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許你細水流年 第三章 客棧新秀

作者 ︰

花羽國是一個有著幾百年歷史的國家,雖然出現過幾次大動蕩,但大部分時間是一派祥和寧靜。

現在是正德年間,靖帝當政,因為之前幾代皇帝都比較有作為,所以國運日益昌盛,人們安居樂業,路不拾遺。

所謂飽暖思**,物質豐盈的直接後果是欲尋求精神層面的滿足。而在很早的時候就流轉著海棠花神羽化登仙的傳說,致使賞花品花成為一種時尚,風靡全國。無論是信步觀賞的庭院,還是踏青游玩的郊外,都隨處可見各類海棠花卉。

歷史上以海棠花為題材的名畫也不勝枚舉,流轉至今最為蜚聲文壇的是三幅作品《海棠蛺蝶圖》、《海棠夜宴圖》、《海棠春睡圖》。

而在眾多海棠中,秋海棠被譽為佳品,享有國花的稱號。

不知是巧合,還是一種特意,所謂的三大家竟然是秋、海、棠三家。金錢是政治的母乳,三家之所以經久不衰,與他們在國家的各個產業猶如老樹盤根般都有長足發展有很大的關系,他們隨便皺皺眉,都能引起蝴蝶效應,就連皇權也頗為忌憚。疑惑的是,他們的勢力這麼龐大,歷史記載中卻沒有一個人反叛。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已經是春天了。被冬日的寒氣禁錮在狹窄的空間久了,渴望生機與活力的心情就愈發強烈。剛解放,人們紛紛迫不及待地

想四處走走看看。三五成群的驢友結伴而行,去郊外踏青賞玩,興之所致,賦詩彈唱,抑或飲酒樂甚,竟快活似神仙,羨煞旁人也。也有一些讀書人相約而聚,焚香品茗,交流學習心得。

「孔兄,這是欲往何處,竟這般急切。」

「哎呀,崔兄,你長時間閉門不出,當然沒听說此事」

「啥好事啊?」那位被稱為崔兄的讀書人搖搖手中的折扇,劍眉高挑,戲謔道。

「听說花意園要舉辦一場詩文品鑒大會,你崔兄不是一向自持文采風流嗎,這個好機會焉能錯過?」

「花意園?詩文品鑒大會?」

「走,找個茶館,我給你仔細說說。」

原來最近,在安城出現了一個雅俗共賞的地方,不是第一客棧的玉滿樓,也不是哪個王孫公子的別院,而是新進鵲起的客棧新秀——花意園。

說起這個花意園,沒有強硬的後台,也沒有雄厚的財力,竟能在這競爭激烈的餐飲業嶄露頭角,這不得不讓人疑惑,究竟是有什麼法寶呢。這個問題要是被殷三娘听到,就會喜上眉梢地說道,寶呀?眼楮斜了斜,朝不遠處正兀自發呆的小丫頭看了看,呵呵,還真是個寶呢。

已經來到這個時代有大半年了,由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的游刃有余,她隨遇而安的本事是越來越強了。沒錯,這個客棧就是她安陌,新時代的小女子廢寢忘食,殫精竭慮地搞出來的成果。

自打安陌答應幫三姐把客棧的生意搞好,就萌生了一個可以稱為理想的想法,如果把這家客棧經營成一家「只此一家」的特色餐館應該不錯。說不定還能成為安城獨樹一幟的一大人文景點。

其實,現在的花意園只是她設想的「只此一家」的冰山一角,安陌想開發一個集娛樂,美食,住宿為一體的休閑園,有點像現世的度假村,

那天從三姐和榮嬸口中了解到,想要在競爭激烈的客棧行業佔有一席之地還確實不易,單是靠想象和自信是辦不到的,而她在現代所學習到的知識也只是停留在理論階段,並沒有實踐經驗。知易行難啊,也只能模著水過河了。

民以食為天,是人就得吃飯,美食永遠是主角。

安陌閉門兩天,將一些在現代看過的菜譜總結歸納了一下,寫出了幾大張紙的精華,然後拿給榮嬸,讓她研究研究。

榮嬸果然是「久經沙場」的人,不到一個星期,就做出了十二道色香味俱佳,而又不同于其他客棧的精品。

新菜品剛一推出,客棧的生意就比平時好了很多,天天座無虛席。

不到兩個月,客棧的收益也翻了兩翻。

有了資金,然後就是改善就餐環境。舒適的就餐環境能夠讓人有一個好的就餐心情。

而這些改動都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加一點個人創意,比如改變一下桌椅放置的位置以及間距,在四周點綴一下讓人心情愉悅的花卉,在牆上貼一些高雅的藝術品等等。要知道從零開始既不明智,也耗時太長,還沒等到盈利,根部就因缺水缺糧衰竭而亡了。

