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愛她 罪孽,不可挽回

作者 ︰

二十一世紀。

深夜,一團白光像一朵白合花散落在一位熟睡的少女身上,瞬間便消失不見。

叮鈴鈴……鬧鐘又響了,少女不耐煩地翻了個身,順手將擾人的鬧鐘使勁一扔。只听砰的一聲,正中窗戶。

可她卻一副天塌下來也不為所動的樣子,繼續賴在床上。

「淺若啊,你把什麼東西打碎了?」門外傳來一個沙啞的女聲。

「嗚……沒有啦。」少女低咽著緩緩答道。

門外的人哦了一聲,便不在言語。

淺若卻猛地睜開了眼,驚得從床上坐起來。我叫淺若?為什麼這個名字,感覺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這里,是我的家?那剛才那個人……她是我的母親?母親?為什麼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里蔓延?

「遭了,又要遲到!」淺若看到手機屏幕上那大大的7︰30,手一抖差點把手機也扔出窗外。

等等。又……

歷經千辛萬苦總算沒給看門大叔抓住,淺若有驚無險的來到教室門口。透過窗簾間的縫隙隱約可以看到,數學老師已經站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起了數學題。

怎麼辦呀?淺若急中生智,趁老師在黑板上寫字的空當以光速從後門溜了進去。

還有十米、五米、四米。「淺若早啊。」不知哪個殺千刀的突然來了一句。

一抬頭,數學老師那張嚇死人不償命的臉出現在眼前。

「李淺若!你又遲到!」

淺若欲哭無淚,這下丟臉丟到家了,下面可是有五十多只眼楮盯著自己呢。

「一千字檢討!下面繼續上課。」

終于挨到了下課,淺若沖上講台,使勁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剛才是哪個殺千刀的叫本小姐?給我家站出來!」

「我!」不知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喊了一聲。

循聲望去,一位少年扒在桌子上,看不到他的臉,不過听他的聲音應該是個美少年吧。

淺若跳下講台,跑到少年面前,拍了一下桌子叫道︰「給本小姐起來!」

少年依舊將頭垂在桌子上。嗯,發型瞞酷的。「怎麼樣啊?」

淺若還想說什麼。少年仰起頭,眼底的溫情是她思念多久的黎明曙光?淺若就這樣愣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小若……」淺若回頭,玉靈兒站在他身後,欲言又止。

淺若回過神來,轉身就走。

玉靈兒拉住她,說道︰「小若,對不起。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就像是雙生花一樣。以前我做錯事你都會原諒我,這一次你一定也可以原諒我的,對嗎?」。

「你誰呀?我認識你嗎?放手。」淺若冷冷地甩開他的手。

玉靈兒也愣了,她以為只要她道歉淺若就一定會原諒她的,她們還是會像姐妹一樣好的。

「裝得真像。你失憶了?靈兒不要理她,我們走。」那個少年起來拉著靈兒的手,絕塵而去。

淚水剎那間盈滿眼眶,淺若捂著臉,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玉靈兒是淺若最好的朋友,她們倆之所以會是這個局面,追根究底終是因為那個少年,夏寂。

夏寂,淺若默念著這兩個字,仿佛是什麼魔咒般將她的心神盡數抽干,抽盡。夏寂,你既然你不喜歡我,那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是啊,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而靈兒她又漂亮又聰明,你們應該在一起的……應該的……淚水驀然滑落,淺若恨恨地咬緊牙。

哭?你哭給誰看?人家會同情你嗎?

抬手擦干眼淚,淺若笑了笑,眼底溢出無盡的悲傷來。

「淺若。」夏天走進來,問淺若︰「發生什麼事了。」

「還能怎麼?你那弟弟咯……」淺若哭喪著臉,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寵物。

夏天是夏寂同父異母的哥哥,只比夏寂大三個月。他自小便沒了父母,而夏寂應該是促成這個局面的始作俑者。因為有夏寂的存在,夏天的母親剛生下夏天就陷入婚姻破裂的困境,整日郁郁寡歡,最終積郁成疾不治身亡。夏寂的母親卻名正言順地嫁進了夏家。

從小到大,夏寂搶走了原來屬于夏天的東西,夏天從不生氣但並不代表他不在乎。

「唉……」夏天搖搖頭,「他就是這樣,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怎麼可能?」听到這句話,夏天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想該怎麼安慰淺若。「夏天。」

「嗯?」

「其實你也是喜歡靈兒的吧……」淺若高深莫測的笑容映在夏天清澈的眸子里。可能是錯覺,她竟看到了一絲憂傷。

「淺若,你現在有空嗎?」。夏天的聲音有著特殊的吸引力。

「嗯、有啊,怎麼了?」淺若握著手機的關節有些發白。

「我們在學校旁邊的酒吧,你也來吧。」

好不容易周末可以呆在家,如果去的話肯定會遇見他的吧。淺若剛想拒絕,夏天卻以一句「那就這樣」掛斷電話。

淺若一走進包廂就看見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咳咳。」夏天咳嗽一聲示意他們注意形象。

