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仙難求 第十章 仇猶仇猶 暫減我憂(一)

作者 ︰

熟睡中的辛唯霧嘴里嘟喃了幾個字,翻了個身,手中握著的一塊竹片滾落在地上。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見竹片上刻著的三個字︰阮廣明。

那廂辛唯霧累得倒頭大睡,這廂阮廣明還倚在床頭翻看圖鑒書,顯得心事重重。

「仇猶十分稀少,已知它生存的地方,絕不是像這山谷一樣滿山遍野都是,把它們當兔子逮。絕對不是自然而有的,一定是人為散養在這里,還根據它生存的特點掃清了一些對它幼年不利的天敵。」他看了一眼床邊桌上放在樹葉上的五只肉砣狀幼仔,心道,「看似柔弱無害,若它們能長大,作用可不小。」

「按照圖鑒上的說明,桌上這五只幼仔應為仇猶剛初生沒多久的模樣,平時辛霧兒獵獲的大兔子應為仇猶幼年時期,而今天她遇上的超大型仇猶應該為一級仇猶的初級階段。這里仇猶放養的時間不超過二年!

辛霧兒才煉氣級一級,除了會最基礎的內養功法外什麼法術都沒學,且無實戰經驗,今天她初遇攻擊性強的一級妖獸能保住性命是幸運?還是實力?」

阮廣明想了一陣,思維又轉向另一處︰「辛霧兒呆在這的時間比我長,據她說有一年多了。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李礬青曾出去不少次,為了抓我,他不知花了多少手段費了多少時間。他能放心離開這里,辛霧兒也從來沒受過致命的襲擊,證明他對這山谷有足夠的了解和控制。」

「我和辛霧兒對他有多重要,不言而喻!他的年紀絕對等不起下一輪尋找淨靈童子、配制足量淨靈丹的時間了!他已是結丹後期,行將坐化!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他的法陣和禁制減弱了效果,使得散養的妖獸失去了控制,隨著性子攻擊起辛霧兒來?」

阮廣明分析了很久,心中有了一些計較,遂吹燈歇息了。

第二天,辛唯霧起床後在屋里屋外奔來跑去,吭哧吭哧地砍柴挑水掃地清潔,總之男人女人的活計她一人全包圓了。末了蹲在院子里一面曬著太陽,一面嚼著一大塊烤兔肉,呃,不是兔肉,應該是烤仇肉。既不去想昨天自己命懸一線差點翹了小辮子,也不去想明天自己是否即被李礬青那老家伙扔進火爐里煉丹。美滋滋地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的烤肉,享受烤肉咬進嘴里後,舌頭上每一個味蕾綻放出的喜悅。

「辛霧兒,來一下。」屋內阮廣明在喊。

辛唯霧連忙放下烤肉至碗中,屁顛屁顛跑進他房里,眼楮眨吧眨吧等著他說話。

「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我有一個推測,不,我能肯定,李礬青現在不在這山谷里。」阮廣明說。

「哦……」

「哦什麼哦!他不在這里,我們應該乘著機會找找這山谷法陣的破綻,逃出去也未必不可能。」

「可是,之前他也走過很多次呀!有一次他走了個把月,我差點餓死。」

「這次絕對不同。」阮廣明那一雙清澈的眼楮平靜無波地看著辛唯霧。

辛唯霧低著頭想了一會,說︰「我去他洞府看看!」

走到洞府跟前不免躊躇,黑乎乎的洞口望進去深不可測,李礬青這老家伙穴居于此,似乎冷不丁會突然從洞里跳出來,一副人面獸身的怪物模樣沖自己張牙舞爪。

辛唯霧打個寒顫,拿阮廣明的話當經文在嘴里叨叨念︰「不能坐以待斃、坐以待斃……」邁著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步調走進洞府。

里面陰涼灰暗、簡陋普通,石壁留有刀鑿斧劈過的痕跡,不甚光滑平整。三個內室洞口,走進其中一洞口,是一間寬敞的石室,靠牆一石床,上面擺一蒲團。退出走進另一洞口,眼前忽地光亮,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腳下竟然是一塊開墾得四四方方、有模有樣的田壟,整整齊齊地生長著綠色植物,各種各樣,有像草的,像野花的,有結小果子的,也有像秧苗的。洞頂開闢得極高,鑿有幾個窟窿,陽光像一根根光柱一般射進來,均不偏不倚照在田壟上。辛唯霧玩耍觀察了好一陣,把一些長樣奇特的植物記在心里,想回去描述給阮廣明听。

退出走進第三個洞口,黑古隆冬一間不大的石室,橫七豎八地不知放了些什麼東西,辛唯霧在里面不是磕著了腿,就是撞到了頭,哎呦哎呦叫個不停。

「一破洞!」辛唯霧捂著腦袋跑回茅屋對阮廣明說,然後開始不厭其煩地講那洞府有多寒磣啦、徒有四壁啦、光禿禿黑漆漆啦。講到田壟里的植物時,見阮廣明似乎有些感興趣的樣子,便仔細描述里面種的植物是啥模樣。

