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皇後,戾君的獨寵 V5 最毒婦人心

作者 ︰ M.達西

四姨娘將老婆子送到西角門前,抱著胸,臉上一絲狡猾的笑,問道︰「ど婆子,我可沒騙你吧,這麼好的事兒,我可就想著你呢!」

ど婆子懷里揣著劉夫人封口的銀兩,心底里早就開花了,「哎,鳳兒千萬別這樣說,你叫我說的那些話,我可都說與那劉夫人听的……況且……」

ど婆子望了望四周,這後巷長長,人煙全無,她也防著賊似的,踮起腳探到四姨娘的耳根子旁,小聲道︰「況且,你叫我說的也不全是假話啊,那位小姐,別說已非黃花大閨女,我瞧著,竟是有一月有余的喜了!」

「啊?」四姨娘倒吸一口氣,眼珠子瞪得比誰都大。愣是傾著身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本不敢想那秦卿真會與誰有染暗結珠胎,所以叫來自己最為親密的ど婆子,準備讓她好生添個油,加些醋來著,自己也樂得瞧見她秦卿與那仗勢欺人的劉夫人兩虎爭斗,再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現下看來,竟是真有戲瞧了?

「知道了。即便如此,那劉夫人說的話你可都記清了,千萬別亂說,秦家可不好惹!」四姨娘心中有數,不忘再給ど婆子說道。

「我懂!」ど婆子言罷,拍了拍懷里的銀子,樂呵呵地走近長巷里。

這邊四姨娘正想著好生在劉夫人跟前加油添醋,將這一把火燒得更旺些;那邊劉夫人卻是被自己親生女兒秦佳人嚇得魂不守舍暈了過去。

秦卿正想著進去好生攪一攪這大好的局面,趁機攛掇親爹把這仗勢欺人的後媽給休咯!正躍躍欲試間,手腕忽地被人抓得結結實實。

只听耳邊一聲沉吟,便听有人道︰「唔,小娘子,人家這才成全了你的意思,你怎麼就不說一聲謝謝就想要走啊!」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而是那陰陽怪氣死死抓住秦卿不放手的娘娘腔,蒙蒙雨!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哦!」秦卿手腕一轉,方想要翻臉。

奈何那蒙蒙雨依舊是含著笑意,手底下卻絲毫不讓力道。竟將秦卿控制得動彈不得。

秦卿心一沉,單是這一招便瞧得出來,這個采花大盜,可不似之前踫到的那些個小羅羅,怕是個厲害角色。

小角色她倒能對付,只是這大角色……她索性昂著頭,問道,「你究竟想干嘛?」

蒙蒙雨依舊是無害的笑容,饒是關心她似的,道︰「唔,小娘子,人家也是為了你好啊!我瞅著你這脈象……不大好……」

秦卿眼色一滯,瞥見那扣住命脈的兩只手指,動也不是,不動更是慎得慌。

蒙蒙雨似乎察覺,幽幽放下手來,笑道︰「小娘子,我既然來了,就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只是如今,人家可只喜歡黃花大閨女,對你這種……唔。」

秦卿頓時黑臉,瞅著眼前女氣妖嬈的男人,臉上竟然一絲嫌棄的表情!合著他竟然還是有極為深刻的處,女情懷?

可是,現下這般大好時節,豈能讓他毀了好戲!

「這種事情,我怎能勉強你呢!不過,你既然幫忙開演了一出好戲,自然是要一演到底的,如果半途撤了戲,不是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出好戲?你說是與不是?」秦卿嫣然一笑,極力攛掇道。

蒙蒙雨眸子里一絲猶豫,眼前這女子面如滿玉,可是這笑,怎麼看怎麼狡黠……

「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小蒙?蒙蒙?小雨?小蒙蒙雨?……」秦卿擺出風情萬種之姿,想著既是采花大盜,必是風流之徒,自己稍帶一些我見猶憐之可憐感外加懇求之妖媚味兒,不信他不肯!

「行……行吧。」蒙蒙雨心里直打鼓,差點沒請出老娘,這女人怎麼比他自己還會來事兒!

一見他答應,秦卿立馬換了臉色,趕緊道︰「你輕功既然這麼好,那麼勞煩你,等會兒我招來我爹,眾家丁的時候,你在家丁面前露個相,報個名號怎樣?」

這個女人……唯恐天下不亂啊?

踫上這種事兒,各府不都想著使勁兒揣兜里,生怕傳出去毀了家門聲譽。合著這姑娘是想要自打嘴巴,自毀聲譽啊!

