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安家 第七章 做一回小賊

作者 ︰ 雲听雨

到了夜里,待白香巧與藍玉書都回屋睡下後,藍墨雨方才試探著將自己的打算與藍墨雲說了下。果然如她所料,墨雲听到她明日要去徐員外家幫工,倏然間便從床上爬了起來,大聲喊了一聲。

「好妹妹,別出聲,若是娘听到就不好了。」藍墨雨忙起身拿手捂住她的嘴邊,小聲說道。偏頭朝外門口看了下,見並未驚動白香巧與藍玉書,方在心下暗自松了口氣,歪著身子靠著床坐著。

藍墨雲也跟著她一同坐下,一面拉過被子將自己與墨雨蓋在身上,而後小聲地問道,「大姐,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明**當真要去徐員外府幫工嗎?大姐你可是想跟徐員外借銀子?」

這個妹妹倒是冰雪聰明。藍墨雨點頭,隨即想起什麼,轉頭瞧著藍墨雲,「你告訴大姐,你是不是也想過去徐員外家幫工,跟他借銀子?」若是如此,她便不用擔心這個妹妹不會幫她了。

藍墨雲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說,「家里窮,娘每日靠給人家做繡活賺銀子,我就想著去徐員外家當個丫鬟幫襯家里,可是娘不答應。娘說即使我們家窮,也不許有人離開,若有人離開,家便不是家了。」

她雖攤上了一個不稱職的發父親,卻遇上一個稱職的母親。藍墨雨展顏一笑,「娘是心疼我們才不願我們出去給人家當丫鬟。可是現在……王大彪子後天就要來家里拿銀子了,若那時我們仍沒有銀子還債,只怕……所以大姐才想著去徐員外家幫工,找機會請徐員外借銀子幫我們渡過難關,不論怎樣,大姐也不會讓王大彪子的陰謀得逞。」

藍墨雲點頭,而後遲疑道,「明**要如何去徐員外家?去了你又如何讓徐員外答應借我們家銀子?若徐員外不肯借又該怎麼辦?而且你身子還未好全,娘是決計不會讓你出去的。」

她只想到如何讓徐員外答應借他銀子,卻未曾想過自己要如何才進的去徐府,若不能進到徐府,她即便又好的法子也是徒勞。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還是得想讓墨雲答應幫自己出門才是。

至于其他,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法子的。

「我自有法子進去徐府,讓徐員外答應借銀子給我,至于娘那里……」藍墨雨摟著藍墨雲,柔聲道,「明日一早我們跟娘說去找王女乃女乃家玩,晚間回來。娘定不會阻擾,然後我就去徐員外家。」

「大姐帶我一塊去可好?」不待藍墨雨回答,藍墨雲道,「如今大姐不記得從前,自然也不認得路如何走,若大姐一個人去,路上不認得路怎麼辦?我們一起路上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瞧見藍墨雲眼中的堅定,藍墨雨不覺失笑一下,若不答應她的要求,只怕她休想離開家門一步。而且,自己確實不認得路,有她跟著一起也省得自己走冤枉路,還能打听下徐老太太的喜好,便答應。

因著第二日白香巧一個姐妹那里幫著繡女兒出嫁用的蓋頭,藍玉書也想著去一個好友那里瞧瞧能否借些銀子。原本擔心家里無人照看藍墨雨,听她說早飯後想跟藍墨雲去王女乃女乃家玩。因為有墨雲陪著,白香巧並未多加懷疑,只叮囑她們路上當心,一面阻止要跟著一塊去的藍墨風。

姐妹倆約莫行了一刻,便已走到梨花村村口的分岔路,岔路口向四面延伸,左邊通往以張姓人家修築的棗莊,右邊通向王氏住的上和莊,前面通向鎮子,而里一條路便是他們住的梨花村。

瞧著面前三條分岔路,藍墨雨好似在看自己新的人生一般。而後抬起頭,將手放在額際上方望著天空看了一會兒,不論接下來的路會遇到什麼,她都會全力以赴地走下去。

「大姐你怎麼了?可是累著了?不如我們歇息一會兒吧。」見藍墨雨出神地看著天空,藍墨雲擔憂地問道。

「大姐沒事。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

半個時辰後,姐妹倆到了鎮子上。這鎮子雖是一派繁榮熱鬧的景象,然而此時的藍墨雨卻無心欣賞這些,拉著藍墨雲跟路邊一個賣燒餅的女人問了徐員外住的地方後,便匆匆往那邊去。

徐府門前被大紅色的綢緞粉飾一新,一派期喜洋洋,捧著禮物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立在門口兩側的兩尊石獅子也跟著一起沾了光,頭上綁著一根紅綢。

「大姐……」莫非大姐想從這里進去?藍墨雲低頭瞧了下滿是補丁的衣裳,輕聲喊了一聲。

「去後門。」說罷,藍墨雨拉著藍墨雲轉身朝徐府後門那邊去,一面琢磨待會兒要用什麼法子混進徐府。

本以為要費些力才能混進徐府,不曾想徐府的後門竟虛掩著的。真是連老天都幫她。藍墨雨心下暗喜,朝四下看了一下,見無人經過便跟藍墨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拉著她,貓著腰輕輕推開木門,躡手躡腳地鑽了進去。

她也不想偷偷模模鑽進人家家里,實在是時間緊迫,她沒有時間思考,只能暫時讓自己當一回「小賊」了。

避開來往的下人,姐妹倆循著香味很快找到廚房。哪知剛貓著身子躲在牆角邊,便听到里面傳來一聲慘叫,接著听到一個有些尖利的女聲驚呼了一聲,「張勇,不好了,劉大將手燙傷了。」

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藍墨雨貓著腰伸著脖子朝里面看去,見一個胖男人鼓著圓鼓鼓地肚子幾步走過來,抓起劉大的手瞧了一眼,沉聲道,「劉大你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會將手燙傷了?」

不待劉大回答,張勇繼續道,「這該如何是好?你的手受傷了,待會兒誰來替老太太做壽包?還有那些點心?你該知道,醉仙樓與我們如意可是爭著要來給徐老太太做壽,徐員外之所以選了我們如意樓,就因著你是我們如意樓里最好的面點師。眼看著宴席要開始卡,你卻偏偏又……」

「老張,我沒事,只是燙傷,拿點布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劉大已疼得失了血色,卻仍舊固執的說道。

「要不去請醉仙居的蕭師傅過來救救急吧。」一個有些沙啞的男聲說道,接著又道,「只是不知他願不願意來幫我們。」

突听得一聲呵斥,藍墨雨跟藍墨雲被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見一個人疾步往這邊走來,墨雨抓著墨雲的手轉身就往外面跑,卻又在轉身時停了下來,緊緊貼著牆立在原地瞧著一個身著天青色衣裳面色威嚴的男子幾步走到跟前。

「你們是誰?為何會在這里?」見她們衣著寒酸,徐初微微擰了擰眉,「等一下,我進去給你們拿些吃食出來。」

「我們不是乞丐。」藍墨雨擋在徐初面前,道,「方才听到里面的面點師傅傷了手,我能替他給老太太的壽宴做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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