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另一個自己 24

作者 ︰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喜歡講道理多過講故事的人。我記得小學的時候,全部小學生都要參加一個作文故事大賽,是要用「兔子,草和老虎」作為角色編故事的比賽。這對于活了那麼多年的我來說,實屬小菜一碟。可我最後還是沒有進入決賽,原因是我跑題了,一點也不意外,我寫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就意識到了,老虎一開口就講到了整篇文章的結尾,根本沒有草和兔子的出現,老虎自己一個講完整篇文章,看起來更像是一只老虎的演講稿。

在外婆家住的時候,由于我認識的子比徐玥和夏織梅要多,所以這兩個小孩總是纏著我給她們講故事,呃,講童話故事,而且不講就跟大姨告狀。是夏織梅纏著我講,不講的話徐玥去告狀。有一次拿著童話故事書給她們講《灰姑娘》的故事,講到結尾的時候「從此,公主和王子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覺得不夠盡興,有自己又加了一些評語,「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灰姑娘,但並不是每一個灰姑娘都可以遇到王子變成公主的,也不是每一個灰姑娘都會遇到一位惡毒的後母,更不可能會在舞會之夜那麼巧踫到了好心的女巫送給你一對玻璃鞋,也有很多王子會被後母的女兒所欺騙,像那種王子和公主從此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的話多數都是騙小孩的,結了婚還有離婚的呢。所以啊,玥玥姐姐和夏織梅還是少做《灰姑娘》的白日夢比較好。」

剛講完夏織梅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徐玥拿起故事書就往我身上砸。我一時間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著夏織梅哭紅的眼眶,還是徐玥通紅的臉蛋夾雜著憤怒,才意識到自己講得太多了,徐玥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一句話︰「你……你欺負人!」就揚長而去了。(其實是找大姨告狀去了。)

我撿起故事書,正好翻到了結尾的那一頁,「從此,公主和王子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曾經,我也無比地相信這童話故事里的一切,我也會遇到一個全心全意的王子,幸福快樂地過了一輩子。不管過程再怎麼艱辛,讓我哭得稀里嘩啦,撕心裂肺也沒有關系,因為只要我知道它是大團圓的結局,我就有動力走下去。可是人總是要長大的,越長大越發現,童話故事中的情節從不曾在現實生活中上演,有比後母更惡毒的人,也有比王子更完美的男人。而所謂的「大團圓」結局,也是用無數的汗與淚換來的,才猛地發現,如果有一個待你很惡毒的後母可以換來王子的話,說不定還是一種恩賜。

一直很喜歡莫泊桑的一句話︰「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麼美好,但也不會像你想象得那麼糟。我覺得人的脆弱和堅強都是超出自己想象的。有時,我可能因為一句話就淚流滿面。有時,也發現自己咬著牙走了很長的路。」

而現在,比我大一年的徐玥已經初三了,想必她也有被我氣得牙癢癢想揍我的時候了。周末回外婆家的時候,她都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反正不是在寫作業。哈,對了,自從我從外婆家搬出來之後,她和夏織梅就順利地擁有了自己的房間,可是夏織梅從小學就開始住校,所以應該算是徐玥的了。

雖然徐玥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但我敢肯定她並沒有在學習,即使她已經初三了。有一句話叫作「狗改不了吃屎。」而且徐玥並沒有多大的自制力,怎麼說也跟她從小住在一起,還是有點了解的。

可是最近她不理不睬的個性突然有點反常,徐玥變得熱情了,還有,這個周末還跟著大姨來我們家做客?!

話說,我跟媽媽搬出來住也差不多4年了,大姨和徐玥也從來沒有單獨來過我們家。此刻的心情,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用「受寵若驚」來形容。

大姨一進門就特別客氣,還帶來了果籃,我見此形式頓時感覺大事不妙,像大姨那麼摳門的人居然能送人果籃,必定沒啥好事。

「瓊琳啊,你說咱們都那麼多年的姐妹了,我現在就有話直說,也不拐彎抹角的啦。」

大姨喝了口茶接著說。

「你看啊,現在玥玥也初三了,馬上就上高中了,你知道高中是很重要的,是決定上大學很重要的一步。那個,玥玥這孩子想上二中,可是成績又上不去,就想看看你們這有沒有像是的老師可以通融通融的?錢不是問題,就是想有個保障。」

這絕對是大姨這輩子在我听過,對我媽最客氣的一次了,沒有之一。

「這個,其實曉溪的家長會我都沒有多少時間去開,通常都是走走過場,像是的老師真的沒有。」媽媽顯得有些無奈。

大姨的臉馬上就沉了。「得了吧,不願意幫忙就算了,找什麼借口啊。」

說完就拉著徐玥走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什麼姐妹情深,都是書里寫出來的,電視上演出來的。現實生活中也許有,但在利害關系面前,也就絕對沒有了。其實每一個人都是自私的,或多或少,並不可能人人都是雷鋒。

就連大姨這種平日里待人大呼小叫的人也可以因為我是二中的學生,而放下她的架子待我熱情萬千,我也不得不說,尊重也是靠錢和地位堆出來的。

大姨走後,媽媽還問我,「曉溪,你平時在學校里有沒有相熟的老師可以幫幫你大姨?」媽媽見我滿臉的不情願又接著說,「你看,媽媽就這一個姐姐,還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要能幫得上忙的,我們就盡力幫,你說是不是?」

我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那個上職場之前那個溫柔的媽媽,其實人的本質是不可能消失的,只是掩埋了,對吧?

好一會兒,我才嘟囔道,「相熟的老師我也沒幾個,叫大姨去參加我的家長會吧,讓她自己找去。」

是不是,有一種人,她待你並不友好,但卻市場陪伴你左右;她平時對你大呼小叫,卻也確確實實地共你走過春夏秋冬;也許她的心地並算不上善良,但你卻可以肯定,如果你有什麼是她絕對會盡可能地幫你。

真的是血濃于水麼?

媽媽和大姨也是這樣的嗎?

或許是我過于武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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