2說︰「太不公平了,憑什麼你犯了錯,卻是我在受罰?」他的老2說,「大哥,打你就對了。我只不過在她的門口看了看,是你把我推進去的。

「母親……」徐浩桀撲進明氏懷中,抬起頭眨著眼楮指著藍墨雨道,「我叫墨雨姐姐給我做了好吃的點心,本想一會兒拿些到屋里給母親,沒想到母親竟在曾祖母屋里。」

聞言,徐老夫人朝這邊看過來,見藍墨雨跟谷兒一同進來,給賀氏遞過去一個顏眼色,叫她不許再說下去,一面叫顧氏將自己扶起來,嘴唇邊含著些忍笑。

明氏慈愛地模了模徐浩桀的腦袋,「浩桀,不可沒了規矩,快去跟曾祖母、祖母、姨女乃女乃問安。」

徐浩桀點點頭,過去一一問了安,隨後手腳並用地爬到椅榻上,挨著徐老夫人坐著。

「老夫人。」谷兒過去朝徐老夫人福了下,又轉身跟另外幾人道,「奴婢見過大太太,見過賀姨娘、顧姨娘、大少女乃女乃。」

藍墨雨也依樣畫葫蘆,過去一一請了安,垂首立在一側,卻感覺有一道目光在她剛問完安後,忽然朝這邊射了過來。

「墨雨丫頭,小少爺說你又做了點心,趕緊取出來讓也我這個老太婆嘗嘗。」徐老夫人笑道,接著跟其他人指了下道,「上回我做壽,這丫頭做的那些點心我聞所聞文,吃起來更是回味無窮,那個什麼蛋糕更叫我這個老太婆掛記著,好幾次夢里都夢見在吃,可醒來才發覺什麼都沒有。」

眾人禁不住一笑。

賀氏道,「府里的人都曉得老夫人素來不喜甜食,平日里也不怎麼叫廚房做點心,可壽宴那日,我可是看到老夫人可是吃了不少甜食。以往老夫人總說小少爺是饞貓,如今老夫人自個兒也成了饞貓,連夢里都那些點心念念不忘呢。」

「可是我平日里將你這蹄子慣壞了,竟敢當著丫鬟們的面取笑我這個老婆子。」徐老夫人佯裝生氣打了賀氏下,笑罵道。隨後轉頭看向谷兒,「還愣在這里做什麼,還不趕緊將老爺請到屋子來,我倒要問問他是如何管教自己的人的。」

賀氏一怔,起身恭恭敬敬朝徐老夫人拜了一下,配合道,「老夫人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賤妾這一回吧,賤妾往後再也不敢拿您說笑了。」

見賀氏裝模作樣,模樣甚是滑稽,徐老夫人終究是掛不住,哧的笑出聲,抬手照著她的額頭戳了一下。惹得其他人捂著嘴又笑了一回。立在一旁的藍墨雨也忍不住揚了下嘴角,怎麼覺著這個賀氏有些像紅樓夢里的王熙鳳,不過她的眼神卻沒有王熙鳳的精明。

「這丫頭怎麼還傻站著。」顧氏拍了藍墨雨一下,「還不趕緊將點心取出來,沒瞧見老夫人都流口水了嗎?」。

听到顧氏這麼一說,徐老夫人本能地抬手抹了下嘴巴,見眾人均盯著自己抿著嘴偷笑,這才知道自己又給戲耍了,當即反手舀了一只繡枕朝顧氏扔了過去。

藍墨雨將谷兒遞過來的食盒打開,把里面四樣取出來放在榻子上的矮幾上,側身立在一旁。

「喲,又做了新的點心?不過今日這些點心瞧著也是精致。」徐老夫人看了藍墨雨一眼,拿起一塊糕點,「你跟我說說,今**做的這些點心的名字又是什麼。」

「這是千層糕、這是南瓜餅、這是南瓜卷、這是黃金花生米。」藍墨雨一一指過那些點心說道。

「我老太婆活了大半輩子,自問也見識不少品嘗過不少點心,可還是頭一回听說這南瓜也能拿來做點心。」徐老夫人拿起一塊南瓜餅瞧了瞧,若有所思道。

藍墨雨道,「老夫人,南瓜餅甜而不膩,您嘗嘗吧,若是喜歡奴婢往後還給您做。」

徐老太太點點頭,將南瓜餅咬下一口細細咀嚼了一番,展顏道,「果真是甜而不膩,好吃!」接著抬手朝其他人指了下,「你們也嘗嘗看,這點心不止看著精致,口感也是極好的,吃起來也別有一反風味,倒是與平日里吃的點心很是不同。」

其他人相繼從碟子中拿了一塊南瓜餅嘗了嘗,又將另外幾樣點心細細品嘗了一下,點頭稱贊了一番。原本靠坐在徐老夫人身側的徐浩桀,見他們都在吃點心卻不叫自己,忽地爬起來跪在椅榻上,兩手抓著點心不斷往嘴里送,吃得是津津有味。

「這丫頭不止長了雙巧手,樣子也是玲瓏剔透。」一直未曾說話的羅氏將藍墨雨上下打量一番,看著徐老夫人,笑道︰「也難怪了,如今下頭不少人都傳墨雨丫頭如何的好,今兒個看來也算不得訛傳,難怪母親疼她,我瞧著都喜歡的緊。對了,臨縣蘇縣令的兒子的年齡與她相當,這麼好姑娘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啊。」

徐亮對藍墨雨特殊,下人早已在傳她將來是要被收了做姨娘的。徐老夫人听不慣這些腌事,才想著將墨雨放到自己屋子里,一日見不上徐亮幾面,便少了人嚼舌根。

哪知還沒等她有下一步動作,羅氏就已先開了口,且又是這般苛待她。那蘇縣令家的公子,魚肉鄉里是出了名的,墨雨去了,還有好果子吃?

而藍墨雨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原,好似什麼都沒听到一般,心下卻有些狐疑羅氏為何會突然那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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