「你傻啊,我當然不會壞了自己的名聲啦!」秦卿一見他那種表情,就知道他那思緒鐵定飛到另外一邊去了。

「哦。」蒙蒙雨循著她瞥的方向看過去,正瞧見屋子里被封住穴道的秦佳人。霎時間身上一寒,原是要毀了這姑娘的名節……

那不是一樣毀了家門聲譽,合著眼前這美娘子,心腸竟是如此毒辣!不顧自家門風,硬是要毀家妹的名聲!「果真是毒婦!」蒙蒙雨咬牙道。

秦卿被他那眯著的眼看透了一般,細想一番,自己確實是壞心了點。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種事兒,本就是一報還一報!秦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回以厲眼,「怎麼,有意見?」

「沒有!」蒙蒙雨立時搖頭,忽地又嘟囔道︰「我喜歡!」

秦卿渾身一寒,果然是奇葩!

時間緊迫,當下與蒙蒙雨商議了一番,雖然中間在蒙蒙雨的出場方面有了分歧,但是最後還是達成了共識,並且兩頭開始實施!

這會兒秦相正回到府內,照例先回書房整理公文。卻稍坐了一會兒便听見屋外有人叫道,「老爺!」

來人進來,竟是大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小桃兒,只見小桃兒的臉頰紅腫,指印更是分明。

秦相立時眉邊一皺,厲聲問道︰「發生何事!」

小桃兒立馬雙眼含淚,跪倒在地,哭道︰「老爺趕緊去吟風樓吧,方才小姐正要休息,忽地闖進來一個男人,說是要把小姐給擄走,奴婢不讓,被那惡人給打暈了,醒來之後,小姐就不見了!」

「什麼!竟有這等事!」

秦相怒極,一掌拍在桌案上。甩手便往屋外頭走,此時吟風樓那,寂靜異常,只有風吟。

一路上疾步往前走,秦相還不忘向身旁的管家囑咐,「此事非同小可,且不可四處張揚!只和家丁說,府里出現了歹人,別說大小姐的事情,現如今太子殿下那邊盯得緊,不可再出事端!」

「是,老奴明白!」秦管家自然明白,立時受命。

薔薇路上,正踫見送走ど婆子的四姨娘,遠遠得瞧見風塵僕僕的秦相爺,立時心里開了花似的。想著若是此事是自己上報的,避免了一件丟秦家臉的天大的事兒,到時候老爺豈不是要嘉獎自己!

正這般想著,四姨娘趕緊貼著笑臉上前,「老爺!」

秦相本就煩心,一瞧見老四那般諂媚的嘴臉,立時更是不悅,「你不在屋子里好生待著,在這里作甚!」

「老爺!」四姨娘抿著嘴,獻著笑,上前挽上他的手臂,道︰「老爺,你這是要去秦卿兒那里嗎?」

「是又怎樣!」秦相懶得搭理,不悅道。

四姨娘自然瞧出老爺面上不悅之色,想著難不成是在朝中受氣了,才會這般火氣大?可轉眼一看,他身後竟是跟著半張臉被打得通紅的小桃兒!

這賤人一定是來請老爺去搭救那不肖女的!

四姨娘心里頓時知道了些什麼,立時上前道︰「老爺!你可別听小桃兒這賤妮子胡說八道!」

秦相眉頭緊皺,听聞她這般一說,立時停下急匆匆行走的腳步,轉臉正視四姨娘,呵斥道︰「那你說說,我該不該听你說的呢!」

四姨娘一怔,眸子一轉,淒然道︰「老爺,你對我發什麼火啊!這一切不都是大姐出的主意,我們可都是听大姐的啊!再說,做這事兒,不都是為了咱秦府的聲譽嘛!」

「你還知道秦府的聲譽啊,你要知道,就給我少惹些事端!」秦相正愁極追心,聞听四姨娘這般有一搭沒一搭的話,更是怒火中燒,「你就竟跟著劉氏狼狽為奸,唯恐天下不亂,是吧!」

「老爺!」四姨娘一怔,眼瞅著秦相雙目怒火中燒,竟是沖著自己。立時心里委屈異常,低頭抹起眼淚來。

「哼!」秦相哪里有閑情管她痛苦與否,趕緊回頭往吟風樓去。

才到吟風樓寢室門前,正瞧見門口正守著一大群婆子丫鬟,三姨娘竟也在里頭。

眾人還不及多說,迎面便瞧見從另一方向而來的人。

「卿兒!」

秦相念女心切,生怕秦卿有個什麼閃失,眼瞧著她此刻正安安全全地出現在自己跟前,提著的心立時放寬了一大半。其他一群正等著劉夫人的好戲的人,眼瞅著明明在里面的秦卿竟然大搖大擺出現在外面,一個個瞪大眼楮,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秦卿,又瞅了瞅屋子里面。

