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咒之定城神珠 卷三︰ 14 杖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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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爾的房間里亂,月宮南端的偏僻角落里,專門用來責罰宮內觸犯天規地律的「罪人」的「天怒人愧」齋里頭,也是亂哄哄的,龍羲剛剛在這里挨了了六十大板,被打的後臀血肉模糊,他趴在長條凳子上,滴答滴答的血液順著傷口向下流淌,浸濕了身下一片干草,月王董珺,龍澤神君,鐘宵漢大祭司,文丞龍澤彧,武相寧國瀾等朝堂重員皆在此處,左右執法各自手執一塊幾乎要被鮮血染透了的刑杖,站在那里面面相覷,坦白說,左右執法二人對女王不問青紅皂白的就下令嚴懲龍羲本來就頗有微詞,女王令他二人親自執行,本來二人是想走個過場,輕點下手交代過去就了事了,可是卻沒有想到,女王竟親自督刑,親自數杖,就連神君都要他二人不可下手留情,忤逆君上,左右執法無奈何,心雖千般不忍萬般不願,也只得下重手,打足杖,完成任務!

「還有二十大板,你們等什麼?」董珺見二人停下手,冷冷的問道。

「陛下……羲少爺他……他暈過去了啊……!」左執法試探著開口︰「能不能……!」

「本王法令如山,君無戲言,杖責八十就是八十,少一杖不行,輕一分不行,給我補足杖數!」「這……!」「誰敢徇私枉法,等量責罰,動刑——!」董珺面無表情,厲聲喝道。

「還不動手,月城地律明文,忤逆君王等同謀反,難道你二人要抗旨嗎?」。龍澤彧也喝斥道。左右執法無奈,互相對視一眼,右執法咬咬牙,將心一橫,舉起刑杖重重的落在龍羲的上,發出「 」的一聲,已近挨了六十杖大刑的龍羲神志已有些模糊,這一杖擊下巨痛如潮,讓他一下子清醒了,忍不住爆發一聲慘叫。

兩只刑杖在這叫聲連連中密集如雨般起落,「……六十五,六十六,六十七……七十一,七十二……七十三……!」

可憐的龍羲,被麻繩綁在凳子上,絲毫動彈不得,只有兩只手死死的扳握著凳子腿,牙關緊咬,小小的年紀,額頭上卻是青筋凸暴,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的滾落下來,忍不住的申吟聲回蕩在每個人的耳邊,聲聲敲擊眾人的心髒,明華夫人,嚴華夫人等幾位隨女王一起來督刑的女官實在是心頭不忍,紛紛退出門外,余下著也都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太慘了,八十大杖,別說他還是個孩子,就是大人也得只剩下半條命了啊!」「女王究竟是怎麼了,平時多大的禍事她都肯動用豁免權,今天為什麼非要一意孤行?」「以前的禍事都沒有殃及到小公主啊……!」「可不是,武侯君生前最疼的就是雪爾小公主,真是把她當心肝寶貝一樣,要星星都不敢給月亮,武侯君過世後,女王疼愛雪爾就跟是延續著對武侯君的愛一樣!」「你是說女王在袒護小公主?」想想就知道了!」「一定是雪爾的錯,讓龍羲來背黑鍋!」「可不是嘛,月祭前後幾天內城內不準見血腥,一旦追根溯源起來,查到惹禍根源是雪爾,那就是雪爾的罪了,縱使是貴為公主,也不能逃月兌不敬月仙之罪啊!」「所以就讓龍羲來當替罪羊了!」「女王也是人啊,作為一個母親,在怎麼大公無私也難免不會護著自己的孩子……!」「行了,別在議論女王,這也是對女王的不敬啊!」「對啊,靜觀事情發展吧,君妃可不會坐視不理啊……!」臣子們的議論聲漸漸平息,「天怒人愧」齋的大門卻傳來了噪雜聲響,緊接著大門被撞開,龍澤君妃,董婼嬙,董雪爾,方紫雲等人先後闖進來。

「羲,吾兒……!」君妃一進門,看到龍羲渾身血肉模糊的樣子,立刻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號,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用身子護住龍羲,「把她拉下去,還有五杖,接著執行!」龍澤神君皺緊眉頭,吩咐兩旁的侍衛道。「你……你好狠的心腸啊,羲是你的兒子,他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你……你竟忍心如此對他,你……你……對,對,對……你們龍氏家族的人不受天命所限,你可以活到一百歲,兩百歲,我卻已經人老珠黃,很快到了壽限命夭,就香消玉殞,你就可以再娶新妃,再誕新兒了,你……你干脆把我們母子都趕盡殺絕了吧,沒人阻止你再納新妃子了,羲……我的兒啊……!」龍澤君妃悲痛欲絕竟昏厥了過去,龍澤神君叫人把她帶出去,「娘……娘……娘親啊……!」龍羲有氣無力的叫著君妃,婼嬙,雪爾也上前求董珺網開一面,不要在責罰龍羲了。