夏寂吞下玉靈兒喂給她的葡萄,望著淺若的眼神里交織著不屑與同情的光芒。

淺若勾起一抹淺笑,若無其事地做到夏天身邊。既然已經做好準備要忘了他,那就讓她真正的做回她自己吧。

「小若……」玉靈兒一下子站起來,後半句「你怎麼來了」被她咽在肚子里。

「別叫我!」淺若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清麗。「你不配。」

夏寂的眉頭微不可見地一皺,看向她們眼神里甚至有著淡淡的厭惡。

是討厭她吧。淺若自嘲地一笑︰「這年頭的女人怎麼都這麼賤啊。」

夏寂以為她說的是玉靈兒,剛想站起來幫她說話,夏天卻快他一步按住他的肩,笑著說︰「我突然想到有件東西忘了帶,可否麻煩弟弟陪我跑一趟?」

夏寂疑惑地看著他許久,才吐出一個字︰「好。」

夏天遞給淺若一個安心的眼神,和夏寂一前一後走出了包廂。

「對不起,小若……原諒我好嗎?」。玉靈兒垂下頭,她不後悔,她只是想得到小若的祝福而已。

淺若慢慢地喝下一杯紅酒,高傲地揚起眉︰「憑你一句對不起就想讓我原諒你?你不覺得自己太天真了嗎?你以為我會像電視劇里一樣假腥腥地說沒關系我們還是好朋友?」

「李淺若,你不要……」玉靈兒咬著唇,她也生氣了。

「不識抬舉是吧?」淺若又倒了一杯紅酒,輕輕地晃著,宛如高貴的女王,「終于忍不住原形畢露了?」

「既然你也說了,就請你知趣一點,不要再來糾纏我的寂了。」

「糾纏?你的?呵呵。」淺若冷笑著,眼里卻泛著淚光,「靈兒,你說這話不會良心不安嗎?」。

「從現在起,我們沒有任何關……」「啪。」玉靈兒還沒說完,淺若揚手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怎麼?這麼著急地要踢開我這個拌腳石?」淺若迎上玉靈兒怨恨的眼光,反手又是一耳光。似乎還不解恨,淺若抬膝重重地抵在她的小月復上。

「我想現在才可以真正地說,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了。」玉靈兒看著淺若遠去的背影,一瞬間她覺得此刻的淺若變的好陌生,再也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單純的女孩了。

「咦,夏天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麼在這里?」玉靈兒身後,夏天追隨著淺若的背影,目光中有著深深的著迷。

淺若走出酒店才發現她的包落在包廂里了,錢和手機都在里面。

「我?我一直都在這啊。」夏天勾起唇,渾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可是你明明……」玉靈兒發現她最近很愛話只說一半。

「很不解是嗎?」。夏天輕笑著舉起酒杯學著淺若的樣子晃動杯子里紅色的液體,「你叫玉靈兒?」

玉靈兒點頭,她潛意識里很怕夏天,但此刻她連躲避的勇氣都沒有。

「姓玉?真是少見呢。」夏天仰頭飲盡杯中的酒。就是玉靈兒以為氣氛逐漸明朗的時候,夏天快如鬼魅地扣住了她的脖子。「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死得最早。」

「你什麼意思?」夏寂帥氣的身影憑空出現在夏天面前,「她是一個人!」

「沒什麼意思,我看她不順眼。怎麼你不會告訴我你真的對這個女人動了心吧?」

「別亂說,這只是任務需要,我喜歡的不是她那個型。」夏寂坐在沙發上,長長的流海遮住了他的眼楮,看不清他是何種情緒。「一個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我只是擔心你搞砸了我的任務罷了。」

「寂……」玉靈兒掙扎著要說些什麼。

夏寂皺眉,不禁想到了淺若那句「別叫我,你不配。」

「你還不動手。」夏寂對夏天真是無語了,就想看他的笑話。

夏天一用力就听見一陣清脆骨骼斷裂聲,玉靈兒淚流滿面的倒在地上。夏天擦了擦手,轉過頭去笑他︰「我知道,你喜歡阡那個型嘛。」

「我靠!」夏天躲開迎面飛來的杯子,無辜地攤手︰「這已經人盡皆知了好不好?」

沉默了一會兒,夏寂把淺若的包遞給他︰「誒,還是去看看你的女人吧。」

「你別想分散我的注意力,阡是不是答應帶你去什麼地方。」夏寂一腳踹過去,並揚言︰「再說信不信我踹死你。」

「輕點,我信。」夏天拉開虛掩著的門,回頭又再補一句︰「才怪呢!」

「淺若。」夏寂蹙眉。「亂叫什麼?」夏天轉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蒼白的影子,「淺若你,怎麼、會在這?」

淺若二話不說奪過夏天手上的包就往外跑,她親眼目睹他殺死了自己的好姐妹,他們太可怕了。天知道他們是什麼怪物。

淺若拼命地回想往昔的事,然而她就像失憶了一樣,大腦一片空白。她想不起她的家人、朋友、同學,周圍的人就像霧里看花一樣看不真切。

淺若傻傻地坐在公園的石椅上,手里握著手機卻不知道能向誰求助。是從什麼時候起,夏天夏寂還有玉靈兒佔據了她生活的全部?

淺若不知道,她甚至覺得她十四歲之前的生活不是她自己過的。淺若從手機屏幕上看到她一雙黑色的眼楮慢慢地轉變成了妖艷的紅色。

她想扔掉手機,想大喊,卻可悲地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思緒變得混亂,腦海中隱約有一個迷人的女聲輕輕地說︰「到我這里來吧,我可以幫你,我可以幫你……」

「這就叫報應哪。」夏寂走到夏天身邊,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去你的報應,這叫宿緣好不好?」夏天給了他一拳。

夏寂受傷地捂著胸口,「你再不去追的話,我看要成孽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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