「爹!」秦卿做戲自然是要做足的,立時一副瞧見親爹的模樣,上前歡樂得道︰「爹才回來嗎,一回來就到女兒這里來探望女兒?」

「卿兒,你可安好?」

「女兒很好啊!爹,你為什麼這麼問啊?」

一旁的小桃兒適時上前,急迫地問道︰「小姐!方才有個采花賊闖進屋子里,奴婢被他打暈了,一醒來,你就不見了啊?」

「小桃兒,你可瞧清了,你被打暈前,我可在屋子里啊?」秦卿反問道。

「啊?那……小桃兒就沒注意了……」小桃兒嘟囔道。

秦相立時放寬了心,拉住秦卿的手道︰「卿兒,你沒事就好了!」

一旁听得二丈和尚模不著頭腦的四姨娘立時上前,打斷道︰「這到底是演什麼戲呢?秦卿兒,你不是……你不是在里面……」

「老三,你不是一直守在這里嗎?可曾瞧見有誰出來過?」

三姨娘也正疑惑著,一直以來,劉夫人不都和秦卿在屋子里嗎?老四送ど婆子離開去了,中間也沒見著有什麼異常之處啊……

「四姨娘?」秦卿緩步上前,臉上一絲譏笑,柔聲問道︰「莫不是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

說著,竟不等四姨娘再說話,秦卿立時又瞧向秦相爺,柔聲道︰「爹,像小桃兒說的,方才真是有賊人進來,可是恰巧劉夫人喚我去她屋里說話,可是我剛過去找她,她竟是不在屋子里,我一人也沒趣,就回來了,這不,正好踫上你嗎!」

「你!」四姨娘此時也不敢斷定什麼,話到嘴邊又不敢確信起來,「你不在屋子里……那……那屋子里是誰啊……」

秦相爺聞言,立時聞出貓膩,一雙鷹般的眼,盯住緊閉的房門。眼瞅著眾人呆在房門,一動不動。

秦卿總算是忍不住了,要知道前戲太久,後面的好戲就難演了,沒準那蒙蒙雨等得太久,罷演了該如何是好!

思及此,秦卿索性上前,伸手推開房門。

屋門乍開,正瞧見坐在地上的劉夫人,正驚恐地望著窗外,瑟瑟發抖。

「夫人!」秦相爺大驚,立時上前要扶起劉夫人。

劉夫人這才緩過神來,死死抓住秦相爺的手腕,急忙道︰「老爺!老爺!佳人!佳人她……」

還不等秦卿說話,四姨娘已然按捺不住,上前道︰「怎麼會這樣,我才出去一小會兒啊!秦卿明明就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啊!大姐!大姐,你可一直在屋子里,何曾發生過什麼事兒!」

四姨娘得不到答案,立時轉臉問向守在屋子外頭的三姨娘,三姨娘也是諾諾地搖了搖頭,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兒了。

不提也罷,一提及,劉夫人臉色立時蒼白起來,淚珠子就掉了下來,搖頭道︰「莫要再說,現在找佳人要緊!」

「佳人妹妹怎麼了?」秦卿見無人問及,自己就做回好人,上前問道。

劉夫人驚愕抬頭,看了眼眼前面色柔和的秦卿,立時眼瞳放大起來。這一切沒準就是她秦卿使得詐,要將她們娘倆推進萬劫不復之地!

一群人正干愣著,忽地窗外一黯,只見一人忽地被扔了進來,正好被劉夫人抱了個滿懷,踉蹌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懷里人嚶嚶一聲,幽幽地爬了起來,定眼一看,這抱在一起的,不正是秦佳人母子倆!

只見窗外那身影翩翩,逆光之下竟是瞧不清眉眼幾何,只听聞那聲音如糯,黏黏得倒是甜味兒十足,「哎,本想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風情,如今竟然失手踫到這般的貨色,容貌差上一截倒也罷了,這貨色竟然也是低上一等,哎,真是白來一趟了!」

「就是他!就是他,揚言要擄走小姐的賊人就是他!」小桃兒不失時機,指著那抹身影急忙道。

秦相爺哪里容他這般放肆,厲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膽敢在我秦府放肆!」

那抹身影,自然不會放過如此時機,轉臉一笑,嫣然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縱橫北啟南滄,東晉西玄,采遍千紅萬紫從無敵手,欲蓋滿樓花,遍賞千山景的蒙蒙雨是也!」

