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中人 第十九章 獨白

作者 ︰

想著想著,不由在被窩里哭了出來,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累了,就睡著了。

日子還是一天一天地過去,我也再沒有跟左俊說過話,我們也沒有在一起做作業,其實是我,我自己一個退出了自習小組,我的理由是爸媽覺得我在家復習比較安全,所以讓我每天一下課就回家,自那之後,我就沒有再留在學校自習和看左俊他們打籃球。

我沒有跟他們一起自習,但我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自己一個人去到了學校的圖書館,那里平時很少人,所以沒有人發現我。我自己一個人呆了一個多星期,終于被發現了。

「你一直在這里?」

「你怎麼在這里?不是跟他們在課室自習嗎?」。

「自從你退出了,我也退出了。」

「騰希,為什麼?」

「因為我留在那里的原因就是你,你都不在,我就沒有理由再留在那里了。」

「留在那里學習是為了你自己,不是為了別人。」

「你喜歡怎麼想都好,我只是說出了我的想法。」

是嗎,我現在沒心情听什麼安慰我的說話,一個星期過去了,我也漸漸平靜了下來,晚上再也沒有收到短信,但也沒有睡得比之前安穩,在學校還是沒有辦法不去想,即使我多麼努力地盡量集中精神認真听課,但還是會走神。我知道我的成績在退步,但我也沒有理由勸服自己再去參與他們的自習小組,我和子欣也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沒有以前多話聊了,總覺得她瞞著我在做些什麼,很多時候有意逃避我的目光和問題,但這些可能都只是我的幻想,沒錯,可能我在演獨角戲。

這天放學,我照舊來到了圖書館,從我的座位的窗口可以看到學校的校道,突然從我眼中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他們在打鬧,又像在牽手,又像是做一些很親密的動作,兩個人靠得很近,男生比女生高一個半頭,兩人都瘦瘦的,都背著雙肩書包,穿著冬裝校服,在人群中穿梭。

雖然校道上也有很多像他們一樣的人,但我一眼就能認出來,他們是左俊和範子欣。

他們一邊走一邊聊得很開心,女生經常被男生逗得捂著嘴在笑,女生笑得燦爛極了,是我從來沒見過的開懷大笑,但依舊保持著優雅、美麗、動人。

男生時而彎下腰,把臉湊到女生的耳朵附近,不知道說了什麼,女生伸手輕輕地打了男生一下,然後男生牽著女生的手,繼續向前走,走了兩步,又被女生甩開了他的手。

是的,他們就是我熟悉的那兩個人,他們就是左俊和範子欣。說真的,他們看起來挺相配的,左俊是個陽光男孩,子欣是個溫柔女生,仿佛左俊把子欣的熱情完全散發出來,子欣能在左俊面前表露她從沒在別人面前表露的風韻,讓她擁有了另外一種氣質,讓她變真實了。

是的,他們真的挺配的,我邊看邊想,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當初是誰說的喜歡我,現在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跟別的人在一起,可能他那句「我喜歡你」已經跟無數個女生說過了,這樣的男生,不值得我為他哭,而且我知道,我沒有子欣條件好,沒有她漂亮,沒有她聰明,我有的只是粗魯、笨和傻,我知道左俊選擇子欣是對的。

眼淚把書本都弄濕了,他們的身影早就已經離開了我的視線範圍,但我還在無聲地哭泣,我沒有阻止眼淚往下掉,圖書館不只我一個,但我已經沒暇去理會旁邊的人的眼光,就算張敬軒出現在我眼前可能我也興奮不起來了,讓眼淚流是最好的治愈方法,我不介意讓它流到它不願意流為止。

現在有誰會明白我的心情,我想沒有吧,我在這里沒有一個真正能交心的朋友,一個都沒有,雖然我平時對大家都很好,但就是沒有一個人能听我把心底話說完,我也不願意把一切暴露給別人知道。

等到老媽的奪命追魂call把我從悲傷中拉回來,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已經在這里發呆發了一個多小時,是時候回家了,我不能讓家人為我擔心,回到家,我必須做回一個開心的黎芝,就算再不開心,我也要裝。

回到家,總是能對父母強顏歡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想事情想到黯然落淚,可能這就是雙子座的雙面人性格吧。我承認我從小人緣都很好,我身邊的人也都很能跟我合得來,我總是擔任那個開心果的角色,我也從來覺得煩惱不會降落到自己頭上,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為一個男生動過心,這次,左俊對我的影響可真大了。

我不把事情搞清楚,我是不可能重新提起精神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不可能認真看書,不可能專心學習,不可能開懷大笑,不可能多吃東西。我這人就是很奇怪,心情不好反而沒有胃口,食量迅速減少,這些天每天中午自己在家都不吃飯,隨便吃幾塊餅干就飽了,回到家勉強在爸媽的監督下吃下了大半碗飯,由于吃少了,我的精力不如以前旺盛,總是覺得很困,但我每天晚上又會因為左俊而失眠,我看著自己日益憔悴的臉,照著鏡子無論如何都笑不起來,頭發也好像因為缺乏營養而變得不再像以前柔順亮滑,臉明顯變尖了,真好,我又減肥成功了。

我不能再讓自己頹廢下去,我僅存的理智告訴我一定要振作起來,不把事情搞清楚的話,我是不會甘心的。明天,給個期限自己,明天,我就要找左俊問清楚,我還保留著他發給我的那天「我喜歡你」的短信,我要告訴他我喜歡他,無論結果怎樣,明天就是我頹廢的最後一天。

老早把手機關了,我要睡覺,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去問清楚,那就不用再害怕,不用再獨自流淚,我要養精蓄銳,我要重新振作,我要堅強,因為我是大家的開心果——黎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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