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得對!「女人的淚水都是不要錢的!」月嫵越想越傷心,由起初的暗自落淚到抽泣,再到嚎啕大哭。整個過程真可謂淋灕盡致!一氣呵成!她也不怕了!反正當初晉王欽定自己為妃的時候就早把晉王得罪了。
「你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晉王看著蓋頭下一抽一泣的小人兒聲音充滿無奈。難道自己大隋二皇子的名聲如此不濟,會將自己的王妃在新婚之夜嚇成這樣?
「晉王!其實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我愛上了別人!」月嫵吸了半天鼻子,鼓足勇氣簡明扼要地說出自己內心的秘密,她在想,如果晉王知道自己心里有人從此不搭理自己就好了。那麼她就可以默默地想念獨孤寬。
這就是我愛獨孤寬但是與獨孤寬無關的道理!
「哦?」男子的語氣滿是玩味,他此時很想看看紅蓋頭底下是怎樣的一副容顏。
月嫵听到這熟悉的聲音,和金殿上竹簾內一般無二的口氣,心都涼了!
「我知道你當初選我就是為了戲弄我!我們後梁是小國必須依附大隋存活,你們大隋兵強馬壯,你晉王更是驍勇善戰,要是發起怒來滅掉梁國就如同滅掉一只螞蟻!」月嫵傷心地哽了哽。
晉王越發地迷糊了!就算是她此時不願意嫁給自己,從「心里有人」跳到「國家大事」這思維也太跳躍了吧!他越發覺得今夜是很有趣的,忽然止住了想要揭蓋頭的沖動。他倒想听听這小王妃要說出些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語。
「天下人都稱贊晉王,很羨慕月嫵可以做晉王的妻子!可是月嫵卻愛上別人!那個人就是晉王您的表兄獨孤公子!」月嫵見晉王沒有言語,自顧自地說起來!月嫵一說到獨孤寬,一抹紅暈就飛上俏臉。要不是蓋頭遮著晉王一定可以看見月嫵害羞的模樣。
晉王放開月嫵的手,仰躺在喜床上,枕著自己的手臂,目光溜到月嫵腰間血色的美玉上,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側身面對自己的新娘尖尖的如同蓮萼的下巴,還有嫣紅的小嘴。她的下巴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櫻桃小嘴一開一合顯得分外誘人。真有一種想要親吻的沖動!
「哦?你愛上我的表兄?那我倒很想听听你們之間的故事!」晉王語氣當中滿是玩味。
月嫵見晉王放開了手,也感覺他的呼吸遠去,心下放松了不少,膽子越發大起來,索性一股腦地將自己的心思倒出來。
「最初邂逅是月嫵無意當中迷失路途,獨孤公子並不知道月嫵的身份只以為月嫵是玉瓊苑的婢女,屈尊為月嫵吸蛇毒,再次相遇是大佛寺後院,獨孤公子解救月嫵于危難中,晉王也許覺得這些都不足為奇,可是在月嫵看來全部都是畢生難忘的美好回憶。」月嫵說道這里稍有停歇,仿佛沉浸在美好的回憶當中。
「可是獨孤公子並不喜歡月嫵!這一切都是月嫵一廂情願,晉王要責怪就責怪月嫵吧!與獨孤公子無關!」月嫵說完內心很傷痛,新房內靜悄悄一片。紅燭劈啪一聲爆開。
「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罪?」晉王想了想忽然很鄭重地發問。
「月嫵知道!月嫵作為您的王妃,心里存了別人早就該千刀萬剮!月嫵也願意悉听晉王發落!但月嫵大膽懇請晉王不要牽連獨孤公子,還有後梁!」月嫵听到晉王的聲音,心里咯 一下,還是說出了早就準備在心里的話。
整個新房還是靜謐得可怕!只有紅燭搖曳的燈光!
「月兒!」半晌後,他微微一嘆息,語氣當中滿是憐惜。
月嫵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身體一震,將眼前的人與內心深處的某個身影重疊,但還是沒有勇氣撩開紅蓋頭。手指卻在不由自主地哆嗦。
「你有什麼罪呢?不過是愛上獨孤寬,而不是一個晉王的頭餃!我很感謝你的真誠!」他發出長長的嘆息。
月嫵被他繞得迷糊了!腦子一團漿糊,也沒有心思去分析,一個人微微聳著肩膀。
「陪我一起到老好不好?」他突兀一伸手將月嫵帶到懷中,月嫵沒預料地整個人跌在晉王的胸膛上,只有曲在胸前的手臂阻隔著兩人的身體,兩張臉隔著薄薄的蓋頭貼在一起,可以聞到彼此的呼吸。月嫵心里慌極了!這種感覺好奇怪,既熟悉又陌生。
他尋到她的唇,貼上去,輾轉吮吸,她的眼被蓋頭擋住什麼也看不見,只有滿眼的艷紅,她覺得受了侮辱,想要掙月兌卻被他箍在懷中。
「放開我!」月嫵怒極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獨孤寬以外的人,月嫵不允許別人如此輕薄自己,蘇嬤嬤早就教導過自己,她當然明白新婚之夜會做什麼,也明白親吻的含義。
他撲哧笑出聲,離開月嫵的唇,月嫵一扭頭,蓋頭滑落,眼前出現出那張熟悉的,魂牽夢縈畢生難忘的面容,連做夢也不會忘記!