跟在身後的秦管家聞言,一凜,當即覆在秦相耳邊道︰「相爺,早前混跡在北啟,擾得民不聊生,差點令北啟皇帝犯病的采花大盜,便是這位了!」

秦相雖是驚愕,他一個小毛賊,竟有如此本領,臉上卻是不屑,呢喃道︰「區區一個毛賊,也敢在我秦府放肆!」

蒙蒙雨哪里怕他這般,當即笑道︰「哎呦,秦大人莫要生氣,人家不過是來聞聞花香,既然此花不香,人家自然就不會動她啦!天下誰人不知道,我蒙蒙雨只好一口黃花大閨女,這一位,您老還是收回去,好生教吧!在下可忙著呢,先告辭了!」

言畢,一雙媚眼飄向秦老爺身後的秦卿,勾魂一笑,便傾身躍下。

秦管家上前扶欄探視,竟再不見蹤跡。當下得了秦相爺的命令,領著家將追將出去。

滿屋子家眷各有心思,不敢多言。

秦佳人已然被解穴,深知自己藏不住了,伏在劉夫人懷里哭泣得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又不敢說話。

那蒙蒙雨的話已經再清楚不過了,又加上之前ど婆子的一席話。四姨娘很快猜得出來,方才被子的女子明明就是秦佳人!

四姨娘心中大白,再瞧向秦卿,正好踫上她那雙黑瞳,不禁心中一抖,竟是膽怯起來。

這般混亂一氣,秦相爺臉上自然掛不住,拂袖坐下,厲眼望過一群家眷。許久才厲聲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你們的嘴,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閉上,誰要是閉不上一不小心說了出來,我便縫了你們的嘴,讓你們一輩子老老實實地閉上!听到了沒!」

「是……听明白了!」婆子丫鬟聞言,立時跪倒了一片。

連一旁作威作福的四姨娘三姨娘也緊低著頭,不敢多嘴。

一眾下人被支了出去,連著三姨娘四姨娘也被請回了去。

三姨娘嘴拙腦子也轉得慢,臨走了還是沒弄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四姨娘肚子里跟個明鏡似的,自然清楚極了。現如今,不是秦卿是否為完璧之身,那位平日里作威作福慣了的秦佳人只怕鐵定不是完璧,而且沒準就是暗結珠胎!

別說那雜種是何人的,單是這一點,那生母劉夫人自然月兌不了干系,如此一來,那當家主母的位置,哪里是她能勝任的了?

思及此,四姨娘心情頓時大好。瞥眼瞅了瞅今日大好時光,頓覺自己個兒前途無量。扭著小蠻腰,也不去理會三姨娘沒頭沒腦的詢問,晃著團扇回屋去了。

吟風樓里。

「傷風敗俗!傷風敗俗!」秦相爺恨鐵不成,連聲只能這般罵個幾句。

劉夫人癱坐在地上,眼里滿是血絲,哭了有一會兒了,心里仍舊是不平,又舍不得打罵自己的親女兒,只一遍遍哭道︰「我這是造得什麼孽,竟生出你這個不肖女兒啊!」

秦佳人原本被揭穿了事實,心里頭害怕。如今事已至此,她反倒不害怕了,反直挺挺地坐在地上,昂著頭道︰「事已至此,你們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再說,我已經被許給了君哥哥,況且……」

秦佳人雖是含著淚水,那蒼白的指節觸踫上自己還平坦的小月復,語氣里難掩幸福,道︰「況且,我肚子里的孩子,正是君哥哥的……如今我既然就要嫁給他了,便是他的人了,也沒有傷風敗俗啊!」

「你!」秦相爺本還是恨鐵不成,如今經她這般一說,竟是怒上心頭,氣得臉色蒼白,直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緩過氣兒來。

秦卿趕緊上前扶住父親,雖然自己一手導演了這出戲,可瞧見秦佳人破罐子破摔,惹得父親這麼生氣攻心,心里竟是擔心起父親來。

為人兩世,這位父親雖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到底對她,還是極好的。

如今秦佳人無欲無求,大膽說出月復中骨肉出自何人,秦卿心底竟是生出好些羨艷來。恍惚之間,仿佛她秦佳人竟是比自己要幸福得多了。

這場鬧劇,好似她贏了,可是她卻覺得自己輸得一敗涂地!

秦相爺雙手微顫,不再多言,只怒指著劉夫人,狠狠道︰「這便是你生養出來的好女兒,趕緊給我帶走,莫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老爺!」劉夫人深知秦相爺如今正氣在頭上,哭訴了幾聲,拉著秦佳人便淒然離開。

原本熱鬧非凡的吟風樓里,此時卻只剩下默然無語的秦卿,和那撫額思痛的秦老相爺。

秦卿上前,撫著秦相爺的背,一遍一遍為他順氣。

忽地秦相爺伸手制止了她,拍了拍她的手,聲音頗是暗啞,「如今,你也算是報了仇了?」

秦卿一怔,手也頓住。

秦相爺緩了口氣,道︰「那麼多年,她們怎麼待你的,我不是不知道,只是私心里不會去管。卿兒啊,我多麼想看見,你能起身反抗,哪怕只是一次也好。千萬別讓我在你身上看見你母親的影子……一個只會承受苦難,卻不去反抗的影子。」

「爹……」精明如他秦丞相,她一點點的小計謀,他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不說破而已,就當是鬧劇。

秦相爺深深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你倒是長進了不少,手段……不比當年的我軟懦……我,很欣慰。」

欣慰?

