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色浮屠 第一章 散落在閣樓上的陽光,沒了歸處

作者 ︰

2008年秋,第一個年頭里,沒有林信北。

沒有地球,太陽還是會繞。

斑駁的梧桐葉在這個寒氣初露的季節開始凋落,讓人有種心疼無力的感覺。

葉子在風里打轉的模樣像極了折翼蝶,余淺調試了很多次顏料,都沒有調試出那種適合

這個季節的顏色,在頹廢中掙扎的感覺,怎樣才能準確的表達呢?

她扔下手中的畫筆,站在櫥窗前,冷冷的看著街道的行人匆匆忙忙的背影,而後閉上眼

楮,試圖在腦海里搜索出顏色調試的方法。

因為未到深秋,只有微微秋風,8號街沒有想象中的蕭條,反而增添了一種風韻美。

這里的建築多是民國時期修築的,當時的抗日戰爭雖然沒有連累到這里,但是經過那麼

多年風雨的摧殘,繁華早已落盡。余淺搬進8號街時,這里早在政府的投資建設下,進行了

一番修繕和改建。不僅有上個世紀的成熟穩重韻味,還有現代的一種時尚潮流氣息。

每年到了秋天和冬天,8號街就會顯現它獨特的韻味,從其他地區來游玩的旅客也比以往

多一點。

自行車上的「丁鈴」聲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響起,蓋過了一切嘈雜的聲音,格外刺耳。

余淺知道那是送報紙的人來了,她伸手扯開扣住窗簾的扣子,擋住窗戶,好似不願讓人

透過玻璃看見她一樣。她轉身依著牆壁,身體慢慢下滑,目光沒有焦距的盯著木質地板出神

厚重的帆布窗簾擋住了外界的光線,狹小的閣樓顯得十分黑暗,她安靜的坐在那里,就

像一個孤獨的旅客。

她伸出手在牆壁上小心翼翼的模索著,不一會兒就找到她要的東西,一副年歲有些長久

且殘舊的畫。

昏暗的光線,無法看清畫面,她只是用自己的手指觸模著。水分顏料早已月兌落,畫面也

在多次的撫模下變得模糊。

可是余淺每次觸模都能找到當初的那份真實感,往日冷漠的眼神也在此刻變得溫柔。

樓下的自行車鈴聲又一次響起了,聲音很溫和,不像來時的刺耳,好像昭示著騎自行車

的人心情很不錯。

「噠噠」,有人上來了。

不一會兒,閣門就被輕輕的叩響。

「新的顏料和畫筆都送來了,要看一下嗎?」。門外的人柔聲的問道,仿佛害怕打破這一地

的寧靜。

陽光從走廊那頭的窗戶照進來,正好落在閣門上,有種孤寂的美。

余淺被這突兀的打擾掃了興,皺了皺眉,暗黑中將手中的畫放回原處,她撐著牆壁緩緩

的站直身子,小腿因為長時間的保持同一個姿勢,傳來酥麻的刺痛。

她閉上眼楮,揉著小腿,腦海里思考著怎麼打發嚴麗接下來的問題。

「還有今天的報紙,有關于畫廊的報道。我希望你看一下。」沒有因為余淺的忽視而惱怒

,門外的人反而很有耐心敘述著。

「嚴麗,你很煩。」冷聲的阻斷門外那個人無聊的報道,余淺沉著臉拉開閣門。

陽光立刻向藤蔓一樣纏繞上她,趁著縫隙佔領她的全身。原本黑暗的閣樓也忽然變得明

亮。

被喚作的嚴麗的女子听到余淺的叱喝,有些不滿的瞪了眼前的人,努力將自己的怒火壓

進心底。可是說話的語氣里依舊掩飾不了她的憤怒,「听到了,那就下去吧。」

「先看看顏料,關于畫廊的事你自己處理好,不要跟我說。」繞開嚴麗,余淺直視前方,

沒有溫度的開了口。

沒有在意她說的話,嚴麗看了看閣樓,諷刺道︰「怎麼又不開燈?節約嗎?這可不像你。」

一如既往的風格,簡單明潔,幾個畫板和一堆被扔的雜亂的畫筆、顏料,角落里一張老

式的疊床,牆上的幾幅畫,閣樓里就別無一物。

原本以為沒有陽光的閣樓會充斥著糜爛的霉菌味,可是每次她上來,總會味道一種淡淡

的水粉香,她知道那是顏料的香味,就像很多年前的那種味道。

可是余淺從來不讓她到閣樓里去。有什麼事,她就站在閣門外告訴她。

「你管太多了。」樓下余淺不咸不淡的聲音傳來。

嚴麗拉上閣門,轉身下了樓,「誰願意管你的那點破事兒啊。我只是好奇而已,你都不

曬曬太陽嗎?那些顏料放在陰暗的地方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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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廊的年齡並不大,規模也只能算作中小型,面積只有200多平方,里面的格局是現代

