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夜未央 二十九章 郡主大婚

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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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和楠衣郡主認識對嗎?」。祁政興奮地邊走邊低聲問道。

「怎麼說呢,既認識也不認識!」祁胤淡笑,墨黑的眼眸里看不出一絲喜悅。

「這話怎麼說?你不是經常為她彈琴嗎?怎麼會不認識?」

「我為郡主彈了七年的琴,可是我從未見過她一面!」還是那樣無所謂的淡笑。

「真的?」祁政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那你們……」

「到了!」他打斷他的話,走進流星閣。

等了片刻,便見在眾侍女的簇擁下,一個華貴端莊的少女走了進來,看上去不過十八九,她靦腆羞澀的笑著,金步搖在發髻上輕輕搖晃,數來個侍女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望了兩人一眼,她很自然地走到祁胤面前,顯然沒把他們兄弟倆弄混,她淺淺一笑,笑得溫柔嫻雅︰「自公子一別,楠衣心中常自牽掛,公子身體可好些了?」

……

三個月後,上官世家楠衣郡主大婚。

偌大一個上官世家處處張燈結彩,侍女僕婢來來往往,忙個不停。長安城中上至皇親貴族、達官顯貴,下至九品縣官、商賈大家,無一不巴結著送禮。上官世家的門檻幾乎都要給踏平了。

上官楠衣的鳳冠嫁衣都是都是由皇宮里的御裁親手配備的,大婚當日,整個浩大的車駕儀仗要在長安城里巡游一圈,郡主和郡馬端坐在十六人抬的豪華裝飾的飛鳳鸞車內,並且由上官世家的三千禁衛軍隨行護駕,十分壯觀。

今天的天氣出乎意料的好,萬里碧空沒有一絲雲。一路行來,飛鳳鸞車四角系著的紫紅色的流蘇在風中蕩漾,四面懸垂著的珍珠簾子輕輕搖擺,激蕩出悅耳的聲音。路道兩邊擠滿了圍觀的百姓,時不時探頭探腦地朝車里望,欲要一睹這場盛大婚禮的兩位主角,比公主還要金貴十倍百倍的楠衣郡主,萬里挑一才選出來的衛郡馬。

一直游到晚上才結束,接下來便是婚禮宴席,上官世家各處大紅燈籠都點上了,府里面堪稱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今天一定是哥哥人生中最幸福快樂的一天!」眼眶里有淚流出,祁政毫不在乎,自己倒了杯酒,高興地一飲而盡。

因為不喜歡應酬,所以游行結束後,他下了馬,便特意選了這麼一處僻靜的地方,再命府里的侍女弄來幾盤小菜和一壺酒,對著皎潔的月色和滿天星斗和諸君淺斟慢飲。

「公子是這樣認為的嘛?」夜色有些暗,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可是我看到的大公子,似乎沒有你所想象中的那樣快樂!」

「你一定看錯了!我覺得哥哥和楠衣郡主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他們心里都有彼此,這應該就是相知相愛的感覺吧!」他從來不過度飲酒,今天分明是高興使然才喝的有些醉了,但不知究竟是酒醉了他,還是情醉了他。

「相知相愛?」她細細品味著這四個字,「什麼才是相知相愛呢?如果一個人連你的面都未見過,便拒絕了你的存在,談何相知相愛?是你的話公子,你又會怎樣做呢?」

祁政被涌上來的酒氣嗆著了,他搖搖腦袋︰「什麼是拒絕了你的存在?你能不能說的通俗一點,我听不懂啊!」

她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抬眸凝注著他︰「公子應該听說過司徒世家的九小姐曾與丞相之子栗駿有過婚約,可是這個栗駿連人家司徒九歌見都沒見過,他便要求退婚,試想這個司徒九歌該會多麼傷心。這樣又哪里有什麼相知相愛?」

側著頭想了想,他道︰「相知相愛當然可以,但不一定非要與栗駿哪!這個司徒九小姐應該知道,緣分是可遇不可求的,既然栗駿不知道她的好,自有別的人看重珍視她,何必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他邊說邊倒酒,兀自不亦樂乎著,完全沒有注視到對面的諸君神色已然變了。解開了心結,她釋然而笑,笑得恣意灑月兌。

