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衰語 第十四章 興師伐罪

作者 ︰

夏安的案子終證明是冤案,但人死不能復生。追回了正在流放路上的嫂嫂和佷兒,夏磊和嫂佷在宮中相聚,哭了一場。為安撫,女帝給夏磊兄嫂陳氏封了個誥命夫人,夏安追封縣侯,徽號「弘寧」,其子成年後可襲父爵。夏磊攜嫂佷皇恩浩蕩感謝了番,女帝只與他們隨意聊了幾句,便忙國事去了。

目前最令女帝心煩的還是失蹤的皇太後。一個大活人能在皇宮中消失,已屬離奇,更何況還是在有人看守的宮中。宮里沒找著,便在京城找,京城沒找著,便又全國通緝,但都沒下落。夏磊懷疑,皇太後該不會又如解無憂那般其實還在宮里,只不過被埋尸無名之處了。正當他這樣懷疑時,突傳回消息,皇太後蒲氏已逃歸安國。

女帝大怒,齊國的罪人怎到了安國?責令安國在規定期限內交出皇太後!正當時,司徒明達向女帝引薦了幾位老宮人。他們都是太祖朝的內侍,對女帝證實,當年承秀太子與太祖女皇關系不和,多為皇太後蒲氏從中挑撥,承秀太子薨逝後,皇太後蒲氏向太祖女皇進讒言,使太祖女皇怨恨女帝生母劉氏,致使劉氏不得入宮。此事憋在他們心里幾十年,如今皇太後真面目已暴露,他們總算可以說出來了。

回想起幼年的流離生活,母親的冤屈與辛酸,皇甫淼不禁偷偷泛了淚光。安國遲遲沒有回復,群臣跪于殿外,奏請女帝速除皇太後之害,皇太後一日不除,齊國一日不得安寧。

皇太後已躲回安國,眾臣這般逼迫,是要逼出齊安兩國的戰爭。社稷安危到是次要,目前最為重要的是女帝的身體,大著肚子,不知吃不吃得消?夏磊心中焦慮,只可惜自己管不了這些事,不能為女帝分憂。

「郎君,錦芸宮在陛下宮外昏過去了。」錢小春向夏磊稟報剛發生的事。

蒲銘芳本是安國人,想必又是為安國請和,女帝不見他,便一直跪著。他在安國皇宮中長大,哪受得了這種罪?昏過去也不奇怪。

錢小春又道︰「其實他求陛下有什麼用?陛下懷著孕,已不怎麼管國事,現在國政多由司徒宰相定奪。與其求陛下,還不如求冷泉宮。」

「若是求冷泉宮,那邊怕也是推說要陛下作主吧!」夏磊除了感慨,別無它意,「有人希望能打這場仗,求又有什麼用呢?求誰都一樣。」

天喜五年底,女帝將皇太後蒲氏之罪行昭告天下。由于安國拒不交出蒲氏,女帝下伐罪詔,征討安國。

安國乃一彈丸小國,位于齊國之南,魏國之東,地處大陸中央,與齊、魏、平、趙四國接壤。其民擅長經商,富庶而奸滑,做盡四國買賣。甚至與南方之梁國、代國,東方之吳國,西南之杜國,亦有大宗買賣往來。這樣一個弱小而富有的國家,如同一塊肥肉,周邊幾國早就想一口吞下。安國自知力弱,只得依附大國。無齊之前附于魏,有齊之後附于齊,公主皇子和親,年年納貢,求得保護。有大國撐腰,其余各國奈何不得。然到了今天這步,想滅安國的正是這個大國。

齊國剛有動靜,鄰近的魏國立刻出聲支持安國,如若齊國軍隊進入安國,魏國的軍隊不會坐視。以女帝的個性,哪會被魏國嚇住,只會刺激她發兵的決心。未免魏國有時間準備,齊國大軍提前出擊。

