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另一個自己 3

作者 ︰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起床了,爸爸在吃早餐了,我連忙坐下假裝吃一點。媽媽走到我旁邊,溺寵地模了模我的頭說「那麼早就起來啦?」

「嗯,有同學約我等會兒出去玩。」我笑眯眯地回答著,可眼楮卻沒有從爸爸的身上離開過。

「爸爸,你等下要出去麼?」

「嗯,談生意。」

「跟誰啊?」

「小孩子家的,還管起大人的事來了。」

我知趣的閉上了嘴巴,我看到媽媽的眼神你空洞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有點不詳的預感。重生的世界跟前世的貌似離得越來越遠了。

「我走了。」爸爸低頭講了一聲就夾著公文包出了家門,看都沒有看媽媽一眼。

媽媽也低著頭,我看不見媽媽的眼楮。

「媽媽,我也出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爸爸身後,果然,爸爸又在電影院跟昨天那個女的踫面了。這次我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的臉,我認得她,她是我爸爸生意上合作的伙伴,來過我們家的。她親昵地挽著爸爸的胳膊走了進去。我進不去,只能在外面等著。

天氣很冷,但我的心更冷。我一直以為爸爸是愛我和媽媽的,只不過他和天下其他的男人一樣不知道怎麼樣表達自己的感情,又或者說是羞澀去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我從來沒有想過爸爸會在外面跟別的女人亂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媽媽那麼親昵地摟過爸爸的胳膊,也從來沒有見過爸爸帶過媽媽去看電影,從來沒有……

「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哇,你,宣宗澤,你想嚇死人啊。」

「我叫了你兩遍了,你都沒听見我才拍你的。你在電影院門口干什麼呢?」宣宗澤算是我們班上長的最好看的男生了吧,眉清目秀的,笑起來的時候有兩顆虎牙,不過就是門牙掉了一顆,講話有點漏風。

「沒有,我想去買文具的,但好像忘了路了,就到這來了。」我隨口編了個理由,只希望趕快打發他走。

「我也是要買文具的,這離我們學校附近不遠啊,我帶你去吧。」

好熱情的小伙子,但姐姐我現在有事要干啊!無奈身子變小了,力氣也變小了,只好被宣宗澤拉著走了。

我在文具店里來來回回轉了好幾遍,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到底缺什麼文具,早在開學之前就跟媽媽來過一次,該買的都買了。

「你不是說你要買文具麼?怎麼都不挑啊?」宣宗澤把眼楮眯得小小地看著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我能有什麼秘密啊,我是忘記帶錢了,等我下次帶了錢出來我肯定買。」一個78歲老人的詭計竟然差點被一個6歲的小孩識穿了,實在是太太太丟臉啦。

「你買完了吧?走吧。」我催著宣宗澤離開,畢竟我還有正事要干呢。

「你一會兒有事兒要干啊?」

「關你什麼事!」我沒好臉色,臭小孩,淨給我添亂。

但宣宗澤好像鐵了心了跟我過不去似的,好說歹說也不肯走,偏偏要跟著我看我到底要干什麼「壞事」,這小孩怎麼那麼倔啊!

我拗不過他,只好讓他跟著。我們回到了電影院門口,沒等多久,爸爸就出來了。

他們走到了門口的石柱旁邊,我蹲在石台階的下面,這樣他們看不見我,但我又可以听得見他們講話。

「親愛的,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去我那吧。」女人嬌氣地說。

「今天恐怕不行啊。」

「就一天一天嘛~~」

「我真的怕了你了,好吧。」

我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喂,那個男的你認識?」

「喂!」

我沒有理宣宗澤,我現在這個心情哪里還有心思搭理他,我滿腦袋想的都是爸爸,他從來沒有用那麼溫柔的口吻跟我或者是媽媽講過話,我也沒有跨過他的手臂。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為什麼重生之後的生活跟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到更加幸福反而是痛苦呢?媽媽知道麼?她知道了會怎麼想……

「喂!」宣宗澤跳到了我的面前。

「你,你哭了?」他瞪著大大的眼楮看著我。

我推開他,頭也不回地往回跑,模糊了方向,眼淚流過的臉龐被寒風吹得生疼,不知不覺就到家門口了,這是我下意識想要回到的地方麼?

「咚咚咚」我用盡全力地敲著門,像是在宣泄著什麼,喉嚨像是火燒一樣講不出一個字,整個世界都暈眩了……

「女兒都病了你還不回家……」

我被爭吵聲吵醒了,我吃力地坐了起來,下了床,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把門開了一條細細的縫。

「我工作啊,還不是為了你們娘倆,要不是我,你們現在指不定在哪兒喝西北風呢。」

「別老把工作掛在嘴邊,工作工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工作到哪兒去了!」

「哈哈,」爸爸冷笑了一下,「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你模模自己良心,你給我戴那麼大個綠帽子,要不是我媽想要抱孫子,我他媽會給你養孩子?!」

什麼?!我用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竭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啪!」五個手指印重重地落在了爸爸的臉上。

我看見爸爸回過頭惡狠狠地盯著媽媽,「天,帶著你的野種,他媽的給我滾出我的房子。」

爸爸把門重重地關上,像是要將它摔個粉碎就像媽媽的尊嚴一樣,如同粉末般在這沒有半點溫暖的屋檐下飄揚,直到它散盡。

我徹底凌亂了,眼淚止不住地流,大顆大顆地砸在地板上。一切都說得通了,爸爸的態度,爸爸的冷漠……這一切都是有原因,原因就是我跟他沒有血緣關系,所以即使住的再久他對我也是沒有感情的。那我的爸爸呢?我的親生爸爸呢?他是誰?在哪里?

如果有一天你的父母以爭吵的方式告訴你,你的爸爸不是你的親生爸爸,而他對你的冷漠並不是出于他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而是他根本對你就沒有感情。你會怎麼想,怎麼做?原來戲劇性的東西並不是只出現在電視劇里。

媽媽推開了房門,吃驚地看著蹲在地上的我,媽媽沒有說什麼,只是抱著我,緊緊地抱著我,像是告訴我,即使沒有爸爸我們還是可以生活地很好。

許久,「小溪,明天我們就回外婆家,好不好?」媽媽的聲音很輕,就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

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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