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許你細水流年 第十一章 殺手駕到

作者 ︰

第二天,早早起床,洗臉更梳,簡單地吃了早餐就去了前堂,三姐還是在睡著她的美容覺,不到十點鐘是很難見到本尊的。

練功時間經過秦叔的同意早已被調到下午時段。

在安陌看來,下午是一天最為倦怠的時候,不考慮自然因素,光是人的精力消耗也不允許精神起來,當然變態除外。

下午練功既可以提神還可以考驗自己的毅力,雖然苛刻了一點,但想要學有所成,就得對自己狠一點,誰天生也不是奇才,不消幾個月就能成為絕世高手。

雖然秦叔綜合安陌這十幾天的表現,說她實乃一練功奇才,那著實把她樂了一把,樂過之後就是一陣沉思,傷仲永的故事听多了,任誰也不能坦然,毫無負擔地對待這種頭戴光環的事情。也深知人不能恃寵而驕,自身優勢也是一個糖衣彈炮,得響應毛同志的號召保持警惕性。

笨鳥固然需要先飛,但好鳥也不能倦怠。安陌篤信。

由于多半是在下午練習,難免不了在強烈的紫外線照射下焦黑下去,十幾天下來,一個小黑妞華麗麗地誕生了。

看著日益黑下來的小陌,三姐著實是心疼的不行,想勸她不要再練了,但每話到嘴邊,又被小陌倔強堅持的眼神給說服了。既然為她著想,就要顧及她的感受,尊重她的選擇,而不是強硬地阻攔。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練武,制不住流氓。秉持這種堅韌的信念,安陌沒少在練習上下功夫。

半月余的時間竟已突破「飄花二式」,已是達到了行走時步履輕疾,足下生風的水平。

秦叔說,假以時日,必能飛檐走壁,身輕如羽。

成績是驕人的,但背後也為此流了多少汗,初學輕功時,就央求榮嬸給自己縫制兩個沙袋,綁在左右小腿上,借此來提升練功的效力。這樣的修煉方法是快捷而有效的,當然,把人折磨的也是死去後來的,每天到要睡覺的時候,都感覺筋骨像是被分散再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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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早上的街市完全體現了「一天之計在于晨」。鮮活而充滿生機。

「賣包子羅,好吃的包子五吊錢一個,不好吃不要錢,賣包子羅——」一個賣包子的小哥熱情洋溢地叫賣著。

而在左邊的是一個老伯擺的一個面攤,一張沒刷漆的木桌,一快白色干淨的素布撐起一方天地,他熟練地下面,裝碗,舀湯,撒蔥,「來羅,客官,您慢吃」。

目光一轉,一個賣狗皮膏藥的猥瑣大叔正在故弄玄虛,幾個作農家打扮的大嬸聚在攤前,听他口若懸河地吹著,唉,又是受騙上當的戲碼,不管在哪個世界,真是啥人都有啊。

安陌腦袋耷拉在手臂上,興味索然地看著街上走動的人群。間或,還打了下哈欠。

原來這個世界人們的生活也是忙碌而充實的,為生活忙碌著,為一日三餐奔波著。

安陌不禁被他們的熱情和認真感染到,遂坐起身子,拍拍臉,振奮振奮精神,從抽屜里拿出一本帳薄。

看了看,喝,生意不錯嘛,平均每天能進賬四十多串錢(花羽國的貨幣是以一吊錢為最小計量單位,采用十六進制,也就是說,十六吊錢等于一串錢,十六串錢才能換一個銀錠,有意思的是她們的一吊錢上吊著的是打磨光滑的「緋石」,一串錢上串著的是色澤通透的「玄玉」,最讓人驚訝的是,銀錠是雕成一朵海棠花的樣子,工藝十分精妙,煞是好看,想開始自己第一眼見這彷如藝術品的銀錠時,便萌生了一個想法,如果等自己賺足錢,用這銀錠堆砌一個船模型出來,一定很酷。沒辦法,小時候老是跟在哥哥的後面玩,自然受一群男生喜好的影響)

小武肩上搭著一塊布,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歸置著桌椅,小邵子今天有事來不了,穆穆在廚房幫榮嬸摘著菜。

正在此時,六個一身黑色勁裝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臉上均是一臉肅穆。

頓時,安陌靈敏的鼻子又開始作祟,一陣血腥味經過鼻子,嚴重地刺激著她的感官,胃不禁一陣反酸。

如此濃厚的血腥味?該不是?

一個大膽的猜測讓安陌抑制不住地興奮,傳說中的暗夜使者光臨本棧了。(請原諒,安陌同學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幻想著見見傳說中的殺手,雖然這可能會給自己招致麻煩)

極力壓制住沸騰的血液,開始瞪大眼楮仔細地打量起那六個人來。

殺手都是冰冷的,這毋庸置疑。

六個人中,最為顯眼的當屬走在前面的那個人,年紀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卻一臉冷峻樣,雖然其他人也是一臉肅殺,但細細琢磨,就會發現其他人似乎出于職業需要,外裝作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唯獨他,冷就是他的氣質,就是他的標記,那種冷像是從骨頭縫里滲透出來一樣,憑直覺,安陌斷定這是一個厲害角色。

自打他們一進客棧,小武早就麻溜地湊上前去,殷勤地問他們是在底下吃還是去包間。「包間,靠窗」一個零度的聲音,安陌打了一個寒顫,果然冷的非比尋常。

「客官,這邊請」領著他們上樓,在靠窗的那個包間停下,臨進門時,那個人一個極速轉身,一束冷凍光線射了過來。

呼,好險,安陌拍拍胸口,自我安撫道。

在他寒冰樣的眼刃射過來之前,就撤離了視線,事實證明了,殺手的警覺性還真是不同于常人。

本是好奇殺手是個啥樣,要因此丟了這條珍貴的小命就不好了,幸好跟秦叔學了一段時間的武功,培養了一點靈敏性。付出果然是有回報的。

夜一從上樓那會兒就感覺有一道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因為沒有殺氣便沒管它,直到快進門時,覺得被人盯視的感覺挺煩,就轉過身想查看一下,卻只在那個方位發現了一個小黑妞,一臉傻傻的樣子,哆哆嗦嗦,竟連毛筆也拿不穩(安陌嘟噥一句︰還不是為了躲過追蹤裝出來的嘛),難道偷窺之人已經撤離了,能在自己眼皮底下來去自如,他認為不太可能,難道是自己過于敏感了?