二人臉對臉,鼻對鼻,眼楮膠著在一起!
怎麼會?怎麼可能?月嫵簡直懷疑這是幻覺,要不是手被他捉住,怕是要使勁地揉揉眼楮。
「我的王妃傻了嗎?」。晉王戲謔地湊近月嫵,還想親吻她的唇,給傷心無比的月嫵一些安慰。
啪!一記耳光重重想起,月嫵不知何時掙月兌了,揚手便往他臉上招呼。
「你到底是誰?你覺得這樣作弄我很好玩嗎?」。眼淚又一次止不住地往下淌。為什麼?她的夫君本該是晉王,新婚之夜揭開蓋頭卻是獨孤寬的面容?
獨孤寬!不!應該是晉王不但沒有生氣,反倒起身意圖將月嫵攬在懷中,卻被月嫵啪的打開手,一側身躲開。
「你一次次地捉弄我覺得很好玩嗎?」。月嫵抽泣著質問眼前的這個人。他真是太多變了!讓月嫵不知道哪個是真的。
「我哪有?」晉王攤攤手。一臉無辜。
「你為什麼騙我說你是獨孤寬?」
「我跟著母後姓當然姓獨孤名寬!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後的性格!你如果在宮中隨便一問,誰都知道獨孤寬是誰!」被他這麼一反問月嫵反倒是覺得理虧。自己似乎真的沒有去追問過獨孤寬是何人,只是一听蘭陵說起自己的表兄獨孤,就很自我地將獨孤寬等同于獨孤。
「那你為什麼不說你是晉王楊廣?」月嫵想了想繼續責問。
「你也沒問我干嘛要說?」
厄!這個理由也站不住腳!
「那你為什麼不和我私奔?」月嫵終于想到點子上,氣洶洶地叉腰瞪大眼楮看著楊廣。
「你還敢說這個?」楊廣一听來了氣。氣洶洶地欺身上前。他可因為這個被獨孤一方嘲笑了半月之久。
「你為何叫蘭陵送信約獨孤一方私奔?你叫本王的臉面往哪里放?」楊廣越想越氣,一想起獨孤一方那張得意洋洋嘲諷無比的臉就火大無比,他的王妃竟然約獨孤一方私奔,現在那封信還被獨孤一方攥在手里,沒事兒拿出來要挾要挾自己。可惡!
「我沒有!我是約你啊!」月嫵想起突然覺得耳紅面赤縮到床腳仿佛眼前的楊廣是大灰狼,自己就是那待宰的羔羊,難道送信送錯地方了?幸好那個什麼獨孤一方沒來。要是來了可慘了!
「哼!獨孤一方一收到信就得意洋洋地來我府上炫耀,把我好生奚落了一番!你看看我該如何處罰你?」楊廣十分得意地彈了彈月嫵的額頭,月嫵看著越來越靠近的楊廣一個頭變兩個大。
她都做了什麼呀?太丟人了!太丟人了!咦!不對!月嫵忽然想起什麼一把攥住楊廣的衣襟。「那你知道為什麼害我白等?嗚嗚嗚!你欺負我?」月嫵想起沒來由地更傷心,抱著自己的膝蓋大哭。
「我一直再陪你等!就是想要看你到底對我多真心?」楊廣使勁地將月嫵的頭扳起來,對著她淚眼朦朧滿是淚痕的臉頰。
「我不信!」月嫵嗚咽著別過頭。
楊廣抽出一張絲帕擦了擦月嫵臉上的淚水,卻被月嫵一把抓住,因為這張帕子太熟悉了!
「是我的帕子!」月嫵翻來覆去地查看,確認這就是大婚前夜丟棄的絲帕。
「現在你可相信了?」楊廣輕輕地將月嫵摟在懷中。彼此感受著彼此的溫度,相依相偎。
月嫵吸吸鼻子,點點頭。
「月兒!以後別哭了!我會心疼!」楊廣的手指輕輕拂過月嫵的臉頰,帶來一種奇異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