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冷華釵 第十八章 冷暖自知

作者 ︰

羅副官的幫助是有價值的,陸耀廷終于同意周浩遠率部返回瀘州——

得到這個消息,周浩遠的心卻是莫可名狀。

自從這件事之後,他的心情沉重,沒有再跟任何人多說一句話。

瀘州,月眉也從僕人們那里知道了他即將回來的消息。

她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可控制的要跳出來,即使她極力克制都難以按住。

程紫璇比任何人都顯得高興,從得到消息的那天開始,她就不停的上街買各種東西,漂亮的臉上也洋溢著掩飾不住的歡快神情。

這一天傍晚,噪雜聲響,周浩遠終于回來了。

月眉手一顫,手里的針幾乎刺進自己的手指,她不由自主的推開門,但是,陳嫂卻攔在了門外,「您要去哪?」

「我……」

「團長說過,您不能離開這里一步!」陳嫂不容置疑地說。

月眉心底一沉,是呀,她還在他的軟禁之中,她憑什麼去迎接他,她還只不過是這里的一個囚徒而已。

她正準備回到屋子里,不遠處,卻已經響起紫璇歡快的笑語,「周大哥!」

「紫璇!」是周浩遠的聲音。

她已經看到他魁梧的身形出現在長廊的一頭。

但是,紫璇像一只紫蝴蝶一樣悄然飛到他的身邊,歡快的挽著他的臂膀。

周浩遠皺起了眉頭,沉聲道,「你怎麼來啦?」

紫璇歡快一笑,含情脈脈的看著他,「我想你啦,怎麼,不能來看你呀!」說著,從背後拿出一只小禮盒,包著精美的包裝紙,中間還打了一個紅色的蝴蝶結,「我從巴黎給你帶來的禮物!」

周浩遠沒有接,

紫璇重重塞到他懷里,「我的禮物你必須收下!」

周浩遠的嘴角難得的露出一絲久違的笑意。

那樣的笑容,月眉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四年前,他也曾經對她留露出這樣的笑容,一度在她腦海里深重,可是,現在……

她逃離似的逃回了屋子,重重關上了門。

周浩遠好不容易從紫璇的糾纏中月兌離開,他看到月眉冷漠的背影,不由得心中一寒,那重重的關門聲音,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

這十多天來,他每時每刻都想念著她,但是她,卻依然對他這麼冷漠,他的長眉緊蹙了起來。

「周大哥,瀘州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你可一定得帶我去看一看,我在這四五天了快悶死啦!」

「好!」周浩遠故意提高了嗓門,「明天周大哥就帶你好好地看一看!」

「周大哥你真好!」紫璇歡快的笑著,活潑可愛。

月眉听著他們的對話,心頭漸漸低落,低落,她拿起繡了一半的望月圖,藏在了枕下。

這幾天,周浩遠把所有軍隊大事都放下了,陪紫璇到處去玩,整個廬州城都知道周團長的身邊又多了一個漂亮摩登的上海小姐,大家的風言風語又傳開了,對月眉諷刺鄙夷的話不絕于耳,大家都嘲笑她攀高枝卻還沒站穩就掉了下來。

對于這些話,月眉內心隱隱作痛,但是更讓她心痛的並不是這些話,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名聲在這里已經壞透了,再壞又能壞到哪去。每次,看到周浩遠跟程紫璇形影不離,那麼快樂,那麼輕松。

她覺得她的任務已經結束了,程小姐可以為他帶來快樂,她的家世也可以對他的前途有益。

她已經可以安心地離開了。

夜晚。

月眉把東西都收拾好,推開了門,月光如洗,院落想鋪滿了一層銀霜。

她要向他辭行。

她沿著長廊緩慢的想他的屋子走去,每一步都那麼的沉重。

周浩遠的屋子還亮著燈,已是深夜,里邊還不時傳出紫璇的笑聲。她來的可能不是時候,打擾到了他們的歡樂。

月眉轉身離開,門卻開了,紫璇笑著走了出來,看到月眉,她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周浩遠也走了出來,看到月眉,他本來歡快的神情不見了,他緊拉住紫璇,很是親密。

「紫璇,再玩一會!別這麼急著走!」他對紫璇說。

「好呀!我們來個一醉方休!」紫璇歡快地說。

「等一下!」月眉突然大聲說道,聲音之大連她自己都不由得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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