可喜的是這種小改動立竿見影,尤其是來這里吃飯的文人和世家公子變多了。

由于花羽國是一個重文輕武的國家,學風盛行,各色書院遍布全國各地,且就讀的大多是世家子弟,所以這是一群消費力驚人的群體。考慮這個國情,安陌決定好好利用這一點,炒炒店里的名氣。

一些所謂的才子仗著自己能舞文弄墨,便自視過高,自認高人一等。而她只需要順水推舟,滿足一下他們膨脹的自信心,相信他們也很樂意為他們的上位買單。

某日,安城的大街小巷便貼滿了一張另類的告示,一度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

「你想成名嗎?你想展示自己嗎?你想挖掘自己的潛能嗎?如果你想,心動不如行動,還等什麼,機會就在眼前。請趕緊報名參加本客棧的詩文品鑒大會。無論你是文人雅士,還是販夫走卒,你都有機會一躍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本客棧為大家提供一個展示自己的平台。本大會力求公平公正,屆時會選出最佳作品,最佳文人。優勝者除了享有名譽稱號外,還可得神秘大獎一份。有意者請聯系本客棧

花意園宣

聯系人︰殷三娘

「小陌,這樣真的能行嗎?」。

「呵呵,誰知道呢。」安陌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呡一口,「嗯,這茶不錯,三姐要不也來一杯」

「哎呀,你撒下這麼大的網,還不知道能不能捕到魚,你這般悠哉游哉,能行嗎?」。

「行啊,有一個詞叫自投羅網,你就好好看著吧。」

坐井觀天也未嘗不是一種本事,看似老神安在,無所事事,其實不然。淡定也是一門藝術,不去揣測不可預知的未來,不被紛擾和質疑攪亂心湖。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層層疊疊的竹子堅挺而寫意,寂靜的環境只听見大自然的竊竊私語,靜謐迷人。

看著眼前的美景,安陌不禁吟出了王維的那首詩。此時,意境不再只是書本上的死物,而幻化成一副唯美的畫卷,活靈活現。原來穿越還有這等好處,大飽眼福啊!不虛此行,不虛此行!

悠——然——居,抬頭便看見一塊用草書寫成的牌匾,應該就是這里了,走上前去,敲敲門。

「有人嗎」回答的是風吹動竹子的沙沙聲。卻無人應聲。

沒人?安陌用手輕輕地那麼一推,門就開了。懷著一絲忐忑的心,安陌兩只眼楮睜得大大的,警惕地看著四周。

輕緩地走進屋內,四合院式的設計,一望到底,黑漆漆的屋子,很顯然,主人不在家。

話說,安陌為什麼一個人跑到荒郊野外,拜訪神秘的隱士「木子須」,這還得從自己策劃的詩文品鑒大會說起。

為了讓大會更有看點,安陌決意請一個能引起人們觀感的人來當評委。這麼一打听,就知道,安城還是人才輩出的,確實有一個在文藝圈內赫赫有名的人,就是木先生。又費了一番周折,得知,木先生喜歡清靜,獨居郊外一所房子。

至于為什麼大半夜不睡覺,就得從這個奇怪的人以及他奇怪的作息時間說起。傳言,木先生學富五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一個神人般的存在。可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他喜歡白天睡覺,晚上活動。

難道,是傳說中的吸-血-鬼?吸血鬼,蒼白的臉,血紅的眼,尖尖的牙,想到此,身子不由自主地開始冒寒氣。

不會的,自我安慰一下,咱參演的是穿越劇,不是吸血鬼日記。

安陌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壯膽子,又硬著頭皮繼續連喊了幾聲「木老先生」

還是沒有人答應一聲,不在?

