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愛她 弦斷,落花滿地

作者 ︰

縴縴靜靜地躺在白玉似的冰床上,秀氣的眉緊皺著。

汐坐在縴縴的床邊,縴細的手緊緊地握住縴縴的手。汐垂下長長的睫毛,陰影下是一片化不開的悲傷。「縴縴,你到底怎麼了?己經三天了,為什麼還沒醒過來。」汐的聲音痛苦萬分。

指尖散發著銀白的光芒,汐想把靈力輸給她,卻在接觸她時被一股神秘的彈了回來。「怎麼回事?是護體靈寶的作用嗎?」。汐疑惑地感應著四周的靈氣,但除了縴縴體內強大的靈力波動外,一無所獲。汐面露凝重之色,那是連他都心悸的力量。

「殿下,冥帝有事找您。」一個人走過來,單膝跪在汐身後。

「我知道了。」汐的聲音沉痛而低沉。「出去吧。」

「汐……」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遠遠地飄來。人影閃動間,紫影略帶擔憂的面容出現在汐面前。

「你看這個可以嗎?」。紫影打開一個半透明的玉盒。里面是一顆紅色的類似櫻桃的小果子,紅色的靈氣流轉覆蓋其上。

汐終于把視線移到了紫影身上。紫影精致的面龐有些蒼白,紫色的衣衫上隱約可見細微的血跡。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看得出他為了找血之櫻費了不少心血。

「辛苦你了。」汐接過血之櫻細細的端詳了一番,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驚異。「千年的血之櫻……費了不少力氣吧。」

紫影微微點頭,紫色的眸子里映著汐歉意的臉。

「唉,我們鬼族欠你們太多了。」汐輕柔的聲音飄散在空氣里,暈開一縷縷的哀愁。

「汐,你把主語謂語弄反了吧。」紫影輕笑道。

「呵呵。」汐也跟著扯出一抹微笑,一時間仿佛空氣都活躍了起來。

「父王找我,現在你可以幫我看著縴縴嗎?」。

夜握著劍的手都在發抖。那把連劍身都漆黑如墨的詭異的長劍也輕顫著,發出一陣低微的雷鳴般的聲響。

「鳳凰。」漠雯退到鳳凰身後。她用力地抹掉嘴角的血跡,一雙美眸恨恨地凝視著銀扣。

太陽不知何時躲到了烏雲後面,天邊陰雲翻滾。

「銀扣!銀扣他……他是……」漠雯一手指著銀扣,一手掩著唇,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銀扣迎著風站著,臉上飛過一抹陰雲。

鳳凰斜睨了一眼不遠處的銀扣,懶洋洋的轉身問漠雯;「他是什麼?」

「他是……」

夜猛地飛身躍起一劍刺向鳳凰。一條殘影掠過,鳳凰風輕雲淡的避開夜,繞到銀扣身前,手中的煞羽之刃突如其來地抵在了銀扣修長的脖子上。

「鳳凰小心!他是墨麒麟!」漠雯終于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的漠雯一聲驚呼,手中金色長鞭化做一道刺目的光向銀扣掃去。

鳳凰聞言,飛快地放開銀扣,身形暴退。但還是晚了一步,一把短劍刺進了他的胸口。與此同時,銀扣反手抓住漠雯的長鞭將她甩了出去。

墨麒麟,妖界三大護法之一。以駭人听聞的聞名妖界,在速度上幾乎無人能敵。鳳凰和他拼速度是絕對比不過他的。

可他不是妖界的護法麼?怎麼……

「墨麒麟?真看不出原來一直為妖界所敬仰的三大護法居然是出賣種族的叛徒。」鳳凰毫不在意胸口的傷,肆無忌憚地笑道。

「白鳳凰!你怎麼說我無所謂,但決不允許你污蔑大哥和三弟。」銀扣漆黑的眸子里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鳳凰不屑地輕哼一聲,瀟灑的轉了一個圈避過扣銀突如其來的攻擊。

