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愛戀人間 71 獵殺

作者 ︰

一場新雨過後,天空如洗,藍藍的顏色像大海一樣,白雲輕輕地走過,風吹著楊柳嘩啦啦的響,小草也頑皮的扭動著身體跳起了圓舞曲,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有了生命的亮色。

但秦子陽的生活卻是灰色的,一切過得索然無味,黃子明說他也不知道肖晴去了哪里,秦子陽不相信他的鬼話,整個銷售部里和肖晴要好的幾個姐妹也一樣沒有她的消息,事情變得有些撲朔迷離起來。

沒有了肖晴的日子就像菜里沒放鹽一樣,不對味,秦子陽想起了肖晴的表妹趙雨涵,也許她能知道肖晴的去向,但這又能怎麼樣呢?他和趙雨涵根本就不熟,秦子陽甚至連趙雨涵的長相都不記得了,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這個謎一樣的女人好像徹底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連一絲過往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小陽呀!」母親趙潔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你怎麼不回家呀,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秦子陽在床上翻了個身,「感覺有些累!」

「是不是生病了?」秦母的語氣有些擔憂。

「沒有啦!」秦子陽不耐煩的將母親的話打斷,「沒事掛了吧!我想休息一下!」

「這孩子!」趙潔嘆了一口氣,「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呀,跟媽說說!」

「媽!」秦子陽的心里感覺一陣陣的空虛,失落,還有說不出的厭煩情緒,但這些都不重要,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傾訴,混沌的東西淤積于胸揮之不去,沉重的精神枷鎖不得解月兌。

「我想問問你,你和爸爸是怎麼認識的?中間有沒有什麼感情糾葛?」一個男人,不論心里有多苦,都不喜歡對人暢所欲言,哪怕是自己的好朋友,男人認為,那是一種懦弱的表現,一種俯首稱臣的悲哀。傷心難過的時候,男人喜歡喝酒,酒後的言語才是最真,酒後的男人才能露出感性的一面,秦子陽現在就是這種狀態,雖未飲酒,卻有了幾分醉意,恍惚間有了想找人一吐為快的。

「我和你爸爸?」趙潔面對兒子熱烈的詢問,不禁低下了頭,「我們那個時代,都是雙方家長做主的,那時候主要是看雙方的家庭條件,哪來的什麼感情糾葛!」

「這麼說你們之間沒有感情?」怎麼會這樣?秦子陽心里一涼,自己的父母之間的感情原來竟是一灘死水,沒有絲絲縷縷的牽絆,沒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想念。

「說什麼呢,這孩子!」趙潔用話點了一下秦子陽,「不是沒有感情,我們的感情和你們現在的感情不一樣,你不懂的!」

秦子陽當然不懂上一代的感情,那種感情沉澱在鍋碗瓢盆柴米油鹽之中,那是一種血與肉的相戀,那一句「愛」,一輩子都說不出口,但卻比任何的感情都真摯。

冬天的北大荒,凜冽的冒煙雪吹得人臉生疼,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不能形容它的凌寒,寒天催日短,風浪與雲平不能說明它的冷酷,它的冷,是一種凍到人骨子里的冷,是一種霜嚴衣帶斷,指直不得結的透體陰涼。

北風嗚嗚的嚎叫,米粒大小的雪渣子隨風飛舞,立在門口不遠的老楊樹痛苦的申吟著,「 嚓」,它的半邊身子終于不堪重負,轟隆一下倒在了地上。

秦風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荒野當中,地上的積雪已經沒了他的膝蓋,每走一步都是那樣的艱辛,這只腳剛剛費力的拔出來,那只腳又陷了進去。

天上的太陽黃黃的,好像是一個生了病的姑娘一樣,軟弱而又可憐,一股旋風襲來,風雪遮住了日頭,秦風向地上吐了一口痰,繼續向前艱難的行進著。

一只野兔「嗖」的一下從眼前閃過,大大的耳朵被風吹得豎了起來,秦風興奮的在後面大呼小叫︰「站住,再不站住我就開槍了!」

「 !」槍響了,正在向前努力沖刺的野兔一個雀躍,身子跳起了一米來高,然後直直的撞在前面的大雪堆,雪花四濺,它的身子一陣的痙攣,後腿徒勞的蹬了幾下不動了。

「又浪費了我一顆子彈!」秦風吹了一下獵槍的槍管,一片雪花落在上面,很快化成了雪水。

這是一支雙管獵槍,看樣子有些年頭了,流線型的槍身,槍托子被磨得發亮,烏黑的槍管散發出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你還真肥呀!」秦風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野兔,「兔子呀,你別怪我狠心,俺媳婦懷孕了,啥也吃不下,你就算發發慈悲救救她吧,你早死早投胎,以後做個大官就不用整天為填飽肚子發愁了!」秦風念叨了幾句,將灰兔子扛在肩上往回走。