「是藥草園,我知道的也不多,要對著圖鑒慢慢找,興許能認出一些來。」阮廣明說。

最後說到小黑屋時,阮廣明說︰「那應該是李礬青放法器和玉簡的地方。」

辛唯霧听後,手不由自由按住腰間小皮囊,恍神了良久良久。

「你那有沒有一種小瓶子?」阮廣明突然問。

「這個嗎?」。辛唯霧從皮囊里掏出兩個白色的小瓷瓶。

「嗯,就是這種瓶子。」阮廣明伸手指一指放在桌上的五只小幼仔,說︰「我查了圖鑒。像仇猶這類古老且稀有的妖獸,全部嗜血成性。它們的幼仔其實很好養活,只是成長緩慢、長大不易。」

「怎麼養?」

「取飛鳥走獸的鮮血喂它們即可。等到它們長了牙齒,便能自己吃肉了。」阮廣明講到這,話鋒一轉︰「不過這樣喂養出的妖獸和普通獸類沒太大區別,這也是你把它們看錯成兔子的原因。妖獸和修仙者一樣,要想月兌離于普通獸類之流而擁有強大的妖力,必須吸取靈氣修煉妖丹。」

「這麼麻煩啊,給它們喂血肉多方便,獵來的獵物分一些給它們就行了。我可沒時間幫它們吸靈氣煉金丹。」

「沒那麼復雜。它們現在還小,你可以每天清早天未亮時,找到一高處,一些樹尖上的樹葉花瓣收集靈氣凝成的露水,用這小瓶裝回來給它們吮食。飼養得法,這幼仔能成長得十分強大,比你遇到的那只大仇猶利害數百倍。」阮廣明說。

「你的意思是說,它們變利害了,也許能成為我的侍衛?」

「不是也許,而是完全可以。它們眼楮沒有睜開,你只要費五滴精血,即可收它們為你的寵物。」

這等好事?辛唯霧狂喜,腦海浮現出一幕美好的畫面來。自己走在前面,後面乖乖跟著五只仇猶,只只有小山丘般巨大、獠牙外翻、凶神惡煞,自己的形象是多麼的雄糾糾氣昂昂……

「太好了!快教我滴精血吧!」辛唯霧對阮廣明說。

阮廣明拿出圖鑒書翻到某一頁,手指著上面某一不起眼的小圖說︰「按照這張圖的樣子,布出一個認主控神法陣來。你去外面找一些差不多大小的石塊在地上擺出陣眼陣節,陣線嘛,你可以用你那彎刀在地上畫出線條痕跡。這個法陣十分簡單,可以就地取材來擺制,沒有過多的要求條件。若這妖獸不是未睜眼的幼仔,那可就復雜麻煩多了,以我們現在的水平根本不能成功。」

阮廣明又講了一些細節和步驟,辛唯霧仔細听著。等他講完後,辛唯霧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對他說︰「阮哥哥,幼仔有五只,你收服三只吧,我只要兩只。如果不是你教我修仙,我哪能捉到它們,還說不定早被吃進怪獸肚子里去了。」

阮廣明搖頭苦笑︰「我無法收服,我已被李礬青布下禁制,根本不能運行靈力。你快去收服它們吧,萬一它們睜開了眼楮,機會就沒有了。」

辛唯霧遂尋找石塊在小院里將法陣擺好,把五只小幼仔放在陣眼的旁邊,各滴一滴精血在它們的身上,對準陣眼釋放出靈力。

以陣眼為中央發出血色的光芒,光芒通過陣線逐一點高每個陣節,法陣全部發光的一瞬間,小幼仔身上的精血滲進了它們的肌體里不見了。

光亮熄滅,禁制成功,辛唯霧成了五只小幼仔的主人,明顯地感受到了與它們之間產生了一種非常奇妙的聯系,無需言語即神意相通。

「餓了……它們好餓……」辛唯霧強烈感受到幼仔饑餓的信息,捧著五只張著嘴嗷嗷待哺的小東西,她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才混了個溫飽又添五張嘴要喂。

第二天辛唯霧早早地出了門,登高峰攀高樹,懸在樹冠頂上,像猴子一樣雙腳夾樹干,嘴餃小瓶。一手拽樹枝,另一手扯過有凝靈露水的樹葉小心翼翼將露珠滑進瓶里。

才收集了幾顆,朝陽升出來了,燃燒了天邊的雲霞,從山屏後面射來一道道金色的光線。辛唯霧眼睜睜地看著不少凝靈露水霎時消失。

辛唯霧下了樹,道行不深的她,臉上結滿小霜花,鼻子下方還吊了兩條凍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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