「喂你們什麼人,怎麼偷偷在這飲酒!」

耳畔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祁政剛放到嘴邊的酒頓時停住了,如果他沒猜錯,這個聲音的主人應該就是那個令人頭痛的小郡主上官驚鴻了!她怎麼會在出現在這,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她最瘋的時候嘛,她怎麼有功夫到這來。

他忙用酒杯擋住臉,千萬別被她給認出來,要是她知道自己上次戲弄了她,一定會不依不撓的,雖然現在嘛,大家都做了親戚,可是還是能不惹就盡量不要惹吧,他得罪不起。

「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嘛!」她一坐下來,一點也不客氣地給自己夾菜吃,「我怎麼沒見過你們?你們應該是姐夫帶進來的吧?」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祁政的異常︰「喂你干嘛擋著臉?是臉上生痔瘡還是什麼?」說著,她探頭去看祁政的臉,可是祁政左閃右閃,她就是看不著,這一下倒把她的好奇心引上來了,「你臉上到底有什麼好玩的,我要看!」

「郡主,我長得很丑,怕你看了會吐的!還是不要看了吧!」祁政連忙嘻哈著回道。

「咦,你的聲音很耳熟呢!我好像在哪听過!」

「我的聲音很大眾化的,所以才讓你感覺耳熟!」

驚鴻哦了一聲,忽道︰「你說你很丑,我正想看看一個人到底能夠有多丑!你說這不也很刺激嘛!」她呵呵一笑,忽然伸手偷襲祁政,一把拽開了他的手腕。

「你……你不丑嘛!你竟敢欺騙本郡主!」她慍怒地瞪著他,見此情形,祁政不由松了一口氣,看來她沒認出自己來呢,這是最好不過。

「你看著有點眼熟,」她伸手指著他,又叩叩腦門,祁政身子一僵,「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那個……小政子!」

「郡主認識我家公子?」一旁的諸君猶疑地開口問道。

「不認識!」祁政一口否決。

「你就是小政子,我沒有記錯。」她努著嘴,很肯定地說道。

「郡主,我都說了,我的聲音大眾化,連我長得也很大眾化啊,所以你才認錯了人嘛,沒什麼奇怪的!」祁政嘿嘿辯解著,使了個眼色給諸君。

「那你叫什麼?」懊惱著,她有些妥協地盯著祁政問道,忽然她眸光一亮,「你……我記得了,那天我看到你跟我姐夫說話,你一定是他的弟弟衛祁政!」

祁政登時張口結舌,惹得諸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公子你還是招了吧,這位小郡主可不是好應付的!」

「是,我是衛祁政!」他不情不願地說道。

「那你也是小政子了?」驚鴻烏黑的眼眸里點點光閃。

「是!」

「呵呵,我可算找到你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十七頭牛的分法了吧,我想了好久也沒想出來!」她滿臉期望地望著祁政。

「你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啊?」祁政頓時汗顏。

「是啊,你快告訴我吧!」

「什麼十七頭牛啊,公子?」諸君奇怪地望著他問道。

祁政只得把那道題再復述了一遍︰「就是這樣。」

听完題目,諸君笑笑︰「這個很簡單,郡主只須向你的鄰居借來一頭牛,這樣就有十八頭牛了,如此一來,大牛二分之一就是九頭牛,二牛三分之一就是六頭牛,小牛九分之一就是兩頭牛……」

「可是你把鄰居的牛分了那怎麼行?」驚鴻立刻反駁。

「九頭加六頭再加兩頭,剛好十七頭,剩下的一頭再還給鄰居不就行了!」諸君侃侃道來。

驚鴻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忽然猛拍桌子叫道︰「原來如此,我終于明白了。」她轉頭望向諸君,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動不已︰「你真聰明,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呀?」

諸君艱難地陪笑著,半天才終于擠出一句話︰「郡主你手不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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