「胡鬧,君無戲言,法令如山,如何可改?婼嬙,不是叫你好好照顧雪爾嗎,你怎麼帶她到這兒來了?」董珺斥責婼嬙。

「不怪姐姐,不怪姐姐,是我吵著鬧著要來的,姐姐根本就拿我沒辦法,母王……母王你放過羲哥哥吧,我都沒想到你會這樣責罰他啊,其實都不怪羲哥哥,都是我不好,是我淘氣,跟羲哥哥玩游戲,非要他抓我,他都不用力,一個勁的躲閃,我還生氣呢,是我逼他耍十字劍法給我瞧,我……我悄悄爬到了大樹上,嘿的一聲跳到他面前,結果羲哥哥一時收不住,甩個大十字劍花,才……才傷到我的,根本就不怪羲哥哥,都是我不好……嗚嗚……都怪我……我……我……嗚嗚……母王,你就放過羲哥哥吧,嗚嗚……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嗚嗚……!」雪爾看到龍羲的慘狀,心里又難過又後悔,見姐姐去向母王求情,她也跟著去求情,一邊抹眼淚,一邊哭哭啼啼的向董珺講述自己受傷的經過。

「母王,龍羲只是錯手誤傷雪爾而已,您讓他受過八十大板已經是讓他接受了懲罰了,就不要再將他驅逐出城了好嗎……婼嬙求求您了……!」婼嬙不忍看到龍羲受盡折磨,竟不惜紆尊降貴雙膝一屈跪在董珺面前相求,雪爾也忙忙的跟著跪下,委委屈屈的嚷道︰「我從來都沒嘗過給人下跪的滋味呢,母王,你怎麼那麼狠心呀,嗚嗚……我都不怪龍羲了,你怎麼還不肯原諒他呢,你要是把他趕出去了,以後誰陪我玩啊,誰給我抓兔子啊,誰陪我爬樹翻牆呢,嗚嗚……誰听我的話跟我一起搞惡作劇呢,誰跟我斗嘴吵架啊,……嗚嗚……羲哥哥什麼都肯讓著我,我就喜歡跟他一起玩,別人我才不要呢……嗚……!」

「是呀陛下,您就開開恩,放了龍羲吧……!」「陛下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畢竟是龍澤神君的公子啊!」「要不就把他逐出宮門,讓他不得在入宮跟小公主接觸……!」婼嬙與雪爾雙雙一跪,其他的臣子也相繼跟著跪倒,試圖在勸董珺收回成命,就在這時,左右執法也已經執行完畢,回稟董珺,恭請示下。

董珺臉色冰冷,絲毫也不為臣下的求情之言所動,含怒道︰「本王讓龍氏家族給他進行換骨月兌胎術後在逐城,讓他不至于有性命之憂,對他已經是莫大的恩典了,本王心意已決,就算是月仙顯靈也不會更改這個決議,眾卿家就不要再枉費心機,浪費唇舌了,龍澤神君,後天就是本城年度的祭月大典,你盡快給他施行換骨月兌胎術,速速讓他離城……!」

「本君盡力,陛下放心!」龍澤神君回到。

「哼!」董珺語罷,不顧仍跪倒在地的一眾臣子,吩咐紫雲將雪爾抱走,便長袖一甩,闊步而走。

「不,你放開我,放開我,你把我放下啊,……嗚嗚……紫雲姐姐,我求求你放下我吧,我要去跟羲哥哥說話啊……嗚嗚……羲哥哥……羲哥哥……放開我呀!」雪爾拼命要掙開紫雲,一張口,「吭哧」一下子,狠狠地在紫雲手腕上咬一口,趁著紫雲吃痛,她一努力,泥鰍一樣溜到地上,也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了,爬起來就向龍羲跑去,「雪爾妹妹……!」「羲哥哥,你疼不疼?」「不……不疼……不疼……!」龍羲見小雪爾滿臉淚痕,抽抽噎噎的,便努力的要擠出一個笑臉想安慰雪爾,有氣無力的回答她。「嗚嗚……你怎麼到現在還騙人呢,你都被打成一個血人兒了,還能不疼嗎?」。真的不疼,雪爾妹妹……!」還不等龍羲與小雪爾多說幾句話,董珺就如箭一般的從門口閃進,一把抓起雪爾,抱她快步走出門外,「羲哥哥……羲哥哥……羲哥哥……!」龍羲努力的听著雪爾的哭鬧聲離他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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