自發兵安國後,女帝除了呆在宮中養胎,接見朝臣之外,不再來**走動;就連司徒明達也似不管**了,將**瑣事的決定權扔給了夏磊。每日總管郭宗誠都會向夏磊匯報各宮情況,各宮各部的用度都得經過夏磊批準。夏磊以前只听說管理**是件累人的事,如今自己有了這種權力,也是無一天不想甩掉,到是佩服起司徒明達來,他竟管了這些年。

司徒明達為何不管**了?夏磊不敢亂打听,只听到些傳言,據說司徒明在自己宮里批奏章。這傳聞應有八、九分真,如果不是有國事處理,他怎會無端放棄**大權?就算女帝不能處理政務,也有輔政大臣,輪不到**干涉。前次皇太後閱奏章已惹出非議,司徒明達只能偷偷行動,但他既然這麼做了,最起碼女帝知曉此事,內閣同樣知曉。女帝雖不寵司徒明達,可對他是極信任的,內閣之首又是司徒明達的父親,所以才沒惹出皇太後那樣的爭端。可以說,對司徒明達的干政行為,各方已經默認,只是這層窗戶紙不能捅破而已。

夏磊閑暇之余省時度事,司徒明達如今已鏟除了面前所有障礙,最得寵愛的宋玄詩被貶出宮,蒲銘芳仰仗的皇太後也已倒台,他現在距離皇夫之位只差一步。如果一定要在他面前找出個障礙,恐怕就只剩下夏磊自己了。夏磊想到此,不由得心慌,自己哪里是司徒明達的對手,他絕不能讓自己成為司徒明達的障礙。

「小春!小春!」夏磊呼喚。

錢小春從屋外奔入。

「走,我們去冷泉宮。」夏磊取了毛皮披風。

冷泉宮的燈還亮著,等到得了允許,夏磊謹慎進入。一進內屋,便瞧見司徒明達正握著朱砂筆批閱折子。

「這麼晚了,弟弟還來拜訪,可有急事?」司徒明達擱筆問道。

只有皇帝批折子才用朱筆,司徒明達恐怕用的是皇帝的名義。夏磊裝著沒看見,「確實有事。這些日殿下將**交由在下打理,殿下的信任使在下誠惶誠恐,無不以十二萬分的精神與專心完成殿下交待的事。但是在下確實是個平庸的人,僅這幾日,便深感精力不支,恐難以擔當重任,請殿下另擇賢才,還在下一個清閑侍君吧!」

「弟弟怎麼這麼說,郭總管對本王說,弟弟做得很好。如果弟弟實在感到累,可以把一些瑣事交給郭總管負責,剛開始管理**都這樣,是有些手忙腳亂,本王初治**時,一樣遇上過許多難題。再且,如今**之中,除了本王,就屬弟弟和錦芸宮地位最高。錦芸宮是個孩子,哪管得了事?只有辛苦弟弟了。就忍耐些日子,等大軍凱旋歸來,陛下平安誕下皇嗣,一切就都好了,到時免不了論功行賞,本王也有意向陛下提議,晉封弟弟為郡王。」司徒明達勸道。

夏磊听言,更加心驚,「在下無德無能,哪敢與殿下並稱郡王?」

司徒明達笑道︰「應該的。弟弟才德兼備,又得陛下喜歡,晉封是遲早的事。這事本王不提,陛下也有此意。再說了,弟弟是皇嗣生父,怎能只是個小小郎君?」

「萬萬不可!」夏磊怕的就是這事,如此他將是司徒明達登上皇夫之位的最大阻礙,「哥哥忘了那次錦芸宮請我們小聚時,我們立下的誓言了嗎?我們三人都是皇嗣的父親。而且,論德行、論能力,哥哥遠超眾侍君,是實至名歸的**之首。若要在下獲郡王封號,與殿下平起平坐,在下絕不敢。除非殿下成為皇夫,在下受封才心安理得。」

「本王做皇夫?」司徒明達回味他說的話。

「是!除了殿下,皇夫之位誰都沒資格觸踫!」夏磊跪下叩拜。今日他向司徒明達表達忠誠,但願司徒明達明白,他並無奪嫡之心,日後能放他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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