剛準備轉身出門,突然一陣強勁的氣息襲來,安陌全身一僵,下意識地回轉頭看,驀然發現一妖孽,一曠世妖孽正立在自己後面,僅有約一米之隔。

說他妖孽,實在是名副其實,一襲火紅的艷袍包裹著他頎長的身段,烏黑墨發任意垂落在肩頭,幾縷青絲似淘氣小鬼挑逗般拂過臉頰,一對劍眉下的桃花眼邪魅而放縱,堅挺的鼻子下嵌著厚薄適中的紅唇,似有若無的笑讓人不禁一陣發竦。

因為隔的近,被他身上的詭異氣質給嚇到了,而又因為從未這麼近距離接觸美男,第一次,還沒鍛煉出良好的心理素質,身子本能地定住了。

只有兩只眼楮月兌離掌控般,吸鐵石般地逡巡在他俊美的臉上。對方似乎感應到她的這種窘態,碧玉般的眼眸中閃出一絲譏誚。嘴上是弧度更大了。

安陌心頭一震,意識蘇醒,眼楮清明了許多。

自己這是怎麼了,像是著了魔。就算他長的再俊再美,自己怎麼能像一個花痴一樣呢,太沒格調了。在心里狠狠地暗惱一句。

自己是來找評委的,不是來犯花痴的,雖然美男確實可遇不可求,但與自己又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視線就不應該因為他停留。

再說,他長成這樣,太詭異了,搞不好,是啥危險人物。珍愛生命,遠離妖孽。這樣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心境一下子平和了下來。

考慮到自己此行的任務,安陌壯壯膽子,湊上前去,調整臉部肌肉,笑靨如花地問道︰「那個,請問一下,木老先生在哪?」

對方閃著幽光的眸子注視著她。仍就漫不經心地笑著,卻不曾開口。

安陌這下火了,心理月復誹著,笑什麼笑,還笑得這麼欠扁,沒看見人家誠心誠意地請教嗎,擺什麼譜。但臉上卻未表現出分毫的不快

「謝謝」仍舊一臉春光燦爛。話說美男站在那里像木頭一樣,笑得一臉嘲諷也著實不易。

「請——問,木——老——先——生——在哪?」安陌再一次重申了一下自己的問題,可還是沒能得到對方只字片語的回答。這讓她有點沮喪又有點氣惱,跑一趟郊區也不容易,而且還是瞞著三姐一個人來找人。氣惱的是,明明有一個知情人,卻莫名其妙地擺譜。

自力更生才是王道,越過,徑走,推門。

空蕩蕩的房間在黑夜的渲染下越發詭異。沒人,也許去雲游了。果決地關門,轉身,沒任何沮喪,幽然地飄過妖孽身旁,打算回去睡覺,熬夜可是女人保持青春美麗的天敵,而且,不趕快回去的話,很可能被三姐發現了,後果會比預想中嚴重。三姐平時看似無力,爆發起來卻不容小覷。

剛走上台階,腳步還未站穩。

「你不經主人允許,登堂入室,我原諒你的無禮︰你損毀主人的名譽,這可是大罪喲」略帶低沉暗啞的聲音,帶著一絲魅惑,隨風飄入安陌的耳朵,震悚著安陌的神經。

因為沒料想到雕塑會講話,一慌神,身子差點傾倒。該死,就不能事先預告一下嗎?

「呵呵,對不起啊,因為自己的冒失造成主人的困擾,很抱歉,眼不見為淨,我這就閃人。」安陌頭也沒轉,用看似真誠,實則憤懣的語氣說道。

「你口中的‘木老先生’真的存在嗎」

安陌幽然轉過身,扯開嘴角,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反正不會是道听途說」

「呵呵,連對象的情況都沒搞清楚,就貿然前來,不知該說你是單純呢,還是——無知」平緩的調調讓人氣悶。

安陌被對方的話噎住了,但考慮到自尊問題,又強作淡定,在心里默念著︰

我是稻草人,我是稻草人,我不怕風吹雨打,我不怕風吹雨打。

「對,你的猜測有一定可能性,我也許無知,但----並不愚蠢」

「木子須可是公認的名士,這不會有假,而你------三番五次的用話刺我,不知作何解釋。」

人不煩我,我不煩人,人若惹我,禮讓三分,人若再惹,還他一針也不為過。

「沒錯,木子須存在,但因為你犯了虛報年齡的錯誤,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注意。」

很好,他提醒人的方式很好很強大,難道我真的犯了常識性錯誤,一听說德高望重,想當然白發徐徐。

「你怎麼知道------」心有不甘地望著他,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因為啊--------我---就----是----木----子-----須」聲音時斷時續,魅惑至極,嘴邊的弧度更大了,似嘲笑般。

你當你是在唱歌劇呢,說話都不好好說的人,不要也罷。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名士還不好找嗎,再不濟,本小姐親自上場,就不信幾千年的詩歌文化鎮不住這一群人。

默立,轉身,意欲離去

「你不找木子須呢」帶出一絲疑惑。

「他呀-------不存在」戲謔的藝術不是只有你懂,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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