秦卿撇了撇眉,到底是賊丞相,連教育子女都是往奸佞的方向培養!

「暮瀾修這個人太精明,放在以前,我豈能將你送去叫他殘害!如今你已然變了些,我想想也該放心了……」秦相爺忽道︰「說到底,我是有私心的。當初你被設計擄走,我得知你已被人救出逃月兌,便下令不去找尋,生死由命,找不回來,你也不必入宮受罪;可如今你回來了,必是逃月兌不了入宮這一路,只是宮門深似海,你,還不夠狠心。」

他忽地抬眼盯著秦卿,眸光如電,「卿兒,入宮以後,只許你想著自己如何活下去,莫要想著秦家這個累贅。秦府這個擔子太重了,我挑不動了,你更是挑不起了!」

「父親為何這麼說?」秦卿皺眉,心中大動。什麼叫秦府擔子太重,任是她也挑不起?

秦相爺方要再說,忽地門外管家急迫的聲音傳道︰「老爺!太子殿下來了!還踫到咱們追的那個采花大盜!」

「什麼!」秦相爺大驚,方要站起,忽地頭腦一沉又坐了下去。

秦管家又道︰「那采花賊口無遮攔,引得太子殿下趕緊過府相問,執意要見您!」

聞言,秦卿一陣恨意——這個蒙蒙雨,做事兒當真是不靠譜!暮瀾修來得匆忙,甫一見面,便盯著丞相身後的秦卿,上下打量。

他眸光凜冽,似是探尋一般盯著她。秦卿目光迎著他的眸子,也不閃躲,這般一來二去,竟像是在僵持對視。

「秦相,本宮听聞府上有賊人出沒,特來問候,家眷可有受害?」暮瀾修唇邊含笑,想是瞧著秦卿狀態也不似被「害」之人。

秦相爺臉色一沉,不及想他會這般直言,頓時老臉掛不住了。立時上前,沉聲道︰「勞殿下關心,區區一個毛賊,我秦府不會放在眼里。」

「這般便好!」暮瀾修負手,輕松言道︰「方才那毛賊竟還敢攔本宮的馬,大聲叫肆,說什麼秦家鮮花一點也不香,聞著都沒意思……呵呵,本宮想著秦卿的危難,這才叨擾一番。」

「太子言重。」秦相反拜道,「太子心善,想著小女的安危,下官感激不盡。只是那小毛賊人,實在是放肆,定要拿他歸案!」

暮瀾修聞言,錦袖一拂,上前笑道︰「這有何難!本宮願助一臂之力!況且……」他抬眸看了眼秦卿,鳳眸里一道寒光,只听他又道︰「只是,這些日子,秦府里總有些賊人闖入,先前是佳人妹妹受了驚嚇,如今又有這麼一個不知死活的賊人,想來都是沖著卿兒的。卿兒大病初愈,實在是不能夠再受到這些人的騷擾。秦相為我朝廷鞠躬盡瘁,如今府上有事情,本宮可沒有撒手不管的道理,所以……」

他鳳眸盯著不動聲色的秦卿,帶著絲笑意,道︰「所以,本宮欲安排東宮禁衛軍,為秦府把守府禁!一來好生震懾那些圖謀不軌的賊人,二來也算是本宮的一點私心,護著未來太子妃的周全……」

「這……」秦相一怔,府禁何要他東宮禁衛軍來把守,這不是明目張膽的監視他秦家嗎?此番一想,竟是左右為難。

秦卿一旁冷眼听著,這點小把戲她自然知曉。難不成太子殿下竟是怕她臨時違約,做一個逃跑新娘不成?

眼見秦相為難不已,秦卿索性扶著秦相,不忘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臉頰邊含著笑意,道︰「多謝太子殿下關懷,我秦家上下感激不盡。」

暮瀾修一絲驚愕,不想秦卿竟然坦然接受。倒是不知所措起來,忙道︰「哪里的話。如此一來,恐怕本宮就要多有打擾,卿兒不介意便好。」

秦卿聞言,頷首低眉。旁人看來,似乎是害羞一般低頭不去見那眼前人,可她那方底下的眸光,忽地一冷。

太子啊太子,當真是怕她逃之夭夭呢?如此明目張膽監視秦府,恐怕皇帝的那道遲遲不來的聖旨,只怕就快到了!