「可惡。」扣銀低低地罵了一聲,指間銀光暴漲,劈向鳳凰。

一支玉笛從側面擋住了扣銀的憤力一擊,清音錚然,遠遠的回蕩開去。

「扣銀,你夠了。」青光流轉間,宇辰一襲青色勁裝,氣宇軒昂。

「殿下……您……」扣銀臉色微泛白,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三百年不見了,他還是那樣溫文雅爾,猶如一抹冬日的暖陽。

宇辰深深地望了一眼扣銀,轉身對鳳凰說道︰「鳳凰,退兵吧。這個游戲一點也不好玩。」

鳳凰狡黠地眨眨他好看的眸子,看了一眼四周,入目皆上一片蒼涼的血紅色。聳了聳肩,「你覺得現在還有退兵的余地嗎?」。鳳凰無辜地說道。

「鳳凰,我知道茗兒的事可能傷到你了。但此事關乎妖、鬼兩界的安寧,能否先將私事放一放?」

「哼。」鳳凰雙手環在胸前冷冷的笑道,「你覺得我會在乎一個小女孩兒嗎?不過,我白鳳凰從來就是說一不二。我說了不退就是不退。」

「鳳凰。」宇辰低下頭,目光透出憂傷。宇辰微蹙眉,十指靈巧有規律的按著玉笛。一陣優美的笛音響起。

夜猛的抬頭望天,空中飛舞的羽毛像在跳一曲催眠的舞蹈。只是,他怎麼會這首幻音曲?仿佛時間停止了般,熱火朝天的戰場突然沒了聲息,只剩下令人眩暈的旋律四處飄蕩。

一支羽毛劃過夜的臉頰,而夜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仿佛被誰抽走了魂魄般。幻音曲是沒有攻擊力的,只不過會讓人陷入幻覺中罷了。

夜迷離的眼里映出一道美麗縴細的倩影。一個身著彩衣的少女提著裙角挪著小碎步走在一條小路上。似乎感覺到了夜的目光,少女回過頭來朝他莞爾一笑。

畫面定格在這一瞬,日月都因她而失色。

旃櫟閣。

「父王找兒臣所為何事?」汐朝冥帝一欠身,緩緩說道。

「汐兒,過來。」冥帝一招手,示意汐到他身邊來。

汐皺著眉走了過去,這個稱呼讓他有些反感。

「你也不小了,該懂事了。父王希望你放棄那個妖界公主。天下好女孩多的是……」冥帝感慨地拍了拍汐的肩。

「父王,」汐厭惡地往後退了一步,「正如你所說的,兒臣已經不小了,也已懂得分寸。還望父王不要插手此事的好。」至始至終汐都彎著腰一副恭敬的樣子,可他嘴里吐出來的話卻足以刺碎冥帝的心。

「汐兒……」

「我叫汐!」

冥帝伸出去的手不住的顫抖,汐卻握緊了拳,在他的注視下瀟灑的走出了旃櫟閣。

天空越發陰沉,黑色的雲朵不斷地往下壓,似乎要吞噬整個世界。

紫影小心地把血之櫻放在縴縴眉心細小的疤痕上。凡是被夜的凝淚魔劍傷過的,無論你靈力多高都會留下一個黑色的疤痕。而唯一能去掉這個疤痕的便是血之櫻。除了這個用處,血之櫻做為靈果還能使人心境清明,不受幻術迷惑。作用越大的靈果,要得到他付出的代價越大。像千年血之櫻這類基本上都能化為人形,不受空間限制,想要收伏還真不是易事。

血之櫻化為極其細微的紅光緩緩滲進了縴縴的身體里。最後一絲紅光消失殆盡,縴縴眉心的黑色疤痕竟奇跡般的不見了。

「公主……」紫影凝視著縴縴白皙如水芙蓉的容顏,不由得失了神。

沉睡中淺若突然皺起了眉,睫毛輕顫著,痛苦地嗚咽。

「怎麼了?公主?」紫影回過神來,不安地搖了搖淺若的身子。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縴縴身體內迸發出來,巨大的波動震得紫影退後好幾步,臉色蒼白。