流行的時尚風,以往的畫廊不外乎都是那種古色古香,清雋典雅的風格,所以「發光體」的

存在,適當的迎合了8號街的需要,給這條街增添了一抹色彩。因為曾經舉辦過兩次跨區域

畫展,在韓城也小有名氣。因此時常有官家太太名媛來關顧。

一年前,那件事情發生後,畫廊有很長一段時間處于關閉狀態,于是漸漸被人遺忘。時

間,是人們淘汰生活的篩子。

沒有工作的她們,所有的生活來源,僅僅是依靠之前與其他公司簽訂的合同所得來的利

潤,值得慶幸的是在近來的幾年里,所有的合同將持續有效。

「發光體」重開之後,一直都是由嚴麗管理。她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陪著余淺留在這

里。

嚴麗住在一樓的小客房,余淺則生活在二樓的小閣樓。因為余淺孤僻的性格,加上不喜

歡被人打擾,所以8號街的人幾乎都不認識她。

而嚴麗不同,她性格算不上活潑,但是夠外向,長相出落,身上又有一種成熟知性的女

人味道,很受人歡迎。作為」發光體「的重要負責人,交際手腕自然不會落後于人,並且經

常與8號街其他商戶聯系,因此嚴麗在8號街也是一位耳熟能詳的人物。

也許他們的生活不是在上流社會的圈子,但是在中資產圈子里,嚴麗,卻足以夠讓人尊

重。

嚴麗將剛剛報工送來的報紙遞給正在檢查顏料的余淺。淡淡的掃了一眼大字標題,余淺

沒有接,自若的呢喃︰「昔日的輝煌,一夕廢墟。‘發光體’即將被全面收購•••」停頓了一

下又喃喃自語,「流年轉,隱逝畫壇,光彩不在•••」

「這些報紙,都是我讓鳴珂找來的,已經一年了,對畫廊你不聞不問,難道你•••」嚴麗正

準備往下說,就被余淺狠狠的打斷。

「嚴麗。」低聲呵斥,余淺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看著嚴麗,「你很煩。你明知道我很討

厭你說這些,可是你還是那麼固執的挑戰我的底線。你現在做的那些事,我很感激,但是我

的生活還輪不到你來插足。所以,不要有下一次。」

被余淺呵斥,嚴麗的臉色變得鐵青,好看的眉毛都皺到一塊去了,她氣憤的扔掉手中的

報紙︰「余淺,不要用你那欠扁的語氣跟我說話。」

「嚴麗,不要試圖講髒話,那樣你會變得更討人厭。如果你不喜歡我說話的方式,那麼

下一次,你就不要嘗試踩過我的底線。你知道,我的忍耐度在哪里的。」

說完,余淺便不理會嚴麗,開始低頭整理手里的顏料。她沒有無理取鬧的心情,以往嚴

麗做什麼她從來不過問,唯獨關于那件事不可以,很多次,她都希望嚴麗能夠明白,有些東

西她不再堅持了,但是嚴麗未必就能理解。

「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不管你願不願意听,我必須要告訴你,8號街已經開始被收購,

包括我們的畫廊,也在他們的收購計劃里。很多商家已經簽了合同了,很快就要到我們了。

你知道的,畫廊是他的心血,我不可能同意轉讓。」即使心里很反感余淺那樣對待自己,可

是有些堅持的東西卻不能因此改變。嚴麗在心里反復掙扎了多次,依舊抱著希望想和余淺談

一談。

「收購的事情嗎?我听說了,就隨他們去好了。如果他們來收購,你簽字就可以了。不

需要問我,不過,我額外的提醒你,」余淺淡淡的說,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是一副置身事外

