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如在一起 024 非典趣事

作者 ︰

2003年,全國爆發非典,深圳屬于危重城市之一。為了防止傳染,各地嚴格禁止人員流動。像學校這樣的公共場所,也開始減少集體活動,連上體育課的時間都縮減為半個小時。

老師們要求學生每人配帶一支溫度計,上下午各量一次體溫。回家之後還需要測量一次,每人發有一個表格,用來填寫當日的體溫。第二天需要上交給老師,若發現有體溫異常者,就會被學校隔離起來觀察。

第二天上交表格後,戀戀所在的班級便有三名同學被隔離了起來。同學們恐慌不已,議論紛紛。過了兩節課,班主任就氣匆匆地領著三位同學回到了教室。

班主任對著三位同學大發雷霆︰「你們回家到底有沒有測溫度啊?沒有測就千萬不要瞎填,你們這寫的都是什麼?」

同學們平息靜氣翹首以待,老師念道︰「看看,你們幾個寫的還是同一個溫度,都寫的是32度。」

三位同學楚楚可憐地將溫度表格指給老師看︰「老師,表格上寫的是氣溫……我們都是按溫度計上的溫度填的。今天真的只有32度,所以我們填的都是一樣的……」

「你們……」老師拿起表格定眼一看,果真打錯了,表格寫上寫著氣溫檢測表……

呵呵呵……教室里一陣歡笑。其實大部分同學都看到了這個錯誤,只是上課時認真听老師講了,所以明白需要填寫的是體溫,而這三位同學就是沒有听講的了。老師將三名同學的表格收了起來,故作嚴肅開始上課。

中午放學時,老師又重新給大家分發了一份表格,這次寫的是「體溫檢測表」。大家拿著新的表格,望著三個男孩子一直笑。從這之後,班上也再沒同學被隔離過,安全度過了非典時期。

戀戀一直偷偷地打听那個識貨的男孩到底是誰,高高的個子,帥氣的臉龐,這些描述太模糊了。大家都看見了,但是自己卻沒看見,太可惜了。想想當時一心只想著刻橡皮超人,現在超人就擺在書桌上,帥哥卻不見了。

「超人,難道你嫉妒嗎?嫉妒有帥哥來看我,稱贊我。」戀戀玩弄著橡皮超人,對超人自顧自地說著話。

阿靖听見聲音,回過頭來,小聲問︰「嫉妒什麼?」

阿靖已經將男孩的外貌描述過無數次了,都快被戀戀問煩了,戀戀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趴在桌子上,盯著橡皮超人。

阿川在一旁,得意地說︰「我知道她又在想那個識貨的家伙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昨天做操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他了,就站在我們隔壁隔壁班,他應該是四班的同學。」

阿靖高興地說道︰「戀戀,那你等下做操的時候,仔細注意看看。我也要再看看,說實話,長得還不耐哦。」

戀戀雙手緊握,幾乎發嗲地聲音說︰「真的嗎?真的是個大帥哥嗎?」。

阿靖和阿川互望一眼,各捧一本書,面無表情,裝作沒听見。

戀戀正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那位帥哥,下課鈴聲響起。戀戀立即起身準備下樓去做早操,忽然窗前飄過一對熟悉的身影,戀戀神情一振,原來是阿坤和文君。戀戀雙目遠送,再看阿坤眼神幸福的樣子,心中又是隱隱作痛。戀戀痛惜自己為什麼沒有和阿坤分到一個班上,或者在一個班上她也沒有機會。此時此刻,戀戀很想被人贊美,來撫慰她受傷的自尊心。戀戀想知道不是因為自己比文君差,差的只是機會和緣分。

戀戀和阿靖拉著手下了樓,各班級同學差不多都已聚齊,但還沒來得及站隊。戀戀站在人群中尋找著他們描述的男孩,四班的男孩子們個子很高,很帥的男孩有好多個,分不清楚哪一個是他。阿川指著一群男孩,說︰「戴眼鏡的那個。」戀戀望去,只見一群男孩圍在一起,正聊著天,而那個帶眼鏡的男孩轉過頭去,背對著戀戀的方向。這時,學校的廣播響起︰各位同學,請注意。由于非典越來越嚴重,從今天起,取消課間操,請大家按次序回教室,不要慌亂。

此時,同學們一陣歡呼,終于不用每天做早操了。就這樣,戀戀一直沒有見過這個曾經給過她自信的那個男孩。

戀戀匆匆跑上前去,卻被返回的同學們擋住了去路。戀戀滿臉沮喪,紛亂的人群擋住了戀戀的視線,再也找不到戴眼鏡男孩的身影。想不到老天這點機會都不給她,不願意滿足她的一點點私心。阿靖安慰地搭著戀戀的肩膀,走向教室。

「算了,到時候去他們班上看吧。」阿靖也想借這次的聒噪,讓戀戀分心,不要一直守望著阿坤的背影,忍不住多安慰了幾句。

戀戀一听,不由分說的拉著阿靖堅定地往回走,慢慢走進了教室。戀戀覺得自己好傻,心中絲絲憂傷,為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費勁心思,想起曾經痴痴的自己。即將快要中考了,心里卻整天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戀戀向阿靖吐了吐舌頭,甜甜地說︰「以後不會了,也不想知道他是誰了。」

阿靖有些模不到頭腦,也只是笑笑,說︰「天啦,誰能告訴我這個傻子在說什麼?」戀戀使勁搖著阿靖,笑著說︰「天啦天啦,你一天要說幾個‘天啦’?」

快要參加中考了,戀戀和母親聊起以後的打算。戀戀說︰「考上高中很困難,因為沒有本地戶口,錄取分數要比本地學生高出一百分左右。媽媽,我該怎麼辦?」

四喜淡淡地說︰「如果考不上,那就到工廠去打工吧。」

戀戀一听,就低下了頭,再也不想說什麼,也不行傾述自己的擔憂。戀戀想不到母親說出的是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話,而不是鼓勵和安慰。戀戀在心里默默地跟四喜叫著勁,一定要考上高中。

戀戀在自己的命運里拼命掙扎著,她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只能有父母決定自己的命運,還是自己能改變。一定不能讓自己坐在工廠的生產線上,為自己不曾努力而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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