空氣中的狂暴分子似乎被點燃了,不住地沖擊縴縴。具體點說,應該是她脖子上那把半透明的銀色的小劍。此刻,那小小的半透明的銀劍已然變成了一把血劍。

在縴縴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紫影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紅光一閃而逝。

「紫……影?汐呢?」縴縴一陣眩暈,無數記憶的片段涌入腦海。

「殿下有事。可能……很快就會回來的。」紫影把縴縴扶起來,仔細的打量著她,似乎覺得她和以前很不一樣呢。

「哦。」縴縴應了一聲,跳下床。

「這是哪里?」

「這里是汐殿下的忘憂宮。」紫影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哦。」縴縴點點頭,優雅地朝門外走去,卻迎面撞在一位少年身上。

縴縴揉著撞得生疼的額頭,眸子里流動著異樣的光芒。

「縴縴,你醒了?」汐驚喜地說道。

縴縴眨了眨眼,靈動的雙眸里居然有淡淡的紅芒閃動。

「紫影哥哥干嘛那副表情?我有什麼不對嗎?」。縴縴調皮地在已經石化的紫影面臨晃了晃手,又轉過身問汐。

「呵呵,他被你嚇到了。」汐走過去拍拍紫影的頭,一臉笑容。能再見到縴縴,汐的心情好了很多。縴縴撇撇嘴,可愛的嘟起粉唇。

「哼!不理你了!」像只敏捷的兔子,一蹦一跳地跑出了忘憂宮。

紫影望了望陰沉天,心中異樣的感覺越發濃郁。汐嘆了口氣,臉上全然沒了剛才的喜悅。

「但願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妖界。祭靈殿。

凌茗坐在地上奏琴,琴聲淒厲哀惋。便如同身後的一樹繁盛的櫻花,傾盡浮華終挨不過時光的摧殘。

落花劃過眉心,臉頰,散落在地上。恍惚間看到從前,初見面時那淡淡笑顏,遺失在時光里的那含情脈脈的注視,幽幽月色下誰的不離不棄?

弦,忽視斷了,毫無征兆。手指被劃破,指尖的血順著斷弦一滴一滴地砸在地面上。

眼里,有淚光閃若星子。蒼惶地回頭,卻再也見不到少年那修長的身影。

「宇辰,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凌茗捂著嘴,哭出了聲。

櫻花落了一地,又被一陣鳳吹起在空中飛旋著飄落下來。

一位藍衣少年站在樹後,像是一座木雕被融進了這片花海中。他臉上的表情似是心痛,又似是憤怒。

空間一陣輕微的扭曲,仙仙邁著優雅的小碎步緩緩走到少年身後。

還在為她心痛嗎?縴縴眼中凶光畢露,這個女人搶了她喜歡的人還不夠,居然甩了他,現在還想和哥哥在一起!

她不允許,決不!她一定會讓這個女人付出代價的。

還有那位少年……縴縴把目光轉向藍衣少年,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他從來都這麼迷人。少年忽地轉身,驚訝地望著縴縴︰「公主?你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你還好嗎?鳳凰。」縴縴笑了笑,故作輕松地說到。

「老樣子。呵呵。」鳳凰走到她身邊仔細地打量著她。

眼波流轉間氤氳著討人喜歡的靈氣,頰邊梨渦淺淺,臉蛋兒美若天仙難描難畫。三百年不見了,你過得可好?你知不知道你走了我們都很想你?深吸一口氣,似乎透過她空靈的眸子,鳳凰似乎看到了她被迫離家出走的孤獨于無奈。

「呃……鳳凰……」縴縴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我哥呢?」

鳳凰也察覺到自己的失神,連忙把目光轉向別處。「你哥……呃……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的跟班。」

「我隨口一問,鳳凰不想答就算了。三百年沒回來,能否陪本公主逛逛?」縴縴朝身後比劃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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