的態度,好像她只是一個看戲的人。

整理好顏料,整箱抱起,余淺走到嚴麗的身邊,對著她的耳朵一字一頓的說道,「那

個人已經不在了,畫廊,又算得了什麼。」

「你,余淺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變得這麼冷漠。」嚴麗在余淺的一番話下,再也控

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氣憤的看著余淺。

「嚴麗,你今年25歲了吧。你說的話可比你的年齡幼稚多了,哼,你該不會還像個高中

生一樣,傻傻的堅持一些不現實的白日夢吧。」嘴角的嘲諷意味再明顯不過。

被人戳中心事,嚴麗臉上泛起一片紅暈。余淺見她的表情,輕輕冷哼,眼里凝聚一絲

冷漠。

"就算是做夢,那也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收購的合同我是不會簽的。余淺,不會有

人跟你一樣冷漠的。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一個刺蝟。「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嚴麗,余淺放棄和她爭論的打算,手里的紙箱有些沉重︰」隨便

你。「

見余淺要上樓,嚴麗還是小心的提醒了她。

「畫廊收購的事你真的不管了?還有元柯集團,他們董事長要見你。」

「不要說話。」沒有余地的打斷嚴麗接下來的話,余淺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嚴麗,「我

想安靜。我上樓了,沒有事不要打擾我。」」你有本事就一輩子呆在閣樓上。「惡狠狠的甩出這句話,嚴麗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們的關系一直都不好,原本以為那個時候是個轉折點,可是後來的她們依舊是當初

的相處模式。每次說話,都會叫對方的名字,到最後就變成互相吐槽。

余淺不說話的時候,乖巧文靜,白皙的肌膚,雪亮的眼楮,長得很可人,在學校的時

候,大家都覺得她很乖巧。可是這只是她掩飾自己的方式,只有熟悉的人知道,余淺是一個

很固執倔強的人,她的好只留給自己最愛的人,所有她所追求的,她都會傾盡一切,給自己

愛的人最好的。在無關緊要的人面前,她說話很冷漠,尖酸刺人,打架厲害,下手很重,在

司海塘混的人,沒有人不知道她。

嚴麗也不是她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風光,誰會想到眼前的這個優雅大方的畫廊負責人在

大學時期會是一個無賴混混。

余淺討厭嚴麗,嚴麗不喜歡余淺。這個似乎很早之前就是一個定理,可是當她們站在一

起時,這個世界卻出奇的和平。

這些年,嚴麗在‘發光體’幫忙打理生意,事情做的井井有條,為人也不錯。對于余淺

的冷言冷語的也不反駁,一心做自己的事。余淺打心底的感激她,可是這並不代表兩個人就

不討厭對方。

或許,歲月可以磨平一個人的菱角,讓人改頭換面,但是活在身體里的靈魂,永遠只有

那一個。

嚴麗自然知道余淺討厭她的原因,不過她也不喜歡余淺。所以才不會在乎對方對自己的

看法,冷言冷語,嘲諷又怎麼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心開始背離自己,為那一絲的曙光拼盡全力。即使粉身碎

骨,也心甘情願。

傍晚的韓城,沉浸在柔美夕陽下,遠處天邊的那抹醉紅的雲彩仿佛是涂在女子嬌美臉上

的胭脂,紛紛淡淡的霎是好看。嚴麗站在陽台上靜靜的享受這一份寧靜,和諧。

漸漸的夕陽西下,立秋之後的夜里有點寒冷,嚴麗扯了扯衣領,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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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街道的霓虹燈開始閃耀,迷離了人的雙眼。c市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熱鬧。

馬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的來往,很快就造成堵車的境況。今天的紅燈似乎有些漫長,一

輛黑色奧迪轎車里早有人等的不耐煩,忍不住抱怨起來

「怎麼這個時候堵車啊?阿里,能換別的路走嗎?」。後座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著急的問著

前面的司機。

在他的身邊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富態老婦,戴著金屬框架的老式眼鏡,神色安詳的盯著

手指的文件,好像心情並沒有被這次的堵車影響。

「劉管家,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堵車是當然的啊。到了前面的轉彎路自然就好走了。」