正說著,遠遠便跑來一人,身披軟甲,執劍淙淙。上前便拜在暮瀾修身前,沉聲道︰「殿下,東宮禁軍副將劉鵬遠,奉命來此!」

暮瀾修也不去瞧他,只叫他跪在腳下。自己倒是風輕雲淡望向一臉蒼白的秦相,笑道︰「方才本宮來時,便去命人傳劉鵬遠來此了。」

言罷,暮瀾修才看了劉鵬遠,冷聲道︰「可都安排好?」

「殿下放心!」劉鵬遠頷首道︰「秦府四門已然安排好守衛嚴守,定不會再叫外面的賊人闖入,即便是里面仍舊有落網之魚,也不會叫他逃月兌!請殿下放心,我等一定盡心竭力,護秦相爺及其家眷的周全!」

「殿下……」秦相沉臉,暗啞著聲音開口道。

「爹!」秦卿連忙上前制止住,扶著秦相軟語道︰「殿下考慮的周全,秦卿在此再行謝過。這一天爹爹無論是朝中之事,還是家中小事,都已經勞累不堪了。秦卿想先扶著爹爹回屋休息。」

「自然!相爺可要保重身體!」暮瀾修忙道,轉臉又道︰「本宮便在前廳一坐,卿兒可別忘了本宮!」

秦卿一怔,尼瑪都來鬧了這麼久了,你是要鬧哪樣?還想坐,要她回來再看你的臉色?

心里這麼想,面子上還得做足戲份。當即含笑允諾,扶著秦相回後堂。

一路上秦相緊緊握著秦卿的手,心里滿是恨意,終于還是忍不住,道︰「太子果真是欺人太甚,明目張膽竟然招來禁衛軍監視我秦府!實在是……咳咳!」

秦相一時氣急攻心,竟是連聲咳嗽起來,整個身子都震動得厲害。

秦卿一陣心疼,連忙撫順他的氣息,軟語安慰道︰「爹爹莫要生氣,這些日子府里確實出了好些事,讓他做咱們的看門狗,也是不錯的。」

「哼!」秦相還是不屑,狠狠呸了一口。

「爹,你剛才說的秦府擔子太重,是否與太子今日之舉有牽連?」秦卿亦步亦趨,一邊走一邊問道。

秦相一頓,站定不走了。忽地回頭看向秦卿,他老臉皺紋斑駁,臉頰瘦弱。唯有那雙眸子,仍舊晶亮異常,讓人頓然起敬。

只听他沉聲道︰「這些日子,太子殿下在朝中幾番上奏,要削貶我的權力,不僅如此,就連各府各地方,我的那些門生,他一個都沒有放過!今後他若為帝,我們秦家的日子怕是好不了了!」

「可是爹爹,朝中權衡,已非一朝一夕,能是他一人就能破得了的?」秦卿不免懷疑,難道他一個太子,竟有這麼大的權力,除非……秦卿又道︰「難不成皇上也站在他的立場?」

「非也!皇上直到現在還是看好暮回雪暮二公子的,只是皇上近日病重,大權竟被皇後所掌握,有皇後在太子身後,而且還有一個不明的力量暗中幫助太子,在朝中排除異黨,如此一來,他到底是順風順水!」秦相爺默然道。

不明力量?

這種詞語,秦卿向來不會錯過。聞言立時抖擻了一下,她心中忐忑,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安撫好秦相爺,秦卿正收拾了衣裳,準備去好生會會前廳坐等的太子殿下。

哪里知道才轉過後堂花園的假山,方想等會如何和太子過招。卻不期然迎面正踫見一人,那人一身女款半青色長衫,姿態妖嬈,面頰含笑,遙度春風。

秦卿眼瞅眼前人,氣不打一氣出,立時粉拳上前,招呼到那人的眉眼上,「好你個蒙蒙雨,看你干的好事!」

那蒙蒙雨之前不防被秦卿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如今可是乖巧了些,哪里會教她再來一拳。眼瞅著粉拳將至,趕緊伸手制止,手腕一轉,輕巧地握住秦卿一方軟腕。

「人家的小臉可是金貴得緊,千萬打不得!」蒙蒙雨一臉笑意,撒起嬌來。

秦卿氣急,這人的輕功了得,功夫想必不在話下。她一個無功無力靠科技的女子,真打起來,吃虧得怕是自己!