「老大,怎麼哪?」夜二靠過來,低聲道。

「沒什麼」搖搖頭,徑直走進包間,其他人緊隨其後。

小武見其他人對夜一都是一臉恭敬,猜這肯定是主,擺開凳子,就招呼他坐「客官,您請坐」,夜一將劍擱在桌上,隨意坐了下來,其他人也都一一坐了下來。

「客官想吃什麼,本店有很多特色菜肴,有那個香酥雞,燕尾魚——」剛說了兩個菜,他們的頭就擺手讓小武停下了,「你看著辦吧」

「不過,菜在一炷香之後再端上來」他的眼楮注視著小武,沒有威懾,卻讓人不寒而栗,幸而小武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培訓,才沒有亂陣腳,微笑道︰「好的,客官,您稍等」

側身退了下來,只余六個人留在包間。

夜一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查看了一下地形。

這里視野開闊,是個蹲點的好地方,也是出城的必經之地,海家少主經過這里,應是能第一時間知道。

主上已發話,此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夜一凝眸,看來海家少主已觸犯了那個人的底線。

可是海家少主並未參與家族經營,倒是四處游歷,應是沒什麼威脅性,為什麼主上不惜派遣自己的先鋒部隊也要保他一條命。雖是有著這樣的疑惑,卻沒有他置喙的余地。

上意難測,不是他可以去挑戰的權威。在組織多年,早已深入骨髓地了解到,服從,一直就只是這樣。

環顧四周,發現這家客棧布置的很有特色,清新柔和,並不華麗,與花都那些大客棧相比甚至有點樸素,但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角落里的高凳上放著一盆生機盎然的植物,說不上名字,給人一種家的感覺。

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他每天過著刀口上舌忝血的日子,世界只有黑和白兩種顏色,時間久了,早已忘了家是什麼形狀,溫暖是什麼感覺。記憶深處只有朦朦朧朧的影像,一個小男孩纏著母親陪他玩擲小石子的游戲。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主上的奴隸,終身不得逃開,也許只有當自己永遠閉上眼楮的時候,才能卸下這些枷鎖吧。

同桌的夜二看老大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落寞,不禁一愣,多久沒見老大這樣了,十幾年了吧。

自己和老大是同一批進組織的殺手,同是十三歲的年紀,雖因組織要求

,大家被迫裝作一副很冷酷的樣子,但私底下都很活潑跳躍。有一個晚上,他無意間醒來,一束月光打進來,照在老大落寞蕭條的側臉上,他靜靜地凝視著手上那塊已經龜裂的餅子,輕輕地摩挲著,他沒有出聲詢問,誰心里沒有個瘡疤,只是不想表現在人前,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脆弱罷了,尤其他們以後將走上一條這樣的路。

第二晚,他有意識地晚上醒來,看看旁側的他是否還是這樣,因為既然當了一個殺手,就已經不允許有往事,不然那將是他致命的弱點,不知為什麼,他並不想這個同伴英年早逝。可是,他並沒見到這幅景象,有時他都懷疑當時只是自己無形中做了一個夢,因為老大他比誰都還要冷酷無情,怎麼可能會有那麼溫情的場景。

老大確實有本事,在眾多的殺手中月兌穎而出,成為主上的最為重視的首席殺手,也成為大家歆羨的對象,可老大卻從未因此欣喜過。

難道坐上大家夢寐以求的高位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在老大的字典里,似乎沒有害怕兩字的存在。即使那次九死一生,也沒見他皺一下眉頭。

那次本是接到命令去狙殺另一伙殺手組織的成員,謀劃很久,還是中了埋伏,陷入敵人的包圍圈,敵人武功不及老大高,但身法詭異,暗招不少,一不留神,老大的肩膀還是中了一記毒鏢,後來才知是江湖上毒霸天下的「殤」,中毒初期,如服軟筋散,渾身乏力,十二小時內要是沒有解藥,就會性命不保。可那時明明中了「殤」毒,他卻似越發有精神,泛著綠光的眼楮,像一批狩獵的狼,越殺越興奮,那一批人全部倒的時候,到處都是斷臂殘軀,血濺滿一身,他卻渾然不覺。

當主上的後援部隊到達的時候,老大終于抑制不住毒性,昏了過去。即使是這樣,一雙薄唇還是緊抿著,不肯吐露一絲情緒,冷峻的濃眉不見一絲顫動。那一戰之後,老大的地位更高了,升為「總長」,主上因念及老大以前的功勞,便拿出世上僅存三顆「殤」解藥其中一顆,老大的一條命才得以保住,從生死線上回來的老大仍舊一臉冰冷無緒。

「夜二,確定海家少主將于今日抵達安城嗎?」。夜一掀了掀嘴角,冷聲道

「是」夜二回過神,鄭聲道。

「此次任務,主上有旨,不得有失,可明白?」

「是」五人齊聲道,一臉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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