「算了,也只有這樣了。但是還是要開快點,少爺今天狀態很不錯,我們等下還要去醫院

看看他。」

「嗯,好的。」司機老實的點了頭,便專心開車。

5分鐘後,車子終于離開了擁擠的大道,轉向一邊的林蔭小道,四周也安靜下來。

車里的男子因為拜托了煩躁的環境而輕輕呼了一口氣,轉身對身邊的老婦人說道︰「董

事長,前面就到了。我們要找個地方把她約出嗎?」。

取下眼鏡,合起手中文件,老婦人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不用了,就在畫廊里談,那

里沒有什麼人。」

「好。」

因為8號街沒有停車場,在街口,幾個人就下了車步行。

老婦人有些不習慣這里的氣氛,緊蹙眉頭。挑著人少的地方走著,司機和中年男子跟在

她的身後,沉默不語。

夜晚的8號街很是熱鬧,白天這里是繁華的商業街,晚上這里就像一個沒有人管的集市,

雜亂但是自由。人們喜歡在東邊的夜市也小吃街溜達。而那間畫廊不巧在西邊,要去畫廊,

就必須經過人群擁擠的鬧市。

老婦人幾次停下來躲開市民的推搡,心情壞到極點。中年男子的臉色也好不到那里去,

卻又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伸出手,擁護著老婦人朝西邊走去。

不一會兒,三人穿過鬧市,來到畫廊面前。

「發光體?」停在門口,老婦人抬頭看了一眼大字標題,喃喃自語︰「那個孩子的畫廊?

唉。」語氣中無限的無奈,無聲低嘆一聲。

老婦人微微後傾身子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就在外面等,我自己進去。」

「是,董事長。」中年男子應聲,上前按了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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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淺下樓倒水時,正好听到門鈴響了。她自顧自的倒了水,嚴麗這個時候剛好從房間出

來,看了一眼她,她也冷談的看了一眼,便準備上樓。

「先等一會,我有點事要麻煩你。」嚴麗見她離開,輕聲到,興許是怕她誤會自己要說畫

廊的事情,補充道︰」藝術學校有幾名學生,想在我們畫廊寄賣他們的畫,你幫忙看一看。

停下腳步,余淺微微側過頭,便看見正走進來的林月英。

不得不承認,林月英的涵養極深,柔和的微笑,輕慢的步伐。她是余淺見過最優雅、舉

止最得體的老太太,和司海塘里的有錢人不一樣,干淨,對,就是給人干淨的感覺。

她無意識的模模鼻尖,這個動作只有在她覺得很麻煩的時候才會做。她一直都沒有發現

,直到後來有人告訴她,她做這個動作好像是很心虛的樣子,她才發現。

可能在她的心里,是排斥林月英這一類的人吧。所以才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她都

極力反感同林月英講話。

這其中並不是沒有原因,余淺向來就不喜歡心機重的人,剛開始接觸嚴麗的時候,她也

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提醒林信墨和嚴麗保持距離,對嚴麗很厭惡。

而林月英,一個60多歲的老人,在商場上打拼了四十幾年,把自己旗下的產業機構管理

的井井有序,心機和用心又怎麼會不深。

一個成功的領導者,除了有商業頭腦以及交際能力,還要有一個深謀遠慮的心。林月英

,這個時候親自找上門,那麼一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放下手中的玻璃杯,余淺往大廳走去。

林月英一眼就認出了余淺,心中微沉。依舊保持雍容華貴的氣派,走近眼前的人。

「林董事長,這位就是我們畫廊的負責人,余淺。」嚴麗站在林月英的身後,熱心的為兩

個人介紹。

其實她開門的時候,就被嚇了一跳。林月英,商界的風雲人物,雖然已是耳順之年,仍

掌權c市最大的元柯集團,也就是他們幕後董事長。嚴麗小心翼翼的跟在林月英的身後,她

不知道這麼一位風雲人物為什麼會在晚上光臨他們畫廊,如果是關于收購的事情,那麼大可

不必這樣。發光體,在c市名氣還沒有大到讓一個集團的董事長親自光臨。那麼,是為了什

麼事情呢?

「嗯,我知道了。」林月英輕輕點頭,對嚴麗說道︰「你先下去吧,我想和她單獨聊聊。

「好的,林董事長。」嚴麗頷首,擔憂看了一眼一旁事不關己的余淺,胸腔里的那顆心緊

張的快要跳出來了。為什麼余淺和自己一樣第一次見到林月英,一點也不緊張?在c市,誰

不想和元柯集團合作,林月英的商業手段,出名的凌厲、狠絕、準確,與他們合作無疑就是

抓住了商業機遇。

所以當時8號街的商鋪老板在接到元柯集團的收購書時,有很大部分的人就心動了,其他

的人,不過都是時間問題,同意收購已經是鐵板上訂釘的事情了。

嚴麗輕車熟路的把余淺和林月英領到招待室,送上茶水就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心里緩緩