索性收了拳頭,狠狠道︰「要你多事兒,還眼巴巴地跑到太子跟前吆喝去,你怎麼不在雙福記的會堂里吆喝啊,好把我秦府的家丑外揚個稀巴爛!」

「唔……」蒙蒙雨卻是一臉費解,道︰「是這個道理,我當時確實是想跑去雙福記的,哪里知道途中正踫上暮家那位的馬匹,想著他不是要娶你過門嗎?那我就好生提醒一番啊……呀呀,你那肚子里的,可是……」

「你放屁!」秦卿不等他說出口,立時揚聲制止住他,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道︰「嘴巴嚴實些,瞧著你這人倒是義氣,沒把你賣出去!給我管牢你的嘴!」

蒙蒙雨趕緊捂住嘴巴,支支吾吾道︰「難道你要上演一出以假亂真,快說說,肚子里那種是誰的,竟是要充當皇嗣入宮不成!真是好玩!太久沒踫上這麼刺激好玩的事兒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秦卿一頭黑線,直流到腳底板下面去了。索性不再搭理他,瞥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冷笑一聲道︰「什麼人啊,一大老爺們,穿一女裝!」

言罷,她一臉鄙夷,甩袖便往前廳去。秦卿方進了廳堂,正見暮瀾修一襲華麗紫服,背對著她,指尖把玩著盆栽里的蘭花葉子,似乎正細細的為它擦拭葉面上的灰塵,指尖掠過,葉面光亮綠油油的。

「殿下果真是細致入微,前腳被毛賊擋道,後腳就派人來守衛秦府,真是叫人感動!」秦卿上前,悠然坐下,伸手便置了杯茶。

暮瀾修自然知曉她進來了,卻也不回頭,只淡然道︰「蘭花清雅,向來很少會招惹到蟲屑,可是總是有些灰塵無緣無故地沾惹到。知道它是蘭花的人,倒會可惜這盆好花,只道是無人供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它是盆無名的小花而已,棄之也不可惜。」

他在談花,她便跟他說花。

「蟲屑自擾,塵埃自定,豈是蘭花自己能夠選擇的。從被搬到這花廳開始,只能待在那里,不來不去。試想若是他人不好好照看,毀了花事小,弄得滿屋子里烏煙瘴氣,好像也不大好。是吧?」

暮瀾修總算回過身來,淡然一笑道︰「還是卿兒說的對,本宮倒是顯得庸人自擾。」

看著他含笑的鳳目,秦卿倒也開懷,道︰「太子殿下並非庸人。」

「呵呵。」暮瀾修含著笑意,曳服坐在她對面,傾著身體斜倚在一旁,笑道︰「這些時日,秦府確實是出了好些事情,讓你這般待在這里,本宮倒是真不放心。」

「殿下言重了。我自小生養在這里,哪里有不放心之說。」秦卿反語道。

「那何故當初你失蹤一年有余,也無人將你尋回。」

秦卿一滯,忽地冷笑道︰「其中糾葛,父親都已和我言明,只是怎麼對您和陛下說的,我還真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和解釋。現下我平安歸來,理應為秦家做些事情。」

都說這麼明白了,就不信你听不懂!

「看來還是本宮多慮。」暮瀾修訕笑一下,頗是有些頹然。

秦卿又道︰「殿下所顧慮的事情自然多,秦卿懂得。只是日有所長,寸有所短,殿下勞心之時還得細細想想,該當不該當。」

「卿兒所言極是,本宮記下了。」暮瀾修一笑,不可置否。

他低吟半晌,忽地又問道︰「卿兒在外許久,有些事情又記不真切了。只是可還記得,我南滄皇朝有一不成文的規定?」

「不成文的,規定?」秦卿疑惑不解,追問道。

只見暮瀾修站起身,甩了甩大紫華服的袖口,笑道︰「凡是入選太子妃的女子,都要入住東宮。」

還真是個「不成文」的規定!

秦卿可沒想到過這些,這個規定有什麼意思麼?是要說凡是要成為你的女人之前,得先成為你家里的人啊,得習慣和你一起生活?

見秦卿沉默不說話,暮瀾修又道︰「聖旨這幾天估計就會抵達,屆時卿兒可得隨著宣旨的公公一同入東宮才是。」

我這還沒嫁呢,就得先去你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況且,她可還有件天大的事兒,沒處理好呢!