「花籃的花兒香呀,听我來唱一唱呀,唱呀一唱,來到了南泥灣,南泥灣好地方……」秦風哼起了小調,後背上的幾只山雞隨著他唱歌的節奏晃來晃去,今天可算是滿載而歸,打了三只山雞還有一只又肥又女敕的野兔,看來老天對自己真的是不薄呀!秦風得意的晃動著腦袋,臉上滿是笑意。

「好地方那個好風光,再不是舊模樣,是陝北的好江南!」秦風健步如飛,無比的陶醉,今天收獲頗豐,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一盒子彈丟了,這讓秦風有些失落,不過這絲失落很快就被心中的幸福感掩蓋了下去,媳婦趙潔懷孕了,自己馬上就要當爹了,欲為人父的那種欣喜彌漫了他的全身,秦風的步子邁的大了,身上幾十斤的獵物好像棉花一樣輕。

今年的雪好大,白色的小晶體在眼前繞來繞去,東北的天氣真惡劣,自己身上穿著大棉衣,頭上戴著一頂毛茸茸的狗皮帽子,還是有點冷,剛才打獵出了一身的汗,陣陣冷風吹來,熱汗都化成水汽了,唯一感覺溫暖的就是腳底了。

秦風的腳上蹬著一雙「烏拉」。東北有三寶,人參,貂皮,烏拉草。「烏拉」就是用烏拉草做成的,「有大有小,冬天一寶。皮里沒肉,肚里有草。臉多皺紋,耳朵不少。放開不動,綁起就跑。」說的就是烏拉。

眼前出現了一個小黑點,秦風沒有在意,也許是妻兒的殷殷呼喚讓他忘乎所以,也許是沉重的收獲讓他這個成熟的獵人喪失了起碼的警覺,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一只毛茸茸的動物拖著一條長長的大尾巴,瞪著一雙幽藍的眼楮看著遠處走來的人,爪子緊緊地扣住積雪。

那人居然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嘴里唱著小曲,步履輕快從容,好像根本就沒有把它這個一方霸主放在眼中一樣,那動物好像很憤怒,一聲嚎叫傳的老遠,是狼!

狼是一種古老的動物,凶殘而又狡猾,眼前的這頭狼看起來年紀尚輕,身段苗條,皮毛像緞子一樣光滑油亮,秦風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能動,更不能逃,他這時候若是露出一絲膽怯的舉動,饑餓的狼一定會撲上來將他撕得粉碎。

自己的槍里沒有子彈,秦風的手微微的發抖,這一點決不能讓狼看出來,該死!秦風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怎麼就那樣的貪心,若是自己的手里還有一顆子彈的話,他一定毫不遲疑的將它射進眼前這個家伙的身體里。

現在該怎麼辦?秦風緊盯著狼,狼舌忝舌忝嘴,眼楮毫不畏懼的迎向秦風,人和狼,就這樣對峙著,彼此心里都清楚地很,這是一場心理上的較量,誰若是先露了怯,誰就輸了!

那頭狼雖然年輕,但卻經驗十足︰眼前的這個人是一個出色的獵手,他身後背著的那支槍更是讓很多的同伴聞風喪膽,但他為什麼不拔槍?是被嚇傻了還是等待自己露出破綻的那一刻給自己致命一擊?狼顧慮重重,月復中的空虛感並沒有讓它喪失理智,它選擇了等待。

秦風的腿打起了冷戰,這頭狼和別的狼不同,別的狼要麼饑不擇食冒險一搏,要麼轉身逃走,而離自己不過十幾米的這個劊子手幾乎看穿了自己意圖,槍,就在身後背著,但他不敢去踫,也許自己微微的一個動作都會將狼激怒,也許自己還沒有模到槍就已經被狼掐住了咽喉。

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當年諸葛武侯擺空城計的時候泰然自若,讓司馬懿不戰自退,記得鄰居王二狗看這一出戲的時候眼中笑意盈盈,評說若是自己是諸葛亮的話,一定會演得更好,但那只是一種假設,等事情真的臨頭的時候,所有的從容都化作了焦燥膽顫,諸葛孔明當年撫琴輕吟,談笑間嚇退司馬百萬雄兵,如今自己能否將眼前虎視眈眈的怪物驅走?秦風心中實在沒有多少底氣。

這頭狼和自己玩起了守株待兔的戰術,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秦風感覺勇氣正一點點的從身上溜走,兒子,他想起了還未出世的兒子,妻子那期盼的目光,心中有一絲的不舍,怎麼辦?秦風咬咬牙,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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