的松了一口氣。

林月英仔細的打量這余淺,隨後在離自己最近的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余淺?」

見對方坐了下來,余淺也隨意的坐了下來。林月英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她又不能打量

回去,索性就任由林月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很長一會,余淺都不見林月英開口,心中有些不耐煩,清冷的聲音在會議室響起︰「林

董事長,有什麼事直接說吧,在這,我們不需要轉彎抹角。」

「好。那我就長話短說了。‘發光體’已經被我全面收購了,對于我,它什麼也不是,但

我知道它對你來說比生命還重要。我可以把它送給你,不過你要為我做一件事。」林月英模

著自己的衣袖,平淡的開口。

「林董事長,你是怎麼知道它對我來說比生命都重要?或許,我跟你一樣,它對我來說,

什麼也不是。」余淺戲謔道,臉上淡淡的笑容就像一個調皮的女孩,柔和的聲音,巧妙的掩

去了嘴角微不可見的譏諷。

「余淺,你什麼意思?」

「我對交易沒有興趣。」余淺收起笑容,面無表的的看著林月英。早就猜到林月英來這里

目的不純,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想好了拒絕,這樣的人一旦牽扯在一起,就好像用手銬把

自己固定在某一個地方,那樣的生活她不會再陷進去,無論是那樣的理由都無法是自己停住

腳步。

「這並不是交易。」林月英不禁提高自己的聲音,余淺的冷漠有片刻的讓她的計劃錯亂,

但憑著自己在商場多年打拼的經驗,她依舊保持自己高貴而不容被侵犯樣子,「是你的酬勞。我將‘發光體’作為酬勞贈送給你,只要你做一件事。」

「酬勞?可是我並不覺得我可以為你效勞。如果你沒什麼事,請回吧。我們會在一個星期

內搬離這里。」」不,余淺,你可以為我做一件事。到時候,我給你的,是你這輩子不後悔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後悔,林董事長您又何必執著于我。不過,我還是很

好奇,是什麼事情非我不可。「余淺揉了揉齊肩的頭發,微眯著雙眼,懶散的靠在沙發上,

像一只優雅的貓。

「時間,我要買斷你的時間。」

「你想買斷我的時間?」故意把眼楮睜的大大的,余淺假裝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看

著林月英,「那您想買斷我的時間多久?又出多少錢呢?」

「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你願意,我就能給你想要的。」

「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余淺伸了一個懶腰,「算了,林董事長,我對你說的那些,

沒什麼興趣。」她站起身,走到招待室門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你現在不用急著回答我,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見余淺直接回絕自己,林月英也不強

求她,「余淺,你要知道,你並不是一個人。我相信,我的建議對你很受用,隨時歡迎你來

找我。」

無所謂的聳聳肩,「我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好建議。我也相信,我一定不會采納這條建

議。好了,您請便,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奉陪了。大門就在那,恕不遠送。」

說完余淺頭也不回的離開招待室。

林月英一個人獨自坐在那里,拳心緊握。

從看見余淺深邃的眼神時,她就猶豫自己要不要就這麼算了。可是,有的人已經不能再

等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處境,看了余淺的資料,她以為不過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只要精心教一般,還是能夠•••

可是,當她對上余淺的眼神時,一切都變了。

這個女孩子,似乎比想象中還要精明,深沉。結合自己在商場上打拼的經驗,她和劉安

奎考慮多次,如果真的要收納余淺,只能用一些商業手段。但是余淺並不買賬,原本重要的

東西在她的眼里忽然都變得微不足道。她恐慌自己找不到她的弱點,這麼多年來一次覺得恐

慌,竟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丫頭,就差點害的她潰不成軍。

程碼公路上,一輛黑色寶馬里。

中年男子緊張的看著身邊的老婦人,從董事長進「發光體」到出來,11分鐘談話就結束

了。不難看出這次的交流談崩了。

「董事長,你別氣。這事我們還有辦法,咱們先去看望少爺。」

「阿里,先送我回去。晚點,我過去看阿生。」老太太對著前面的司機說道。車子立刻轉

了一個彎,駛向康川大道。

「對了,董事長,剛才我接到lisa的來電,你找的那個人的資料已經發送到府里了,需要

看一看嗎?」。中年男子說道。

「不用了,整理好了,直接發給那個丫頭。」一想到余淺剛才的表現,林月英心里微微一

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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