秦卿沉思著想著自己的事兒,連暮瀾修臨別時的話都沒听清楚。直到小桃兒前來叫喚自己,她才轉回了心思。

回到寢室,一切塵埃落定,劉夫人帶著秦佳人算是被趕到偏院生活了,只是這遺留下來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秦卿喚過小桃兒,讓她出去休息一番,吟風樓里也別留人守著了。她可得好生休息一番。

小桃兒去而又返,思前想後,終于還是下定決心般上前問道︰「小姐……那玩碎冰確實是你命我端出去倒掉……只是夫人說里面有不干淨的東西……小姐你……小姐你可別往壞事上想啊!」

那碗里有麝香,小桃兒這般單純的人自然是不會察覺的。只是秦卿哪里能告訴她實情,只由著她自己瞎想罷了。

秦卿莞爾一笑,道︰「你亂說些什麼,那不過是劉夫人找些話柄想要害我,才是真的。你不要听她們說一就是二的!你小姐我啊,可寶貝著自己這條命呢!」

小桃兒傻傻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忽地又想起什麼,又上前問道︰「小姐,那你的肚子……」

「我的肚子?」秦卿心一沉,怕什麼提什麼。立時沉下聲道︰「不是告訴你了嗎,別听她們說一就是二,別人拿來害我的話,你竟也要當真嗎?」

「哦!小桃兒知錯了!」小桃兒吐了吐舌頭,模了模自己紅腫的臉。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秦卿也心疼她被打的那巴掌,忙又寬慰道︰「現在她們也遭了報應,以為想必也不敢再來打咱們的主意了,小桃兒,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趕緊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去廚房里拿些冰好生敷一下臉,別又腫了老高,不易退下去。」

「誒!謝小姐關心!」小桃兒心里歡喜著呢,忙收拾了下屋子,才告退,「小姐那你歇著,小桃兒先下去了。」

「恩。」秦卿懦懦地回應著。

小桃兒收拾地當口,她本該好生細想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如今劉夫人和那位苦大仇深的佳人妹妹算是安定了,可是如今似乎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還是沒辦啊!

可是,為什麼,她會越來越困。還沒開始想,腦子就不听使喚地沉沉地昏睡過去……

似乎是夢見了什麼,卻又說不清楚。秦卿忽地被自己嚇了一下,立時醒了過來,竟發現自己倒在床上,差點沒畫一副口水江山圖來……微微一動,身上竟然也掩著被子。

這一覺睡得奇怪,醒來反倒更加累了似的。

秦卿堪堪坐起,拂開身上的被子。晃了一眼,似是瞧見窗戶邊上有什麼人。只一下也沒注意,忽地神思一清明,立時警覺地再看將過去。

不是那死纏爛打的蒙蒙雨,還能是何人!

只見蒙蒙雨盯著她,上上下下的打量,怪笑道︰「哎,嘖嘖,還不承認啊。都是有身子的人了,竟還這般不小心。睡覺不蓋被子,是會著涼的哦!」

秦卿一陣反胃,可卻比不得心里的難受。自己這些日子,無論是力氣,還是反應能力,都是大不如以前了。再加上性情不定,嗜睡,反胃……

還有這位仁兄的三言兩語,看來自己這麼悲催的懷上,實屬事實了!

秦卿一陣嘆息,手指悄悄撫模上自己的小月復。當真孕育了新的生命嗎?與她骨血相連的生命,從此以後,自己再不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獨生獨死了嗎?

「嘖嘖,小娘子,你可是在散發泛濫的母愛嗎?」一旁蒙蒙雨不忘插嘴,毀了此刻美好的思緒。

秦卿一陣氣急,反手將枕頭扔向蒙蒙雨,怒道︰「你都看完好戲了,怎麼還不走!」

「我這不是還擔心你嗎!」蒙蒙雨一副你不識好人心的模樣,委屈道。

「等等,你不是說,你喜歡黃花大閨女嗎?」

蒙蒙雨醉眸盯著倚在床邊上的秦卿,低眉深思一般,忽地又笑道︰「是呀,我也覺得奇怪。我以前確實只喜歡黃花閨女,可是如今啊,我瞅著你這麼個風韻猶存的徐娘,倒是新鮮得緊,可巧你又這般可愛的緊,所以,我好像還是挺喜歡你的!」

等等,這是表白嗎?

再等等,對你這一采花賊而言。有什麼表白可說啊!

秦卿無力,只能翻翻白眼,不去理會。只是自己確乎是累極了,也不去管他。倒頭就想好生睡上一覺才好。

那蒙蒙雨立在一旁,進退不是。細瞧,這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面,大咧咧睡開了,不禁搖頭嘆息——這女子倒真是新鮮的緊,只是,可是這脈象,實在不盡如人意……

他也不管睡去的女子听不听得見,只在一旁輕聲道︰「小娘子,蒙蒙雨瞅著你確實新鮮,實在不忍心你受此大難,我且去問問我師傅,你這脈象何解,再來看你,你可得小心著點哦!」

細看她微微閉著的眉眼,竟不似平日里瞪大眼楮的精明狡黠,竟是有種難以言明溫柔與迷醉。第一美人之名確是不負。

忽听得她囈語一般呢喃道︰恩,去吧。

蒙蒙雨一怔,繼而微微一嘆,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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